五十尺、三十尺、二十尺,美娘在心中默唸着兩個人之間的距離,眼淚卻一直沒有停止過。‘吱呀’院‘門’打開了,十尺、五尺,感受着男人久違的體溫,美娘這一刻再也無法忍住心中劇烈的衝動,緊緊的摟着王鐵棍:“夫君……你……總算是回來了,嗚嗚嗚。”
王鐵棍輕輕的撫‘摸’着美孃的秀髮,壓抑着企圖解除束縛一躍而出的那顆涌動的心臟,沒有過多的語言,只是簡單一句“我回來了”便讓美娘哭的更兇了。
多少年了,美娘握着那個虛無縹緲的念頭,緊關院‘門’,除了叔叔都不跟其它男人說過話,爲的就是今天。淚水打溼了王鐵棍的肩頭,好像是一劑良‘藥’讓那隻被掰斷的胳膊已經感受不到一絲疼痛。
這時,王鐵棍才發現美娘身後站着一個小男孩,正眼巴巴的看着這個抱着母親的陌生人,‘奶’聲‘奶’氣的拉了拉母親的衣服:“母親,你在幹甚麼吶?”
還未等美娘轉身,王大嬸便把寶兒抱了起來,握着寶兒稚嫩的小手指着王鐵棍:“寶兒,這是你父親,快叫父親。”一旁的王家老二也說着:“寶兒乖,快叫父親。”
王鐵棍呆呆的看着眼前巴掌大的男童,心中一股莫名的灼燒感油然而生:“美娘,這……”
美娘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從孫大嬸手中接過寶兒:“夫君,這是你的娃,當初你被抓走後,卻不知美娘已經有了,隔年便生下了寶兒。”說完親暱的‘摸’了‘摸’寶兒的小腦袋:“寶兒,快叫父親,他是你的父親。”
連母親都這麼說了,寶兒咬着手指叫了一聲:“父親~”
苦難、心酸、絕望,這一刻全都化爲烏有,王鐵棍甚至覺得這些年的磨難都是值得的,用左手抱住寶兒:“好寶兒。”就這樣看着寶兒,沒有說一句話,可能是因爲被這個‘陌生人’看的太久了,讓寶兒很是緊張,只是不住的咬着小手指,左顧右盼,避開王鐵棍熾熱的目光。
“老二,大哥我求你一件事。”王鐵棍淡淡的說道。
王家老二豪放的拍了拍王鐵棍的肩膀:“大哥,什麼事您只管說,只要我辦得到,義不容辭。”
王鐵棍點點頭,從包囊中取出一個拳頭大小的錢袋子,從中取出一塊拇指大小的銀子遞給王老二:“老二,這些錢你幫我去做一個石像,模樣照着這個人做。”王鐵棍從包囊中取出一個畫卷,這是在離開北地郡時,王鐵棍執意向劉峰討來的畫像。
待把畫像遞給王老二後,王鐵棍又從裡面取出三塊與先前相同大小的銀子:“這些銀子都是我回來時,這個人送我的,若不是他我恐怕此生也無望再回來了,他是我的大恩人,是我們王家今生今世的大恩人。”王鐵棍將其中的兩塊銀子遞給王老二:“老二,這些銀子你拿去用,這些年我這個當哥哥的不在,多虧了你照顧美娘。”
“大哥,這……這使不得,您纔剛回來,用錢的地方多着呢。”王老二推脫不肯要。
王鐵棍卻是執意將銀子塞到王老二手中:“老二你就莫要推辭了,我還剩下那麼多,夠‘花’十年的了。你若是不收的話,讓我心裡怎麼過意的去?”
無奈,王老二隻能收下銀子。王鐵棍又將另一塊銀子遞給孫大嬸:“孫大嬸,什麼都不用說了,這些年不管是我在沒在,您都一直照顧我們王家,這些銀子就當我孝敬您的了。”
“嘿嘿嘿,老大,看你說的,這樣我便收下了。”孫大嬸這人實在,也不推脫,直接收下銀子,畢竟這年頭哪家的日子都不好過。
剩下的銀子王鐵棍一股腦的‘交’給美娘,自己在外苦,但是王鐵棍知道美娘更苦,這個守活寡的‘女’人比自己苦的多。
一個月後,一尊劉峰的石像立在王家的正堂。王鐵棍拉着寶兒:“寶兒,看清楚這個人,他是我們王家的大恩人,若是寶兒日後有出息了,誓要報答與他。”
“父親,寶兒知道了。”寶兒略顯幼稚的小眼,一刻未離開劉峰的石像。73944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