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繼續前行,宜陽就在不遠處了。但是越是前行,雖然張濟的大軍不知蹤影,但是小股的偷襲和狙擊卻是層出不窮,但是影字營卻是予以了更加兇狠的反擊報復。
亮劍行動的失敗,兩個兄弟的“英勇就義”,仇恨和恥辱都使得他們異常jī憤。他們影字營就是一個狼羣,而且是受了傷、被失敗侮辱的受傷的狼,更是可怕。
他們磨尖了利爪,靜靜地潛伏着,一旦敵人出現,他們就將所有的壓抑和悲憤,頃刻間都暴風驟雨般發泄到敵人頭。
所以,兩日下來,影字營爲主導的反狙擊戰鬥,取得了有意的戰果,西涼軍聯合地方武裝的聚集力量大半都被瓦解,一路前行總算是耳根清靜了些,少了些折騰。
張揚騎在黑駿馬,身側是曉蝶曉娥兩個護衛,前邊後邊都是周倉的警衛營。他們人不多,但都是周倉精心挑選,並由黃忠、徐厚、周倉這些帶兵高手聯合調教的好手,一個個都是精神抖擻、警惕非常。
他們將張揚,連帶着夏侯惇、劉備等人一起拱衛在中央,同時手握刀柄、眼觀六路,只要有風吹草動,他們就將寒刀出鞘,組織所有人,用身體和鮮血包圍主公的周全。
廖化,帶着他的長槍營行在後面。
如今經過幾次消化吸收多股力量,張揚的各營人馬總共達到了將近四千,除去這一路犧牲的,傷重就地留下養傷的,還剩三千多一些。
而廖化的長槍營,屢屢成爲戰場的中堅砥柱,對抗騎兵衝擊,面對蜂擁步兵,都表現優異,成爲軍中人人側目心儀的一個營。
加本來馬匹就不多,一路血戰下來折損嚴重卻補充困難,又由於要保證影字營、風字營一人雙馬三馬,將騎兵“來去如風”的奔襲戰法發揮到極致,風字營、神臂營也就沒有隨着整隻大軍規模的膨脹而擴招,而且將符合條件的人大半都充入了長槍營,使得長槍營一下子擴張到了一千六百人,幾乎佔到瞭如今張揚整支人馬人數的一半。
長槍營的表現也一直讓人放心,就如同他們的統領廖化一樣,並沒有因爲長槍營的出,士兵的尊敬,夏侯惇劉備等人的善意客套,就沾沾自喜,而是愈發地沉默,愈斂。但他本身卻是如同被充分打磨雕琢的寶劍一樣,愈發地有了大將的風度。
雖然外表的劍鞘依舊古樸無奇,但他的厚重和給人的放心卻也是一目瞭然的。而且他沉默如山的外表下面,一旦抽出刀鞘,將是無人敢輕視的鋒芒利器
而黃忠對於風字營的萎縮沒有半分怨言,而且趕在了張揚前面,做士兵們的思想工作,給他們講道理說事實,讓他們都要理解主公的苦衷和環境的不由人。
他跟廖化一樣沉默,但廖化給人的感覺是真正鐵血大將的厚重冷峻,而黃忠的卻是如兄長一般的平和勤懇。但他們都有着一動意念,殺氣盈天的氣魄。
幾年十幾年的廝殺、足夠的信任、足夠自我馳騁的舞臺,再有張揚這個匯聚了兩千年中華文明傳承的穿越者,時不時的點播指導,再加他們勤勤懇懇孜孜不倦的摸索,這兩個百戰老兵,終於迅速蛻變成了能駕馭千軍,獨當一面的合格將帥。
而有了這樣出類拔萃、能獨當一面的帥才,你纔算有了真正能堪久戰的大軍,纔有了在這世之中安身立命,大出一番屬於自己天地的可能。
千軍易得、一將難求。那些當時名將,以張揚如今的勢力的名望,想去招攬,幾乎是奢望。
但張揚走運,他來到這個世界,廖化還是一個茫困、佔山爲王n日子的山匪;黃忠是一個靠山山倒、靠水水乾,倒黴透頂,又屢屢不被重用的失敗者。
所以,張揚才用了微不足道的恩惠和絕對的信任,就能牢牢地拴住他們的心,讓他們死心塌地,雖死不悔地一路追隨,任勞任怨。
黃忠廖化不止一次說,遇到他張揚這樣對他們如手足的主公,是他們一生的福氣,卻不知他張揚能收的這樣兩個品德能力都一流的名將,在他如此卑微的時候就誓死追隨不離不棄,何嘗不是他張揚的幸運呢。
“車轔轔,馬蕭蕭,刀槍在手弓在腰。遠山近水旌旗風,捷報謠傳宮闕天橋。烽煙飄渺,沉浮俯瞰小,風景這邊獨好。英雄人物誰屬,還看今朝本人自己改變創作的”張揚看着蜿蜒前行精銳可觀的自家大軍,忍不住朗聲yn誦道。
隨行的劉備等人聽了張揚的詩文,都忍不住擊掌叫好起來。
“如一,好詩啊”夏侯惇拍着手笑道。
而劉備也是讚歎地看着張揚,不住頷首道:“如一果然是文武雙全,劉備欽佩不已”
曉蝶曉娥聽到張揚的yn誦,細細一品味,雖然沒有時下盛行的歌賦,那樣整齊的句式和韻腳,但也頗有胸襟懷抱,很是讓人振奮。
尤其是看到衆人投來的讚許的目光,兩女自然也都把那份榮光算在了自家頭,都l出了歡喜的神。
但是關羽卻是老樣子,躲在馬閉目養神,萬事充耳不聞。而張飛則瞪着眼,着讚譽不已的衆人,擾擾頭嘟噥道:“我怎麼不知道好在哪兒呢?”
前面是一個小山坡,山荒草萋萋、雜木叢生、石壘級。一條小河從坡前而過,山那邊飄來縷縷青煙,看樣子是有人家。
就在衆人在馬談古論今展望未來,這時,前面突然一陣ā,張揚等人一驚,忙問道:“飛豪,去生了什麼事兒”
“喏”周倉一拱手抱拳朗聲應道,然後策馬出陣,緩緩加速,前面的士卒紛紛讓道,周倉轉眼間就奔騰遠去了。
不過一會兒,周倉就回來了,向張揚保全說道:“主公,前面路面被人挖了陷阱,我們載運糧草的車馬陷入其中不得動彈,並堵塞了要道。我們正在組織人力解決。”
張揚點點頭,周倉就入列。張揚扭頭對夏侯惇等人淡淡笑道:“老把戲了。”
劉備點點頭,輕輕嘆了口氣道:“雖然這裡已經算是洛陽腹地了,但先是黃巾之,將這裡打爛成一片。後來董卓佔據洛陽,更是縱容西涼軍在四周燒殺劫掠,所以原本人口稠密的村落都荒廢了。我們一路行下來,真算是數十里無人煙,荒涼一片片。若非如此,我們根本用不着帶着這麼多的糧草輜重保證供給。”
夏侯惇年點頭贊同道:“有了這些累贅,我們就不得不盡可能選擇平坦的官道,也就讓敵人能有的放矢地設伏破壞。而且由於這些糧草,我們的行軍速度就大打折扣,總是被他們咬着不放,卻又無從擺脫……”
張揚也忍痛地笑道:“孫子曰:善用兵者,役不再籍,糧不三載,取用於國,因糧於敵,故軍食可足也。國之貧於師者遠輸,遠輸則百姓貧;近師者貴賣,貴賣則百姓財竭,財竭則急於丘役。力屈財殫,中原內虛於家,百姓之費,十去其七;公家之費,破軍罷馬,甲冑矢弓,戟盾矛櫓,丘牛大車,十去其六。”
夏侯惇笑着看了張揚一眼,朗聲接口道:“故智將務食於敵,食敵一鍾,當吾二十鍾;忌杆一石,當吾二十石。”
劉備也是豪氣大發,朗聲道:“故殺敵者,怒也;取敵之利者,貨也。車戰得車十乘以,賞其先得者,而更其旌旗。車雜而乘之,卒善而養之,是謂勝敵而益強。”
望着山那邊,西北之望的炊煙裊裊,張揚又眯着眼看着不遠處,吆喝着號子、使足了勁兒把深深陷入泥潭陷阱中的車馬往面拉的熱鬧場面,大聲笑道:“話是這樣講。丟棄這些累贅,以戰養戰,火速前行,卻是好辦法。但這裡荒蕪空曠,又是正月嚴冬,到哪裡去化緣,來保證我們這麼多人馬的口糧?”
關羽終於睜開了眼,目光瞥向遠山飄來的含着粟米香味的炊煙,面無表情地看了張揚一眼到:“那裡便可以就食。”
張揚淡淡看了一眼心比天高永遠眯眯眼的關羽,輕嘆道:“天災,加如今時節正是饑饉的當頭,那些農家能有多少餘糧供與我們……而且杯水車薪啊。”
張飛卻意味深長地說道:“我們可是替天行道,討伐國賊董卓,讓他們過安穩日子的義軍,就算是讓他們無償地捐獻出來米糧,也是無可厚非的……雖然一戶糧少,可也能集腋成裘啊”
劉備聽了兩位兄弟的話,臉一變,夏侯惇不可置否,而張揚卻是拆異地看了張飛一眼,心道:“我到時小瞧你了”
就在這時,就見前面拉繩子的拉繩子,用木頭翹的用木頭蹺,喊號子的喊號子,正大大軍忙成一團時。官道旁矮坡那邊的枯草叢中,突然毫無徵兆地冒出一批身穿黃衣、跟草叢同的人馬,他們順着脅迫的坡度,躬身而行,以極快地速度接近,前面停泊在官道的人馬,二話不說,最前面的一個身材勻稱的頭領,目光一冷,手一揚,頓時一片箭雨就雨潑一般,飛向了前面哄哄一片的人馬。
“啊——”
“啊——”
這些士兵都忙着跟沉重的馬車抗爭,根本沒預想到,已經經過前面斥候和影字營搜查的地界,竟冒出來這麼一批手持勁弩的敵人。毫無防備之下,頓時隨着“嗖”“嗖”的霹靂弦驚,成片的人馬被翻。場面頓時哄成一片。
“不要慌,不要慌——擊潰他們擊潰他們”伍長、什長立馬舞動着手裡的武器,厲聲喝道。
看着其中許多中箭倒地的是他自己的人馬,聽着他們的哀嚎,望着他們抽搐流血漸漸死去的眷念不捨模樣,張揚頓時紅了眼。
他指着猶在躬身而行,快步接近的那羣黃衣ng麪人,厲聲喝道:“神臂營——”
“喝”
“喝”
“喝”
一陣齊聲呼喝,黃忠和神臂營士兵飛快地取下弓弩,搭弓箭。
“齊”黃忠大喝一聲,頓時萬箭齊發,從遠處看,就如一片黑壓壓的蝗蟲從後面,輕聲呼嘯着,撲閃着翅膀斜飛而來。
“嗖嗖嗖”萬箭拋而過,雖然倉促,但密集的箭雨卻還是頓時將很多敵人釘在了地。一波箭雨下去,黃衫軍就倒下了大片,稠密的陣型頓時出現了片片稀疏。
“撤”那個統領飛快地下達命令,然後縱身一躍就跳入了草叢中,那些黃衫人也都不敢戀戰,紛紛跳入草叢中。
就當衆人鬆了一口氣,以爲偷襲結束,準備安排人救治傷員時,卻聽“嘩啦”一陣響動,從剛纔那羣黃衫人來處相反的官道旁,厚厚白雪下跳出一羣身披白衣的人。他們同樣手持短弩
“嗖嗖嗖”
剛剛放下了防備的人馬被打了個措手不及,而且很多人因爲剛纔面朝那邊迎敵,這會兒另一波敵人是從背後來的,所以來不及轉身,都是背腹中箭
張揚雙目y裂,沒想到影字營會出現這樣大的疏忽,讓敵人從眼皮子底下冒出來,還聲東擊西,搞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但此刻已經顧不追究誰的責任了,張揚厲喝道:“黃忠,箭波秀,貼去廖化——”
幾人轟然應諾,夏侯惇,張飛也都躍躍y試。
“”黃忠急忙喝令神臂營掉轉馬頭,第二波箭雨立刻降臨。
“嗖嗖嗖——”
那一身雪白衣衫的統領,極其靈巧地,在地面翻身滑行,躲過一支支能將他穿的羽箭,看到自己的人馬成片地中間倒下,明亮的眸子望着中軍大旗之下的張揚,頓時一道凌厲的寒光閃過。
那統領又是敏銳地一側身,將一支斜飛而來的羽箭用手裡的短弩擊飛出去,冷喝一聲:“不惜代價,殺掉那些大官兒”
那統領的嗓音竟是清脆婉轉如黃鸝般動聽的少女。雖然她ng着臉,看不清容顏,但從她那雙璀璨明媚的眸子,那窈窕動人的身軀,就可以斷定這是一個很美妙的一個女孩兒。
那些白衣人聽到少女的命令,馬齊聲吼叫着,不顧身邊橫死的同伴,不顧面前幾十倍於己的大軍,不顧自身生與死,端着短弩,一邊朝着張揚中軍大旗那邊飛奔,一邊飛快地拋出一潑又一潑飛蝗一樣的短箭。
“放箭放箭——”看着這些白衣ng麪人竟然這樣不畏生死地猛撲,真有y石俱焚的氣勢了,黃忠也不由有些緊迫地厲聲喝道。
“嗖嗖嗖”第二波箭雨還不如第一波稠密,雖然又奪走了一些白衣人的生命,但更多的人卻是已經近前了
“擋住他們”波秀揮刀厲喝
“結陣,阻擋箭雨”廖化揮槍厲喝道。
“警衛營——保護主公”周倉策馬暴喝道。
但——
“嗖嗖嗖”那些白衣人的箭雨終於將張揚那片帥旗所在的地方,完全覆蓋在了裡面
“啊——”
“嗯——”
神臂營、警衛營,頓時紛紛落馬,緊急結陣的長槍營也是悶哼着中箭一片。
張揚看到越過長槍營、風字營的陣地,向他們jī而來的稠密羽箭,也不由地臉蒼白。
“相公,小心”曉蝶大叫一聲,從側旁的馬飛身撲向張揚,只聽她一身悶哼,身軀劇烈一顫,張揚被她死死地護在後面,而她的後心卻ā着一根猶在顫抖的羽箭
“相公——能爲你去死——曉蝶……很開心——我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兒……這樣死了,很好……很好了……下輩子再——”曉蝶緊緊地抓着張揚,身體劇烈地顫抖着,似乎這一鬆手,就是永別了一樣。她那眼神眷戀而又蒼涼,裡面是深深的不捨,但卻似乎又是幸福的解脫。
但張揚看着她渾身顫抖,嘴角痛苦地含着笑,嘴角緩緩溢出嫣紅的鮮血,張揚已經全身氣血翻滾,根本解讀她這複雜眼神裡深刻的含義,而是摟着她在馬咆哮道:“娘希匹——滅了他們,滅了他們”
張揚淒厲而又蒼涼的呼喝,竟然壓過了喊殺聲成一片的戰場,衆人無不爲之心頭一顫。
“姐姐——”曉娥一刀將迎面飛來的一根羽箭擋開,見到張揚懷中血淋淋的曉蝶,頓時淚如雨下泣不成聲。
夏侯惇張飛等人也都忙中抽閒,向這個丁香一樣的姑娘投來了遺憾和感傷。
但是那個白衣少女瞥見憤怒咆哮的張揚,璀璨如寒星的明眸中卻是閃過一絲得意的笑容。
她猛一抽身,避開前面揮刺而來的兩杆長槍,一個貓翻身滾出幾丈遠的地方,脆聲喝道:“扯呼——”
“曉蝶——堅持住,你不會有事的,我要照顧你一輩子,永遠不分開……”張揚抱着已經疲倦地閉了眼睛,嘴角掛着苦澀微笑,睡着了一樣的人兒,也不顧及場合了,淚如雨下泣不成聲。
“把這些人都給我碎屍萬段,一個不留”張揚一怒,影字營,神臂營,風字營頓時組織大批人馬追擊,夏侯惇、劉備也都派了些人過去幫忙。
那些白衣人敏銳地沿着崎嶇的小路奔逃,後面是雷滾的人馬,呼嘯的羽箭。但他們似乎已經沒有了剛纔的那股銳氣,不少人從背後被穿,但竟無一人回頭看一眼。
這時,卻見徐厚臉蒼白急慌地飛步而來。
張揚當即沉聲喝道:“你幹什麼去了”
徐厚也不在意張揚的厲聲質問,而是前摟住曉蝶的身子,探了探她的鼻息,看了看她的經絡傷口,飛快地從懷中掏出一個黑的小瓷瓶,到處一個發散着濃烈腥氣的丸,在張揚還沒來得及阻擋時,他已經捏開曉蝶的嘴巴,將y丸送入了她的口中。
然後在張揚驚怒的目光中,徐厚迎着他的目光沉聲道:“還有救搭帳篷,讓曉娥幫忙”
而此刻,賈詡淡淡地看着坐定不安的張濟,卻是一臉的坦然。
“將軍,開弓沒有回頭箭,已經走到這一步了,想要回頭——也來不及了。”賈詡呵呵笑到。
張濟嘴角抽搐了一下,眼複雜地看着坦然相對的賈詡,看着這個把自己的安慰前程看的重於一切,肯爲之不折手段,比起很多武人都要狠毒的讀人,心裡卻發不出多少厭惡。畢竟自己在某種程度,跟他是一路人。
爲了他的嬌妻,爲了他那還未出世的孩子,爲了安安穩穩地過下半生,他張濟願意爲之拼老命。
魚我所y也,熊掌亦我所y也。如今就是他拋棄這些不能保守秘密,連累大軍潰敗的親衛,捍衛他的幸福生活的時候了
張濟一咬牙,目光一凝,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樣,看着賈詡沉聲道:“若是不成,咱們都完蛋”
賈詡呵呵一笑:“賈詡心裡有數。”
張濟不再猶豫,朗聲對着外邊喝道:“張繡”
“末將在”張繡一臉凝重地走進來,穩穩地向張濟拱了拱手。
“帶領……帶領全營人馬到指定地點,接應咱們的本部人馬——”說完這些,張濟似乎是耗盡了他的體力,一條腿竟有些支撐不住他的身體,險些歪倒。
張濟推開攙扶他的賈詡,凝視着張繡道:“刻記住,該怎麼做了——”
張繡面沉鬱,低頭抱拳沉聲道:“不成功便成仁”
說着,他就打不轉身而去。
“不成功……我就要身敗名裂了——”張濟望着消失的張繡的背影,喃喃自語道。
張濟帶着人馬立在一個三面合圍只有南邊開闊的高坡,高坡那邊就是一個村落。
“將軍,咱們等的人是那個統領的,面子夠大,都勞煩少將軍親自出迎……怎麼還不來”一個文文靜靜、很是清秀、十七八歲模樣的小校尉搓着手跺着腳哈着白氣對張繡嘟噥道。
張濟看着這個很惹人喜愛的小兄弟,又看着周圍說說笑笑,親密無間的士兵,想起往昔的種種,想起同生共死的廝殺,想起嬉笑怒罵的痛快,想起這麼多年的情誼。但如今他卻是要親手將他們都送入死地,爲的只是自己和叔父ī人利益,張繡心裡難受極了。
但……他不能不這樣做……
多麼好的一羣兵啊,可我卻要害死他們……張繡看着這些可愛的兄弟,眼角不由地溼潤了。
“你們都在下面避風,我去轉轉,順便給大家夥兒從村子裡賣些吃食……”張濟吸了一下鼻子,不顧身後的歡呼,趕緊頭也不回地爬了斜坡。
黃忠等人窮追不捨,但那些白衣人實在狡猾,而且似乎很熟悉這裡的地形。總是選擇坎坷不已,很不利於馬兒行走的路段,就這樣,兩路人馬一追一逃,轉眼間就到了張繡所在的那個斜坡下面。
白衣少女如畫的眉目一揚,對坡下避風的那羣士兵高聲喝道:“我們是來協助張濟將軍的,有重要信箋後又追兵,快快放我們過去”
那羣士兵來不及懷疑,白衣少女就已經帶着人馬衝到高坡下,在那羣士兵的幫助下,一一爬坡,而這時,黃忠的追兵也到了。
“殺呀”這羣士兵連躲避的地方都沒有,已經是絕路了,於是紅着眼吼叫着,毫不猶豫地衝向了數倍於己的敵人。
“放箭”黃忠喝道。
“放箭”白衣少女喝道。
兩撥箭雨卻都是對準了張濟這些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