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忠的神臂營裝備的是徐州兵通用的硬弓,平均有效射程不過五十步左右,就算是他的硬弓也不過一百步。但是胡軫這漫天的箭雨,目測一下絕對超過了超過了一百步
這還只是單兵弩啊,還不包括那些多人拉射的牀弩西涼一品弓,真是聞名不如見面
“盾牌”黃忠厲喝一聲,就見前面的三列盾牌兵迅速上前,斜舉起厚實的木盾,防備自天空上拋射而下的箭雨。
“機關重組,防禦狀態”周倉大喝一聲,那些射手飛快地扭動拋射機上的木柄,只聽“咯吱”一陣響動,那些拋射機各個部分組件之間就詭異地變換形狀,拋射踏板不見了,長長的拋射臂樑不見了,卻是變成了一個高大厚實的木牆,與其他的變身的拋射機一起構組成一道抵禦防線
“唰唰唰——”漫天的箭雨迎面潑來,拋射機陣地士兵中箭一片,但接下來由於防禦狀態的到來,接下來蝗蟲一樣密集的箭雨就大半被厚實的拋射機機體擋住,有效保障了士兵的安全。但眨眼間,木製拋射機全身就變成了插滿黑色羽箭的刺蝟。
黃忠的神臂營陣地還未來得及齊射,就遭到了敵人遠程拋射,不可謂不憋屈。但好漢不吃眼前虧,射不了你那麼遠,那就先放着,等你們靠近了再說。
盾牌兵用身軀和厚實的盾牌倉促地構築了擋箭屏障,從頭頂黑壓壓地飛來降落的羽箭,“嗖嗖嗖”地釘在木盾上,就像夏日的暴雨敲擊門窗一樣,發出沉悶的撞擊。
但箭雨實在是太稠密了,及時盾牌兵防衛得當,還是有不少羽箭穿過盾牌之間的縫隙,射穿了盾牌兵的肩膀喉嚨,射中了後面神臂營士兵的身軀。有的弩箭甚至直接穿透腐朽的盾牌,將後面的士兵跟木盾牢牢地釘在了一起。
有的一片箭雨猛烈轟擊一塊木盾,猛烈而巨大的衝擊力生生地將木盾射的炸裂開來成爲兩瓣,後面的士兵頓時被後續的箭雨射倒一片。
盾牌兵倒下,防禦陣地就會出現一處凹陷,但往往剛凹陷下去,就會被後面的士兵迅速換上位置,盾牌陣一如既往地牢不可破,死死地守衛着後面攻擊力強悍但防備薄弱的神臂營夥伴,雖死不退
胡軫的破軍弓弩陣一邊仰天拋射犀利的箭雨,一邊踏着沉穩的步伐緩緩前行。後面跟的就是巨大的牀弩
張揚看到破軍弓弩陣如此犀利可怕,不由地吸了一口涼氣,但還好防備工作做得到位,不然剛纔幾潑箭雨下來,自己人馬的戰鬥力就要損失過半,這絕對是要命的
看來戰爭可不是自己想象的那麼簡單,沒有積澱和儲蓄,打得贏一場兩場,卻不可能場場都贏。
就如長槍營,無敵於步兵,更能抵禦騎兵,跟神臂營、風字營一起夾擊屠戮騎兵。但面對武裝到牙齒,有超越了他們不止一籌的利器相助的弓弩陣,長槍營成了擺設,風字營不能出戰,神臂營射不到,機關營也只能被動防禦……
不成不能這樣打,得改變戰術
陣地戰不成,那就打運動戰,打接觸戰,打伏擊戰
你的弓弩陣射的遠,但若是短兵相接了,神臂營同樣能跟你交火,機關營同樣能砸到你,長槍營同樣能刺穿你們
揚長避短,減弱損失,這纔是王道
張揚想着,就大聲喝道:“盾牌兵前驅,長槍營出擊,掩護撤退”
廖化出列大喝一聲:“喏”
然後他揮槍喝道:“備齊標槍舉盾——出擊”
“喝”
“喝”
“喝”
長槍營“唰”地收槍舉盾,緊縮隊形,邁着整齊沉穩的步伐,從側翼向着席捲着暴風驟雨氣勢而來的破軍弓弩陣迎擊而去
胡軫看到被盾牌包裹着的長槍營殺來,冷笑一聲大喝道:“蕭天,射穿他們”
“得令”蕭天大喝一聲,“目標左翼,開弓齊射”
“嗖嗖嗖”長槍營剛走出不到二十步,就迎來了如潑的箭雨,他們舉着盾雖然艱難,每一步都有不少人中箭倒下,但還是一往無前地踏着大步子壓了過去。
廖化的出現,使得黃忠周倉陣地上的壓低一下子減小不少。趁着這個時機,周倉大喝一聲:“整體前進,短兵相接”
黃忠知道這是周倉要爲他們離開拖延時間了,於是大喝一聲:“神臂營,上馬出擊,策應後退”
廖化的長槍營方陣舉盾在暴風驟雨中一路艱難前進,周倉的拋射機防禦陣地也在滾滾向前,無畏而來。
木盾上,拋射機機體上,插滿了密密麻麻的弩箭,但依舊無法對他們背後的士兵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他們依舊在穩步前行
蕭天雙眼一縮,厲喝道:“牀弩——牀弩”
然後那些早已調整好踏板,裝好又粗又長讓人望之生寒的巨大的弩箭的巨大牀弩,就在成羣的士兵的吆喝推囊下,緩緩地前行。
牀弩前面的弓弩兵和盾牌兵都紛紛散開,讓出了一條條通天大道,大道的另一頭就是敵人滾滾壓來的堅固的拋射機陣地
“準備——”蕭天冷冷地望着已經殺到了陣前七十步的木牆,舉起黑色令旗大聲喝道。
那些牀弩兵紛紛將牀弩弩身下壓,一雙雙腳也踏上了踏板。
周倉也當機立斷喝道:“第二列,機關重組,準備拋射”
“牀弩,準備——射”
“拋射”
兩聲厲喝幾乎同時,牀弩的士兵猛然踏下踏板,一根根小兒胳膊那麼粗的利箭就呼嘯着向前面的拋射機陣地攢射而去。
而在同時,拋射機在飛快地機關重組之後,剛纔裝備好了還未來得及拋射的石彈,就在這時拋射而出
“嗖——吭”力道巨大的牀弩箭在七十步的距離之內衝勁兒巨大,狠狠地貫入第一列厚厚的拋射機機體之中,並且刺破而出,將貼近機體的射手直接跟機體釘在了一起
但是,牀弩射出的同一刻,拋射機拋出的大大小小的石彈也落在了弓弩陣陣中。
“啊——”
“吭——”
“咚——”
石彈將成片的帶甲弓弩兵砸翻在地,並且有的直接落在牀弩上,將牀弩的重要部件砸折砸斷,將射手砸死,並且血肉塗滿他們鍾愛的牀弩上。
胡軫看到死傷一片的自家寶貝,大怒道:“不惜代價,毀滅他們”
蕭天狠狠地揮下令旗大喝道:“盾兵防備牀弩準備,全力射殺”
於是盾兵齊齊後撤拱衛,牀弩也迅速地集中火力,兇殘地向着拋射機移動陣地突刺而來。
周倉所在的拋射機厚實的木板,已經被密集的牀弩射裂,張開出一個大大的裂縫。這時就聽尖銳的呼嘯夾雜着涌動的風動,穿過裂縫向他急*射而來。
周倉大驚,急忙一躲身,那根力道很大的粗壯弓弩就貼身而來,狠狠地射入第二列沒有了防備的拋射機陣地中去。
一陣慘叫,一片“噗哧”,那一根粗壯的利箭狠狠地貫過好幾個士兵的身體,將他們串成了一串。第一個士兵的身體,更是被它巨大的力道撕裂成兩片
隨之,後方牀弩報復似地攻擊,很快將第一列拋射機防禦牆體撕裂城殘破不堪的漏風之牆,第一列的射手也死傷慘重,眼看着再也無法抵禦大的風暴襲擊了。
周倉厲喝一聲:“第一列後撤,第二列機關重組,防禦陣型”
同時他自己也一個箭步躍過去,迎貼着他的後背,又是一片箭雨飛過。
“不要停下斬盡殺絕”胡軫看到第一列陣地被丟棄,第二列防禦陣地又飛快地組成,於是厲聲喝道。
“斬盡殺絕”蕭天也附和道,新一輪的牀弩風暴又將對周倉第二列單薄的防禦陣地展開攻擊。
就在這時,已經完全淪爲了方形刺蝟形狀的長槍營也已經殺到了距離前沿陣地不到二十步的地方
雖然密集而強大的勁弩,實在是太過霸道,他們之中很多人都已經被射穿死去,但他們的屍體卻被嚴整的方陣帶着一路前行,跟木盾一起,成爲戰友的盾牌血色盾牌
看到敵人長槍營竟然不畏懼這麼稠密強勁的的弓弩射擊,蕭天不由地大驚失色,忙大喝道:“牀弩轉向,牀弩轉向”
很快有幾臺牀弩在士兵們費力的操作下笨拙地“吱扭”轉向,但還沒等他們裝好箭矢,調整好角度,就在這時就聽刺蝟陣中一聲驚天厲喝:“撤盾標槍——”
然後只聽“嘩啦”一聲,已經殘破不堪的盾牌瞬間撤下,然後從陣中拋射來滿天的粗壯標槍
“嗖——”
“噗哧”
“啊”
這麼近的距離,標槍的穿透殺傷力雖然不可能跟牀弩射出的強勁弩箭想必,但一樣殺傷力可觀。
它們飛射穿入密集的陣中,穿透他們的盔甲,將他們一個個貫穿透心,將他們兩人相串
牀弩更是他們標槍重點照顧的對象,千百隻標槍的血洗,片刻之間牀弩前後就沒有能站着的人了。巨大的牀弩周身上下,也都插滿了粗壯的標槍。
牀弩先前以暴風驟雨般的氣勢屠殺機關營,如今也輪到他們自己被屠殺了。而且屠殺他們的絕對是他們瞧不上眼的手擲標槍
這就是報應不爽
“盾甲軍——盾甲軍”胡軫臉色一變,厲喝道。
然後陣後就是一陣身披厚甲,手持鐵盾的護衛沉步上前,將中軍死死地護在後面。
就在這時,騎射營飛馬拋射來滿天的箭雨,弓弩陣也被波及到了,飛快地迎射回擊,互有傷亡。
“元儉——不要硬拼”黃忠在馬上張弓搭箭,一連射出五箭,將胡軫近旁的護衛射殺了三人,然後對着廖化大聲道。
廖化瞥見前方防禦力度絲毫不輸於董越鐵甲巨人的盾甲軍,又看了看字兩翼飛快包抄而來的騎兵和重甲步兵,再看見周倉已經帶隊安然撤離,不再猶豫,舉槍大喝道:“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