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將軍威武——”
“大魏萬歲——”
“天子萬歲——”
大魏軍中,山呼海嘯般的喝彩聲,此刻已如潮而起,震動天地。
這些大魏將士們,繼真定一役後,再次目睹了穆桂英擊破敵陣的精彩一幕。
而且,這一次她所破解之陣,是比那天門七十二陣,更加精妙強悍之陣。
她卻做到了。
此刻,她終於徹底的羸得了大魏將士們的尊重,沒有再有人會小瞧她是女流之輩,也沒有人再敢認爲,她上一次的勝利,只是一次偶然而已。
“這個穆將軍,真是了不起,了不起啊!”常遇春一臉欽佩的豎起了拇指。
劉基也捋着鬍鬚,有些激動的感嘆道:“看來這天下陣法,無論多精妙,對穆桂英來說,都如同探囊取物一般,曠世奇才,她真是曠世奇才!”
項羽卻將崇敬的目光送給了陶商,深深一拱手:“陛下的識人之能,當真是超越了我等凡夫俗子,這穆將軍簡直是天降神將也。”
項羽這麼一恭維稱讚,左右大魏將士們,紛紛向陶商投以了崇敬的目光,再次領教到了陶商的識人之能,深深爲之震撼。
陶商享受着衆將那五體投地的目光聚集,微微而笑,享受着他應得的成就感,英武的臉上也浮現出了欣慰的笑容,心中感慨道:“破陣天賦,果然是名不虛傳,桂英,你果然沒有讓朕失望,看來,今晚朕得好好犒勞犒勞你纔是啊……”
當魏軍這邊,陶商和他的將士們,都在品味着破陣得勝的喜悅之時,洪秀全和他狂熱的信徒們,卻被當頭澆了一頭冷水。
望着對面山呼海嘯的魏軍,洪秀全是咬牙切齒,被怒火衝昏頭腦,恨不得即刻就下令大軍全線出擊,一口氣輾平魏營,以泄自己心頭之恨。
司馬徽看出了洪秀全的憤怒,擔心他衝動行事,便忙勸道:“陛下,老朽的天門陣被破,我軍士氣受挫,敵軍士氣卻大漲,此時萬不是意氣用……”
只是,司馬徽勸言還沒有說完時,洪秀全便臉色陡然一沉,狠狠的瞪了司馬徽一眼,目光中的埋怨之意,已盡顯無疑。
司馬徽身形一震,還是頭次感受到了洪秀全的怨責之意,背上不禁掠起了一絲寒意,未說完的話只好嚥了下去,默默的閉上了嘴巴。
“傳朕旨意給諸王,叫他們統領各部,做好準備,朕要即刻發動全面進攻!”憤怒已極的洪秀全大手一揮,大喝道。
左右諸將不敢不從,慌忙派出傳令聖兵,將他的旨意迅速傳達下去。
而中軍處,各色戰旗也在如風搖動,發出了即將進攻的號令。
十幾萬士氣受挫的太平軍聖兵們,只能強行壓制住受挫的士氣,鼓起精神來,心中默唸着“爲天王而戰”的口號,個個躍躍欲試,準備爲天國聖業慷慨赴死。
“天王,現在萬萬不是全面進攻的時機,請天王收回聖命!”關鍵時刻,楊秀清卻策馬飛奔而來,拱手沉聲勸諫。
楊秀清這麼一勸說,洪秀全一腔的怒火,便頃刻間被壓下去了一半,臉色又是一沉,有幾分不悅。
他又不甘心,便沉聲道:“全軍強攻敵營,這是朕事事先擬定的方略,爲何不能進攻!”
“先前咱們的計劃是趁着我軍鬥陣得勝,趁勢進攻,眼下鬥陣失利,敵軍士氣大增,而我軍士氣受挫,這個時候再進攻,便非明智之舉,請天王三思。”楊秀清正色勸道。
洪秀全心頭的憤怒,便被楊秀清那義正嚴辭的勸諫,一點點壓了下去,不得不強嚥下這口惡氣。
沒辦法,司馬徽的勸諫他可以不予理會,但楊秀清大權在握,其勸諫洪秀全就不能無視了。
暗暗咬牙半晌,洪秀全冷冷道:“那東王倒是說說看,朕現在不進攻,又當何時進攻。”
楊秀清微鬆了口氣,嘴角揚起一抹詭色,冷笑道:“天王放心,今天這場鬥陣,未必不是件好事,臣想那陶妖此番鬥陣得勝,多半會志得意滿,放鬆警惕,咱們就在入夜之時,盡起全軍夜襲敵營,必可殺陶妖一個措手不及,一舉蕩平敵營!”
洪秀眼前一亮,整個人的情緒完全冷靜了下來,沉吟不語,琢磨着楊秀清所說的計策。
沉吟了半晌,洪秀全的表情終於不再那麼猙獰肅厲,而是緩和了許多,拂手道:“罷了,就依東王之計,把強攻推延到今夜,介時再殺那陶妖一個片甲不留。”
天王聖命傳下,十幾萬整裝待發的太平軍們,只好暫時壓住了滾滾戰意,重新又從營牆一線,退還至了大營內。
洪秀全也收拾鬥陣敗兵還營,卻又撥馬轉身,立於營門口,遙望着遠方的魏營。
凝望許久,洪秀全眼中燃起了陰冷的殺機,冷哼道:“陶妖,就讓你先得意一會,今天晚上,就是你的死期。”
……
魏營。
得勝的穆桂英,帶着不到兩千餘破陣將士,在衆將士們的歡呼喝彩聲中,歸往了大營。
穆桂英翻身下馬,單膝跪於陶商跟前,拱手道:“臣穆桂英幸不辱命,今已破了叛軍天門一百零八陣,特向陛下覆命。”
“桂英,乾的漂亮,不愧是朕的第一破陣大將。”陶商忙是一躍下馬,笑呵呵的伸手想要攙扶於她。
只是,就在陶商的手,剛剛要觸碰到穆桂英的胳膊之時,卻驀然想起了穆桂英的忌憚,不由就停了下來,手懸在半空,一時遲疑在,想着要不要繼續。
穆桂英擡起頭時,看到陶商那離自己咫尺近的手,頓時明白了陶商想要幹什麼,臉畔不由就泛起了一絲紅暈。
然後,讓陶商深感意外的事就發生了。
穆桂英先是抿嘴微微一笑,接着竟是擡起雪臂兒,將自己的那隻雪白素手,主動的放在自己的掌心中。
陶商是大感驚訝,握着那酥滑嫩白的手,一時竟是有些發呆。
“陛下還打算讓臣跪到何時呢……”穆桂英卻笑望着陶商,嘴裡發出了一聲柔聲抱怨。
陶商猛然清理,這才意識到,穆桂英這是主動把手放在自己的掌中,好方便自己將她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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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這個動作,自然是預示着她在克服恐男症的路上,又邁進了一大步,不然怎麼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主動的把手放入陶商的掌中呢。
陶商心中是一陣驚喜,忙是將穆桂英的手緊緊握起,將她從地上扶了起來,口中奇道:“桂英,沒想到你……”
話未出口之時,穆桂英臉畔暈色更濃,眸中掠過一絲尷尬,生恐他當着衆人的面,說出自己有“恐男症”的秘密,趕緊擡起另一隻手,指食豎在自己櫻口前,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陶商立時會意,話到嘴邊嚥了回去,只是笑而不語,溫柔的目光,就那麼笑望着眼前這巾幗佳人。
穆桂英欣慰於陶商竟能體察她的心意,沒有當衆說出自己的秘密來,內心中也深深爲他這份體貼和默契而感到欣慰,便也回以溫柔的目光,同樣笑望着陶商。
一時間,他二人倒把四周的千軍萬馬都渾然無視,就那麼手牽着手,在衆目睽睽的注視下,彼此笑望着對方。
左右那些將士們,瞧着天子跟穆大將軍這曖昧不清的架勢,一個個都瞪大眼睛,好奇不已,卻又不敢吭聲打擾。
“陛下,穆將軍,你們這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對方,連眼皮都不眨一下,眼睛不累嗎?”尉遲恭不知從哪裡竄了出來,站在兩人中間,冷不丁的冒了這麼一句。
對望頓時被打斷,穆桂英從失神中清醒,臉畔暈色更濃,趕緊將頭偏了開去,卻正撞上了尉遲恭那充滿好奇的目光。
穆桂英頓時便神情不自在起來,瞪了尉遲恭一眼,斥道:“黑炭頭,你胡說八道什麼,我哪裡跟陛下對望了。”
“怎麼就沒有,大傢伙都看到了,你當我們都是瞎子麼,還有啊……”尉遲恭又指了指他二人的手,“你跟陛下不光對望,還彼此牽手,牽了好一陣子都不撒手呢。”
穆桂英低頭一望,這纔看到,自己的手竟仍被天子緊緊的牽在手中,就當着三軍將士,這麼多人的面!
剎那間,穆桂英只覺心跳加速,身體躁熱無比,連耳根子都燒到滾燙,趕緊猛一抽手,把自己的手兒從陶商的掌中給拔了出來。
然後,她便紅着臉朝陶商一拱手,歉然道:“陛下,臣身上沾了不少血,臣想先去清理一下,臣先告退了。”
陶商倒是從容不迫的緊,一臉的雲淡風輕,想起她還有潔癖這個毛病,便大度的揮了揮手,示意她隨意。
穆桂英鬆了一口氣,趕緊紅着一張臉,推開圍觀的衆將士們,匆匆忙忙的逃離了現場。
左右那些文臣武將們,看到他二人這曖昧一幕,皆是看出了端倪,便都暗自竊笑。
陶商轉過身時,正巧見劉基正輕捋長鬚,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笑的別有意味。
“劉半仙,你笑什麼呢?”陶商是明知故問,表情一本正經。
劉基忙是乾咳幾聲,訕訕道;“沒……沒笑什麼,這不是穆將軍破陣成……成功,臣高興才笑的麼。”
陶商當然是心知肚明,卻也不點破,只欣然一笑,拂手道:“今日破陣成功,朕心甚慰,傳令下去,重賞破陣有功將士,今晚朕還要在帳中擺下酒宴,喝他個痛快。”
這犒賞一出,那些破陣將士們無不是歡呼雀躍,感恩的叫聲是山呼海嘯。
尉遲恭更是興奮的不得了,叫嚷着今天晚上要喝個痛痛快快。
一片興奮中,劉基卻湊上近前,臉色忽然變的鄭重起來,拱手道:“陛下,依臣之見,這酒不喝也……也罷,今天晚上,我們可能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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