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啓稟主公,韓武已經從司馬家離開,帶兵返回魏郡。”
“司馬家的家主司馬防正在趕來這裡,不出半炷香的時間就能到達。”
曹操看了一眼過來彙報情況的將士後,說道:“告訴校事府,盯緊了楊彪和楊家上下所有人。”
“讓曹昂帶兵將董承和楊彪的家包圍住,誰也不得出入。”
曹操一邊說着,同時冷眼看了一下司馬懿。
這個青年給自己一種不顯山不顯水的感覺,竟然捉摸不透。
即便是楊彪那個才華橫溢的兒子楊修,曹操自問雖然才華不如他,但卻能夠管得住那個狂妄自大的晚輩。
至於這個司馬懿,曹操現在貌似知道爲什麼韓武不敢用他了。
一個將自己藏得這麼深的傢伙,的確很麻煩。
荀彧和程昱都在關注着這個跪在地上不敢擡頭的青年,同樣看出他的不凡。
“司馬仲達,你知道爲什麼韓鵬舉寧肯帶兵將司馬家保到冀州,也不可能帶你走嗎?”
曹操明知故問地說着,他想知道司馬懿的答案。
司馬懿依舊不敢擡頭,額頭觸碰到地面,只是說道:“草民才疏學淺,韓公子不願意養一個沒有才華的廢人,因此不願意帶走草民。”
聽到司馬懿如此卑微地形容自己,就連站在父親身後的曹昂都忍俊不禁。
曹操很喜歡自己的大兒子,因此即便他忍不住笑出聲,也毫不在意。
曹操只是饒有興致地問道:“子脩,爲何無故發笑啊?無需擔心什麼,文若和仲德都是自己人,但說無妨。”
看了一眼自己的長子,曹操也算是要考驗他一下。
曹昂也算是瞭解父親,他察言觀色看出來了父親的確是想讓自己說真話。
曹昂嚴肅起來,說道:“父親,孩兒以爲,韓鵬舉是不敢用司馬懿。”
“文若叔叔總說父親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但孩兒也見過韓武,他也是一個用人不疑的人。”
“只不過,韓武並非疑人不用,而是不敢用疑人!司馬懿身爲司馬家的次子,身份上不具備司馬朗那樣的優勢,但韓武依舊不要司馬懿。”
“也就是說韓武在擔心司馬懿的野心,他不敢用司馬懿。”
曹昂當着司馬懿的面直接說出這些話,把司馬懿嚇得渾身發抖。
“草民不敢!草民不敢!草民才疏學淺,更不可能有任何野心,草民只希望能隨父親南下,找一片荒蕪田地種糧種菜。”
司馬懿趕緊要澄清自己,他沒想到曹昂竟然這麼形容自己。
曹操很是滿意自己兒子的話,他繼續說道:“司馬懿,你這麼緊張幹什麼?子脩,你能有如此見解,爲父很是欣慰。”
“見解夠了,但文采也得提升一下。去找你弟弟子建,下午和他一起到文若府上學習詩文。”
荀彧聽到主公提及自己,他趕緊點頭示意。
曹昂也一口答應。
他知道自己在詩文方面尚有不足,的確需要多加學習。
“司馬懿,至於你的話,就去給我的二兒子子桓做別駕。你父親想要匡扶漢室,那是他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參與。”
曹操冷眼盯着司馬懿,但這傢伙就是不擡頭。
“草民感恩司空提攜!”
司馬懿緩緩起身,依舊不敢擡頭,彎腰拱手退到堂下。
即便是下了堂,司馬懿依舊不敢擡頭,一直就這樣退出司空府。
程昱冷哼一聲,直接說道:“主公,這個司馬懿果然不是一個簡單的人,怪不得韓武不敢用他。”
“唉~不不不,韓鵬舉不敢用,我可敢用。讓他去輔佐子桓,給子脩製造一些壓力。楊彪的兒子很聰明,我會讓他去輔佐子建,也算是給子脩製造壓力。”
“子脩是我的長子,雖然已經很優秀了,但依舊不夠。我要讓子脩在競爭中不斷進取,將來才能夠繼承世子的位置。”
曹操捋了一下鬍鬚,露出淺笑。
“明公高見!只是明公這樣做,早晚會讓兄弟鬩牆,而且子脩沒有輔佐之人,或許會……”
荀彧抿了下嘴,說道。
曹操聽到荀彧的話後,他放聲大笑:“哈哈哈!子脩沒有輔佐之人?文若,誰在輔佐子脩,我能不知道嗎?”
“朝中大臣有誰已經成爲了子脩的客卿,我不知道嗎?這孩子最近又在拉攏李儒,我能不知道?”
“這件事你不要再多問了,平時該做什麼就繼續做什麼。”
曹操看了一眼荀彧,點到爲止。
荀彧也輕輕一笑,心知肚明瞭。
通往魏郡的官道上,司馬朗帶着司馬家的家小,跟在三百嗜血虎衛後面。
三百嗜血虎衛保護着韓武,司馬家族人只能在這些嗜血虎衛之後。
“大哥,你說韓公子就這樣帶着自己的女人出來,行軍都帶在身邊,這不合禮法啊!冀州的世家大族,就沒有口誅筆伐他?”
司馬孚看着韓武和花木蘭的背影,詢問道。
司馬朗聽到三弟的話後,一巴掌就拍在他的腦後,壓低聲音嚴厲地說道:“想死了是吧?那是主母,你還敢平時主母?”
“我可告訴你,我雖然不清楚韓公子的家事,但卻明白一點!”
“就連鄭玄前輩都不敢議論韓公子的家事,你現在竟然敢廢話。”
“從今往後,見到韓公子都行大禮,聽見了嗎!”
被大哥的一番話嚇了一跳,司馬孚趕緊低頭,不敢偷看韓公子和主母。
“大哥,小弟知錯了!”
“大哥剛剛說鄭玄前輩,那可是儒家名師,能不能爲帶小弟去拜會一下?”
司馬孚是真的害怕了,他趕緊轉移話題。
司馬朗看到三弟立刻低頭,他滿意地微笑,準備回答他。
但是韓武的聲音卻穿了過來,正要找他過去。
“司馬朗,過來!”
聽到主公的聲音後,司馬朗立刻策馬而去,同時用馬鞭嚇唬了一下自己的弟弟。
“低頭!傻子!”
瞪大了眼睛警告司馬孚,司馬孚趕緊低下頭,不敢平視。
司馬朗策馬到韓武身後,立刻翻身下馬,去給韓公子牽馬提蹬。
典韋看到司馬朗竟然來搶自己的活,他瞪了司馬朗一眼,只是沒說什麼。
畢竟是主公叫司馬朗過來的,他也沒辦法。
“司馬朗,聽聞你的父親是京兆尹,你到了鄴城以後就開始當鄴城尹吧!”
“鄴城令是劉曄,你是鄴城尹,有疑惑不懂的地方就憋着,回去問你老師。”
韓武看了一眼司馬朗,隨意地說道。
司馬朗的確心中疑惑,但聽到主公都這麼說了,他也就不敢出聲。
鄴城令和鄴城尹,雖然名字不同,但實際算是同一個官職。
劉曄是前輩,主公沒有理由罷免他。
現在又冊封自己爲鄴城尹,的確很奇怪。
司馬朗微微皺眉,搞不明白。
“唉!司馬朗,終究不如司馬懿,但爲人老實本分,倒是不錯。”
韓武看到司馬朗還是一臉懵逼,他嘆了口氣,心中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