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大軍南下,小沛吳家堡是發家之地,又跟自己家地盤緊密接壤,自然沒有捨棄的道理,徐州方面如今還指望張揚出兵幫他抵禦北面公孫瓚、西邊曹‘操’袁紹的攻擊,這點兒利益還是捨得起的,自然是一片默許。
雙方達成協議,小沛還是徐州之地,但現在彼此是盟友,不管是軍事還是政治上都是親密合作的。小沛暫時租借給盟友,盟友享有小沛徵兵、吏治、稅收等全部權利,等時機到了,盟軍撤離,小沛歸還。
但明眼人都看得出,這個租界幾年之內怕是回不來了。甚至這輩子都永遠跟徐州無關了。
張揚對發家之地十分重視,留了兩千‘精’兵駐守,務必把這個讓張揚一輩子無法忘記的充滿歡笑和初戀記憶的地方保管好,不能讓吳穎回來卻發現家裡已經成了荒郊野嶺。
一路上大軍走得很快,先頭部隊開路,各地新歸附的大族官員都急忙出城拜見,但鄭冰張揚也只是稍稍進城禮儀‘性’地慰問一下,連飯都顧不上吃就接着趕路。
張揚的理由很冠冕堂皇。
揚州初定,人心不穩,身爲主公,還帶着公主殿下,離開這麼久,再不敢回去,恐怕大局上會有生變。
一個個官員看着豐盛的宴席,看着爲了迎接的偌大排場,苦笑不語。
他們提前‘花’了好一番功夫得知張揚南下的時間,爲了在主公面前表現‘露’臉,上到府衙下到街道,就連官員們的服‘侍’也都整齊劃一全部讓人用新的衣料做了一遍。
沒想到主公走得這麼急。
還好,看起來公主還是很滿意的,感謝了他們的熱情和辛勞,只是末了勸他們以後還是節儉爲上,把這些錢財擁在救濟難民造福百姓身上纔是對她,對大漢最好的答覆。
一個個官員連連躬身應諾,紛紛表示以後一定勤儉節約,把經歷都放在造福百姓身上。
等張揚大軍走了,這些官員大族在聚在一起,對這事兒發表意見。
下蔡大族唐淵沉‘吟’道:“公主優雅平易,賢惠無雙,而且善良溫和。這是我大漢的福氣,也是我們的福氣。”
衆人問是不是現在就準備禮物,聽說不久之後主公就要在壽‘春’娶親,得提前物‘色’啊。
唐淵是個有頭腦的人,如今揚州一年之內就換了好幾個主人,只有如今這個主公看起來靠譜,其他的幾個不是陳溫那樣老態龍鍾一身是病最後一病歸西,留下軍隊大族火併廝殺。
要麼就是劉繇威望不足難以服衆。劉繇以前不過是一個郡的二把手,是求的了劉表相助,才登上州牧之位的。陡升高位,而且軍權都在袁術手中。所以表面和氣,但背地裡使絆子聯合‘陰’他的不在少數。
要麼就是袁術那樣手握重兵,但囂張跋扈、不知收斂的公子哥。揚州有他在,只不準幾年之後會被他“治理”活着收刮成什麼模樣。
而劉揚卻讓人眼前一亮。
他不僅在勤王之時異軍突起,名聲很響亮。幹翻了董卓、又幹翻了王允,是個敢打敢拼的狠角‘色’。
如今更是發揚一貫強悍作風,以少勝多,以讓人眼‘花’繚‘亂’的霹靂手段,瓦解了袁術近十年辛苦積累的軍馬人脈,自己做了揚州的主人。
但他的軍隊打仗很猛,可是卻很有規矩。入主揚州以來,對待良善百姓商賈大族,秋毫無犯。而對待地痞流氓、黑心商人,那就是窮追猛打,決不手軟。
如今揚州宗黨勢力土崩瓦解,小偷小‘摸’、土匪強盜也基本絕跡。兩個月時間強力整頓下來,如今揚州境內秩序井然,人人安居樂業。因爲違法犯罪的代價太高,而且有影字營的神明一樣的監視,有軍民一體的防火牆,一有不遵守法紀的立刻讓你無所遁形,而且處理的手段十分嚴厲。
這也沒辦法,‘亂’世用重典,現在形勢不待人,必須用最快的速度在揚州樹立自己的口碑和威信。然後把百萬人口大州徹底變成自己忠實的擁護者,成爲自己的糧倉、兵工廠、人才基地。
嚴打效果非常顯著,傷到大族官員,下到普通百姓、販夫走卒,都知道來了一個好主公,有着一羣紀律嚴明慧眼如炬的軍隊,無不歡欣鼓舞。
加上主公剛到,就宣佈今年天災,糧賦全免。這讓全州都一片歡騰。
不過張揚也是有打算的。袁術留給他的金銀銅錢太多了,這都是民脂民膏啊!用這些不能吃不能穿的錢,以高於市價的價格向百姓們買糧,一定會感動倒一大批人。
唐淵而且是他趕忙去問張先生,問問他現在怎麼做。
張先生四十歲模樣,聽說是徐州彭城人。因爲陶謙徵召他爲官被他拒絕,陶謙認爲他瞧不起自己,大怒之下將他囚禁,後來趙昱援助才得以自有。
然後張先生就帶着家小南下了,本來是在壽‘春’住,但陳溫病死那一陣壽‘春’十分動‘蕩’,張先生就來了下蔡。
雖然他非常謙遜地自陳微末之士,但唐淵的眼光也不差,自然知道張先生乃當世大才。
這個被陶謙一怒之下關進大牢的張先生,就是歷史上對於孫吳就如管仲對於齊國一樣的最重要的文臣,張昭!
唐淵說明了來意,問他該怎麼做才能得到新主公的賞識。畢竟以前唐家也是做官的,只是父親死後揚州就碰上大‘亂’,然後是接二連三的大洗牌,唐家的人脈已經散了,淪落到如此地步,他不甘心,想要趁着良機,重振唐家。
張昭聽了,悠然地閉目養神,唐淵也不敢出聲打擾,良久張昭才睜開眼,捋着髭鬚說道:“看得出這個主公不是袁術之流能比的,十分重視人才的能力和品格。劉將軍大婚,你隨便送些禮物就是了,但是若想真正進入他的視野,還得拿出些真才實學提一些能決策意義的建議才行啊。”
唐淵忙躬身道:“先生教我!”
張揚一行人自然不知道有多少人正在抓空心思琢磨怎麼才能被自己重用,他們已經在一個黃昏抵達了壽‘春’。
先鋒部隊早已經提前通識了,壽‘春’有頭有臉的人物,也都紛紛夾道歡迎,城‘門’口人山人海十分熱鬧。
張揚定眼一看,才走二十多天,被拋‘射’機砸得一塌糊塗的城牆也已經修葺一新了。效率‘挺’高啊。
他不知道,這都是張揚婚事鬧得。因爲張揚跟鄭冰雖然早已經有了夫妻之實,但還沒有辦過一個轟轟烈烈的婚禮,鄭冰雖然連道不用這麼麻煩,但張揚卻堅持趁糜家的東風,把鄭冰一塊兒辦了。
糜竺對此沒有異議。
張揚攜着鄭冰下車跟官員大族們見禮,這讓他們受寵若驚,公主的氣度修養真不是蓋的。公主的優異表現,也給張揚在衆人心中的得分又提高了好幾分。
家中有一個賢內助,對男人的事業,對未來小主公的培養可是很關鍵啊。很多臣子無法完成的事情,都需要主母來完成,比如給疲倦‘操’勞的主公放鬆,勸主公要勤政愛民,不要沉溺‘女’‘色’等等。
娶妻娶賢,就是這個道理見到鄭冰,他們都放心了。
張揚留下專人招呼大人們先回去,晚上會在刺史府設宴招待答謝大傢伙的熱情。衆人紛紛告辭,回家準備新的體面衣服,養‘精’蓄銳等待晚上的大宴了。
張揚帶着鄭冰曉娥蔡琰等內眷來到袁術留下的府宅,如此氣派優雅,亭臺樓閣、小橋流水、假山‘花’苑等等全都齊全的巨大園子,還是讓衆人十分‘激’動。
“新家真大啊!以後捉‘迷’藏藏起來那些笨丫頭再也找不到我了!”曉娥拍着手歡喜地說道。
張揚沒好氣地說道:“這裡假山山‘洞’多,裡面蛤蟆毒蛇也不少,可別‘亂’鑽被吃掉了。”
曉娥吐吐舌頭一副不相信的樣子,鄭冰頷首笑道:“袁術這個禮物準備的真是豐厚啊,本宮很欣慰啊。”
張揚西區年供氣袁術如今不知在哪裡,但肯定不會得意,也是哈哈大笑道:“走,咱們進去好好轉轉,熟悉一下地形,以後也不至於‘迷’路。嗯,至於房屋住處……冰兒,你來安排吧。”
鄭冰點了點頭。
袁術如今的確過的很不順心。
雖然逃到了南陽,但是那些族長老傢伙卻都被袁紹收買了,加上自己敗得太慘,他們更加不鳥自己了。
要錢,沒有。要糧,還不夠熬稀粥的。要軍械,對不起,沒有。要‘精’銳人馬補充,很抱歉,到處都是人,自己招去。
袁術十分憤怒,在自家院子裡拿着刀對着一棵大樹胡‘亂’地砍着,砍得是木屑橫飛,累的他渾身臭汗。
“這羣老匹夫,都是袁紹那個賤*貨的走狗!他們忘了,袁紹不過是一個‘私’生子,而我纔是嫡子!”從袁術血紅兇狠的目光看去,這些樹木就是那些冷漠無情的族長了。
屬下是儀也忙說道:“袁紹這一招狠啊。他爲了臉皮名聲不好意思親自出手,就指使這些人,要錢要糧都一‘毛’不拔,這是要變相活活困死我們啊!”
袁術正在氣頭上,屬下這麼一說,他連想都不想,就怒喝道:“與其這樣窩囊氣,還不如先發制人,砍了那些老匹夫!這個族長我自己來做!袁家我來掌舵!南陽號稱天下第一大郡,有百萬人口。有了南陽,有了袁家,我何愁不能翻身!”
而是儀卻驚呆了。剛纔他就是附和兩聲,怎麼也想不到,袁術這等可怕的事兒也做得出來啊!
“袁紹!我會讓你爲你做出的事兒付出代價的!”袁術冰冷地發誓道,又是一刀剁下去,由於用力太大,刀“蹦”地一聲斷了。
袁紹如今過的也是很苦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