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張揚的腳步,她轉身向他盈盈一禮,笑道:“打擾了。”
張揚也輕步走過去,輕輕擺手笑道:“不打攪。說說看,有何事這麼快要稟報?”
鄭冰收起笑顏,從衣袖中取出兩封信札,遞給張揚鄭重地說道:“刺客堂傳來訊報,西涼那邊呂布已經擊垮了邊章韓遂、郭太的變民,正在往洛陽趕。”
張揚接過信札,感覺得到那上面的溫存和輕輕一嗅,就撲面而來的好聞的‘女’兒香,有種醉人的味道。
他一面展開信札看着,鄭冰就繼續說道:“東北方向,孫策率領的江東軍已經抵達孟津關,正在沿着邙山南下,若是順利的話,不出數日就能打到洛陽城下。同時,西南邊孫堅江東軍,臧林徐州軍也突破了大谷關和伊闋關,按腳程算不過幾日就能抵達夕陽亭,牽制南邊胡軫徐榮所部人馬,咱們這邊也能輕鬆些。”
張揚訝然一笑,輕輕將信札疊起來看着她說道:“咱們……說的好啊,以後咱們就是盟友,一家人了,現在是情報合作,以後可以以此展開進一步深層次地互助。還望鄭姑娘多多努力,向貴派傳達劉揚的誠意纔是。”
鄭冰笑道:“這個自然,而且我已經讓人傳訊會西涼,相信師‘門’很快就會知道將軍了。”
張揚呵呵笑着點點頭,看着眼前的人,除了公事,他覺得如今找不出可以可以說的話了。他很欣賞她,她的美麗,她的才華,她的優雅,她的能力。但以前他還有心思調侃她幾句自娛,如今人就在他面前,他卻沒心思了。
以前是敵人,她是臥底的嫌疑人,他可以接受,但如今‘弄’明白了她的身份,並化敵爲友了,他們之間卻產生了越來越厚的隔閡,除了公事公辦,彼此的‘交’流就少的多了。
也許是因爲吳穎在身邊霸佔着他,但張揚心中卻知道,他還在疑竇天山劍派‘女’子身上的蠱毒梅‘花’斑,但她卻沒有。除非,她已經失了身。
雖然俊美的嚴慶不是,張繡不是,但總有一個男人與她有過曾今。
雖然張揚不止一次告訴自己,自己只是欣賞她而已,並沒有男‘女’之情。但看着完美無缺的異‘性’陡然不再完美,他內心還是深深地遺憾和不知何因的感傷、心痛。
雖然她依照外表的標準來判別,跟處子無異,而且是很難僞裝的那種,但張揚卻不肯相信了。他不想去問她到底還貞潔嗎,而且怎麼開的了口,憑什麼問她?
同時他不知不覺間,也在排斥着她,雖然他自己都覺得自己莫名其妙,小心眼,她不是自己的‘女’人啊,是不是處子管自己什麼事兒。但人就是這麼奇怪,連自己都搞不清楚。
張揚搖搖頭,收回心緒,又問道:“還有別的消息嗎?”
鄭冰點點頭,沉聲道:“酸棗大營,袁紹起兵了。”
張揚一驚,忙追問道:“什麼時候的事情?”
鄭冰道:“從傳訊的速度來看,大概是五天以前,現在也許已經在官渡和中牟之間了。”
張揚點點頭,嘆了口氣淡淡地說道:“辛苦你了,休息去吧。”
鄭冰點點頭,猶豫了一下,纔看着張揚小聲問道:“將軍這些日子……似乎對我有些排斥,不知我哪裡做的不好,讓將軍厭惡了?”
張揚搖搖頭:“你很好,真的很好……睡吧,睡吧,也許明天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呢。”
鄭冰見他不肯回答,只是敷衍,幽幽一嘆道:“也許將軍真的誤會我了……雖然我曾今傷害過將軍,但既然我選擇了與將軍結盟,就不會在做出背信棄義首鼠兩端的事兒來。將軍該相信我,不要這樣避着我、猜忌我……這樣人家很難受……”
張揚看着她黯然神傷楚楚動人的模樣,聽着她顧影自憐的彷徨陳訴,張揚心中也是不忍。結盟以來,她的確很規矩,沒有做出任何對他不利的事兒,可張揚心中那團疑竇和荊棘刺卻始終困擾着他。
他吸了一口氣盯着她問道:“你們天山劍派‘女’子身上是不是都種有蠱毒?”
鄭冰一愣,但看着他認真的樣子,還是點點頭道:“是的。不過師父接任‘門’主以來,覺得弟子對師‘門’的忠誠不是毒‘藥’就能維繫的,於是就取消了這一‘門’規。原來種下蠱毒的弟子,也多半給瞭解‘藥’,解除了體內的蠱毒。但有的弟子蠱毒很深,一時半會兒無法解除,師‘門’還在想辦法。”
聽到鄭冰的話,張揚突然有種想要歡呼的衝動,他內心的疑團和壓抑也一掃而空,眼前梨‘花’一樣動人的人兒,依舊是那樣的純潔動人,對她的排斥和隔閡也瞬間消除。
“將軍……您……”鄭冰疑‘惑’地看着張揚臉部肌‘肉’‘抽’搐的樣子,張揚忙乾笑道:“你的師父真是一個有愛心的人,有時間一定好好拜謁她睡去吧,明天還有大行動,要yin*張繡入甕,你可是主角”
說着,張揚就興致高烈地走了,只留下哭笑不得的鄭冰。
張揚狠狠地在心裡罵到自己:“還是男人嗎,一個不相干的‘女’人跟你何干,她是完璧你至於這樣‘激’動嗎沒出息”
再把畫面轉回張繡那邊。
張繡和童淵看了半天的星星,童淵笑道:“張衡愛看星星,就成了大漢屈指可數的巨匠。你也想學他?”
張繡苦笑道:“哪裡有啊,只是睡不着啊。”
童淵問道:“有心事?”
張繡搖搖頭,又點點頭,童淵嘆了口氣拍拍他肩膀道:“夜裡涼,雖然有暖‘牀’的可也要蓋好被子。睡了”
張繡點點頭,恭送童淵離去,就看見賈詡快步走來,向張繡稟報道:“我們的人剛剛接到鄭姑娘的琴聲,明日他們會路過顯陽苑西側的峽谷,企圖避開我們繞到洛陽後面去,與北面的盟軍匯合。我們可以去那裡伏擊他們,讓董越、胡軫配合。”
這麼久沒有鄭冰的消息,張繡很擔心,但如今卻是放心了。他點點頭:“如此甚好。”
待回到帳篷,就看見桌案上一片狼藉,果脯被一羣老鼠啃過一樣,慘不忍睹。再望着自己榻上呼呼大睡,很香甜的曉娥,張繡輕輕一笑:“真還是個不懂得憂愁的小孩子呢。”
說完,張繡就輕步走出帳篷,衛兵奇怪地問道:“將軍……不睡嗎?”
張繡答道:“好久沒跟將士們同眠了,就今天吧。”
當鄭冰一曲彈完,吳穎才鼓掌讚歎道:“妹妹的琴技如此出‘色’,真讓人歎服。跟誰學的?”
鄭冰笑而不答,而是自嘲道:“琴藝只是供人消遣的,如何比得了姐姐出神入化的槍術有用啊。”
吳穎眼睛一轉,湊過去摟着她的肩膀笑道:“怎麼不管用?我的槍只能殺幾個人而已,而妹妹的琴聲卻可以覆亡一支成千上萬人的大軍。還是妹妹能耐。教我彈琴如何?”
鄭冰失笑道:“姐姐有人疼愛,用不着費功夫學琴討巧的,把那些枯燥的功夫用來享受溫存不是更好?”
當旭日東昇的時候,張揚大軍出發了,張秀的大軍也出發了。不知誰纔是伏擊者,誰又是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