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把整個益州形容成一個人,那麼成都就是心臟位置。如果把益州形容成一個國家,那麼成都就是都城。
這座城池不僅僅有最多的人口,最繁華的都市,還有劉焉,以及文臣武將們的家眷。韓遂因爲部下的家眷都在武威,所以羌族攻破武威,他的部下都背叛他。這就是前車之鑑。
而此刻劉焉率領大軍遠在斜谷關,距離雖然不遠,但因爲山路艱險,先不說消息在路上得走多久,就說劉焉率軍返回就需要起碼一個月的時間。
因此當典韋等五人的旌旗,三萬精兵攻破江油的時候,整個成都就瀰漫起了窒息的感覺,隨着典韋擊破綿竹,攻佔廣漢,兵臨成都的時候。
整個益州就彷彿是被握住了心臟的巨人,窒息感席捲整個益州。
城池北方,典韋大軍。
現在的典韋五個已經不是剛剛到達江油城的絲樣了,他們有了自己的戰馬,各種輜重。
益州的富足,讓他們迅速從一支輕軍變成了可以在益州內打持久戰,消耗戰的重型戰力。
典韋與太史慈,費長等人策馬而立,遙望成都城。典韋問費長道:“這就是成都城嗎?”
“沒錯,只要攻破了這座城池,就等於是掐住了劉焉的脖子,擊敗劉焉是指日可待的。”費長一臉通紅,亢奮道。
“攻佔這座城池是輕而易舉的,但是末將覺得,與此同時,可以傳檄文於益州郡縣,命各地心向大將軍的郡守,縣令與我們聲勢相連,助漲聲勢。”太史慈建議道。
“有道理。”典韋粗中有細,太史慈又是張爽重用的大將,聽了之後,稍加思索。便覺得有道理。
“這件事情我擅長。而且益州士人對劉焉也非常的痛恨。我可負責撰寫,派送檄文。”費長自告奮勇道。
“好,費先生下去做這件事情吧。”典韋點點頭,然後對太史慈等人道:“我等先安營紮寨。明日攻城。”
“諾。”
衆人齊齊應諾,各自下去安營紮寨去了。
………
其實不必等典韋攻城,此刻成都城內已經是亂成一鍋粥了。劉焉率領大軍北上,把能打仗的將軍都帶走了。
剩下的都是文臣,有益州本土勢力代表的張鬆。董和這一派是與費長想法接近的,對劉焉暗藏幾分不滿的人。
有黃權,鄭度雖然也是益州本土勢力,但卻比較忠誠的士人。
以這四個人爲中興,形成了投降派,以及堅守派。
州牧府,大廳內。劉璋坐在上首位置,臉色慘白同時又不知所措。麾下的投降派,堅守拍吵成一團。
“主公率領十萬精兵在北方,城中只有老弱五千人。而敵將乃是大將軍麾下大將典韋。三萬驍勇善戰的精兵。我們怎麼鎮守?”張鬆一臉激昂,唾沫橫飛道。
“關閉城門,再發布百姓精壯守城。可以堅持三個月,三個月後主公自然率領十萬精兵回來,與典韋決一雌雄。”黃權深呼吸了一口氣,反駁道。
“就算是回來,也未必能決一雌雄。典韋三萬精兵,可敵益州兵六萬。如果坐擁城池,聚斂糧食,可以鎮守一年。如果有一年動亂。大將軍有精兵數十萬在長安,長驅直入,主公又如何抵擋?”
張鬆冷笑一聲,說道。
“天下三雄起兵。衆百萬。張爽的精兵不可能在長安呆的很久。”黃權說道。
“今天不降,那麼益州就要大戰連年,生靈塗炭。”張鬆說道。
“張爽漢賊,天下百姓心向劉氏,甘願赴死。”黃權反駁道。
兩個人不管是口才,還是才智都相差不大。爭鋒相對,你爭我奪。就算是一代明君,聽了恐怕也會頭疼腦熱,更何況是劉璋這個闇弱之人。
“我該如何是好???”劉璋情不自禁道。
“開門請降!”
“閉門堅守!”
張鬆,黃權齊齊說道。
“額!!”劉璋更不知所措了。
這場爭辯沒有任何結果,劉璋還是猶豫不決。但總算沒有立刻投降,而是關閉了城門,觀望局勢。
而另一邊,典韋與太史慈等人也沒有立刻攻城。因爲他們發佈的檄文出奇有效果,巴郡太守朱言,犍爲太守周忠,朱提太守王非,各自響應。
這些郡縣各自距離成都都非常近,雖然兵馬都被劉焉抽調去了北方,但是他們底蘊足,威望高,各自徵召兵馬,率領大軍合圍向成都。
兵馬只有一萬,雖然少但氣勢卻不一樣。
這代表劉焉在益州的控制變得薄弱了,張爽的影響力進一步上升。這一下典韋可以坐鎮三郡之地,益州的勢力正式分成兩個部分,朝着張鬆說的大戰連年,烽煙四起的方向發展了。
與此同時,成都城內的情況也進一步惡化。不僅是益州本土士人們,就算是軍隊勢力也開始蠢蠢欲動。
以劉璋的能耐,漸漸壓制不住。
“如果現在投降還能有一場大功勞。大將軍從來不虧待降人,更何況少將軍您率領一州之地投降。封萬戶侯也是等閒。如果成都被攻破,少將軍您就是階下囚,不僅功勞沒有,恐怕還有性命之憂。”
張鬆有陰謀,能言善辯。便趁機進言劉璋。劉璋眼見益州郡縣都背叛了他,早就已經六神無主了。
張鬆的話有非常強大的針對性,劉璋便更加傾向於投降了。猶豫了一下,劉璋對張鬆道:“召集文武,開門投降!”
“諾。”張鬆欣喜,轟然應諾。
隨即劉璋便在黃權,鄭度等忠臣失聲痛哭之下,在張鬆的簇擁陪伴下,打開了成都城門。
成都北城門外。劉璋乘車出城,見典韋下車,並送上冊表給典韋道:“將軍,這是益州的戶口百官名冊。”
劉璋的神色有些慘白,現出不安。典韋見此收下了冊表,笑着安慰道:“季玉輕蔑萬里之業,開城投奔大將軍,這是大功一件。封侯必不少於五千戶。儘管寬心。”
劉璋聽了典韋的話之後,心下寬鬆了不少。然後典韋等五將軍與劉璋,張鬆一起進入了成都城內。
並讓劉璋親筆寫信給劉焉,讓劉焉投降。
……..
斜谷關內,十萬兵馬陳列關內外。關上豎着“劉”字旌旗,十分有威迫力。此刻,消息還沒有從南方傳來。
劉焉大軍上下受到張爽“委曲求全”的書信的刺激,士氣高昂。
“張爽漢賊,殺天子,誅董卓,平馬騰,韓遂,張燕威震四方。但卻還是要受制於我們劉益州。”
“我們主公,真是一代明州牧。”
“我們主公,再加上三雄在關東起兵,匡扶漢室指日可待。”
士卒們紛紛議論着。
劉焉時常率領親將張任,賈詡等人巡視大營,關隘,聽了四下的議論心情十分愉快,不過好歹劉焉有城府,這股愉快並沒有顯現在臉上。
但在私下裡邊,劉焉也常常置備上一些酒菜,開懷暢飲。酒到酣快之時,劉焉也會樂呵的自言自語一句。
“張爽可欺也。”
這日,劉焉在關令府內飲酒。賈詡從外邊走了進來,對劉焉稟報道:“主公,對李儒與牛輔的策反沒成功。”
卻是劉焉在坐鎮斜谷關,牽制張爽西南兵力的時候也沒閒着。派人去策反李儒,牛輔。
“他們二人不是董卓女婿嗎???怎麼對張爽這麼忠心?”劉焉有些意外道。
“張爽狡詐,遷徙他們二人宗族,家眷去了洛陽。這是一點。張爽明略,用人不疑,這二人現在不僅是領兵大將,各自領關內侯。一時富貴。這是第二。”賈詡嘆了一口氣,未嘗不嘆息懊惱張爽的明略狡詐。
“張爽有狡詐,威望,擅長控制將軍,又親愛百姓。這纔是他能夠控制司隸,平定幷州,涼州,雖然殺戮士大夫,如司馬氏,卻還能穩如泰山的原因啊。”劉焉也嘆息一聲。
“不過他的好運氣也到頭了,這一次我們一定贏。李儒,牛輔沒能策反雖然可惜,但無關大局。”劉焉隨即振奮道。
“沒錯。”賈詡重重點頭道。
不過劉焉沒高興太久,形容成那少兒不宜之事的話,很快就射了。只片刻,便有小吏匆匆從外走了進來,神色慘敗的對劉焉行禮道:“主公。大事不妙了,有典韋五位張爽將軍,三萬精兵攻破江油,目前正朝着成都進發。”
“怎麼可能????”劉焉豁然站起,眼睛瞪的跟銅陵似的,滿頭白髮與鬍鬚彷彿孔雀開屏,一下子豎起來了都。
“不可能。”賈詡也十分驚愕,張大了嘴巴失聲道。
“我這裡有十萬精兵,又分別派遣一些將軍鎮守各個關隘,險要之地。張爽不可能輕而易舉,悄然無聲的就到達了江油,而且還是三萬精兵。你一定是騙我。”劉焉實在是不敢相信這一切,用指責的目光憤然看向這個小吏。
“這麼重要的事情,屬下我怎麼敢胡言亂語啊???主公要是不信,可以問一問來報之人啊。”
小吏心驚膽戰,連忙說道。
劉焉連忙召見了那個來報之人,連連拷問,終於相信了。
“怎麼可能!!!”
這一刻劉焉是不復一時意氣風發,心驚膽戰,快嚇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