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巾陣中,二娃子何邑見宗員殺了廖淳,心中驚怒交集,揮舞着他那把鬼頭大砍刀“哇呀呀”大叫着,衝出陣去要替他的淳哥報仇。而此時眭固也早已提着他那柄金瓜錘縱馬衝出了陣,眭固雖說也是替廖淳報仇而去,但是他卻並不想以多欺少,只不過他沒想到何邑這個小娃娃也會跟自己同時衝出陣去,但既然已經衝出了陣,便也沒有再回馬的道理。
而就在二娃子何邑與眭固二人圍着宗員,乒乒乓乓地打鬥起來的時候,何邑突然聽到身後有人在叫自己,不過他忙着打鬥,並不理會,但是那人一直叫了好幾聲,何邑聽着這聲音覺得耳熟,回頭去看,卻發現他的淳哥居然還活着,而且已經在地上坐了起來,而自己的軍陣中也早衝出一羣兵士來將廖淳搶回陣去,何邑於是棄了宗員,護着廖淳回了軍陣。
原來廖淳一直將大賢良師傳給他的拆散的九節杖短棍藏在胸口的衣襟內,還沒來得及處理,而宗員的這一槍恰好刺在了,這九節杖短棍上,這些短棍乃是九天玄天所鑄,堅硬無比,豈是尋常兵器所能傷的?因此救了廖淳一命,而廖淳也爲此在心中默默的感謝大賢良師在天之靈地庇佑。
而那陣圓處,眭固與宗員戰了三四十個回合亦漸漸不敵,眭固自思不是對手,於是虛晃一招,趁宗員去格擋時,他卻撥馬望着自家的軍陣而逃,宗員回過神來則拍馬去追趕。身後的皇甫嵩見宗員得勝,手一揮,帶着大軍掩殺過去。而張樑只得急急下令撤兵,鳴起金鼓退入城中堅守。
當官軍追至城下時,城頭上矢石齊發,皇甫嵩見天色已晚,只得收了軍馬回營寨而去。
這日夜裡,人公將軍張樑聚集城中衆部曲頭領商議。
張樑道:“那日盧植那老頭被天公將軍殺敗後,本將要被我與地公將軍生擒,然而半路卻殺出三員官軍小將將這老頭救了去,久候我等亦必將被其所算,諸位有何良策可破此賊?”
眭固起身抱拳說道:“啓稟人公將軍,末將以爲不如我等今夜去劫營,官軍今日贏了一陣夜裡必無防備,正好趁此殺他個措手不及。”
廖淳聽到眭固提議劫營,趕忙阻諫道:“啓稟人公將軍,此事萬萬不可,這皇甫老兒極善用兵,他那日既能放火劫了波才渠帥在長社城外的軍營,今日我等去劫營他又豈能毫無防備?如若中了他的詭計又豈不是白白折損了兵將?還請人公將軍三思。”
張寶摸着頷下一撮小鬍子點頭道:“元儉言之有理。”
眭固又說道:“那就跟他明刀明槍地拼殺,以今日看來,他那裡只有那個宗員能打,明日末將同廖老弟一齊上,還怕殺不死他麼?只要這能打的宗員一死,要破這皇甫嵩又有何難?
不等眭固說完,二娃子何邑也急着插嘴道:“還有我!”廖淳怕他又胡說八道地逞能,急忙制止了他。
這時屋外一人高聲笑着說道:“以多欺少非好漢所爲!”
話音未落此人已闊步走進了議事廳內,衆人轉頭看去,只見此人身長八尺餘,以一幅麻布黃巾包頭,滿臉絡腮鬍須,聽其說話聲如洪鐘。
這人進得屋來,對着上座的張樑納頭便拜,說道:“青州管亥拜見人公將軍。”
因爲這太平道在八州三十六方有衆多大小頭目,且舉事以來諸多方渠帥更替頻繁,所以張樑只是覺得這管亥面熟,然而對他這個人卻並無太深刻的印象,因而只能含糊其辭地問道:“管渠帥因何而來?”
管亥抱拳答道:“半月前末將接到天公將軍將令,令末將率青州方將士來廣宗集結,末將便率弟兄們趕來了廣宗,目前人馬在廣宗城校場集結,勞煩人公將軍去請天公將軍,同去檢閱我青州弟兄的軍容,也好讓弟兄們得以拜見二位將軍天顏。
廖淳一聽這翻話,便以爲這管亥乃是諂媚小人,心中甚是鄙視。
而張樑聽到管亥說起大哥張角,趕忙叉開話題說道:“天公將軍正在閉關參詳天機以便決定我軍未來行進之方向。管渠帥遠道而來車馬勞頓先去歇着,軍旅事明日再議,青州的弟兄也讓他們去歇着吧。”
管亥原本高漲的興致被張樑的“歇着”二字掃了個精光,神情頓時焉了下去,他左右看了看廳內在座的諸位頭領,而後對着張樑抱拳拜別道:“那末將先行告退了!”
但是他走到議事廳門口後又轉身折了回來,抱拳對着張樑說道:“人公將軍如那叫宗員的官軍打上門來,末將願替二位將軍斬了此人,言畢揚長而去。”
廳內在座各部曲的渠帥、頭領,尤其是眭固,對於管亥目中無人的囂張氣焰都甚爲不滿,而張樑對於管亥的表態則未置可否,而這夜裡的議事最終也是無果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