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擒故縱,虛虛實實,聲東擊西,黎陽之爭融合了雙方各大智者的心血與精力,你算計我,我鼓動你,來來往往,你爭我奪,最終走向了這個最終的局面。
在得知夏侯惇追擊袁軍,引出了伏兵卻沒有遭到攻擊,曹操以及諸位謀士終於達成了袁軍是果然撤退了的共識,曹操果斷的下達了前往追擊的指令,十萬曹軍前仆後繼,蜂擁的向着袁軍的後方追擊而去。
成鋯嶺,地勢不算是很陡峭,也不算是易守難攻,雖然以嶺爲名,但山嶺低矮,間距較大,平坦廣博,中間的路段反倒是可以用平原來稱呼卻是更準確一些。
然就是這樣不利於攻擊的路段,袁軍各部卻是盡皆埋伏於此,準備狙擊攻殺而上,即將於自己交戰的曹軍。
山嶺之上,黎陽袁軍的主力已是和從鄴城趕來的袁尚會和,袁軍所有的文職高級掛職稱人員亦盡皆坐守於此,包括老闆袁尚,二把手袁熙,司馬懿,田豐,沮授,逄紀,郭圖等等一羣人等。
逄紀左瞅右瞅,來回掃視了好久,突然將雙手一掐腰,咋咋呼呼的放聲抱怨道:“怎麼整的,這麼平坦的道路,前不着林後不毗谷,怎麼適合埋伏敵軍麼?這跟與曹軍正面衝突有什麼區別?這哪個笨蛋設計的路線!真他孃的笨!”
卻見田豐,沮授,司馬懿等人一起同情的看了逄紀一眼,然後重重的咳嗽了一聲。齊刷刷的擡起手來一起指了指逄紀右方,一臉灰暗鐵青的袁尚。
袁尚滿面陰沉,狠狠的窊了逄紀一眼,重重的哼了一聲,道:“是我這個笨蛋設計的路線,真是讓逄先生失望了。”
逄紀聞言渾身一抖,嘿嘿的衝着袁尚乾笑。
“要不。你設計一個怎麼樣?”袁尚滿面微笑,但微笑中明顯的有着幾分淡淡的冷厲。
逄紀尷尬的嘿嘿直笑:“不用了,主公本領了得。設計出來的路線一定是深謀遠慮,無人可解的,屬下才疏淺薄。我這點本事就不在您面前東施效顰了。”
“別介啊,我他孃的這麼笨,你那麼靈,要是把這次設計路線的事全權交付給你,你一定是設計的完美無缺,來來來,從現在開始你是三軍主腦,這仗我全權交給你打,逄大帥你可千萬別客氣,一定要好好指揮。我看好你哦。”
逄紀聞言,腦瓜子上的汗像流水線似的,刷刷向下直冒,聞言一個勁的擺頭,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主公。您可別寒磣我了!就我這熊樣哪是幹主帥的料,主公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纔是我軍制勝曹軍的關鍵所在,屬下以有您這樣的主公爲傲主公,你威武啊!”
袁尚收斂笑容。狠狠的白了逄紀一眼,話鋒一轉道:“知道我威武,那以後就別跟我起幺蛾子,消停兒點行不,一天天都不夠跟你們累心的是這樣,我之所以選這種不利於埋伏的地點兒埋伏,是因爲曹軍的智者實在太多,而曹操本人亦是天下第一梟雄!地勢太險峻的地方,他肯定是不會中計的,所以說,咱們只能退而求其次,在這種地勢相對平坦的地方埋伏他,令其中計的機會纔會相對的大一些。”
沮授慨然而嘆,道:“是啊,對於曹操這種人,想要讓他跟隨咱們的計策步調,在某些方面就一定要作出一些犧牲,不然不足以引誘他上鉤。”
袁尚點了點頭道:“正是如此,實在是沒有辦法啊……田豐仰頭看天,估摸了一下時辰,道:“這個時候還沒有來,莫不是曹操真的不追了?”
東方的太陽漸漸的升至了頭稍的頂端,可是南面的斥候依舊是沒有任何動向。
難道連環計的佈置真的全都白費了,田豐心中不甘心!
“報~!”
衆人正心焦之間,終於見到了一騎斥候飛馬而回,對着山坡上的袁尚拱手稟報,聲音嘹亮當空。
“啓稟主公。南面沙塵昇天,曹軍兵馬已至!其間主要名將旗幟俱全,可以看出是曹軍的主力!”
衆人聞言,頓時心頭一震,卻見袁尚轉頭對身邊的傳令兵高聲道:“傳令三軍,全體戒備,準備迎戰曹軍!”
“諾……此時的曹軍亦是行駛的飛快,現在在他們的眼中,只有爭風奪秒的加快腳步,拼了命的追上從黎陽撤走得袁軍,纔有可能打開僵局,一舉奠定收復河北的基礎。
一想到河北這塊大肥肉,曹操的眼中就不由得迸出點點的光滑。
久,實在是太久了!打從他起兵開始,掃黃巾,討董卓,滅呂布,除李傕,定袁術,降張繡,時至今日他終於能夠進軍河北,而且也有了勝利的希望!
天下雖大,但禍患莫大於河北,只要能平定河北,一統北地,涼那劉表劉備,孫權劉璋之輩又何足掛齒?天下之大,再也無人能阻擋的了他曹操的腳步!
所以說,欲定天下,先平河北,必須的!
“主公,前往有一山谷,會不會有袁軍的伏兵!”親將曹純的聲音將曹操從神遊天外之中拉了出來,舉目望去,卻見前方雖然有一山谷,不過兩端低矮,中間寬大平坦,毫無立綴伏擊之。
想了一會,卻見曹操搖搖頭道:“以此地爲伏擊之所,全無優勢可言,況且袁軍着急趕回鄴城,士氣不高,心神俱亂,此時不追,更待何時?”
曹純聞言會意,隨即轉頭對着身邊的曹軍大聲呼和道:“將士們,加把勁,衝過這段山谷,剿滅袁軍,奪下鄴城,平定河北,然後我們就可以回家了!”曹軍聞言得令,士氣恢弘的向着山谷之內衝鋒而去。
“咚咚咚咚——!”
一陣響亮的鼓點聲在山谷之內乒乓作響,但令曹軍諸將心頭猛然一驚,擡頭望去,卻見平坦的山谷平原之中,以呂玲綺的無極營,張頜的大戟士,趙雲的白馬義從爲主腦的兵馬,好整以暇的出現在了曹軍的視線當中,這支兵馬的正中央,一個偌大“袁”字錦旗正隨風飄舞,氣勢恢宏,彷彿正在映射着他們強大的戰意。
緊趕慢趕的所有曹軍,在見到這種清醒時,心頭猛然一沉,一股不妙的感覺涌上了他們的心頭。
曹操愣了愣神,接着看了看前面好整以暇的袁軍,和他們當中那杆標誌着袁尚官位署名的大纛旗,嘴角突然的升起了一絲無奈的笑容。
“呵,這個豎子,居然還真的給孤設套了。不錯,不錯,真有一手!”
夏侯惇單眼一咪,咬着牙齒衝着曹操道:“司空,袁軍早有佈置,退也不退!?”
“退什麼?給孤打!狠狠地打!不管他們設下什麼計謀,孤已決定,今日無論如何,都要擊潰袁軍主力,拿下鄴城!”
“諾!”
“嗚嗚嗚!”
正說話間,兩旁的山坡之上乍然響起了牛角之聲,卻有數道由袁軍組成的黑色巨浪,夾雜着驚天動地的威勢,向着曹軍衝殺而來。
曹操的此次北伐之戰的終曲,終於在這成鋯嶺拉響了最終的閉幕之曲!
馬蹄轟鳴,旌旗招展,原本陽光明媚的天空,一瞬間就烏雲蔽日,彷彿天地爲要爲這場即將展開的大戰而悚然動容,大地之上,雙方濃烈得化不開的恩怨殺機開始肆意蔓延,濃烈的彷彿在空氣之戰也清晰可聞。
曹軍也毫不退讓,以虎豹騎和虎衛軍兩大究極兵種爲前驅,所有的曹軍將士在各部將領的帶動下分爲數隊,向着從四面八方衝向自己的袁軍迎戰而上,他們胯下的戰馬跑時不斷的吐出濃烈的白氣,與之襯托的每個人的眼中佈滿了的那濃濃血絲。
“轟!”
袁曹兩軍如同逆流而合的兩道滔天巨浪,惡狠狠的衝撞在了一起,崩發出一串耀眼的青色火花。
“殺~~!”
伴隨着濃烈的喊殺聲,雙方的刀槍兵器叮叮咚咚的交織在了一起,只是一個瞬間的照面便已有數十人被開膛破肚,鮮血直流。
兵對兵,將對將,一場標誌着天下兩大勢力的傾斜的交匯戰,在一條條的計謀之後,終於演化成了真刀實槍的會戰,孜然肆虐在這血雨腥風的戰場之上。戰鬥越殺越烈,方圓一里之內,已是根本看不清青青的草地和黃黃的土壤,入目所及的,只有那被鮮血染紅的土地和殘肢斷臂,到處都是一片赤光,如同地獄血湯一般的血腥氣,在拼殺的戰場上愈來愈濃烈,聞之慾嘔,見之驚心。
兩軍二十萬人的龐大戰役,一旦發動,就絕不是那麼容易停止的。
戰場上你死我活的殘酷選擇,以及充斥四周的血腥之氣,無一不在刺激着雙方戰士的五感與心性,它們誘發了這些將領兵士們潛藏在心底的嗜血和瘋狂,彷彿一個可以將人打穿越的棒子,一棒子把他們削成了石器時代的那些不要命的原始瘋子,雙方兵士拼命的揮舞着刀器,子哇怪叫的狠戾衝鋒,像兩柄針鋒相對的兵刃,一次又一次的互相碰撞下,除了那耀眼奪目的火花,還留下了一個個殘缺不全的豁口。
袁曹雙方戰場上的傷亡人數正在飛速的增加,一條條鮮活的生命眨眼間就消逝殆盡,這就是亂世,這就是戰爭,它是人類歷史上最爲光輝偉大的篇章,亦是人類歷史上最令人作嘔的敗筆。
一將功成萬骨枯,這句話所對應的人,不光是曹操,也有現在的袁尚。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