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州西北境的平原之上,張飛與馬超二將對壘,展開驚天之戰,二人你來我往,互相爭戰不下,轉眼之間已經是打了約三百回合,卻依舊是聲威不減,讓雙方士卒瞅的膛目結舌。
張飛軍後一處不遠的土坡上,一隊荊州兵士護持着一輛四輪馬車正佇立其間,四輪車上所坐之人羽扇綸巾,相貌俊朗不凡,舉手投足間飄飄然有神仙氣,正是孔明。
孔明輕輕的搖擺着羽扇,擡頭瞅了瞅天上的日頭,轉頭問新上任的襄陽從事馬謖道:“幼長,多少個回合了?”
馬謖掐指頭算了一算,回道:“差不多三百個回合了。”
孔明啞然失笑,無奈地搖頭:“三百回合了?唉~,亮的眼睛都看酸了,他們的臂膀居然不酸?果然都是當世猛將……甘寧那邊可有撤走的動向?”
馬謖搖了搖頭,道:“沒有,依舊矗立如斯,爲馬超壓陣。”
諸葛亮長聲一嘆,道:“果然是有高人在啊,本尋思讓翼德領兵突然出現,詐他們一詐,迫他們倉促而走,如此可方便掩殺……不想他們反其道而行之,偏偏列好了陣腳在這鬥將,亮身邊可用的,只有翼德和這三千兵,看來此番討不到便宜了。”
馬謖亦是點頭,道:“是可惜了,對了先生,你所說的甘寧軍中那高人是誰?”
諸葛亮笑道:“我領着你和翼德在南郡諸處撫民,主公派來信使,言黃漢升在三江口處與水賊甘寧戰了一場後,曾看到了袁尚,亮本不信,但還是讓主公稍作文章,後便沒把此事放在心上,不想江漢連番傳來江夏水賊的行軍戰報,更有荊楚和東吳連番招降。且甘寧歸我而不順吳,亮這才隱約覺得這當中有些問題,不過啓稟主公派遣兵馬攔擊又恐來不及,故而只能和翼德自來……來之前,亮本估摸着袁尚在此的事有五成是真,但直到見了那馬超之後,九成此人確是來荊楚了。”
馬謖低聲道:“此人好膽略啊。又心細如塵。看破了先生讓翼德出戰之意,不速撤反而停軍壓陣,袁尚名不虛傳。”
諸葛亮搖頭道:“不然,袁上所打的每一場戰,亮都有研略,此人好奇好詐卻不好穩。他此刻身邊當有能人相助。”
馬謖低聲道:“軍師,袁尚在此天賜良機,不如讓翼德再攻殺一次,說不定會有所斬獲?”
諸葛亮搖頭道:“不打了,袁尚敢跟翼德耗,必然是有所安排,說不得一會就有兵馬前來接應。機會難得,你我去陣前與他見上一見,也算不失禮數。”
馬謖拱手:“諾。”
於是乎,諸葛亮便在馬謖等人的護持下,駕駛着四輪車來到陣前。
此時張飛與馬超二人還在酣戰,其手中槍矛“乒乓”作響,激盪的草沙累累,塵土飛揚。
諸葛亮只是很隨意的看了張飛和馬超的驚天之戰一眼。便不多瞅,只是桌傳令卒上前吆喝。
傳令卒打馬上前,隔着兩名猛將激斗的戰場,扯着嗓門高喝道:“漢正軍師中郎將,邀請衛尉袁尚袁公於陣前一見!”
聲音洪亮,對面的袁軍陣中頃刻便聞。
司馬懿低聲道:“主公,諸葛亮出來了。邀請你去陣前敘話呢,咱現不現身?”
袁尚想了想道:“都到了這了,孔明想對付咱們已經是晚了,身份暴漏已無所謂。跟他見見吧。”
少時,便見袁軍陣仗打開:袁尚,司馬懿,鄧昶在甘寧,郭淮,孫禮等人的包圍下出了陣前,袁尚眯着眼,向着四輪車的方向仔細的看了一會,隔空拱手行禮。
“那面四輪車上的,可是臥龍,孔明先生?”
諸葛亮淡淡一笑,坐在車上回禮道:“正是在下,昔日關中一戰共誅曹賊,與袁公相會匆匆一別而不得多敘,實乃是亮平生憾事,幸得天賜之機,袁公竟然不遠千里,來荊楚之地與我等相會,大大出乎亮之意料。”
袁尚哈哈一笑,道:“我這個人就是這樣,在一個地方待久了就閒不住,聽說荊州國富民強,專門來調研一下,打擾之處,還請孔明先生勿怪。”
諸葛亮高聲道:“貴客前來,我等尚且還怕招呼不周,焉能責怪?袁公好不容易來一次,何必着急走呢?不跟亮回襄陽坐坐?”
袁尚擺了擺手,道:“家裡還有事,不多待了!先生不必感到遺憾,改日袁某必然還會來荊州拜訪的,到時候不光是我袁尚一人,還有我河北百萬之衆,到時候這麼多嘴等着吃飯,不知道皇叔能不能供應的起呢?”
諸葛亮搖擺着羽扇,迴應道:“袁公放心,荊州地大物博,別說你百萬之衆前來客居,就是將來你河北四州的軍民百姓都降了皇叔,亮亦是有法供應。”
袁尚雙目微眯,放出點點精光,冷笑道:“先生有此抱負,真是令袁某感慨的很!希望你有命活到那一天。”
諸葛亮道:“亮還年輕,壽運尚悠長,多謝袁公掛懷。”
袁尚話鋒一轉,指了指諸葛亮的四輪車道:“年輕歸年輕,也得注意身體,老坐四輪車對腰不好,改日我派人打造一副輪椅專門從河北給你運來!”
諸葛亮轉頭問馬謖道:“輪椅,乃是何物?”
馬謖搖頭道:“不知道,從未聽過,不過看他那混樣,應該不是什麼好東西。”
諸葛亮恍然地點了點頭,轉過臉,衝着袁尚道:“來而不往非禮也,袁公美意亮心領也,翌日亮當派人則良木親手爲袁公打造一副擔架,還望袁公不要客氣,敬請笑納之。”
鄧昶眼皮子一抽抽,低聲道:“諸葛亮,這張嘴倒是挺厲害的!”
袁尚嘆道:“不積口德的人,天打五雷轟!”
“主公,你是在咒你自己麼?”
“滾蛋,我是咒諸葛亮!”
袁尚和諸葛亮言辭相對之時,卻聽“咣咣”兩聲巨響,馬超和張飛坐下的戰馬因爲久戰勞累盡皆腿軟跪地。兩員猛將措不及防,都被掀翻下馬來,連各自手中的丈八蛇矛和長槍都丟在了草地上。
兩個猛將重重的跌落在地,疼的直哼唧。
張飛捂着腰:“這畜生越來越不爭氣了,這般沒種,回去宰了你!”
馬超則是揉着胳膊沒說話,但很顯然也是率的不輕。
司馬懿看到這種情況。出馬高喝:“孔明,今日一戰,我等勝你不能,你也破我不得,連兩方將領的戰馬都睏乏了,何必再做脣齒之爭?”
諸葛亮轉頭看向司馬懿:“閣下是?”
“在下司馬懿。”
諸葛亮恍然道:“原來是仲達先生。久仰久仰,那不知仲達先生的意思爲何?”
司馬懿高聲道:“咱們也別鬥將了,更別鬥嘴了,我們走我們的,你撤你的,兩不相追,翌日戰場再分勝負。如何?”
諸葛亮道:“就依仲達先生所言,不知袁公以爲如何?”
袁尚笑了笑:“我沒意見。”
諸葛亮隨即擺了擺手羽扇,道:“翼德,回陣吧。”
司馬懿亦是高聲呼喊:“孟起,速速回來!”
張飛和馬超都從草地上爬起身來,怒視了對方一眼,然後便各自去牽馬歸陣。
張飛那邊倒還好,馬超抓住自己白馬的繮繩。方一轉身,卻正好對上了袁尚向自己投來的深刻目光。
只見袁尚死死的用眼神盯着馬超,悄悄地擡手指了指自己的嘴,無聲的用嘴脣給了馬超一個啞語的暗示。
袁尚無聲的啞語暗示很簡單,就兩個字。
“揍、他!”
馬超平日不怎麼機靈,但今日不知是腦袋突然開光了還是文曲星君附體,竟然是看懂了袁尚給自己的啞語暗示。
主公軍令如山。焉能不辦?
馬超停住回返的腳步,猛然轉過身來,喊道:“張飛!”
張飛此刻正牽着烏騅馬去撿自己的兵器,冷不丁突然聽到有人叫自己。茫然地轉過頭去。
“啊?誰叫我……”
一句話還沒問完,便見馬超已經是奔了上來,奮臂一揮,衝着張飛的虯鬚黑臉就是老拳一記使出。
“呯!”
張飛措不及防,右眼被馬超直接擊中,“嗷”的一聲慘叫,捂着眼睛就蹲在了地上。
“馬兒,你幹什麼?言而無信!背後偷襲?”
馬超狠狠地衝着自己的手掌吐了一口吐沫,咬牙切齒地道:“屠豬之輩,佔我便宜!今兒少爺這頓揍就讓你挨個明白!剛纔你管少爺叫什麼來着?馬兒?少爺世代公侯,名門之後,何時成了你兒子輩了?西涼錦馬超焉能受讓你這匹夫之辱!剛纔真刀真槍的那是各爲其主,現在小爺揍你乃是爲了私仇!受我這頓揍!”
說罷,便見馬超揮舞着兩個砂鉢大的拳頭,飛身一躍,直接騎在了張飛的身上,對着張飛的黑鍋底大臉,左一拳右一拳的狂轟濫炸,不把張飛打成豬頭誓不罷休!
張飛右眼珠子突然間捱了一拳,本就有些迷糊,突然之間又受了馬超騎在身上的雙拳轟擊,頓時方寸大亂,高聲怒斥。
“馬兒,安敢如此?有失武將體統……”
“啪~~!”
馬超化拳爲掌,一個大耳刮子扇在了張飛的右臉之上,黝黑的大臉之上,頓顯一片山裡紅。
“小馬崽子你來真的!?黑爺我今兒跟你拼了!”
張飛兩隻眼都被揍的有些看不清楚,只得擡起雙手,揮舞着兩隻黑黝黝的大拳頭,一頓王八拳向上亂舞,憑空瞎胡亂反擊騎在自己身上的馬超。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