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的傢伙!”呂布眼睜睜的看着趙雲和鞠義會師,自己卻只能支部在護城河之前,眸子之中,怒氣沖天。
前前後後,被算計的一塌糊塗。
看似不敗。
卻一敗塗地。
從趙雲殺進鄴城,基本上就把他給算計了,一環接着一環,不管是攻打內城,騎兵對衝,還是分兵突圍,好像都在針對他。
“呂奉先,不用送了,下次再戰,某家必取你項上頭顱!”
趙雲白衣銀甲,策馬護城河之前,手握銀槍而長嘯,聲波盪漾九天之上,整個北城將卒彷彿都能聽得到。
言畢,他們開始撤出去,鞠義加上趙雲聯手,就算是呂布,都不敢貿然的衝鋒,一旦陷進去,也未必打的出來了。
所以他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們撤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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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鳴金,收兵!”正面戰場上,劉備已經接到消息了,他滿意的笑了笑,下令說道。
此戰,目的已城,這時候不宜在挑釁了。
真把城中的那些守軍挑釁起來血氣,那就是拼命之戰,奪取鄴城無望,血戰一場,對他不利,他可沒有這樣的心思。
“鳴金!”
“收兵!”
“撤!”
燕軍如同潮水一樣,撤出去了。
“還是讓他們得逞了!”
城頭上,賈詡面容鐵青。
這一仗,打的憋屈,看似沒有任何損失,但是卻被耀武揚威的一番,可如今的局面之下,他們只能打碎來的牙齒自己吞下去。
“呂布和閻行都攔不住他們?”張燕的面色也不好看。
“無非就是中計了,呂布和閻行雖然是猛將,卻善戰,不善於某,可爲戰場上執掌一方兵權作戰,不足以謀定後動,跟不上變化!”
賈詡冷聲的道:“他們一股輕盈的騎兵,直接從小道殺進來,然後焚內城,都是進攻需要顧慮太多防守的,只要速度足夠快,讓我們的騎兵跟不上他們,他們就有成功的希望!”
很多事情雖然是馬後炮,但是也要有思維去推測,賈詡的思維很縝密,推測完全沒問題。
從結果,他就能反推出過程來了。
“他們這樣做,必有折損,最後什麼也沒得到啊!”
張燕有些不解。
“已經得到了”
賈詡冷笑的說道:“河北這塊肥肉,一方諸侯是吃不下的,而且漢室諸侯聯手抗明,已是定局,接下來就是談判,他們在談判之前,讓我們吃了這麼大一個虧,就已經是在張楊他們的戰力了,只要他們在談判之中死撐着,到時候我們就得考慮一下,和燕軍拼命要付出的代價!”
這叫震懾。
燕軍丟掉了鄴城,他們唯有以直接的戰力震懾一番,才能達到如期的談判效果,不然根本不可能和魏軍吳軍聯手抗衡。
“這就叫做無形之中的讓步嗎?”
張燕倒是反應的很快,他能執掌黑山,本不是愚蠢之輩,只是中原這大局,對她來說,還有些陌生而已。
賈詡這麼直說了,他當然能迅速的領會下來了。
“算是吧!”
賈詡深呼吸一口氣,道:“燕軍雖退下去了,但是未必就此罷休,你吩咐下去了,讓各部警惕起來,一次失誤可以接手,但是第二次,那就是我們無能,如今之局,已經讓我們在大王面前丟分了,不管是我,你,呂布,閻行,都會因爲這一戰的失利,而功勞減半,若是再次失利,那就不是功勞了,而是罪責!”
“先生放心,我已經安排防禦了,我會親自坐鎮城頭之上,絕不再讓他們逾越半步!”張燕點頭。
“黑山的事情,無需擔心,如今他劉玄德不敢翻臉,所以他只有可能圍,不敢屠,談判之後,哪怕黑山拿不回來,大王也會讓黑山衆遷徒下來了!”
賈詡知道張燕這時候心裡面的一些擔心,河北已經被燕軍給佔領了,黑山是非常危險了,若是燕軍足夠魄力,敢付出代價,屠了黑山,也不是不可能。
“多謝先生,黑山能平安,日後末將定當赴湯蹈火,在所不惜!”張燕鬆了一口氣,不算是吃一顆定心丸,但是最少沒有這麼擔憂了。
“吾要親自出城見大王,此事還需要大王定奪,城中就交給你們,鄴城不管什麼時候,都要死守!”賈詡想了想,說道。
“是!”
張燕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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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詡當日就出了城,日夜兼程南下,在夜色籠罩之中,入了內黃城之中。
“末將賈詡,拜見大王,打攪大王夜寢,請大王責罰!”
他星夜南下,不是爲了休息的,所以趁夜把曹操吵醒了。
“無妨!”
曹操最近頭痛病犯了,所以精神不是很好,也睡不着,不算是把他操心了,看到賈詡,也沒有太多的怒氣。
不過臉色也不好看,他看着賈詡,道:“你親自南下,是不是鄴城有變?”
“是!”
賈詡點頭,道:“燕軍攻城,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外城佯攻,以小道入城破局,意圖焚內城,雖不得逞,但是來犯之敵將,卻全身而退,我軍在鄴城防守之上,失了利,特意前來請罪!”
“燕軍能以小道入城,這點倒是出乎孤的意料之外啊!”
曹操淡然一笑,道:“不過呂布在城中,都沒辦法把來犯之敵給斬了,此人倒是讓孤有些興趣!”
“此將乃劉備身邊青年猛將,常山趙雲,傳聞乃是當年槍神童淵的關門弟子!”賈詡已經把消息摸透了,夜樓也不是擺設了,雖然有些消息網失利,但是知道的東西,也不少,想要摸一個人的底細,也不算難。
“他善於騎兵作戰,騎術初中,而且槍法絕頂,甚有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超越當年槍神之境,如今能和呂將軍交戰,沒有上百回合,難分伯仲!”
“他麾下騎兵,乃是當年公孫瓚賴以成名,縱橫草原無敵手的白馬義從,白馬義從戰鬥力未必能必幷州飛騎強大,但是在速度之上,來去無風,乃是急速之騎,除非提早準備,不然難以堵截!”
“而趙雲,更是一員難得之將才!”
賈詡拱手彙報:“此人不僅僅武藝決定,在領兵,特別是騎兵之上,頗有天賦,心思詭譎不說,令行如一,麾下精銳,分合之間,沒有半點的拖延,不管是控制還是指揮能力,都非同一般!”
“如此大將,居爲劉玄德之部下,可惜了!”曹操有些惋惜,他希望天下之名將,都匯聚自己的麾下,可惜,事與願違,魏軍之將,越發凋零,能撐得起局面的,已經寥寥無幾了,偏偏北燕,東吳,後起之秀無數。
“大王,此戰讓劉玄德得了先手,吾對不起大王!”賈詡跪膝下去,道:“臣,請罪!”
“莫要動不動就請罪!”
曹操對賈詡還是比較器重的,不然也不會把夜樓交付在手中,夜樓如今可是整兒曹魏的眼睛和耳朵,非信任之人,不可掌控。
他扶起了賈詡,道:“得了鄴城,吾等已經有足夠的籌碼談判了,至於劉玄德這麼故意一戰,想要展露一些實力,總的給他們機會,哪怕今天不戰一場鄴城,孤親自北上之後,他還是得和我們較量一番,纔會樂意的!”
他想透了,劉備既然不甘落後,那麼必有一戰,他需要展露實力來讓自己的讓步,也是爲了震懾。
鄴城這一戰,不過只是早晚的事情。
如今鄴城還在手中,那對曹操來說,其他的就無傷大雅了。
“既然事情到了這一個地步,無需要躲躲藏藏了!”曹操站起來了,來回踱步,想了想,道:“你馬上返回鄴城,然後親自出使燕軍,和這位劉皇叔面談一番,告訴他,孤和吳王,要見他,他來安排時間和地點,孤都隨他,我們之間總歸要親自聊聊,不然如何結盟!”
如今已入冬,天寒地凍的,他也不想拖下去了,不解決河北的事情,他沒辦法休養生息,沒辦法提前對明作戰。
相對於劉備這樣的小患,牧明纔是他們的敵人。
這口氣,他先忍住了。
“諾!“
賈詡拱手領命。
他想了想,問:“大王,要安排一番嗎,或許有機會,可……”
“你認爲孤趁機出手,能得北燕和東吳嗎?”曹操反問。
拿下劉備和孫策,他就能奪取北燕之地和東吳之地,這個想法有些異想天開了。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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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詡搖搖頭。
“那就不要破壞這和平相處的氣息!”曹操平靜的說道:“孤不介意殺人的,但是殺人是要有理由了,孤要是一個團結的大漢皇朝,不是一個諸侯交戰內亂不止的漢室江山!”
“是!”
賈詡點點頭,道:“那我們就算不出手,總的保平安吧,大王不能對他們信心太強了,總需要有一些安排,最少在會面的時候,不至於讓他們有得逞的機會!”
“你是覺得孫伯符和劉玄德有聯合起來的機會?”
“夜樓打聽過,江東之前就趁着機會給北燕派出去了使者,後來也一直在聯繫之中,雙方有可能達成一些聯合!”
賈詡道:“大王希望能團結漢室諸侯,共抵擋敵人,但是他們未必有大王的大局觀,若是能滅了大王,先平中原,再抵擋牧明,他們說不得也會做!”
“或許吧!”
曹操笑了笑,倒不是很介意,他平靜的說道:“但是孤是魏王,孤既要聯合他們,總要有點胸襟,防可以,不能明面了,給孤留點面子,也給他們六點臺階!”
“是!”
賈詡點點頭。
他告退之後,又連夜返回了鄴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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鄴城之戰,動亂維持時間不長,燕軍撤兵之後,閻行部,呂布部,張燕部都在整合城中的秩序,讓這座城池變得的平靜下來。
哪怕暗地裡面充滿洶涌澎湃,但是在明面上,這一座城算是恢復的平靜。
兩日之後,曹操率軍抵達鄴城南郊。
在南郊的一座營盤上,曹操正在和孫策下棋,孫策在下棋之上,並沒有太多的天賦,基本上,在被曹操虐的。
“叔父果然是棋藝不凡啊!”
孫策把手中的白子丟掉,有些苦澀的說道:“吾這棋藝,日後還是別和魏王下棋了!”
“棋道只是小道而已!”
曹操笑了笑:“不過只是消閒之娛,賢侄莫要放在心上!”
他棋藝其實不算很好,要是和郭嘉,荀彧這些人下棋,他也得被虐的不要不要的,但是孫策明顯比他還要差。
到了他們這個地位,讓棋已經沒有意義了,凡事喜歡鬥一個輸贏,下棋也一樣,所以大家都是真實水平。
“有傳聞說,哪位雄才偉略的大明天子,也是棋道極精的,有機會能看看叔父和他下棋,那就無憾此生了!”
孫策笑了笑,說道。
“他棋道如何,某倒是不清楚,不過此人佈局之謀,倒是深不可測!”曹操也笑了笑,道:“對上他,某倒是沒有多少的自信心啊!”
這是實話,實話就實說,不是說貶低對手,就能擡高自己,他曹孟德無需貶低一個對手來擡高自己的格調。
放眼天下,大明天子乃是實力最強,心思最深的一個人,他就算輸了,也不會有人覺得丟臉。
“那劉皇叔呢?”孫策微笑着問。
“玄德兄乃是一個妙人!”
曹操想了想,回答說道:“某若是和他下棋,還真是勝負未知,不過……”
他的眼眸有一抹銳氣,道:“論戰,他不如吾!”
這是事實。
北燕再強,也強不過中原,不僅僅是實力,戰鬥力也一樣,這一次魏軍補充完善之後,再給他們一個冬天的時間,恢復之前的戰鬥力,絕對能北征北燕。
當然,戰役沒有這麼好的,他就算有能力,也得看局勢,先不說明軍會不會動,眼前這吳王都不會讓他滅了北燕。
“那他會不會坐下來和叔父談啊?“孫策保持謙虛,輕聲的問:“劉皇叔可是當今有絕對身份的人,他是天子的叔父,身份上,未必能比叔父低多少!”
“那就要看他對漢室,還有幾分心了!”
曹操平靜的說道:“某以爲,他能坐下來談的,不過以防萬一,他若不談,我們就北上和他親自談,不知道賢侄以爲如何!”
“善!”
孫策點點頭,說道:“唯有團結一心,方能抵抗明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