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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備攻打下陳國後,留田豫、齊任、韓騏等駐守,自己率了大軍回了譙縣。
陳國方面一旦平定,西線一時無慮。對於劉備來說,西線雖然安穩了,北線卻是一個隱患。
劉備手裡拿着豫州地圖,心裡卻是風起不止、雲涌不停。
他的眼睛直直對着地圖上,那個樑國的地方。
北線的樑國如一把斧頭一樣,直砧陳國和沛國。這把利斧,更讓沛國的心臟譙縣如坐鍼氈。只有拿下樑國,豫州才能算是真正坐穩
雖然早在這之前,劉備已經任命趙雲單獨帶着一支軍隊由杼秋攻下了樑國下邑、碭縣,但劉備知道時間急迫,一旦與呂布達成‘結盟’,那麼想靜下來一心處理樑國那已經是不可能了。所以在劉備看來,只有趁這空閒,先將樑國料理了那纔是重中之重。
於是,劉備一但回到譙縣,就是立即着手準備攻打樑國的事。
不過讓劉備安心的是,傅彤的出現倒是讓他覺得此人是上天所賜。
傅彤果然一回去,便即將他手上的那些‘難民’全都領了過來。劉備當然不負諾言,全將他們送到了陳登那裡,讓陳登給他們安排他們在屯田工作。
劉備對傅彤笑道:“赤弓在樑國呆了許多時間,定然對樑國熟悉不過,這次攻打樑國一事,可要有勞赤弓你多多幫忙了。”
傅彤趕緊道:“能爲大人效勞,某高興都來不及,大人何要客氣?”
劉備哈哈一笑,說道:“如此甚好這樣,如今我就封你爲前部司馬,讓你做這先鋒,你看如何?”
傅彤一聽,連連稱謝。
劉備在譙縣呆了兩天,公子應和糜芳也從小沛應詔來譙縣赴任了。
公子應見到劉備倒是恭敬不少,完全沒有了原來的那種傲慢,說話也不是那麼十分放肆了。不過十句話一過,十一句話也就露了陷,說出的話又開始大大咧咧的。
劉備聽他口氣,便是哈哈一笑:“這樣纔是陶刺史你的本性嘛”
公子應先前還道話說錯了,見到劉備並無責怪之意,便即哈哈一笑,對糜芳說:“糜相國,我就說劉大人是個痛快人,你還不相信。我就不懂,明明說話就說話,還非要我背那些我聽不懂的東西,說些拐彎抹角的話。嗨,實在不舒服至極。”
轉身又對劉備說,“劉大人,說真的,當初你上表我做這什麼‘豫州刺史’的,我就覺得蠻不舒服。嘿嘿,大人你不要不愛聽,雖然這‘刺史’是我自己請求的,可我一旦做了這鳥‘刺史’,我卻只能在那小小的小沛城裡呆着,實在是無聊死了。所以我就想啊,我轄下只有一座城池,跟我父親比起來,到底是哪門子‘刺史’?
不過現在我放心了,劉大人你不光幫我平定了沛國,還打下了陳國,聽說又要出兵去攻打樑國、魯國。嘿嘿,雖然目前還只佔據了豫州兩國,但想來比那獨領一城要好得多了。更何況劉大人你又接我來這譙縣,我看這譙縣卻是城池高大,倒是比那小沛城要氣派不知多少,說起來不比那郯縣差。嘿嘿,這樣的話,我這‘刺史’倒是慢慢也算有了點規模了,倒是要十分感謝劉大人你了。”
劉備哈哈一笑,卻沒仔細聽公子應說話,倒是不停把眼珠瞟向糜芳。
只見糜芳被公子應那些話一說,一張臉上紫漲得十分難看,到最後越發窘迫。身子也不知是因天寒而發抖,還是因懼怕而戰慄。
劉備笑完,伸手去扶糜芳肩膀。
糜芳身子微微一顫抖,便即退後幾步,拱手道:“大人陶刺史可能是昨晚酒尚未醒,所以請大人寬恕陶刺史適才亂言。”
劉備笑道:“陶刺史的話一句也沒說錯,糜相國你又有什麼擔憂的?”
公子應一聽,哈哈一笑,上前扯起糜芳,驚聲問他:“咦,相國,你怎麼流汗了?這天很熱嗎?”
糜芳又被他弄得尷尬不堪,只得驚噓不能言。
劉備也即上前,扶其肩膀,道:“陶使君在世時對我萬千囑託,讓我領這徐州,爲的就是徐州百姓着想。公子應身爲陶使君之子,我本該將這徐州相讓,只是我考慮到曹操未曾剪滅,徐州尚未安定,這纔不得已暫時領受。所以請相國萬勿多慮,只一心與我等共爲徐州以致豫州乃至天下百姓謀福纔是。”
糜芳連稱不敢,又應聲稱喏。
後兩日,劉備聽到諸葛辰已經攻打下了城父城,也不食言,當即封其爲城父縣令。待安排好譙縣之事,劉備以傅彤爲先鋒,張飛爲左路,麴義爲右路,自己居中,率領大軍直撲樑國睢陽城。
劉備大軍一路行來,本以爲當有一番惡戰,只沒想到剛剛到了陽樑聚,前路就接到樑相許豹的請降書。劉備見樑相不戰而降,心裡高興不已,當即恩准。劉備將大軍駐紮在外,只帶許褚等少數兵馬進城安撫百姓。樑相呈上布帛錢糧賬冊,劉備也不查看,只交回樑相,又復樑相官職,多加勤勉。
樑相自然感激不盡,當即安排筵席款待劉備。劉備又讓樑相寫了封書信,讓張飛、麴義、傅彤拿着去了各縣,又讓人傳喻趙雲,讓趙雲從碭縣趕來睢陽相聚。
不過數日,各縣皆望風歸降,只有少數地方不服樑相管轄,抗拒不出。這些地方官吏見到劉備人馬,便即關閉城門,不放進來。張飛等自然分兵邀擊,各個佔領。劉備見平了樑國,乃加傅彤爲北部都尉,駐蒙縣,餘皆各有封賞。
這日,劉備在城外大帳,聽到簡雍出使劉表回來,趕緊將他拉了過來,問他:“當初我讓你去京師貢獻,你回來的時候順道去了荊州,不但買到了你想要的宜城醪,而且還將劉鎮南的門客甘興霸也帶了過來。這次你又奉命去跟劉鎮南結好,劉鎮南沒有刁難你吧?”
簡雍道:“不是劉老兒你提起,我還忘了呢”
於是提着青竹片兒了呷一口酒,喝得砸吧聲響的時候這才繼續說道,“當時我去見劉表劉鎮南,沒想到這老傢伙聽說我來了,非但不見我,還讓人來趕我。我就在他門前大罵,他的那些將士都受不了了,就勸劉表把我抓起來。我還道劉表會聽他們的話,於是就罵得更兇。可他這臭小子就是理也不理,愣是不要見我。咳咳,害得我在他門外喝了好不了幾口寒風。”
劉備撲哧一笑:“那後來呢?”
簡雍說道:“後來?後來我當然先是找個酒肆喝口酒,然後坐下來,慢慢想啊想啊。於是,我就想到甘興霸一節。我當時就猜到劉表老兒之所以不高興,應該就是這事上。可我總不能爲了這事向他道歉,更何況是他老兒屈就人才,這與我又有什麼關係?所以,我想他就算對我不高興,也不會指出這一節來。”
劉備問他:“那劉鎮南後來又如何答應見你?”
簡雍笑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嘿嘿,我想劉表老兒雖然痛恨我,也順帶着痛恨劉老傢伙你,但我想他既然不殺我,自然是有他的顧慮。我想,這其中最關鍵的,肯定是劉表老兒不想得罪老傢伙你。於是,我就借這個緣故,故意讓街上小兒傳言,只說劉鎮東拿下陳國後會從汝南直下攻擊荊州,爲的是替簡從事找回面子。呵呵,縱然他不十分相信,但怎麼說,這話一旦傳入他耳裡,他豈能坐得住?”
劉備哈哈一笑:“你這樣做簡直是胡鬧,要是劉鎮南真的相信了此言,反先捉你下刀,那你老兒可就沒地兒躲了。”
簡雍搖頭道:“非也雖說我把他的門客誆騙走了,但他也不可能因此而對劉老傢伙你用強。他這麼做,說起來還不是想給我難堪,使我丟面子麼?”
劉備笑道:“這一點你能夠明白就好不過,不管怎麼說,能與劉鎮南達成友好,憲和你當記一大功”
簡雍搖了搖頭,只管喝酒,也不稱謝。
劉備知道他的脾性,所以也不惱他,反而向他討了幾口酒喝了,這才各自散罷。
到下午時候,泰山那邊,昌豨派來使者。
使者言道:“我家將軍已經基本上拿下了整個泰山,只有少數地方未能料理清楚。這次我家將軍讓我來,爲的是專門感謝使君你上次出兵刺殺呂虔一事,這些都是我家將軍獻給使君你的,望使君笑納。”
使者說着,早叫人擡上了金銀珠寶數箱,還另外贈送了一萬斛糧草。
劉備哈哈一笑,讓人收下,一面請使者進帳中接受款待。
劉備說道:“我只不過做了些許微勞,想不到你家將軍會如此客氣,代我向你家將軍致謝”
使者躬身道:“使君你太客氣了。想要不是使君你派人結果了呂虔那廝,我家將軍只怕至今也不能進入奉高城半步,更別說能夠順利拿下泰山了。我家將軍說了,使君今後但有任何吩咐,但說無妨。只要是使君的事,我家將軍定當全力以赴,也要爲使君你辦到。”
劉備笑道:“不是你一說,我倒是忘了。我這裡,倒是真有一件事要麻煩你們家將軍。”
使者微微一愣,趕緊道:“使君請說”
劉備斂衣道:“曹操之爲人,想你和你們家將軍都應該心裡明白。你們佔領泰山而不謀自保,恐怕禍已至矣別說因爲呂虔一事會讓曹操如何震怒,以致於會讓他像當初攻打徐州一樣,將怒火撒在泰山百姓身上。就是沒有呂虔一事,等曹操騰出手來的時候,你們家將軍只怕也難能保住泰山。而我徐州跟曹操更是水火不容,雖表面上尚處在和平階段,但已經是一觸即發。所以與其他來找我們,我們不如先去找他。爲了我們今後打算,我有個主意,不知道你們家將軍會如何看待?”
使者趕緊道:“聽使君這麼一說,這事關乎我們家將軍的存亡,倒不是使君你一家的事了。使君你所說的就是我們共同的利益,有什麼好的主意使君你儘管說來,我們何有不從之理?”
劉備點了點頭,道:“你也知道,我在此之前已經特意調魯肅爲關羽軍師,爲的就是順利拿下魯國,然後藉以震懾東平國。現在,在曹操尚未反應過來的時候,我想請你們家將軍幫助我出兵濟北。等拿下了濟北,我們兩家就平分了它。你可以藉助它作爲一個屏障,我則從此沒有了後顧之憂,你看如何?”
使者拱手道:“一切聽使君吩咐我這就回去傳達使君你的意思,好讓我家將軍早做準備”
劉備也站了起來,親自將他送出大帳。
又過了一天,呂布派遣的使團到了。
劉備沒見到張遼,便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可轉眼也沒看見應該送來的糧草,心裡就不是滋味了。劉備本來是熱情高漲的出來,現在卻是不得不掃興而歸。他心想呂布既然不識擡舉,我也就不和你客氣了。本欲隨便打發了來人,但突然看到呂布來使中間一人面目俊朗而不乏威嚴,心裡不由一動,趕緊問兩邊這是何人?兩邊答道:“此乃呂布手下大將,陷陣營主將高順。”
“怪不得”
劉備聽說是高順,心裡已經有了主意,他也不上前招待,只讓人質問他們爲何不帶來當初所許之物,責備他們沒有誠心,所以叫他們都回去。話一說完,不由分說,便即要攆他們出去。
呂布使團一片恐慌,一個個抱頭竄鼠,不知所以,臉上變了又變。當此之時,只有高順一人走上前來。只見他分開衆人,不徐不疾的說道:“都和你們這樣,豈是待客之道?我們家將軍如果沒有誠意,如何又會讓我們到你們這個不懂禮儀之‘邦’來”
在古代最重禮儀,說他不懂禮儀,無異於在罵他野人。兩邊一聽,哪裡不怒?都是紛紛拔出兵器,就要刀劍相向。
劉備一見,心裡暗贊:“好個高順”
趕緊驅散衆人,走上前來,向高順拱手道:“屬下人不懂禮貌,虧待了將軍,還望將軍見諒”便即將高順引到帳中,笑着請他坐下,又捧上酒肉美食。
高順卻是站着動也不動,一眼也不看案上的佳餚,只把目光直視帳門,一字一句的問道:“某久聞劉使君是位禮儀君子,如何會不知道款待他國使者的禮節?你現在只讓我一個人進來,卻把與我同來的那些人都撇在外面,這叫他人如何說來?”
劉備一聽,哈哈一笑,連連說道:“我久幕將軍威名,此酒本來是專門爲將軍而設的,沒想到將軍高風亮節,實在是我魯莽了。”說着,讓人馬上將其他使者叫來,又另外讓本營的幾名將軍前來相陪,都一同坐席。
劉備舉酒來敬高順,高順本不欲理會,見到劉備事事謙讓,倒有點過意不去,想想還是拱手說道:“某不甚飲酒,請大人見諒”
劉備笑道:“久聞呂將軍帳下有‘一飲一不飲’,今日看來所言非虛。”
兩邊都沒聽過,高順也是一愣:“大人口中所說的‘一飲一不飲’,不知如何說來?”
劉備笑道:“我聽說呂將軍帳下有一文一武兩位大人,端的是非常人物。一個是陳宮、陳公臺之雅量,一個是高順、高將軍之清白威嚴。陳公臺喜歡飲酒,行軍以酒爲伴,而高將軍你卻是不喜飲酒,平生滴酒不沾。此乃一南一北,正是相反,不就是‘一飲、一不飲’麼?”
兩邊一聽,都是呵呵一笑,這才明白。
高順也是輕輕一笑,說道:“非我不飲酒,只是我怕行軍之時飲酒誤事,所以纔將酒戒了。”
劉備哈哈一笑:“聽說陳公臺雅量非常,在呂奉先軍中可說是數一數二,不知高將軍如何看待?”
高順似有厭惡,微微皺眉,高聲說道:“陳公臺他有酒量是他的事,與我何干?”
說着,居然將手中握着的酒盞一手舉起,將淺淺半盞酒給一飲而盡。“啪”酒盞放在案上,劉備看到高順一張臉上瞬間通紅一片。兩邊都知道高順平時不飲酒的,此刻見他將半盞酒喝光了,都是心裡打顫,不敢吞聲。
劉備哈哈一笑,說道:“將軍如此豪情,我看也不會輸給陳公臺半分。”
高順臉紅一過,知道剛纔放肆了,便即拱手道:“公臺之酒量實屬一流,我輩無能企及,讓大人你見笑了。”
劉備也不理會,只勸他多吃菜。
過了一會,劉備又提起:“上次呂將軍遣使來,說是欲要與我結盟,共同對抗曹操。我當時一時不能決定,所以才讓使者先回去,留張將軍下來聽候消息。時隔數日,我軍兵下譙縣,張將軍便來找我,再三請求我出兵。我想沛國剛定,無暇他顧,本不欲答應,但爲了大義,這才勉爲同意。不知張將軍去後,他有沒有將我的要求跟你們家將軍致達?也不知道你們家將軍是如何說的?”
高順點了點頭,說道:“我家將軍首先感謝劉大人你的大義,說你能夠出兵相助,實在是仁者之舉。本來劉大人你大義出兵,我等當供奉糧草以爲周全。無奈去年遭到蝗災,秋產減半,所以一時還聚集不到大人所要數目,只好先運來五萬斛糧草。不過請劉大人放心,我家將軍又說,等將曹操這廝趕出兗州後,另爲一半當一併納付,還望大人能夠見諒。”
劉備哪裡不知道這是呂布的奸詐?他也不好點破,只是無所謂的哈哈一笑:“這十萬斛糧草本來我是準備全軍一月之用,如果是五萬斛,那我看來要麼緊夠全軍半月之用,要麼就只好出動一半軍隊了。”
高順不喜說假話,但使命在身,不好不說。聽劉備這麼一說,只好紫漲着臉,半響不語。沉默半響後,又說道:“我家將軍說,他在今春與曹操一戰中不小心丟掉了乘氏,這乘氏關乎鉅野一帶駐軍的安全,所以希望大人你能夠幫助他奪回來。如果能收復乘氏,我家將軍當感激不盡”
劉備心想還沒看到糧草就提起‘結盟’條件來了,要是換做別人早不去理會了。但眼見是高順,只得笑問:“這乘氏離曹操控制的定陶縣可是很近,曹操在那裡當是駐紮了不少軍隊,不知你們家將軍有什麼好的計謀能夠拿下那裡?”
高順道:“這就需要大人你的幫忙了。我家將軍說,如果大人同意,兩家可先約定好一個日子,我家將軍到時出兵乘氏,而劉大人你只需出兵定陶,此戰也就成功了。”
劉備一聽,哈哈一笑:“我知道了,你家將軍此計是‘聲東擊西’。他的意思是讓我做誘餌,把曹操主力誘惑住,而他自己則正好趁機拿下乘氏。哈哈,此計當真是妙不可言啊”
高順臉上一紅,也不知道劉備這‘妙’是真心的,還是假意的?反正心裡也頗爲不齒。
他遲疑的說道:“劉大人如果覺得此計不妥,我回去再說與將軍,讓將軍從新考慮就是。”
劉備舉手道:“高將軍不要誤會,對於呂將軍此計,我並沒有什麼說的,還請高將軍就此定下日期吧。”
高順站了起來,拱手道:“我家將軍說了,日期就定在五日後,如大人同意,就請收納下五萬斛糧草。現在糧草就在離此地十里之處,我當讓人送與大人”
……
有些事,不得不相信,這是宿命。
世事滄桑,不堪回首;歲月風霜,如刀如劍。
嗯,跟大家談談心吧。
你們應該記得,當時我寫到第一卷‘慶功宴’那一章時,我突然請假了,說家裡有急事。現在我可以跟大家說說什麼原因。當時,我是在晚上,接到了我媽話,電話那頭,媽媽說爺爺生了疾病,突然檢查出來,說是胃癌,活不了多久。我聽到消息後,哭了一夜,第二天就跟爸爸回了老家。
回到家裡,我第一眼看到爺爺赤着的骨瘦如柴的上身和眼睛裡裹着的那淌渾濁的老淚,心裡那個不是滋味。是三年還是四年沒見,爺爺老成了這個樣子……
爺爺的那個眼神,我怎麼能忘記?
我回來之前,爺爺本來還只能一天喝兩碗粥。回來後,我爸爸稱了肉,他也能吃得下了。後來我回到工作地時,爺爺電話裡還說他早上自己稱了肉吃了。我那些天一到下午就去陪他說話,跟他說了《鋼鐵是怎樣練成》裡主人公所遭遇磨難時,是如何克服的。我告訴爺爺,讓爺爺堅強的活着,讓他等着抱曾孫,等着我娶媳婦生兒子。然後,我又跟他說《四世同堂》裡的憧憬。他還叫我,過年回來,全家團聚一下。又聽爺爺在雷埠回來說,跟他得這種病的人也有,別人照樣活了好多時間沒事。於是,他不相信他得了‘胃癌’,我看到爺爺精神漸爽了,所以就更加不相信他會得什麼疾病。
可沒想到,等我第三卷‘平定陳國’剛剛完成時,電話那頭,卻是媽**哭聲,妹妹的哭聲……
我對着電腦突然發呆了,這是玩笑,還是宿命?第一卷剛剛寫完‘慶功宴’就要寫“陳夫人”之死了,突然傳來了爺爺疾病的消息,以致讓我回來後寫到“陳夫人”之死和陶謙之死時都不敢用那忌諱的‘死’字,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發現?等到第三卷剛剛寫到身穿“縞素”的將士拿下陳國後,接着,就傳來了爺爺去世的消息……
有誰告訴我,這,不是宿命又是什麼?
這裡順便更正一點,我爺爺故於2011年11月12日下午四點三十五分,當時我九點接到電話時,電話那頭是妹妹泣不成聲的話音,所以我沒聽真。
爺爺走了。
爺爺走時,我全家人都還坐在回家的車上,那是一個有着火紅落日的下午,天氣一片乾燥。爺爺走時,我沒有見上最後一面。我不敢相信他已經走了,就算我回到家裡,跪在爺爺塌下,聽到媽媽妹妹還有許多人哭泣的聲音時,我都只能對着爺爺的靈牀發呆。我不相信啊。所以我一時只是和空氣一樣乾燥,憋不出淚了。直到我熬了兩夜一天,聽到要‘入材’時,我真的哭了,我嚎啕大哭,我再也不顧了……
爺爺,你走了。天國走好
只是那餐‘團圓飯’,那個‘四世同堂’之約,還有我們之間許許多多的故事……這些我們沒有完成的事,突然一下子全都留給了我,我弱小的身子又是如何一下承受得了?
我,該怎麼辦?
爺爺走後,我突然不知不覺喜歡上一句謁語:
菩提本非樹
明鏡亦非臺
本來無一物
何處惹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