軻比能怒了,他氣憤一向以有勇無謀而着稱的三王部首領蹋頓,居然也跟他玩起了花花心眼子,用吊羊擊鼓的這種看似精明,實則就是糊弄蠢蛋的方法給了從頭涮到了腳,還氣憤自己偏偏就上了這個蠢當,排兵列陣的在遠處足足的跟他們耗費了一整天,委實是讓人來氣。
軻比能身邊,隨他一同而來的素利也是氣的不行,一張大臉跟喝了二斤火燒似的,又紅又腫,顯然當中包含的全都是沖天的怒氣。
“這可恨的蹋頓,跑便跑了,居然還用這種嬰孩之法來糊弄我們!甚至還留下語句羞辱?!軻比能單于,讓我們一起追上去,剝下他的皮,抽下他的筋,以瀉這股胸頭之氣!你看怎麼樣?”
相比於素利,軻比能還是比較冷靜的,道:“這裡的事情還沒有完結,此時盲目出兵追擊是不明智的,本王認爲,當務之急,還是儘快安撫那些搖擺不定的小股部落首領,本王不需要讓他們相助,只要他們不倒向蹋頓和袁氏他們那一面就好,至於蹋頓......哼哼,如今我鮮卑三族上下一心,在加上南匈奴王庭,諒他烏桓安敢與我等相抗衡?”
軻比能的左面,步度根略顯疑惑地道:“蹋頓的實力如今雖然已是不及我們,但他身後有強大的袁氏,如袁氏果真出兵幫他們解圍,我們又該如何抵擋?”
軻比能呵呵地笑了笑。搖頭道:“這你們大可儘管放心,如今的袁氏剛剛經歷與曹操的大戰不久。正在休養生息的階段,更何況曹操上一次北伐雖然未竟。但於袁氏來講一直猶如如虎在臨,袁氏但凡是稍有異動,他便每欲鯨吞,試問在這種情況下,袁氏一族又豈敢輕動?況且還有我們那位在中原的盟友一直在暗中盯視,他就盼着曹操和袁尚交戰之機。也能出來分上一盞,袁氏自身已然難以自顧,又哪裡瞅得着我們?”
素利和步度根聞言頓時恍然。
袁尚等人的速度很快,他們緊趕慢趕。連夜就奔到了蹋頓所在的三王部的居住之處,到了三王部,蹋頓沒有歇着,立刻整備集結全族的戰士,讓他們全部都集中起來,隨時準備抵禦鮮卑三大部的聯合進攻。
烏桓三王部,蹋頓的帥帳。
“偉大的河北之主,如今鮮卑已經聯合了匈奴王廷,針對我們準備隨時發難,草原一片動盪。我烏桓部自當以河北之主爲尊,爭當先鋒,但鮮卑和匈奴的聯合起來的勢力實在是太過龐大,僅僅以我烏桓的一部兵馬,只怕是難以與他們相抗衡,還請河北之主立刻從中原調兵,剿滅鮮卑、匈奴這些叛逆,換漠北一個太平!”
看着蹋頓,以及他身後的難樓、蘇僕延、烏延的三位烏桓王部的單于。袁尚不由地長嘆了口氣,搖頭道:“恐怕不行啊,這件事情,以目前的河北情況來看,只怕是很難做到!”
蹋頓聞言頓時急了,以爲袁尚是不遠處出兵漠北,急忙出言諫道:“尊敬的河北之主,我們遼西三王部今日爲了您,而徹底的與軻比能鬧翻,你若是不聞不問,坐等鮮卑與我們交手,一旦我遼西烏桓敗了,日後袁氏在漠北再無盟友可言,只能坐看鮮卑匈奴入侵中土,所以說,我三王部現在與你河北袁氏是一張牀上!”
曹植聞言撲哧一笑,道:“你是想說在一條船上吧?”
蹋頓臉色一黑,不滿的瞪視了曹植一眼。
袁尚輕輕地搖了搖頭,道:“蹋頓單于,你誤會我的意思了,袁某絕沒有作壁上觀之理,也絕不會坐等鮮卑匈奴來襲擊我的盟友,只是如今我袁氏的河北之地後方有曹操虎視眈眈,且軻比能口中那名想要擁立新帝的諸侯尚躲在暗處,中土之內危機四伏,一旦抽兵,必然會引起不可逆轉的亂局,所以我河北目前只能以靜制動,以不變應萬變,還望你能理解!”
蹋頓聞言急了,忙道:“可是,那漠北的戰事………..”
袁尚笑了笑,肯定地道:“漠北的戰事,你儘管放心,我會幫你打贏這一仗!”
蹋頓聞言一愣,道:“尊敬的河北之主,請問你有什麼想法能夠打贏匈奴和鮮卑的聯軍?”
袁尚抹着下巴緩緩地道:“正面交手不是上策,我意只有從後方破壞,想辦法令軻比能,步度根,素利以及南匈奴王庭的呼廚泉之間產生間隙,纔有可能擊潰他們……如今我中原兵馬未動,他們可能以爲我河北並無插手,漸漸地就會心懷鬆懈,可他們萬萬想不到,我早在盟議之前,就已經領着三千五百的無極營的戰士進入了草原,這支兵馬就是奇兵!”
“奇兵?”
袁尚重重地點了點頭,繼續道:“不錯,蹋頓,你不必主動出擊,只需在本族境內整頓兵馬,穩穩地固守根基,我把司馬懿留下作爲你的參謀,以軻比能等人的能耐,無論他們使出什麼樣的詭詐計謀,相信都逃不過仲達的雙眼,以你的兵力和司馬懿的智慧,只守不攻的話,相信並無大礙!”
司馬懿聞言笑着一拱手,道:“主公放心,區區鮮卑和南匈奴,尚還不在懿的眼中!”
袁尚點了點頭,道:“趙雲,你去點齊無極營與白馬義從的三千五百兵士,咱們明日晨間便即出發,想辦法繞境往鮮卑之後,直搗其巢,仿效當年長平侯衛青出山的攻打龍城的戰略!以求得勝!”
趙雲聞言起身,道:“諾!”
曹植也是不甘落後。急忙道:“我是你的翻譯官,我也跟你一起去!”
蹋頓見袁尚欲親自領兵繞襲鮮卑之後。心下不由地震動,知曉剛纔似是誤會了袁尚的善意。隨即忙道:“河北之主如此高義,實在令人敬佩,如蒙不棄,不妨讓難樓單于隨您同去,他是我烏桓三王部最勇猛的首領,又深知地理形勢。關鍵時刻,定能派上大的用場!”
於是乎,遼西烏桓的戰略就這麼定了下來,由司馬懿留在此處。輔佐遼西烏桓王守護地盤,而袁尚則是領着趙雲和曹植,深入草原之後,去攪和鮮卑三大部的後方。
這事袁尚不是第一次幹了,想當年他首次重生出山,第一件大事就是和張頜高覽二將領着五千兵馬去曹操的腹地當攪屎棍,如今舊事重演,個種精髓無疑早已被他品茗的淋漓盡致。
倒是曹植這小子首次幹這種齷齪事,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莫名激動,一路上一直唧唧喳喳的跟袁尚絮叨個不停。只把袁尚煩了個夠嗆。
“圍魏救趙…….暗度陳倉!咱們現在用的這招,就是歷史上赫赫有名這兩大奇招,對也不對?”曹植滿面通紅的搶着問,也不知是急的還是激動的。
袁尚則是一臉的風輕雲淡,慢悠悠地說道:“差不多吧,不過還是有些區別的,“圍魏救趙”和“暗度陳倉”這兩計實在是太高雅了,不適合我,其實咱們這次繞襲的主要戰略。我個人覺得還是用“興風作浪”和“胡攪蠻纏”這兩計來形容比較貼切!”
“興風作浪……..胡攪蠻纏?”曹植聞言有些發懵,道:“這是哪本兵書裡的計策,怎麼聽都沒有聽說過?”
“是我原創的!”袁尚信誓旦旦地道:“別看這兩計沒上過史書,但是效果確堪比孫子兵法所有的計策全都加起來,若是使的好了,其威力足矣驚天地,泣鬼神!雖孫武子再世亦難破矣——!”
“這麼厲害!”曹植兩眼放光,一副虛情求教的恭敬神態:“在下不才,還望袁兄能夠不吝賜教。”
“好說!其實要掌握這兩計的實質只有兩條,一就是要記住我們袁軍是仁義之師!”
曹植聞言點頭,道:“記住了,我們袁軍是仁義之師!”
“二,不仁義的事絕對不可以用我軍的名頭去做!”
曹植聞言重重地點了點頭,道:“然後呢?”
袁尚微微地一聳肩,道:“沒了,不是跟你說就只有兩條的麼,難道你不會算數?”
曹植聞言有些懵了,詫然地言道:“仁義之師?就這麼簡單?”
袁尚重重地點了點頭,道:“就這麼簡單!”
曹植聞言不由地疑惑,正迷糊之間,卻見前面一騎己方探路的斥候飛速而來,衝着袁尚拱了拱手,道:“啓稟主公,前方的草原邊境發現了一小股部落的聚集之地,部落當中沒有多少人,男丁甚少,大部分都是老弱,好像是個不知名的小部落,還望主公定奪!”
袁尚聞言點了點頭,道:“很好…….諸位將士,咱們此番出征,是不是每個人都穿了漠北草原人的服飾?”
“是!”
“是不是沒有佩戴我們自己的裝束和旗幟?”
“沒有!”
“很好,傳令所有將士,都給我策馬衝過去,集體洗劫前面的那個小部落,都給我放開狠勁地耍流氓,誰敢靦腆,軍法處置決不輕饒,聽到沒有!”
“聽到了!”
曹植聞言頓時急了,急忙擡手攔住袁尚道:“哎哎哎,等會等會!不對啊,這跟你剛纔告訴我的不一樣啊?”
袁尚轉過頭去,疑惑地看着曹植,道:“有什麼不一樣的?”
“你不是告訴我,我們袁軍是仁義之師嗎?”
袁尚點了點頭,道:“沒錯啊!有什麼異議嗎?”
曹植有些發傻:“可是…..可是,你讓你的兵馬去洗劫前面那個不知名的小部落…….這,這是仁義之師幹得事嗎?”
袁尚長嘆口氣,搖頭道:“你忘了我剛纔說的第二條了嗎?”
“不仁義的事情絕對不可以用我軍的名頭去做……..”曹植細細的唸叨:“我沒忘啊?怎麼了?”
袁尚擡手揚起馬鞭子,衝着身後所有身着草原裝扮的無極營將士們高聲道:“將士們,告訴夏子先生,我們袁軍平日裡是一支什麼樣的軍隊?”
所有的無極營將士全部站馬立正,高聲迴應道。
“仁義之師!仁義之師!仁義之師!”
“很好!”袁尚點了點頭,笑道:“那我們在耍流氓洗劫別人的時候又是誰?”
話音方落,便見所有的無極營戰士都早有準備,臉色一板,擺出一副草原人特有的兇蠻之相,惡狠狠地高聲迴應。
“嘔嘍嘍嘍~!我們是鮮卑軻比能部,巴扎嘿!嘔嘍嘍嘍~!我們是鮮卑軻比能部,巴扎嘿!”
曹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