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靠左,女靠右,脫了褲子然後等着讓別人打劫,這種丟人現眼的事張燕現在不會做,今後不會去做,這輩子估摸着個不會去做。
既然已是明白中了敵方的計策,但張燕的心中卻還保留着一絲清明。
如今身後不遠處的東邑縣還在自己的手中,只要立時率兵返回縣城,阻住對方一時的攻勢,在尋得他機反轉回太行羣山。
一入羣山,其勢廣大,任憑袁氏派出多少兵馬,也休想動他張燕一根寒毛。待日後風平浪靜之時,在想辦法向袁氏和甄府報仇雪恨。
只可惜的是,袁尚此刻既是已經打定了主意要將張燕拿下,單憑田豐,沮授兩大智者的設計,又焉能讓張燕插得雙翅昇天?
官道之戰上,雙方廝殺拼搏正激烈之際,突聽黑山軍身後不遠處的東邑縣發出了隱隱的亦是傳來一陣震天的殺聲。
張燕驚怒交加的轉頭望去,卻見縣城之上的夜空,隱隱的反映着一層火光,還有濃煙從火頭上冒出,風颳得很大。
風助火勢,火苗正竄得越來越高。倏忽之間,城內的糟亂聲震天,甚至已是超越了己方這邊。
張燕心中一緊,不由暗道要糟。
彷彿是爲了映射張燕此刻的心情一樣,不遠處,舉着古代版山寨大喇叭的袁尚再一次的朗朗開口:“黑山軍統統聽着,東邑縣後面,早已是由我袁氏大將蔣義渠率領一支黎陽勁旅。約定時辰予以攻取!你們想借助縣城爲壁壘轉回太行的計劃已是被我軍完全粉碎,聽好了,是完全的粉碎!識相的乘現在繳槍不殺,本縣還能給你們留條生路。不然統統死了死了地。”
“放屁!”張燕咬牙切齒,遙遙的衝着袁尚擡頭怒喝,聲音之大,竟是不下於袁尚的山寨喇叭:“你這小賊兀捧着個尿壺瞎叫喚什麼?再不閉嘴!老子砍癟了你!”
袁尚聞言望去,見是官道的戰場之中,一員大漢神威凜凜,駐馬立槍,面色不善的衝着自己高聲怒吼。
其身邊有明眼人識貨的人。立馬對袁尚低聲耳語道:“公子,那廝便是黑山賊賊首張燕!”
“哦,原來就是他,恩。果然相貌威武,嗓門粗大,不愧是能夠統領黑山軍多年的人物,了得了得。”
袁尚一邊暗贊,一邊衝着那侍衛吩咐道:“時辰差不多了。吹角出伏!給黑山軍最後一劑猛藥。”
“諾!”
“嗚嗚嗚!”
隨着袁軍的號角聲再一次的吹起,又一波的增援之兵,從官道的各處入口和秘林之中,爭相着蜂擁而出。揮舞手中的霍霍矛戈,向着黑山軍衝殺而去。
不消多說。這些伏兵,正是由身在鄴城袁紹親自排兵點將來的勁旅。由督軍趙瑞和督軍呂威璜率領的兩路精兵強將,也是這次設計埋伏的最強的一道屏障。
袁尚轉頭吩咐身邊的將校,道:“傳令下去,其他的不管,一定要想辦法活捉張燕!死的不要。”
“諾!”
戰場中,張燕見敵方竟然是佈下這等強大陣勢,心中也是開始發狠了。
既然橫也是死,豎也是死,不妨就跟官軍拼了,說不得還能殺出一條血路,以圖活命!
將脖子一挺,張燕嘶啞着嗓子高聲呵斥道:“弟兄們!鼠輩的袁氏官軍用糧草,馬匹,軍械當誘餌!使此下作之計,要將我們趕盡殺絕!弟兄們,不必慌張!本帥今日在此與你們同生共死!共同拒敵!以我黑山之名,決不能讓這些土雞瓦犬之徒侮辱了我軍一絲一毫!”
說到這裡,只見張燕猛然將頭頂戰盔一扔,揮舞着戰槍,大喝一聲道:“本帥今日決不退縮半步!兒郎們,不要怕!跟我殺!”
“燕帥威武!”
“燕帥威武!”
“燕帥威武!”
黑山軍一衆本就是不顧生死,虎狼之徒,更何況這一支更是當中的精銳之選,眼見張燕捨身忘死,當先禦敵,士氣頓時大振,骨子裡的豪勇血性一時間便被全部激發,豪勇蓬勃而出!
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很是不巧,黑山軍中,不論是兵是將,卻是都沒有熊人。這也是他們多年來屹立北疆而不能被殲滅的最大原因。
袁尚見狀一愣,暗歎言道:“張燕此人,本事不小啊。”
可惜無極營受訓時間尚短,其戰力雖然不俗,但人數畢竟不多,關鍵時刻得當奇兵用。
活捉張燕的關鍵,看來還是得落在呂威璜和趙叡這兩員鄴城來的督將身上了。
戰場之上,由一開始的黑山軍爲主動的奪糧之戰,改成了以袁軍爲主的包圍夾擊戰,短兵相交勇者勝,雙方數千人霎時間混戰成一團。
趙叡,呂威璜爲主的鄴城勁旅,對戰士氣大振,以命換命的黑山軍,一開始還能不落下風,和張燕以及其麾下郭大俠,王當等幾名渠帥打的有聲有色,但沒過多久,張燕摸清了對方的底細,出手間也不再做所保留。
呂威璜和趙叡雖然也屬將才,可惜持重過甚,悍勇不足,袁軍兵馬雖然裝備精良,可惜沒有己方這般以命搏命的氣勢,黑山軍雖然是全無勝算,但若是拼死殺出一條出路,保住性命東山再起,卻也不是不可能。
算到了這一點,張燕隨即命渠帥孫輕爲先鋒,率領麾下大舉壓上殿後,他本人則是舞槍縱馬,左右開攻,力圖衝開一個缺口。一杆長槍恍如一面招魂旗,每一槍揮過,幾乎都有一個袁軍喪命其手中。
張燕本人威猛過甚,他的本身就是一種威懾,所衝之處,袁軍士卒紛紛退讓,不敢正面其鋒芒。
呂威璜、趙叡與其麾下的偏將校左們打的也非常保守,只要看見張燕有向自己衝過來的意思,早早的就閃道一邊,生怕和他有面對面的機會,帶頭的如此,普通兵卒就更可想而知。
看着激烈交戰的雙方,一直沒有出手的呂玲綺的眉頭不由的深深皺緊,對袁尚道:“打贏是很容易,但沒有人敢直面張燕其鋒,這樣下去,又如何能夠活捉他?還是讓無極營上吧,或是我親自前去。”
袁尚搖了搖頭,笑道:“急什麼,時機還沒有成熟成熟,去了也是白去,暫時黑山軍囂張一會無妨,看這情形估計張燕一會就能衝出重圍,你不用擔心,沮授先生已是預見了肯能會發生這種情況,你一會率領無極營,聽我的吩咐行事,張燕此人,自有我領人去擒。”
呂玲綺聞言不由錯愕,道:“你?你行嗎?”
“我怎麼了?我就不能親自動一次手!有色眼光,本公子最不待見的就是你這種人。”
又過了大概三盞茶的功夫,張燕領着手下一衆兵卒,終於在袁兵的邊緣上,殺出了一條缺口,縱馬而逃就在即時。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隆隆的馬蹄聲響起,卻是呂玲綺領着一支待戰的無極營騎兵殺到,馬上的人清一色的札甲鐵盔,戰刀皆是甩在身後,人尚未至,張燕便能感覺到刀上的寒氣遠遠襲來,汗毛禁不住根根豎立,對方身上一種特殊的兇暴氣勢如驚濤拍案般席捲而來。
只是一個片刻,這些人就迅速的殺入了跟隨張燕衝出重圍的黑山軍之中,有意無意的將張燕與其麾下部衆分隔而開,堵住了那個被張燕好不容易衝開的缺口!
相比之下,無極營與普通士卒的戰力第一次的被顯露了出來,若是說黑山軍是一羣不怕死的蠻子,現在的無極營就是一羣嗜血的瘋子,刀戈過後,他們沒殺死一個人,都會興奮的仰天發出狼嚎,接着再去剁其他的人,彷彿看見別人身體中崩出的鮮血,是他們人生中唯一的樂趣。
甚至有的人無極瘋子殺的興起,再被敵人拉扯下馬失了兵器,手無寸鐵的情況下,甚至會撲殺去用牙齒直接撕咬敵人的皮肉,一邊咬還一邊呲着帶血的牙齒髮出狠戾的咆哮,猶如後世生化電影裡喪屍一般,讓人無不發毛,無不心驚,無不膽寒。
以命搏命的黑山軍頓時有些孬了,讓他們以命博人可以,可是若讓他們以命博妖,他們卻打從心底趕到恐懼!
這些傢伙真的是人嗎?簡直就是野獸無異!
戰場上的廝殺依舊在慘烈的繼續,道路旁的草叢深處,張燕一身血紅的策馬奔馳,適才被無極一陣衝殺,冷不防中,他的肩膀被呂玲綺一戟刺中,鮮血將他的半邊衣甲染紅,如果是別人受了這麼重的傷,興許早就墜馬而下,但張燕畢竟是黑山軍的首領!毅力與生命力都不比常人。
現在的他,已是沒用能力管一衆麾下兵卒的死活命運,他只能儘自己的全力,珍惜這衝破重圍的機會,反轉太行,集結兵馬,日後再圖袁氏,以報今日之仇。
可惜的是,天道無常,事事都不能如人意,但聽“嗖”的一聲響亮的箭響,張燕坐下的戰馬吃痛嘶鳴,接着一尥蹶子將他掀倒在地,頓時將他撞了個七葷八素。
不遠處的地方,袁尚領着一衆護衛策馬奔至張燕的面前,看了看躺在地上精疲力竭,渾身是傷的他,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絲笑意。
張燕惡狠狠的瞪視着袁尚,兩隻眼睛蹭蹭冒火,咬牙切齒的怒聲道:“小子,你究竟是何人?可敢與老子報上姓名。”
袁尚點了點頭,輕笑道:“你好好記住,我叫做袁尚,是今日生擒你的人,且從今以後,也將是你的主公。”(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