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怎麼能不震驚。
他原還以爲陶商自投羅網,想要憑着兵多,畢其功於一役,一戰滅了陶商,不戰而得徐州。
誰想到,在這關鍵時刻,竟然還有第三路兵馬出現。
看那氣勢,看那漫山遍野數也數不數的戰旗,至少也有一萬多的兵馬,這也就是說,陶商的主力都已殺到。
曹操方纔猛然意識到,陶商根本是讓樊噲故意中計,以引出他的兵馬,先前救援之兵,只不過是虛晃一槍,真正的致命殺招,是第三路兵馬。
頃刻間,他已是眉頭深凝,臉色陰沉如鐵。
戰事發展到這個局勢,不僅是曹操,縱然是郭嘉也面露驚色,眼眸中閃爍着無可奈何之色。
眼見陶軍主力殺到,郭嘉精神受創,大咳一陣,本就蒼白如紙的臉,臉色更是慘白無比。
咳了好一陣,郭嘉才嘆道:“沒想到這個陶商智謀如斯,嘉的佈局竟然統統都被他看破,司空,此役形勢已對我們不利,撤兵吧。”
曹操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儘管他仍極力的保持着鎮定,但眼眸中流露出了的絲絲憤怒與驚詫卻難以掩飾。
“陶謙,沒想到你竟然生了這麼一個能耐的兒子,當真是出乎孤的意料啊……”曹操連連感慨,惱怒之中,也不得不流露出幾分欣賞。
左右郭嘉等文武,則無不黯然驚歎。
長嘆一聲後,曹操只得無奈道:“今日之勢,已無再戰下去的必要,就讓那小子先勝一仗,傳令下去,全軍撤圍,退往蕭縣休整。”
鐺鐺鐺——金聲驟起,遍傳四野,山包上,撤軍的信號旗也四下搖動。
正陷入心慌的諸路曹軍們,如蒙大赦一般,無不暗鬆一口氣,各支兵馬紛紛放棄對陶軍的包圍,向着西面蕭縣方向撤去。
望着紛紛撤去的曹軍,陶商卻暗鬆了一口氣,嘴角勾起詭秘的冷笑,“曹操,所幸我早有準備,也許是幸運屬性發揮了作用,這一招竟然騙過了你,嘿嘿……”
陶商的目光,延伸向前方,此刻,英布還在跟許褚交手。
兩人已戰了兩百餘招,卻仍不分伯仲。
許褚像發狂的野獸,無休止的瘋狂出招,英布卻沉穩如山,槍鋒四平分穩,從容破解許褚的狂攻。
正當激戰不下時,許褚卻聽到了己軍的鳴金之聲。
許褚猙獰的臉上,霎時間涌上無盡的茫然與震驚,他怎麼也想不到,曹操竟會在這個時候下令撤兵。
“莫不成,陶商竟然識破我們全盤佈局,他的主力也殺到了不成?”許褚望向東面漫山遍野的戰旗,心中也震驚起來。
英布嘴角卻掠起了一絲冷笑,趁着許褚分神之時,大槍攻勢陡然間開始加強,口中笑道:“許褚,我早說過,我家主公沒那麼好對付,有膽你就別跑,咱們戰出個勝負。”
陶商狂攻之際,不忘以言語刺激着許褚。
許褚那個怒啊,一張毛茸茸的臉已怒到猙獰不成人形,一口鋼牙更是狠咬欲碎。
如果有可能,他自會毫不猶豫的選擇跟陶商決一生死,不見勝負絕不退一步。
但是,身爲軍人,他卻不能無視鳴金收兵的鐵令。
許褚很清楚曹操治軍有多嚴格,如若他違背了軍令,就算是擊敗了陶商,最後也會難逃軍法的處置。
金聲愈急,身邊大批大批的士卒,已經在紛紛的向西撤退。
許褚面目猙獰,豆大的汗珠正刷刷的往下滾,已是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地步。
兵敗如山倒,許褚痛苦的知道,他們敗了,不得不撤。
許褚心中不甘,卻只能狠狠一咬牙,撥馬便跳出了戰團,頭也不回的望西而去。
他雖是被迫撤退,但被英布擊敗卻是不爭的事實,以他曹營雙雄的自尊,無異於打掉了牙齒往肚子裡吞。
陶商也追擊而至,眼見許褚逃走,高聲冷笑道:“許褚,回去轉告曹孟德,休要仗着兵多將廣就想欺負我陶商,趁早退兵,否則我一路殺往許都,奪了他的天子,叫他挾天子以令諸侯的美夢破碎。”
陶商聲如驚雷,他這是在公然諷刺曹操。
許褚心裡那個恨啊,臉都漲紅成了一塊燒紅的木炭,恨不得扭頭回來滅了英布,把陶商撕成碎片,卻只能艱難的將怒火嚥下,回頭咆哮罵道:“陶商狗賊,你休得猖狂,許某他日必取爾狗命!”
留下一句毒誓,許褚提着象鼻刀,倉皇而逃。
“嘀……系統掃描,宿主獲得蕭縣伏擊戰勝利,獲得魅力值5,宿主現有魅力值64。”
5點魅力值啊,系統精靈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大方了,只是一場小小的破伏勝利,就給了5點魅力值,看來曹操果然是最強的對手,擊敗了他,所獲得的魅力值也比別的諸侯要高。
陶商暗鬆一口氣,一臉暢快的微笑,橫劍而立,橫刀立馬,傲然目送着曹軍退去,卻並沒有下令追擊。
曹軍雖退,但陣形卻井然有序,絲毫沒有一絲敗潰的跡象,顯然在防範他的追擊,紀律如此整肅,陶商就算強行去追,也未必能有什麼戰果。
敵軍撤圍而去,一身是血的樊噲,帶着滿臉的慶幸感激,策馬前來會面。
樊噲被曹軍所圍,又被曹仁二將聯手合擊,苦戰艱難,以爲自己此役必死無疑,卻萬沒有想到,關鍵時刻,陶商竟然會率軍殺到。
絕望中的樊噲,欣喜若狂之下,自是精神抖擻,力敵二將,竟然又奇蹟般的支撐了下去。
接着鳴金聲響,那曹仁和于禁跳出戰團,率圍軍撤去,樊噲終於脫困而出,心懷着驚喜趕來跟陶商會合。
“主公,你可來的真是及時啊,再晚一會,老樊我這條小命就要交待在這裡了,主公你對我是有救命之恩啊。”樊噲心情澎湃如濤,又是感動又是感慨。
陶商卻一笑,“是我低估了曹操的奸詐,險些中了他的陰招,還好我反應的快,不然你這頭吃貨就完蛋了。”
樊噲撓頭哈哈一笑,回頭瞧着撤退的曹軍,卻不由又怒從心裡,想想先前被曹**得險些走上絕路,就氣不打一處來。
惱火之下,樊噲便將刀一揚,叫道:“主公,曹賊既然已被擊退,咱們何不趁勝追擊,滅了那老滑頭。”
“衝動是魔鬼,無論何時,都要保持冷靜啊,老樊。”陶商笑嘆一聲,“曹操可不是一般人,你看他大軍雖退,卻井然有序,況且我們只有幾千兵馬,強行追擊不是自尋死路麼。”
幾千兵馬?
樊噲當場就愣住了,手指着東面道:“主公,那麼多戰旗,至少也得萬把號兵馬,怎麼會只有幾千?”
“幾千還是幾萬,你很快就會知道。”陶商的嘴角掠起一絲詭秘的笑意,旋即撥馬望東而去。
樊噲神經線比較粗,一時還沒有轉過彎來,心懷着狐疑,也只得跟隨了上去。
漫天的塵霧漸已寂,那一支浩浩蕩蕩,有千軍萬馬氣勢的軍團,終於亮出了他們的真容。
樊噲的臉上,瞬間被驚奇所佔據。
在他眼前的,哪有什麼千軍萬馬,不過是五百多號步軍而已。
樊噲又茫然了,心想只有五百多人馬,怎麼折騰起了千軍萬馬的動靜來呢?
他再仔細那麼一瞧,方纔猛然省悟。
原來,這五百士卒人數雖少,卻每人至少扛兩面大旗,軍中配了幾十面的牛皮大鼓,上百的牛角號,正是憑着這些裝備,才營造出了上萬兵馬襲來的氣勢。
“吃貨,現在明白我爲什麼不去追曹操了麼,一追咱們就要露餡啊。”陶商苦笑道。
樊噲感慨驚奇半晌,方纔回過神來,向着陶商深深一揖,“主公,沒想到你比那曹操還狡猾,老樊我真是服了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