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劫死囚牢?這,這也太大膽了吧?”聽了裴青的計劃之後,包括謝映登在內的衆將士全都感到震驚,因爲死囚牢可是重地,那裡一定會有不少人把守,再說了,死囚牢裡的可都是朝廷重犯,如果這樣乾的話,無異於是跟朝廷對着幹,一旦事發,他們可全都成了朝廷的叛徒了。
就連蔡昭姬也被裴青的話深深震動了,同時她的心中也無比感動,這個裴青只跟自己認識不超過一天,而且當初還是他救了自己,可是現在爲了救自己的父親,竟然不惜甘冒生死危險,前去劫死囚牢,這種情誼實在令人感動。
不過蔡昭姬卻並不希望裴青會因爲此事而犯險,於是開口說道:“裴使君,這樣做使不得,你這可是需要冒着極大的風險,甚至都有可能會把性命給搭進去,你這樣做即便是成功了,妾身父女也會深感不安,所以還請使君不要這麼去做。”
然而裴青卻沒有聽從蔡昭姬的勸告,而是正色說道:“蔡姑娘,你以爲我這一次做出這麼一個決定僅僅只是爲了幫你一個忙?你錯了我絕不可能爲了別人而輕易讓我麾下的將士們涉險,他們沒一個都是我的手足兄弟,損失任何一個都不會讓我原諒我自己,我這也是沒有辦法了,因爲王司徒實在太固執,我這也是沒有辦法了,皇甫嵩將軍都無法勸說他改變主意,朱儁將軍也不能,所以現在想要救出蔡中郎,也只有選這一條路了,我這是爲了我大漢,因爲蔡中郎是我大漢的官員,王司徒對待蔡中郎也的確不公,這不僅會降低朝廷的威信,同時也是我大漢的一個損失,因爲蔡中郎是我大漢的一個奇才,不說是曠古未有吧,最起碼也是數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才,這樣的人怎能就這樣冤死在獄中?”
裴青這句話連消帶打,一方面因爲裴青對麾下將士如此重視的態度打消了所有人的疑慮,反而使得他們對裴青無比感動,因爲他們明白裴青是那樣的重視他們,同時也說明了他這一次救人的重大意義。
蔡昭姬冰雪聰明,當然也聽出了裴青的用意,但她仍然感動不已,因爲不管是不是因爲自己的關係,裴青所要救的的的確確就是自己的父親,就在自己近乎絕望想要離開之際,裴青卻重新給了她希望,她知道這個天下幾乎不會有任何人會制定這麼瘋狂而大膽的計劃,可是他就敢這麼做。
“其實如果在正常的情況下,官員們被抓進詔獄,詔獄大都在皇宮內,我們想要衝進宮門救人,這幾乎是沒有任何可能,可是這一次王司徒竟然把人關押到司徒府的監獄中,這樣子我們可就好辦了,司徒府雖然防衛也很森嚴,可是畢竟不如皇宮,而且我今天在城裡轉的時候發現司徒府外某一處地方的圍牆有些破損,我們正好可以從那裡進入司徒府。而且我之前吩咐你們在馬背上帶着一套西涼軍的甲冑,現在正是用上的時候,只要我們假扮成西涼兵衝進太尉府,製造慌亂,乘機救出蔡中郎,沒有誰會知道這是我們乾的,所以這是天賜良機,我們如果這一次不把我的話,以後就沒機會了,不過蔡姑娘,這一次恐怕還需要你幫忙。”
“想來使君是讓我勸說家父跟你們一起出來吧,請放心就是,這件事交給我了,琰一定不辱使命。”蔡昭姬當然也知道裴青在顧慮什麼,所以立馬就猜中了裴青的意圖,然後爽快的答應了下來。
“只是此事裴太守不再考慮考慮了嗎?這件事可是風險不小......”
“不必多說了,蔡姑娘,我已經提前進行了卜算,這一次我們只是有驚無險,不會出什麼問題的。”裴青當然沒有進行過卜算,而且他也不會卜算,不過他對這次行動充滿了信心,所以口氣十分堅決地說道。
既然裴青都這麼說了,蔡昭姬自然也不會再說什麼了,不過她還是斂衽施禮道:“不管怎麼說,不管事情是否成功,昭姬都要謝謝使君的義舉,使君如此,昭姬即便是粉身碎骨都難以爲報,日後願做牛做馬,報答使君大恩大德。”
當天晚上,夜深人靜,伸手不見五指,在夜色之中,數十個人穿着西涼軍的甲冑,翻越館驛的圍牆,悄悄向着王允的司徒府方向而去。
這一夥人當然就是裴青他們,因爲白天早已經查探好了地形,所以雖然夜很黑,他們卻也能夠很是輕鬆的辨識方向道路,很快就來到了那有些破損的圍牆處,然後潛了進去。
司徒府的地方還是很大的,在佔地上百畝的龐大府邸中想要找到關押蔡邕的監牢也是不容易的,好在蔡昭姬曾經來過這裡,而且她的記憶好的驚人,雖然是在暗夜,卻也成功來到了位於後花園的地牢入口處。
其實這個時候都已經不用蔡昭姬提醒了,因爲在這周圍已經有士兵在來回巡邏了,而且在入口處還有衛兵把守。
在確認了目標之後,裴青命謝映登首先帶領二十名精幹的親兵悄悄來到巡邏兵的背後,而留下其他的將士們對他們一一伏擊,不大一會,所有的巡邏兵全都被打暈,然後被拖進草叢中了。
隨後裴青決定親自帶着蔡昭姬前去救人,而讓謝映登率領其他將士在外面戒備。
於是裴青和蔡昭姬等人換上巡邏兵的衣服,來到地牢門口,然後又突然發難,直接擒住了地牢守衛的首領。
“讓他們禁言,否則的話我一定扭斷你的脖子。”裴青鎖住對方的喉嚨,沉聲喝道。
“是是,”那人早已經嚇得神魂出竅了,連忙點頭應允,隨後命令地牢的守衛們,不準發出聲音。
那些守衛們自然只能遵命,一個個有如被捏住脖子的鴨子一般,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然後眼睜睜看着他們被上了綁繩也不敢反抗。
隨後裴青命令五名將士看守那些被綁的守衛,自己則率領衆人進入地牢。
蔡昭姬強忍着激動引領裴青前往關押蔡邕的監牢所在地,沿途有幾個獄卒前來盤問,早被裴青麾下士兵打暈了,如果不是裴青之前交代過不到萬不得已不要殺人的話,估計這些獄卒包括外面的看守們早就沒命了。
等到裴青他們找到鑰匙,打開了關押蔡邕的牢房之後,蔡昭姬眼含熱淚來到蔡邕面前,哽咽着說道:“爹爹,我是琰兒,咱們,咱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