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給來三匹上好的吳地的綢緞!”
“客官,抱歉,我們暫時沒有綢緞出售!”
“什麼,你們開店的沒有布了?”
“很對不起,本店從今日開始暫時歇業!”
“前幾天你們家不是有很多布的嗎,怎麼沒有布買啊!”
“客官,真的沒有!”
“算了,我本來還想買幾匹錦繡回去給家主做衣裳,只能看看下一家綢緞莊有沒有了!”
“……”
“該死,這家居然也沒有綢緞買!”
“怎麼回事?”
“這附近的綢緞莊一家都沒有綢緞買!”
“……”
“張家綢緞莊有大量綢緞出售,大家快去看看啊!”
“看來我們只能去張家綢緞莊了!”
“可是張家綢緞莊的布好貴啊,比平時都歸了一百五十錢左右!”
“貴點就貴點,今天買得到布就行!”
“就怕過些時日這些布更貴了!”
“我可是聽說了,江東那邊鬧匪患,道路不同,布匹過不來!”
“連蜀道都有些亂,所以蜀布也過不來啊!”
“那就多買幾匹屯好!”
“這世道,誰知道什麼時候打仗!”
“……”
舞陰縣城之中,隨着各個綢緞莊貨源不足,布匹短缺,很快就引起了百姓的議論紛紛,人云亦云的流言之中,百姓也開始變得敏感和不安起來,同時也引發了一陣陣的購買浪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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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大宅之中,家主林木雙瞳赤紅,他看着家裡面的一個壯漢:“林松,我不管你怎麼做,一個月之內,必須要從宛城運一批布匹回來了!”
“家主,實在回不來!”
壯漢搖搖頭。
從這裡到宛城,再從宛城回來,就算順順利利,也起碼要一個多月左右,要是路上出了什麼意外,一兩個月恐怕都回不來啊!
“該死!”
林木的拳頭猛然握緊:“這麼下去,還有人認識我們林家綢緞莊嗎?”
經營商鋪,最重要的是客源。
他們如果關門,那麼客源就會流失,日後就很難找回來了。
“家主,現在各個綢緞莊都沒有布買了,這麼下去,我們很吃虧的!”
一個掌櫃戰戰兢兢的說道。
“我知道!”
林木冷冷的道:“但是我們現在哪裡有布啊,就算是郊外的莊園,想要織布也不是一時三刻能織的出來的!”
衆人一籌莫展。
“你們再去找找關係,去鄰縣也好,去哪裡都好,儘快找一批布匹回來!”
林木站起來,向外走去:“我去龔家看看!”
……
龔府。
龔場跪坐大堂之上,畢恭畢敬的接待一個青年:“公子,這可是上好的酒,請享用!”
“龔家主,你最近有些糊塗啊!”
公子是陳家公子,陳風,他面如冠玉,頭戴綸巾,風度翩翩,一副讀書人的倨傲:“區區一些賤民都搞不定,日後你如何讓我們信任啊!”
“公子說的對!”龔場咬着牙,道:“請公子放心,我一定能搞定他們!”
“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總而言之,我們不想看到張氏綢緞莊開門屹立!”
“明白!”
龔場點點頭。
他送走了陳公子之後,返回了一個廂房之中,開始思緒:“既然他們可以暗地裡購買,我爲什麼不行,張恆,我最忌憚的就是你,我倒是要看看,你們有多少布匹!”
“家主,林家家主來了!”
“來的正好,請!”
“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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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布原價,其他的布匹,每一種價格都再提高十錢,另外成衣提價三十錢!”
“家主,這樣會弄壞我們的聲譽的!”
“現在形勢不一樣,不是顧忌商譽的時候,該出手就要出手,這是我們立足之戰,不容有失!”
“諾!”
一個張氏綢緞莊的鋪面之中,張恆意氣風發的和幾個鋪面掌櫃商議銷售的事情。
“掌櫃,現在整個縣城的布匹都在我們這裡了,將近三萬多匹布,會不會屯在手中!”有人擔心的說道。
“不會!”
張恆冷冷的道:“我們坐得住就行,有人會坐不住的!”
“家主,外面有商隊求見!”
“商隊?”
張恆微微眯眼:“哪裡來的?”
“汝南!”
“來的好啊!”張恆的嘴角勾勒起了一抹玩味的笑容,心中暗暗的道:大掌櫃果然是大掌櫃,料事如神啊。
接着,張恆在前院接見了這一隊外來商隊。
“閣下如何稱呼?”張恆跪坐席位之上,親自給來人倒茶。
“我是方平,來自汝南平輿,聽說這舞陰布匹買賣不錯,就想要倒賣一批布回家銷售!”高高大大的方平笑眯眯的道。
“這可以!”張恆道:“不知道要多少!”
“五百匹麻布,另外的布匹絲絹各來五十匹!”
“這倒是不多!”
張恆有些爲難,道:“可是方兄,如今這價格可就有些的對不起了!”
“請說!”
“麻布四百五十錢一匹!”
“太貴了吧!”方平面容抽搐。
平時兩百五十左右,之前幾個商戶趁着張氏綢緞莊關門的時候,提高市價,但是最高也只是渠道三百二十錢一匹,這張恆一口氣就提高了一百三十錢。
“沒辦法啊!”張恆道:“這就是目前舞陰的市價!”
“張掌櫃,你這是沒有誠心做生意啊!”方平沉着氣。
“方兄,並非我無心做生意,是實在沒辦法,!”張恆忽悠人的本事也不弱:“我們之前別擠兌了差點做不了生意,這好不容易從外地運回來了的貨,成本高了,要是價格低了,我們就血本無歸了!”
“這個……”
“方兄如果不相信,可以去周圍看看,沒有第二個商鋪的價格會比我們更低了!”
方平聞言,心中冷笑:這舞陰的布匹就你們家有,自然沒有第二個商鋪能出得起比你們更低的價格!”
他想了想家主的吩咐,一咬牙,就答應了。
“好,我要立刻拿貨!”
“可以!”
張恆笑的賊兮兮的,讓方平有些不寒而慄。
接下來四五天的時間,張恆接待了十幾個來自不同外地的商隊……
……
景平商行。
牧景正在沏茶,手法很專業,而且心神合一,很是專心。
這是他的一個習慣。
昔日在運作商業手段,收購另外一個公司的時候,他都會這樣,這樣能靜心,心靜下來,才能把事情想的全面。
“來一杯!”
“謝謝大掌櫃!”
張恆抿了一口,這個茶的確清香,甘甜入喉,有一種說不出的味道:“大掌櫃的手藝,天下無雙!”
“你們也來一杯!”
“是!”
許林和孫郝各自端起茶杯,細細的品嚐,但是兩人在品茶上就不如張恆了,多少有些狼吞虎嚥的意思。
“大掌櫃,我手中的布已經出手的差不多了!”
張恆道。
“賺了多少!”
“之前一共收購三萬匹布,加上我們商行存貨,纔有三萬三千匹左右,如今賣出去了大概兩萬五千多匹,普通麻布賺一百錢左右,貴的絲綢帛絹能賺三百到四百,每一匹平均賺的差價是兩百錢左右,賺了五百金!”
一轉手,五百金,已經是一個小型商戶的全部身家了。
衆人看着牧景,有些敬若神明。
“這不是最重要的!”牧景淡然的道:“最重要的是我們收回多少資金!”
“基本上全部收回來了!”
“那就是說,這些布商手中應該沒有多少資金了!”
牧景主要是要壓制他們手中的資金流,好計劃下一步,他的目標,從來都不是布商,而是……
擒賊擒王。
他不是殺雞儆猴,而是要殺猴敬雞。
“他們用了大價錢買回自己的布,肯定是壓制了不少資金在裡面!”張恆點頭。
“那我們就可以第二步了!”牧景嘴角微微翹起,笑容之中充斥着一抹侵略性的寒意。
“請大掌櫃吩咐!”
三人拱手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