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知人善任,還請陛下定奪!”顧雍低頭答道,說話都是點到爲止,也保全了孫權的面子。
其實孫權也是一時情急失策,只要自己稍微提醒一下,肯定也就有了計較,顧雍作爲東吳第一大臣,這點眼光還是有的。
何況隨便舉薦統兵大將,實在是朝中大忌,有結黨營私之嫌,眼下風頭正勁,還會因此得罪其他幾個家族,他沒必要出這個頭。
要知道東吳家族體系盤根錯節,牽一髮而動全身,如今雖然顧家得勢,但張、陸、朱等其他幾大家族也都是三朝重臣,底蘊深厚,萬不得已,還是不要摻和進去。
在這一點上,四大家族雖然都在暗中較勁,但也形成了一個默契,很少互相打壓。
果然孫權長笑一聲,言道:“元嘆知朕也!朕觀老將軍程普之子陳武有大將之才,又爲柴桑郡守,命他出徵,再合適不過,諸位愛卿以爲如何?”
孫權都親自點名了,誰還敢冒頭去反駁,大家都紛紛附和。
乘着孫權的興頭,一人出列奏道:“陛下,諸葛子瑜長子諸葛恪熟讀兵法,才智不下於其父也,不若拜爲隨軍參贊,定能相助程將軍成奇功。”
孫權一看原來是張紘之子張靖,他對諸葛恪的才名也略有耳聞,此時諸葛瑾臥病在牀,久疏朝綱,若是能提拔其後代,也算是對他的一些安慰。
當下點頭道:“就依愛卿所奏,封陳武爲討越將軍,諸葛恪爲隨軍參贊,明日便往柴桑會合,共討山越賊人。”
張靖連忙謝恩:“謝陛下!我大吳皇恩浩蕩,此去天威隆隆,定能一掃山越。”孫權採納他的意見,張靖心中暗喜,如今張家家主張紘病逝,實力大不如前,諸葛瑾雖爲外族,但在東吳經營幾十年,又有孫家扶持,也成氣候,若是能得到諸葛瑾一家的好感,張家崛起還是很有機會的
。
“哈哈哈,”孫權大笑道:“朕就等候諸位愛卿的好消息了。”
一時間老態盡去,彷彿回到當年意氣奮發的時代,討伐山越他根本沒有放在心上,最期待的還是陸遜大軍消息,如果此戰能勝,則天下又是另一番情景了。
此時的陸遜已經大軍到了九江口,山越襲擾會稽、柴桑的消息已經傳來,但他並不擔心,似乎這些都和他毫無關係,繼續部署軍隊向江夏、烏林一帶緩緩開進。
“大都督,”張承不由問道:“山越出兵,定會向柴桑一帶而來,今吾大軍經過柴桑,何不駐紮於此,待擊退山越,再討荊州,豈不一舉兩得?”
陸遜掃了一眼周圍衆將,看大家神色俱有此意,當下笑道:“張將軍多慮了,山越軍雖衆,但不擅攻堅,陛下只需命各地太守堅壁清野,不予出戰,或遣一上將率領精兵征討,定能退賊。”
看大家都有些不以爲然,畢竟兵力都在這裡,要想再抽調五萬人馬還是有些吃緊的。陸遜繼續說道:“今吾十萬大軍觸動,若爲了小小的山越而駐紮於此,不僅影響士氣、虛耗糧草,也讓荊州有了更多的時間準備,徒增行軍難度。豈不聞兵貴神速?此事陛下想必已經有了定奪,不須吾等插
手。”
雖然陸遜說的也有道理,但衆人還是有些不信,只是他爲大都督,既然如此說了,衆人也不好多言,何況孫權也沒有聖命下達,只好各安其事。
大軍出發一日,孫權的聖旨就到了,但僅僅調走了剛剛前來支援的柴桑兩萬兵馬,並未對陸遜所部兵馬有任何旨意,衆人方纔信陸遜所言,無不歎服,自此對其軍令無有不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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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州秣兵歷馬,各處兵馬頻繁調動,準備應對東吳大軍,就像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一片肅殺景象。
關羽留下關興鎮守襄陽,帶着周倉、寇威等將領前往江陵集合。
相反長安卻是一番祥和景象,絲毫看不到戰爭的端倪,滿寵遵從司馬懿將令,緊守潼關天險。雖然魏國大將軍換了曹宇,但各處兵馬並未重新調動,滿寵每天除了構築軍事,便是操練兵馬,甚至連關門都在後面砌上了兩米多厚的石牆,只容一架車馬通過,死心塌地地守關,潼關已經由關隘便成了
一堵石牆。
劉封看着送來的密報,不由得苦笑連連。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別說這雲南送來的茶葉一年比一年好,這個茶葉的味道可比後世那個時代喝的茶味道好多了,清香而又回甘,或許是沒有污染的緣故吧?
砸吧砸吧嘴,剛想哼兩句半吊子流行歌曲,眼角餘光正好瞥見徐陵躡手躡腳地從門邊摸了進來,這是自己的府院,這小子怎麼鬼鬼祟祟的?
劉封不由笑罵道:“你小子在這裡還偷偷摸摸,搞什麼名堂啊?”
徐陵見被發現,只好站直身軀,撣撣衣衫,訕笑道:“也沒什麼。”
邊走邊四處張望:“就將軍就一人嗎?”
劉封莫名其妙:“當然就我一個了,你是來找荀方他們的?”
“嗯?”徐陵答非所問,繼續說道:“就你一個?奇怪了。”
劉封更是雲裡霧裡,這是自己的府邸,除了他還能有誰,看徐陵神色有些古怪,忽然心中一動,挑眉笑道:“你莫非看中我府中那個丫鬟了?”
徐陵一怔,確定了只有劉封一個,終於鬆了口氣,嘿嘿一笑,大馬金刀地坐在另一旁,喝光了桌子上剩餘的半杯涼茶。
這才帶着欠揍的表情看着劉封:“將軍,不是在下看上誰了,是我剛纔在大街上看到嫂夫人了。”
“哪個嫂夫人?”劉封還是沒反應過來,真想在徐陵那張一驚一乍的臉上來一拳頭。
徐陵瞪大眼睛說道:“嫂夫人啊,丞相之女,你……不明白?”
“啊?”劉封猛地站了起來了,諸葛果到長安了,怎麼自己事先毫不知情?徐陵看劉封似乎真的不知情,不由愕然張嘴,怪聲叫道:“不是吧,此事將軍還不知情?莫非是趙廣這廝哄騙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