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魏郡,宋建的大本營。
平漢反王的大軍自從與閻行分割完所奪取的關中土地之後,就一直屯兵駐留在廣魏郡,動也不動,貌似整備兵馬,實則是一直在枕戈待旦,觀察東方前線的動向。
直到這一日,閻行的使者奉命前來,邀請宋建出師,與閻行合兵,一同攻打袁尚拿下京兆之地,平漢大軍才終於蠢蠢欲動,準備隨時出擊了。
宋建坐在郡守府的主位上,一邊聽着閻行使者的邀請,一邊不住的點頭,開口嗚嚕哇啦的發表感慨。
“袁家小子,短短時間,就聚集了這摸多滴銀馬,額原先還真是小看他咧!”
閻行使者一個勁的衝着宋建點頭,諂媚笑道:“大王明鑑,袁尚此番雖未曾動用河北的主力,但其人奸詐狡猾,陰險毒辣,先是收繳了洛陽天子軍三千,再是受降了漢中與巴州的四萬餘將士,前方擊敗我軍趙昂,又是招降一萬涼州軍,如今兵馬有八萬餘衆,雖然是拼湊而得,卻也聲勢不小,幸虧我家閻帥以趙雲的名頭,還能從雍涼各郡各縣抽調兵將,不過袁尚終非等閒之輩,不可輕易視之,閻帥覺得若是任憑他如此發展,萬一在關中坐大了,日後誰能治他?大王乃一代豪傑,不可不重視之。”
宋建使勁的點頭,看樣子似是對那使者的話很感冒。
少時,卻見宋建老小子突然一扭頭,問一旁摸着山羊鬍須,鷹視狼顧的蘇毗格道:“丞相,你以爲,此事額應是不應咧?”
丞相蘇毗格把玩着手指上的山羊鬍須,眯着眼睛,半是深沉半是笑意綿綿。
“大王,臣以爲閻帥派來的使者說得有理,袁門五世三公。坐鎮四州,虎踞燕代,門生故吏三千客,漫有雄天百萬兵,此等人物,若是一朝讓他喘息過氣來,待日後河北騰出手來。不斷的往關中派兵,則雍涼之地,不復爲閻帥和大王所有,當務之急,還是乘着袁尚在關中勢弱,大王聯合閻帥。一舉將其趕出關中,鼎定勝局,方爲上善之策。”
閻行的使者聞言大喜過望,一個勁的點頭道:“蘇丞相言之有理!真不愧是平漢王坐下第一智囊,我家閻帥說了,如今朝廷的兵馬被袁尚攆回了洛陽,天子恩義不在。閻帥與平漢王本再無聯合之系,但若是大王肯出兵,閻帥答應,願意再割關中西南面的五郡相增……”
宋建聞言,雙眸頓時亮了,一雙賊眼上下打量了那個使者好一會,接着舔了舔嘴脣,露出一副貪婪的笑容。
“呢個……你摸家閻帥也忒客氣嘍!額老宋哪是那種見利忘義的人咧?聯合!必須聯合!不奏是他袁尚嚒?瓜皮的!看額老宋出兵把他打慫!”
蘇毗格站起身來。衝着那使者一拱手,道:“我家大王出兵,乃是必然,你回去告訴閻帥,再割五郡的事就不必了,都是朋友,何須那麼見外。”
使者聞言頓時一愣。
宋建也一愣。接着急忙擺手。
“呢個,不見外!不見外咧!丞相你要是不要,那纔是跟人家閻帥見外咧!哎呦~~,人家閻帥一片好心好意地。丞相你奏不要把人家拒之於千里之外嘍!”
蘇毗格卻無視宋建的話,只是撲了撲袖子,細聲細語道:“你回去告訴閻帥,他的好意我們大王心領了,出兵的事,我們稍作整備即刻便前往咸陽與閻帥會和。然五郡之地,我們堅決不要……使者先生,請回吧!”
宋建:“…………”
少時,待閻行的使者走出去後,宋建‘騰’的一下子從主位上站了起來,揹着手在大廳內像是老虎圈籠子似的走來走去。
突然,但見他猛然一擡手,怒氣衝衝的指着蘇毗格,氣氛的咆哮。
“額搗咧八輩子黴嘍,養了你這摸一個憨貨!李儒你個瓜皮!額說你是不是傻咧!那閻行主動送上五郡之地,你爲什摸不要?”
蘇毗格依舊是摸着鬍鬚,淡淡的看了宋建一眼,道:“大王,咱們不是說好了,‘李儒’這個名字,以後絕對不會再提及了麼。”
宋建猛然一甩袖子,顯得怒氣衝衝。
“少跟額耍呢個嘴皮簍子!額就問你!五郡之地,爲什摸不要!”
蘇毗格陰陰一笑,道:“大王息怒,關中土地,早已爲大王眼中之肉,臣焉能不知?只是現在這個時候,還不到與閻行分地的時候,他割讓給咱們越多的城池,便越是在黑咱們,利用咱們!大王切不可中計!”
宋建吸了吸鼻子,搖頭道:“麼懂。”
蘇毗格低聲道:“大王,閻行此番與袁尚對決,利用趙雲的名義與調令,盡抽雍涼諸軍,雍涼各地的郡縣城池,兵馬少的可憐,若是想要,根本就不用打,只需派一師去佔據即刻,袁尚和閻行都深知此理,可除了長安之外,他們卻無一人派偏兵去攻佔任何城池,因爲他們都知道在徹底的擊潰對方的主力兵馬之前,此舉完全沒有意義,分兵反而是下策……大王已經得了關中一席,有個落腳的地方足矣,若是再貪多嚼不爛的分散兵力去守那所謂的五郡,則不過是分散自己的實力,去幫閻行在雍涼排兵佈陣的對付袁尚,耗損自家兵力而已!”
宋建聞言一醒,似是恍然大悟:“閻行瓜皮!把額老宋當猴子耍咧!幸虧丞相提點,不然還奏中了他地計!”
蘇毗格微微一笑,道:“我們兩軍雖然是聯合,但也要看清形勢,閻行想玩我們,我們又何嘗不想玩他?大家心照不宣,彼此留個心眼而已,大王切勿實誠過頭,以免爲其所算……畢竟那閻行不是什麼好鳥,當年設計一手玩死了韓遂,足見其毒辣的心性!如今又有個孟建相助,很難對付,咱們需切切小心。”
宋建哈哈一笑,大手一揮,道:“懂咧!”
長安城,蔡府。
翻雲覆雨,累次征伐,香汗揮灑,水~乳之樂。
幾渡巫山雲雨,當袁尚從牀榻上披着斗篷站了起來的時候,竟然發現白晝已逝,屋外夕陽以下,餘輝透過窗紙,照射到了內室,鋪灑在牀上榻上,把上面白皙豐腴的美人,映射的如同瑕玉一般,明亮刺眼,惹人心醉。
蔡琰光着身軀,香汗霖霖側臥在塌上,嬌喘不休,一臉幽怨的看着袁尚。
袁尚微微一笑,替她拉上了被子,道:“蓋上,冷。”
“你這浪子……”蔡琰臉色一紅,嬌羞的拽過錦被,遮蓋在高聳白皙的胸脯之上,一雙流波美目緊緊的盯着袁尚,半羞半嗔地道:“進城之後不去撫慰百姓,體恤三軍,卻來這裡白.日.宣.淫,你都成了商紂王了!”
袁尚輕一聳肩,道:“我要是商紂王,那你不就是蘇妲己?閻行那廝叛變,豈不就成了武王伐紂了?如此還打什麼!我直接把關中讓給他,咱倆到摘星樓引火自.焚去……只是不知道咱倆死後還能不能化個蝶啥的……”
“沒正經!”
蔡琰擡手輕捶了一下袁尚的赤裸的肩膀,接着秀眉微蹙,低聲道:“跟你說些正經的,經此一戰,長安城遭到鉅變,內部不穩,民生凋零,百姓倉惶,就算你回來了,也未必能捋順的了這個亂攤子。”
袁尚點了點頭,道:“不僅長安如此,整個關中目前都是這樣,除了閻行、宋建、部分羌族首領之外,尚有馬玩,張衡,楊秋,候選這些小股諸侯牆頭草似的,一個個也都不太安分。”
蔡琰的臉上露出了一絲不安,道:“時局如此艱難……你想怎麼辦?”
袁尚笑了笑,擡手掐了掐她豔質的臉龐,道:“放心吧,我是沒有辦法,但我帶來了一個人,他絕對能夠擺平這些事情!”
蔡琰好奇的道:“誰?”
“鍾繇,鍾僕射!”
蔡琰聞言似是恍然,想了想後,輕聲道:“是啊,鍾僕射的聲望在關中非一般人能比,若是她回來坐鎮長安,則京兆之地必然安定,各路小諸侯順勢而歸,到時候你發兵西征就有了足夠的後方保障。”
袁尚點了點頭,笑道:“這些事情都不是你應該關心的,我在長安整理一下兵馬之後,就西征閻行和宋建,平定諸羌,再度打通西域之道……而你,我會派人送你去鄴城袁府,關中太亂了,那裡安全。”
蔡琰微微一笑,搖了搖頭道:“不行,我不會離你先走,你去西征,我留在這,幫鍾僕射安定長安後方,長安的氏族我很熟稔,應該能幫得上忙。”
袁尚眉頭一皺:“你怎麼不聽話?”
蔡琰羞澀的一低頭:“不是不聽話,只是我不能捨你先行。”
袁尚使勁的搖着頭:“不可!別的都能答應你,惟獨這一點不行……關中太危險了,我命令你給我立刻到鄴城去!一刻都不許停留!”
蔡琰眨了眨眼,頗不服氣的看着袁尚,道:“你憑什麼命令我?”
袁尚胸脯一挺,道:“因爲我是你相公!”
“那我還是你大姨媽呢……”
袁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