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倉一帶不過一萬有餘的敵軍,但是當初李傕郭汜兩人都是以天水大戰爲主,自然想不到長安會這般淪陷,以至於陳倉大軍羣龍無首,原本用於防守陽平和維持治安的一萬多人,如何是徐榮這個戰場老將的對手。更別說徐榮軍中還有賈詡這個老骨頭,陳倉的敵軍兩日之內共被徐榮與趙風聯合大軍設計了四會,死傷無數,餘下的不是投降就是散走。徐榮與趙風一萬大軍幾乎毫無損傷的擊破陳倉防線,賈詡:“兩位將軍,短短三日時間就將郭李兩賊的陳倉大營給擊破了,主公定然十分高興。”
徐榮新降之人,這時候卻有着取長安的大功,現在更加又是擊破了陳倉大軍,眼見對天水的敵軍形成包圍,徐榮可謂是春風得意。自從董卓死後,徐榮就沒有這麼開心過,哈哈哈大笑:“軍師,這一切趙將軍纔是當之無愧的首功啊。”徐榮新加入陳林集團,自然想要多團結大將。趙風雖然沒有什麼名聲,可是那是陳到的妻兄啊,身份擺在那裡。
果然,趙風一聽徐榮這麼說,心中雖然知道這是徐榮謙虛,而自己也不能一個人貪了這份功勞,可是趙風還是止不住的高興,對徐榮也是親近不少。賈詡看在眼裡,笑了笑,沒有說什麼。
議事散去,趙風剛剛出去,賈詡就拉住徐榮,笑着對徐榮說道:“將軍,將軍先有長安之功,但是李別郭寧兩人都沒有抓住,有些人總是免不了要多說幾句的,望將軍不要在乎外間的流言,況且將軍今又是連番大戰,都是獲勝,想必主公心中有數,定不會虧待將軍的。”徐榮大驚,賈詡爲何要說這些,什麼流言?徐榮怎麼都不知道,徐榮不由大驚,拉住就要往外走的賈詡,叫喚道:“先生,還請先生明言。”
李別和郭寧都沒有被抓住,徐榮雖然成功拿下了長安,但是這時候賈詡這麼一說,卻讓徐榮心驚膽戰。獻帝死了,這麼大的罪名必須有人來承擔,最好的結果不過是擒住李別,懲罰元兇。可是李別從徐榮手上跑了,徐榮本身又是西涼舊部,要是別人懷疑到徐榮頭上,要不然賈詡剛纔怎麼無緣無故說這麼的話啊,一定是這樣的,一定是這樣的,徐榮越想越心驚。
賈詡不由爲難道:“將軍,沒事沒事,唉,將軍,你是明白人,詡不便多說,功過相抵,將軍只要記住這句話就好了。”賈詡說罷便直接出營帳,留徐榮一個人在大帳內呢喃不已:“功過相抵——功過相抵——”
第二日,再一次的三人相聚在一起,只見這時候徐榮全然沒有昨日對趙風的謙讓和親和,讓主動上前的趙風疑惑不已。只見徐榮說道:“趙將軍,軍師,如今陳倉敵軍已經散逃,主公將此間戰事委任與某,就定然不能讓這潰兵禍害此間百姓,關中之地遲早是主公治下。所以爲了讓日後有一個清平的陳倉,某決定留部分兵馬在此清剿此間山賊潰兵。趙將軍乃是陽平守將,鎮守陽平多年,加上天水遠離陽平,趙將軍不便輕離陽平。所以本將決定,趙將軍領兵三千配合陳倉官吏清剿匪寇,事成之後直接回陽平,以免敵軍趁機去攻漢中,本將率領餘下兵馬直撲天水。”
徐榮聲音一出,帳中所有人都大吃一驚,趙風更加是不由動怒,這徐榮分明是不想自己去立功,趙風叫道:“這裡能有多少潰兵,用得着三千大軍留下嗎?”
徐榮正色道:“趙將軍,陽平關事關重要,不可疏忽。”趙風這回是明白了,徐榮不知道爲什麼一夜之間態度一百八十度改變,趙風的一員副將大喊:“將軍,末將不服。”徐榮怒聲打斷:“本將乃是此間主帥,軍令入山,任何人不得有異議。”
趙風怨恨的看一眼徐榮,說道:“將軍,陽平關乃是漢中咽喉,末將不敢大意,且其中兵馬多是漢中子弟,將軍若是帶走兩千漢中兵馬,只怕反而不好,延誤了軍機豈不是禍事。”你不讓我去天水,我也不可能白白將兩千兵馬讓給你,替你去立功吧。
徐榮心中大怒,但是無奈,只要趙風不跟着去天水,徐榮本部五千足矣,哼的冷笑一聲,徐榮大聲下令:“那就依趙將軍之意,本將今日就北上,望趙將軍好好守着陽平啊。”賈詡看着兩人爭吵,心中卻是微微一笑,臉色卻不由着急不已,但是卻沒有說話。
徐榮北上,可是天水此時卻是一片混亂。李傕剛剛從大營出兵,要往北走,過渭水去救那個倒黴的郭汜,大軍走不到三十里。斥候沖沖來報:“大司馬,大事不好了,冀縣益州兵馬突然出兵攻擊我軍大營,只怕是全軍出動啊,密密麻麻的數不清。”李傕大驚,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又是一聲報,這回卻是從北邊來。只見斥候大聲急道:“大司馬,大事不好了,冀縣六千兵馬不知道何時偷偷往北去了,此時只怕已經過渭水了。”
胡封大驚,衝上來:“大司馬,冀縣的兵馬一定是得了韓文約的約定,想要先擊敗大將軍的兵馬,然後合兵對付我軍啊。”
李傕大怒:“孃的,這韓文約怎麼回事啊,他不要天水了?老郭危險了,最後一次收到老郭快馬是什麼時候?”
“大司馬,已經是五個時辰前了。”李傕躁動的走來走去:“五個時辰,五個時辰——”胡封又問:“大司馬,現在是繼續去渭水還是救大營啊?”李傕大怒:“急什麼急?”其實現在李傕自己就急的不行,突然李傕大叫一聲:“哪都不去,嚴令大營死守,全軍西轉。”
胡封大驚,西進,那是冀縣,難道——胡封頓時大聲歡叫,急忙衝回去下達命令去。李傕一看胡封的動作和神情,就知道自己的計策應該是不錯的。
“什麼?李稚然既不回軍,也不去渭水,西走了,糟糕,撤兵撤兵。”李傕大營之外,此時正在猛攻敵營的陳林突然得到斥候的回報,大吃一驚,急忙下令退兵。高順在前線不明所以,急忙退回來:“主公,發生何事?”
這時候不僅是高順,就連法正等人也直勾勾的看着陳林,陳林一看:“李稚然往西走了。”“啊——”異口同聲,衆人大叫。法正:“主公,李稚然必然是想效仿我軍圍魏救趙的計謀。”陳林說道:“某豈能不知道,但是又怎麼樣,如今冀縣不過只有兩千人馬,義山一個人獨力難支,若是我軍不快點回救,只怕冀縣淪陷啊。”
高順:“主公,回冀縣就會冀縣,只要能將李稚然大軍留在渭水之南,不去攪和渭水大戰就好。”陳林一聽,頓時覺得有理,哈哈哈大笑:“某倒是忘了,這一次出兵可不是爲了攻大營,而是吸引李傕大軍,哈哈哈,好,全軍立即回軍冀縣,快,莫讓李稚然搶了前頭。”瞬時間轟隆隆的大軍又齊齊調頭往回跑。
渭水北岸,殺聲震天。一座山澗之內,六千大軍苦苦支撐,四周圍攻他們的竟然是郭汜大軍,還有韓遂大軍。張衛與方悅兩人一看對方旗幟,不解的對望一眼,只見方悅大怒出列:“韓老賊,出來答話,爲何攻擊我軍,與郭賊同伍,難道就不怕天下指罵嗎?”
韓遂此時毅然與一員四方八圓的大將站在一起,這人赫然就是郭汜。韓遂聽到方悅的大喊,回頭對郭汜呵呵笑道:“老郭,益州兵馬一定想不到吧,哈哈哈。”郭汜陰狠着說道:“益州兵馬,某不在意,老韓你別忘了,老樊可是因爲你才被老李給藉故殺了,這一次,某衝的是老李,不爲老樊報仇,心中不安。”
韓遂嘻嘻笑道:“那是,一定要給勞煩報仇。”郭汜又罵道:“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別以爲我不知道,老子沒有你們那麼大的野心,事成之後你要記住,給我留天水就行,你想幹什麼你就去,我不攔你,你打長安都行,某隻要老李的人頭。”
韓遂嘻嘻笑,心中冷笑,哼,事成之後還輪得到你說了算?
戰局東面十里的地方,同樣是一個山坳,可是這裡卻靜悄悄的,沒有任何動靜。站高一看,卻能嚇得半死,只因山坳中竟然靜悄悄的排着數不盡的騎兵。突然一騎快馬從西邊衝進來,對着一個左臉上有一道刀痕的英朗騎將說道:“二將軍,方將軍與張將軍被埋伏了,敵軍打得旗號是韓和郭,現在韓文約大軍與郭阿多大軍已經不打了,小的仔細看過,之前他們兩人打得火熱,可是地上卻沒有一具屍體,實在可疑。”
此人正是狼騎統領,陳澤。一聽斥候的回報,林安過來:“仲至,怎麼會這樣?”
陳澤慢慢扣上頭盔:“韓文約與郭阿多結盟了。”
“來人,快馬回冀縣,以最快的速度將情況告訴主公。”
“林安。”
“在”
“命你率一千狼騎直奔北邊十里之外的韓軍糧庫,以火箭燒了他,事成之後不要糾纏,立即往西疾奔,三裡之後往南走,但有阻攔,衝散即可,一路直到渭水北岸,然後往西走,不用與某匯合,你擇機渡河回冀縣。”
“餘下狼騎,待北邊火起,隨某直衝敵軍帥旗。”
“嗚——嗚——嗚——”三聲號角聲起,鐵騎奔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