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時間過去,交趾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當劉封和趙貞騎着白象,帶着劉循一行來到龍編城的時候,城外的軍營已經不知何時撤去。
忽然看到白象這個龐然大物出現,城頭之上鼓聲大作,鐘聲響動,士兵們也吆喝着紛紛戒備,如臨大敵。
劉封從象背上跳下來,總算和劉循並肩而行,看着城上的東吳旗幟,笑道:“看來士匡已經事敗,大軍進城了。”
劉循這一天來總是神色憂悶,似乎受了什麼委屈一般,對劉封若即若離,這讓劉封頗爲不解,猜測是他走路太多,乏累之故,也沒有細問。
“總算回來了!”劉循答非所問,看着城上嚴陣以待的士兵,終於鬆了一口氣。
顧黎官職最小,跑腿的事情自然是他去做了,馬上帶着兩名親兵來到城下,向城上的守軍喊話。
守城的士兵見到白象,早已經向城內報信了,幾日前白象大展神威,吳軍猶自心有餘悸,即便只是來了一頭白象,大家也不敢掉以輕心。
未過多久,劉闡和費恭都親自來到城頭,看到城下是顧黎和劉循,再看劉封就站在白象邊上,二人大喜,趕緊命人打開城門,迎接劉封進城。
費恭看了一眼白象上的趙貞,笑道:“此次揭穿士匡陰謀,趙國達也出力不少,因爲趙嫗之事,至今還在擔憂,如今二位平安歸來,當真皆大歡喜。”
劉封點頭笑道:“何止皆大歡喜,可是雙喜臨門啊,哈哈哈!”
“啊?什麼雙喜臨門?”費恭一怔,劉封已經大笑着先進城去了,費恭只好走向劉循,卻見劉循有些痛苦地扯動着嘴角,也隨後而去。
看這些人都疲憊不堪,費恭只好讓他們先行,命人安排洗漱住宿,在城門口遠遠看着白象,讓趙國達前來迎接趙嫗進城。
劉闡在內城等候劉封,上前抱拳行禮,劉封眉頭微皺,發覺劉闡的態度似乎與先前又有不同,親熱中多了幾分恭敬和拘謹,心下疑惑,不作聲色和他一同來到朝陽殿。看到龍編城內亭臺樓閣,建築輝煌,劉封不禁感慨,士燮在交州深得人心,數十年發展,果然還是很會享受,雖說是趙佗建設的宮殿,但看新舊程度,顯然是翻修一新的
。
雖然還是吳軍陣營,但劉封獨鬥九真婆王,把威脅最大的白象引走,大軍才得以入城,衆將對劉封也少了許多排斥,紛紛上前道賀。
寒暄一番之後,劉闡迫不及待地轟退衆人,只留下費恭,看着劉封,忽然跪拜在地:“末將參見燕王殿下!”“你這是何意,快快起來!”劉封吃了一驚,將劉闡一把扶起,看他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嘆道,“如今你兄弟歸心,以後我們一起重振漢室,爲天下百姓而戰,必將名垂
青史!”
“是!”劉闡一陣激動,他先前就被劉封懾服,知道劉封的身份之後,更是欽佩不已,能得到劉封的認可,心中才踏實下來。
“說說士匡的情況!”劉封拍拍劉闡的肩膀,示意二人坐下,“既然士匡身份被拆穿,越人必定會引發騷亂,交州內部不穩,此事還需早做防備。”費恭言道:“九真婆王被殿下騙走之後,賊軍被困城中,外無援軍,軍心騷亂,而趙國達更是放心不下,幾次想要出城,都被士匡攔阻,恰好被劉慈和賈林利用,幾人暗中
聯合,將實情告知幾位越人首領,一同拆穿士匡。隨後越人反叛,趙國達打開城門,兵馬入城,取龍編不費吹灰之力。”
劉封微微點頭,士匡遲早要事敗,這在他的預料之中,問道:“士匡現在何處?”
劉闡撇撇嘴,不屑道:“士匡此賊,畏罪逃跑,卻不料失足落水,溺亡了。”
劉封皺眉道:“可見到屍首?”
費恭明白劉封的意思,點頭道:“已經確認過了,並無差錯。”
劉闡問道:“那士業該如何處置?”
劉封思索片刻,言道:“將其送回蒼梧老家,由士家人撫養成人,若是將來願意爲國出力,照常錄用,若是再和士匡一般死性不改,就只好斬草除根了。”
費恭點頭道:“殿下如此決策,仁至義盡,越人雖然對士匡痛恨,但畢竟士燮對越人有大恩,放了士業,越人知道我大漢寬仁,自會歸心。”
劉闡不解道:“只是眼下我們還是用東吳旗號,何時才能昭示天下?”
劉封笑道:“稍安勿躁,時間不遠了,我料就在這幾日時間了!”
費恭言道:“士匡如今失勢,百越之族羣龍無首,幾名部落頭領還滯留城中,尚有劉慈等人,殿下準備何時召見他們?”
劉封擺手道:“暫時時機還不成熟,將他們暫且留下,其餘越人各回各部,先將袁林和甘俞二人帶來吧!”
劉闡知道有些事情還不能細問,只好憋在心中,派人去帶袁林、甘俞前來。
不多時,二人就被士兵押送到了大堂,劉闡知道吳兵在一旁,問話多有不便,將他們都趕走,將門口的士兵換成了廣鬱縣的漢軍。
劉封平靜地看着二人,問道:“你二人可願降?”
甘俞也已經知道了士匡之事,雖然痛心,但對東吳之恨卻絲毫不減,怒聲道:“哼,東吳害了士大人一門,我與呂岱有不共戴天之仇,要殺便殺,絕不降吳!”
劉封淡然一笑,看向了袁林:“袁先生,你也是此意?”
袁林長嘆一口氣,苦笑道:“在下精心策劃,設下此局,本欲爲進身之功,誰料功虧一簣,今已然叛吳,將軍若是殺意已決,又何必惺惺作態,故意戲弄在下?”
“哦?倒也有幾分骨氣!”劉封有些意外,袁林的心機其實也不算差,只是缺少一些火候,也不是蠅營狗苟之輩,剛纔不過是試探而已。
袁林微哼一聲,轉過頭去,他雖然不甘心就此一死,但爲了袁家的顏面,加之文人自有的傲骨,卻也不願意苦苦求饒。“若是降漢,不知二位意下如何?”就在此時,劉封卻輕飄飄地笑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