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慌慌張張你是何人

北地郡乃是涼州所屬,位於安定郡之右,馮翊之北,南匈奴內遷居住地之南,與幷州、河東相隔黃河,與安定相隔渭水右支,位於兩河之間。北地郡向來是大漢朝抵抗北胡的前線和緩衝地,北地郡領六縣,人口不足三萬。北地郡曾經一度被北胡侵略,大漢不得不將北地郡的治所寄託在馮翊,現如今北地郡治所富平縣距離長安八百餘里。

陳林一行人小心翼翼,人少目標小,加上李傕等人的主力都在扶風一帶長安西部地區,相對於馮翊等地反而少了許多兵力,這裡幾乎賊盜滿天,更可氣的是南匈奴見漢朝羸弱,董卓又死,趁機南下搶掠漢人,河東、馮翊、北地一帶胡人多過漢人。陳林一路走來雖氣憤,但是深知此時最重要的是什麼事情,所以一忍再忍。

就在陳林上路的同時,富平縣卻發生了一件大事。徐榮與牛輔當初奉命到河東平亂,同時防備關東軍從河內進攻,部下三萬大軍。接連發生的大事讓徐榮與牛輔應變不過來,更可悲的是他們的主心骨董卓竟然死了,徐榮與牛輔一商議,聽聞朝廷不打算放過他們這幫董卓的舊部,尤其是牛輔還是董卓的女婿,雖然現在牛輔的家人都在長安,估計死光光了,但是牛輔還想活下去啊,爲了不讓長安斷自己的後路,徐榮與牛輔將兵兩萬,這可都是徐榮與牛輔多年的老戰士啊,雖不是董卓的王牌,卻不是一般兵馬可比的。兩萬人灰溜溜的跑回北地郡,幾乎將河東搬至一空,徐榮說:“牛將軍,北地貧瘠,若是我軍回去短期之內無妨,卻不是長久之計,北地郡可養不起我兩萬大軍啊,不若將河東的財物都搬去北地。”

這一搬,比不上董卓遷都,卻讓河東很多富豪倒了血黴了,徐榮牛輔除了四千人斷後之外,其他人幾乎都成了運輸隊民夫,據說單是糧食就夠兩萬大軍吃一年的,金銀珍寶不計其數。回到北地之後,有一個嚇人的消息傳來,說是樊稠他們不服王允趕盡殺絕,起兵反攻長安,十幾萬相國的精銳通通涌入扶風,要攻長安。徐榮有心投降朝廷,不忍再做反賊,於是與牛輔說道:“將軍,如今大漢雖弱,但是天下人尚人人以大漢爲尊,即便是袁本初等豪強,不服王命,卻還是奉詔漢帝。可見漢家氣數未盡,如今郭李等人不知死活竟然起兵去攻長安,況且這三人向來與將軍不對付,若是將軍前去,定然不會有多大的地位。不若我等在此擁兵自守,以待大變,那時最不濟也是個富豪公。”

牛輔本身猜忌多疑,又膽小怕死,見徐榮這麼一說,哪有不答應。徐榮的本領牛輔可是知道的,董卓將徐榮派來河東無非就是希望能借徐榮之力來保牛輔,連董卓都看到徐榮的能耐,牛輔又豈能不相信,要知道董卓看人那是有一套的。只不過因爲徐榮跟隨董卓時間相對與李傕等人短一些,徐榮說話又耿直一些,不會去拍馬屁,所以董卓知道徐榮本領,卻來不及重用。

徐榮武藝中等,但是治軍有方,加上作戰英勇,十分受軍中將士的擁護,這時候牛輔雖然命運上是徐榮上司,但是董卓一死,誰還理會這一層關係,故而兩萬大軍反而是徐榮的話影響力大一些。北胡頻頻南下,徐榮幾番出計都無果而歸,這些胡人現在精明得很,你兵多來追,我就跑,你又跟不上,你兵少,我就回頭咬你一口。徐榮與牛輔被騷擾得爛頭焦耳,這時候所謂的大漢幾乎已經崩潰了,漢獻帝現在都自身難保,哪裡還管得了胡人的事情。要不是幷州那邊高幹也算是一員能將,牽制了不少胡人,只怕二十萬南匈奴人就要傾巢而出南下搶掠中原咯。現在的南匈奴被左賢王統一起來,那可是了不得的啊,西部鮮卑現在都有點怕這個匈奴。

話說牛輔帳下又一員勇將,名叫胡赤兒,胡赤兒是典型的漢胡雜交,胡赤兒雖然有一半的胡人血脈,但是胡赤兒自小在漢朝長大,打死都不願承認自己是個胡人。呼哧人身高九尺,腳長手臂粗,是個戰鬥的勇者。但是這個人貪財,十分的貪財,身爲牛輔的部將,胡赤兒已經不止一次對同樣貪財的牛輔有怨言了,總是嫌棄牛輔分下來的財物少了。這一次也不例外,胡赤兒知道牛輔在河東賺了一大把,可是身爲牛輔的頭號大將,胡赤兒覺得區區百兩黃金少的可憐。

這一日胡赤兒喝了點酒,趁着酒勁衝進牛輔的府邸:“將軍,末將的戰馬年老不堪,不知道將軍能不能將那匹紅兒寶馬送給末將,好讓末將爲將軍上陣殺敵。”紅兒是牛輔在河東得到的一匹罕見的絕世寶馬,牛輔平日都不捨得騎。牛輔一聽,大怒不已,竟然敢要自己的紅兒,牛輔劈頭將胡赤兒罵了一頓。

胡赤兒氣呼呼的回到軍營,胡赤兒從軍多年也有幾名親信,這幾個親信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一見胡赤兒如此,忙上前問道:“將軍,這是怎麼啦?”胡赤兒罵罵咧咧的就說牛輔怎麼怎麼啊之類的,親信一聽,這幾個人都早就不想當兵了,但是就這樣兩手空空的回家,他們又不甘心,這時候可是好機會,於是幾個人極力勸胡赤兒:“將軍你勞苦功高——牛將軍太不應該了——將軍你才應該是這北地的主人——牛大方算什麼東西——不若將軍反了他孃的牛大方——投奔長安而去——就是當個富翁都不錯啊——據說牛大方府內黃金都不下百萬兩——”

胡赤兒越聽越覺得有理,牛輔他就不該這樣對自己,一不做二不休,二十幾個胡赤兒的近衛親信趁夜憑着身份,來到牛輔府邸,將大門一關,大開殺戒。牛輔開門的時候哪裡想得到胡赤兒會做這種事情啊,牛輔府內新納的老婆幾人加上家僕護衛什麼的,五十幾口人一個不剩。徐榮在兩條街之外聞訊沖沖帶兵趕來,哪裡還有胡赤兒的蹤影,徐榮大驚失色,現在是盟友少一個就少一份力量啊,徐榮急忙分兵四處追殺胡赤兒。

胡赤兒殺死牛輔,背上幾十斤黃金就跑,這時候什麼親信什麼的統統不管用了,一個個不是死了就是搶了錢財就跑了,哪裡還有人管胡赤兒。胡赤兒後悔莫及,但是活命要緊啊,牛輔死了徐榮一定不放過自己的啊。往南跑,去長安,不敢是投靠誰,憑着自己一把蠻力總能混個將軍噹噹的。

“主公,有動靜。”行進當中,周倉一揮手,叫住陳林四人,四人速速停下,周倉在這段時間內的野外藏匿追蹤能力已經徹底的征服了每一個人,周倉說有動靜那就一定是有動靜。五個人離開長安之後並沒有馬騎,這時候已經走了十天了,專揀偏僻的小路走,難道還遇到什麼人。只見周倉卸下大刀,趴在地上將耳朵貼着地面,據說這是從胡人那裡學來的本來。周倉黑眼亂轉,一跳而起,將陳林嚇了一跳。

“只有一個人,一匹快馬。”

哦,陳林心道現在算算路程,也差不多到富平了吧,就算沒到也差不多了,這裡既不是官道附近又沒有什麼村子之類的人煙之地,怎麼會有人騎馬打這裡過呢。不管了,一個人,就算是騎馬也不怕,先擒了再說,這裡是北地,沒準還是胡人呢,更別說就衝那匹馬,也不能輕易放過。

打定主意之後,陳林出聲指揮其他三人分佈三點藏起來,陳林卻與周倉正直站在小道中央,等着那匹馬來。不一會,滴答滴答的馬蹄聲傳來,越來越近,來人似乎十分趕路,不停大喊駕駕的趕馬。好高大的人啊,那人雖然騎在馬山,可是陳林還是一眼能看出來,夷,好馬,渾身通紅的一匹戰馬,胸寬蹄碩,好馬。那人爲什麼這般慌張,還不停往後張望,定然不是什麼好人。

那人也看到了攔路的陳林,不知道是做賊心虛還是什麼願意,只見這人大喝一聲將戰馬拉住,停了下來,衝陳林喊道:“什麼人,竟敢攔路。”

陳林一看,這個人還是個練家子啊,聲音洪亮,但是神情就不對了,慌慌張張的似乎在逃避什麼掩飾什麼。陳林大喝一聲:“本官看你也是個漢人,但是慌慌張張的,你是何人?”陳林這一問,馬上那人沒有回答,卻從旁邊衝出三人來,將那人圍住,段譽高喊:“主公,末將認得此人,此人乃是牛將軍部下胡赤兒,此人單獨出現在此定是當了逃兵了,哈哈哈,鼎鼎大名的胡赤兒當逃兵。”看來胡赤兒在董卓軍中名聲蠻大的,連段譽都知道。

胡赤兒一聽,大驚,竟然有人認得自己,又見陳林五個人分明是有備而來,竟然將自己團團圍住。胡赤兒大怒,拍動戰馬就往陳林沖去,誰叫陳林恰好站在小道去路上。周倉那容胡赤兒囂張,怒吼一聲抽刀衝過去,段譽三人也提刀圍上來,怒吼着救主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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