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聽這就要拿人,縣令於一衆官員登時面如死灰根本沒有反抗的念頭,眼見如狼似虎的近衛就要過來抓他們,幾名膽小的官員早已經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只剩下瑟瑟發抖了,幸好這縣令和主薄還算是硬氣,雖然也是瑟瑟發抖,卻還是跪在那裡,咬着牙堅持着,縣令更是高聲道:“將軍,請容卑職解釋一下,這也是迫不得已呀,這都是卑職的主意,與其他人無關——”
一旁主薄聽了縣令的話,好像是受到了鼓舞,也許是縣令願意承擔責任,在這時候還能爲他們分辨,主薄感念於此,竟然也硬氣起來,猛的一挺身子,從懷裡取出一本賬冊,高高的呈在頭上,嘶聲道:“將軍息怒,您看了這賬本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只是話音未落,卻已經被近衛們給按倒在地,近衛們可不聽這一套,只要劉巖下令,就是講眼前所有的人都殺了,他們也沒有一點遲疑,何況只是幾個官員而已,要是劉巖下令殺了他們,此時早已經讓他們人頭搬家了,不過劉巖並沒有不給他們申辯的機會,劉巖也沒有腦子一熱就要殺人,不過準備拿下這些官員,等查清楚再做處置,不過既然縣令和主薄都要申辯,劉巖倒是點了點頭:“將那賬本拿來給我看看。”
自然有近衛去了賬本交到了劉巖手中,劉巖隨手便翻開來看了看,賬本記錄的中規中矩,而且一目瞭然,並沒有太多的凌亂,記錄的都是收支情況,雖然劉巖不是專業的,但是這賬本看下去,倒也能看的出來怎麼回事,這本賬本是新的,是從劉巖佔據美陽之後,從新編輯的,上面還有當時下來覈查的司糧監的書歸案的簽字和印璽,開始是沒有問題的,所謂的司糧監,就是相當於現在的財政部,是主管錢糧的衙門,主官是黃澤,專門負責監察幷州個州縣的財物情況。
雖然不太懂,但是好在記載得很明白,看得出上面撥付了多少,然後是縣裡如今的有多少,收上來的稅賦是多少,不過從賬冊裡卻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果然收上來了兩萬多斤糧食,這是記錄在冊的,用途是安置災民,這倒讓劉巖有些迷惑了,如果是想要貪污,想要搜刮百姓,按說這種事情是不上賬的。
心中一動,朝近衛一擺手:“放開他們,我倒要仔細問問他們了。”
近衛們鬆開這些官員,不等劉巖說話,那主薄又從懷裡取出一個名冊:“將軍,這是災民的名冊,你和賬冊比對一下,應該能夠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
隨即近衛將名冊送到劉巖手中,等打開來一看,記錄的災民數量是七百三十一人,而糧食上面卻是按五百零十三人撥付的,中間好像差了不少,關鍵是賬面上顯示縣裡並沒有儲備之糧,更沒有幾個錢,劉巖皺了皺眉,感覺到其中的問題,這多出來的二百多災民究竟是怎麼回事?劉巖相信縣令和主薄應該不敢在這上面搗鬼,因爲太容易查了,簡直一查一個準,司糧監伯父錢糧那都是有記錄的,數量用途絲毫不差,這應該不會作假,當然下面的官員在報災民人數的時候只有多報的,難道還有少報的嗎。
“你們起來吧,給我說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劉巖皺了皺眉,心中有些迷糊。
只是縣令和一衆官員也不敢起來,只是依舊跪着,那縣令這才沉聲道:“將軍,是這樣的,賬冊上的樹木都沒有問題,上面也是桉數撥付的,也沒有人中飽私囊,只是問題出在當時我們上報的時候,的確是五百一十三人,但是隨後還是有災民涌來,我們也沒有辦法,又不能把他們攆出去,又不能不管他們,如果不管他們的話勢必會造成動亂,這些武人管的災民就會爲了生存所迫鋌而走險,那麼本縣治安就要出現大問題,關羽這問題,我們也已經上報司糧監了,只是中間有州府衙門,州府衙門要上報行省,行省又要報道司糧監,司糧監審覈,在轉到監察監下來調查,調查清楚了,才能在轉會司糧監,而司糧監在伯父下來,中間又要轉行省,又要經過州府衙門,最後才能轉到我們手中,這中間轉下來沒有一個月是不行的,但是這一個月的時間,這多出來的災民吃什麼,如果吃不上飯,這些災民會安安穩穩的嗎,他們不鬧起來纔怪,如今好不容易安定下來,百姓們也才能看到一點奔頭,若是懶起來,可就不止每家二十斤糧食的事情了,爲了保證百姓的生活,我才下令每家徵收二十斤糧食的,我這也是沒有辦法。”
劉巖朝災民看去,這些人一個個面黃肌瘦的,如今也就是勉強讓他們生存,如果真的是有一天吃不上飯,爲了生存,難保就不敢去搶盜百姓的額糧食,到時候怎麼樣一想就明白,如此說來,這縣令到是用心良苦,想到這不由得嘆了口氣,不過一面之詞劉巖卻不敢輕信,好在還有暗間營,一想到暗間營劉巖都有些無奈,這些人只是收集情報,調查事件,但是確不會主動地處置,只是將情報上繳,偏偏這些情報在暗間營要分類,審覈之後纔會交到劉巖面前,一些不重要的劉巖也就不知道了,暗間營和樞密司根本就沒有聯繫,本來劉巖還想讓暗間司將情報轉入樞密司的,但是給張浩說了之後,這些情報轉過去的也只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重要的情報卻依舊只是在劉巖案頭,劉巖也是頗爲無奈的。
吩咐近衛去暗間營的弟兄那裡,不一會果然取來了一個冊子,打開來卻是記錄的糧食的使用情況,另一本冊子卻是對美陽的官員的調查情況,從冊子裡看得出,縣令和主薄到是都是比較清廉的官員,不過其中顯示的有三個官員卻是貪污受賄,做了一些不該做的事情,不過在這批糧食的使用上,卻是沒有問題,整上去的糧食都用在了災民身上。
吁了口氣,劉巖收起糧食的使用冊子,上千親手將縣令和主薄扶了起來,卻是苦笑道:“對不住了,剛纔委屈你們了,不過這冊子上的三個人,一會你們就拿下轉交州府衙門處置,你們是好樣的。”
縣令於主薄都是一呆,只是打開那冊子一看,一個個臉色大變,驚慌不已,原來自己的一切都在監視之下,在望向劉巖卻是惶恐不已,他們有時候閒談,也會說起朝政或者劉巖,也有時候會不滿從而抨擊一下,這些話要是傳到劉巖耳朵裡,那是死十八回也不多呀,安知就沒有人知道,看來以後做事可要小心翼翼的,決不能被抓住,不然的話可就要死無葬身之地了,實在是太恐怖了。
既然縣裡的官員沒有問題,劉巖又望向那些災民,眼中也有些陰沉,只是沉聲道:“你們之中究竟是誰整天無所事事,不事生產,騙吃騙喝的,我給你們一個機會,現在站出來承認錯誤,我就饒過你們一回,只要以後老老實實的勞作,我就不再追究了,不然的話,那就可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當知道我在文書上說的什麼,格殺勿論。”
災民們被劉巖王國阿力給嚇得一激靈,卻又不敢說話,只是嚥了口吐沫,一個個都低下了頭,卻沒有人站出來承認,也許是抱着僥倖的心理,也許是認爲劉巖不會動真格的,畢竟都說劉巖對百姓不錯,或者大不了挨板子,難道還真會殺頭呀。
冷哼了一聲,眼見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動彈,劉岩心中有些陰冷,寒光不斷地在眼中閃過:“現在開始我數十下子,再沒有人站出來,我就動手拿人,就在這裡砍頭。”
還是沒有人動彈,劉巖冷哼了一聲,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呀,眼中閃過一道殺機,便開始數數,數的也並不快,但是到了九的時候卻還是沒有人站出來,只是氣氛卻是越來越壓抑,一直到劉巖數到十,災民們才猛地一哆嗦,開始有了不好的預感。
“張恆,動手拿人,剛纔近衛營的弟兄應該都給你只清楚了吧,要是錯了我就唯你是問。”劉巖面色一沉,神色徹底冷了下來,殺機迸射。
張恆應諾了一聲,朝身後的弟兄一揮手,如狼似虎的撲了上去,卻是有針對性的將人羣之中的十幾個災民按倒在地,就在此時,那些災民也有些激動,還真要抓人砍頭呀,大家都是一起來的,卻是——有人按耐不住:“鄉親們,咱們不能看着他們殺咱們的人呀,要不然——”
“都給我閉嘴,誰敢阻攔格殺勿論,你們哪一個感動就殺哪一個,我絕不會手下留情的,我看誰敢動。”劉巖猛地大喝一聲,將正要蠢蠢欲動的災民嚇了一跳,一時間還真的沒敢動一動。
隨即近衛們便將那是幾個人拖了出來,其他的近衛在典韋的率領下,爲壓着那些災民,誰敢亂來,典韋可不會手下留情,這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典韋根本就不會可憐他們,一切只等劉巖下令,對於屠殺這些災民,典韋不會有絲毫的猶豫,近衛們更不會有絲毫的猶豫,明晃晃的刀槍逼住這些災民,恐慌在人羣之中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