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十年,袁尚平定了關中之亂,收服羌族,威懾西域,又在河北安置了鮮卑和匈奴的遷民大計,認爲時機已到,終於決定兵發中原,剿滅曹氏,徹底的一統北方。
此番征戰,袁尚兵分兩路,正路以其兄袁熙爲主將,田豐,沮授爲監軍和參軍,正面渡河,令河北主力軍二十萬與中州曹軍的主力在黃河兩岸展開對戰,他自己則是率領七萬精兵作爲偏師,取道青州,前往徐州奪地,意圖斷絕曹軍右翼,並奪取徐州重鎮。
徐州之戰,袁尚自居中軍,派遣大將馬超,高覽,張燕三人爲先鋒官,各領一軍,先往徐州鏖戰。
而此時此刻,郭嘉率領的彪軍已經抵達了徐州,並接手了徐州的全盤軍政要務,面對河北青州的壓力,徐州的曹軍誠然可謂是人心惶惶,每日連飯都吃不下,覺都睡不着,此刻見郭嘉來了,所有的駐守在徐州曹軍將官無不歡呼雀躍,在他們看來,有郭嘉在,別說是河北的大軍,就是天下所有的軍閥都來了,他們也不怕,畢竟在曹氏集團內,郭嘉的智謀和手段可能僅次於死去曹操了。
袁尚此番征戰,並沒有着急進入徐州,他令三路先鋒將官當先進軍,自己則是屯兵於臨淄城,制定攻打徐州的部署。
臨淄府邸之內,袁尚揹負着雙手,在廳中來回的走來走去,一會走到沙盤前比劃一下,卻又立刻否定,過了一會又有什麼想法,到沙盤前在比劃一陣,又全盤推翻。
此番袁尚出征,有一個人也隨其在側,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夫人呂玲琦。
看着袁尚思謀了半晌也無定策。呂玲琦無奈的搖頭笑了笑,道:“不就是一個郭嘉而已,夫君你這麼緊張幹什麼?當初你領三萬軍馬直入關西,閻行宋建十倍於你的叛軍都讓你滅了,如今咱們河北實力雄厚,難道還怕他一個病秧子不成?”
“呵呵……”袁尚露出了一絲苦笑,搖頭道:“郭嘉此人哪能是閻行,宋建那樣的人能比?此人智謀之高,用計之狠,放眼天下。無人能及,當初關中戰曹操時,若不是他有病不曾隨曹操在側,只怕我未必能夠擊敗曹操,唯一不足的就是此人沒有統兵經驗,可偏偏還有一個張遼輔佐於他,那張遼你也知道,能文能武,擅長排兵佈陣。帶人打仗也是一流,難得的全才,這兩個人合力,想在他們手底下討到便宜。不知道得多費多少周折。”
呂玲琦一聽張遼的名字,不由得重重的哼了一聲。
呂玲琦不待見張遼,袁尚也見怪不怪,又沉思着道:“好在我們兵多將廣。論及實際力量比他們強出許多,不然的話,這仗還真不好打……”說道這裡。袁尚擡頭看向一旁的謀士逄紀,問道:“馬超,張燕,高覽三路先鋒攻入徐州,郭嘉那裡有什麼動向?”
逄紀聞言道:“探子回報,郭嘉聽說主公親自領兵南下徐州,並沒有在城池內固守,而是將兵馬北上調度,西臨泰山,北望北海,東拒昌平,在徐州與青州的北境於我軍對壘拒守。”
“聰明啊。”袁尚聞言點了點頭,道:“徐州之境雖然有城郭做掩護,怎耐一馬平川,極爲難守,反不如在泰山地與我軍對戰來的實在,郭嘉親自出馬了沒有?”
逄紀聞言搖頭道:“傳聞郭嘉此刻正坐鎮在彭城,不曾親自北上督戰,他派來的兵馬,統領之人乃是張遼。”
袁尚聞言眉毛一挑,仔細的想了想後,不由得笑了。
“他這是怕孫權從背後來襲啊。郭嘉不來,如此倒是一個良機。”
逄紀忙點頭道:“屬下也是這麼認爲,當務之急,主公當急發調令,卓張燕一軍阻攔住張遼,另卓馬超,高覽兩路先鋒軍火速攻下徐州北境的琅邪和陽都,用爲我軍火速進攻之用,平定徐北,然後大軍從臨淄出發,蠶食其土,徐州一馬平川,只要入境,則郭嘉再是神機妙算,也難以固守的住。”
袁尚欣賞的看了逄紀一眼,點頭道:“元圖,近來很有長進啊!沒少惡補兵書?”
逄紀傲然的一挺胸,哈哈笑道:“那是,那是!屬下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每一日都是勤能補拙,累的頭髮都掉了一半了。”
袁尚上下打量了逄紀兩眼,點頭感慨道:“嗯,經你這麼一說,我才發現你還真有點地中海了……趕明讓人給你買二斤生薑片子補補,要不然我這麾下的智囊團裡乍然蹦出個和尚,委實是有點太不像話。”
泰山,張遼前部大營。
“諸位!”
張遼站在主帥席上,靜靜的看着下方的各位將官,慢慢的開口道:“此番我等發兵泰山,郭祭酒卻不曾親自隨軍而來,諸位可知道這其中的原因爲何?”
張遼下方,將領孫觀聞言遲疑道:“臨行之前,郭祭酒不是說怕東吳乘隙來襲徐州,他需要坐鎮彭城以防東吳麼?”
張遼搖了搖頭,道:“那只是表面文章,以郭祭酒揣度,以孫權的個性,不到我們和袁尚交戰正酣之機,他是絕計不會輕易發兵徐州的,郭祭酒此舉,只是爲了麻痹袁尚,遲緩他中軍的進攻,而我們,則要乘機迎頭對戰馬超,張燕,高覽三路先鋒軍,敗其一陣,以漲士氣,如此方纔好順利進行今後的戰略。”
衆人聞言恍然大悟,卻見臧霸想了想,道:“袁尚雖然未曾親至,但張燕號稱飛燕,統兵之能非常,馬超勇冠三軍,其勇不下於關羽張飛,高覽更是與張郃其名的河北頂樑支柱,想打敗此三人,只怕很難。”
張遼聞言笑道:“宣高此言在理,只是如今不比往常,如今的徐州乃是雨季,天時在我,郭祭酒曾斷言,別看現在東境平穩,不出數日,東境之地便會有傾盆之雨而下,更兼環風入境,那時便是我們敗其三路先鋒軍的良機!”
臧霸聞言恍然,可是想了一會又道:“可是郭祭酒能料到,袁尚就料不到麼?”
張遼聞言笑了笑,道:“郭祭酒說,當今北境之地,常知天時者唯有沮授和他自己兩人,沮授不在徐州,袁尚雖然詭詐,又擅奇門,但卻不通此道,此一戰正是我們鑽空子的良機,諸位依照我的吩咐,定然可勝!”
諸曹將聞言一同拱手,齊道:“願聽張將軍吩咐!”
兩軍各有所算,袁尚和郭嘉未動,卻是下方將領開始第一輪的對戰。
依照袁尚的吩咐,張燕率軍阻擋張遼的本部兵馬,馬超和高覽則是各自率領一支先鋒軍,攻打琅邪和陽都。
馬超無論是在領兵還是武藝上,都以速進爲主,得了袁尚的將令之後,晝夜不停,便是直奔着琅邪而去。
琅邪之地,位於東南海濱,在徐州諸地之中,算是一個十分蹩腳又偏僻的地方,偏偏卻有扼守了東面海路與徐州內地的聯繫,地理位置不容忽視,馬超領兵到此的時候,琅邪之地正處於高度戒備時期,四門封鎖,宵禁森嚴,本就人數不多的城郭顯得安寂,沉悶。
馬超兵馬抵達琅邪之後,只是休息了一夜,第二日便準備攻城,馬超召集隨自己前來的四名偏將和八名校尉到帳,說道:“今日午時,我要帶一部分兵馬佯攻琅邪,然後詐敗,其餘兵馬在城外做好準備,等我把他們引出來之後,你們一起上,盡滅其衆,奪取此地,爾等明白嗎?”
“明白!”四將八校尉齊齊點頭,聲如洪鐘。
“誰願意跟我去誘敵?”
衆人相互看看,誰都沒言語。
說實話,不是他們不願意去,實在的馬超的誘敵之計有點太淺薄,太直接,你是來攻城的,到頭來卻詐敗要把人家往城外引,你當曹軍守將的腦袋瓜子有毛病啊,恐怕到最後沒把對方引出來,自己反倒是容易中招,這種虎事還是躲的越遠越好。
見衆人都不言語,馬超皺了皺眉,有點不太高興了,他用眼角餘光瞥了瞥衆人,疑聲問道:“怎麼?就沒有一個人敢跟本將去嗎?”
他這一問,衆人紛紛低下了頭。又過了好一會,纔有一名叫餘成的校尉小心翼翼地說道:“馬將軍,咱們是來攻城的,你反倒是要用詐敗之計引他們出來,這樣做,是不是太蠢了點?”
“你放屁!”馬超聞言臉色頓時怒氣升騰:“本將跟主公這麼久了,陰謀陽謀學了一肚子,箇中高深計策,豈能是你等能夠明白的?”
衆人被馬超一喝,嚇得都不說話了。
“你們這些個人,昇平之日張牙舞爪的,要多威風有多威風,現在到了使真能耐的時候,全都變成窩囊廢了?最後一次機會啊,到底有沒有人敢跟我去?不去的,統統貶斥爲馬前卒,到後營給我洗馬屁股去!”
被他用話一激,衆人都是面紅耳赤,羞得無地自容。他話音剛落,立刻有五名校尉挺身而出,說道:“馬將軍,我們願意跟你去!”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