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野城外張郃軍營中,張郃早早就睡醒,也是剛剛吃完早飯。營外突然嘈雜起來,張郃立刻讓副將去設防。
主公不計較自己折損兵力的事情,張郃感動不已,自然不敢再違抗主公命令而私自動兵。
張郃拿起長槍到營寨的觀望臺上,正好看到張飛帶着幾十個騎兵在罵陣。
張雄是張郃的兒子,他早就趕到營寨門口,下令讓將士們死守營寨大門,準備好放箭驅逐張飛。
看了眼兒子走過來,張郃下觀望臺後問道:“雄兒,是張飛在搦戰?”雖然已經確認了外面的人就是張飛,但張郃依舊詢問。
張雄被張飛罵得微怒,他低聲道:“父親,這個殺豬的屠夫不過是一個匹夫而已,讓孩兒去收拾他!殺了張飛,便是父親的功勞,主公一定會重賞咱們的!”
聽到兒子的話後,張郃頓時一愣,吼道:“來人!把張雄綁起來押到後營,今日任何人都不許出營接戰!掛免戰牌,任由張飛唾罵,私自出營者即便是立功,回來後也要軍法處置!”
向來沉穩的張郃直接下令綁了兒子,他做事從來都不含糊。
前段時間剛剛折損了張鼎和先鋒兵力,張郃可不敢再讓兒子衝動,影響了戰局。既然主公下令只是陳兵,那張郃就務必遵守命令。
“父親!豈能任由那張飛辱罵!孩兒保證必能殺了那張飛,爲將士們出氣!”張雄依舊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他雖然被兩個將士綁起來,卻依舊勸說父親。
張郃冷哼一聲,他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讓心腹將士死守營寨大門,任何人不準出去。
返回中軍大帳,張郃召集所有的副將過來,下令誰也不許私自動兵。
衆將士都很憤怒張飛的怒罵,但看到將軍如此嚴肅,他們也都不敢請戰了。
一個奇醜無比的青年走進營帳,張郃看到此人後卻馬上起身,表示尊重。
“龐先生,劉備麾下大將張飛前來搦戰,您看……”張郃對此人非常尊重,雖然他奇醜無比,卻足夠有才。
此人就是鳳雛龐統,龐士元!
龐統露出微笑,但這個笑容讓他看上去更醜了。
周圍的副將都不想看龐統的臉,因爲這樣醜陋的長相實在是讓人噁心。
龐統笑道:“張將軍,這張飛是何人呢?張飛是劉備的結拜三弟張翼德,且不說他武藝是否高強,就是這個身份便不能殺他。要殺一個前來搦戰的張飛易,抵禦劉備大軍難!劉關張三人結義時揚言同生共死,若是今日張飛戰死,劉備是否會起大軍北上?”
“如若當真如此,張將軍可否想過韓公子願不願意大動干戈?若是韓公子想要休養生息,卻因爲張將軍斬殺了張飛而引劉備大軍北上,這是功還是過,想必在清楚不過了吧?諸位將軍也能想明白這一點吧?”
衆副將原本還在憤怒於張飛的辱罵,但聽到了龐統的功過論,就都畏懼地低下頭。
冀州軍法嚴明達到了難以想象的地步,而且幾乎沒有功過相抵這一說。
若是因爲殺了張飛而致使劉備不惜一切引大軍北上,即便是所有副將都明白這是殺頭的大過!
張郃看到衆將士都冷靜下來,他頓時鬆了一口氣。
不過一直被張飛辱罵,張郃也有怒火,只是一直在忍耐。
張郃眉頭緊蹙,問道:“龐先生,那您說本將軍現在該當如何?”
龐統收斂笑容,看了一眼衆副將後,不再說話。
張郃心領神會,立刻擺擺手,道:“都退下吧!”
衆副將都收斂了憤怒,他們紛紛退出中軍大帳,去後營處理事務。
龐統這纔再次露出笑容,道:“非是在下貶低將軍,張將軍自問攻城拔寨比起來宇文成都將軍如何?行軍野戰比起來白袍軍的陳慶之將軍如何?個人勇武,又比起來嗜血虎衛勇將典韋如何?”
聽到了龐統的詢問,張郃感到自愧不如,卻心裡也很不舒服。
張郃微怒,卻很心服,只是嘆氣道:“皆不如!”
龐統看到張郃並沒有發作,他更加確信了心中所想,接着道:“將軍,既然這些方面您都不如其他將軍,爲何韓公子還要派您來陳兵新野呢?因爲您在某一方面比這些人都要優秀,那就是沉穩!韓公子不想動兵,因此他不會派激進的將士陳兵新野。而您足夠穩重,韓公子纔派您前來。陳兵一冬而消耗劉備的糧草,這就是將軍之功勞,又何必求於打敗一個莽夫張飛呢?”
龐統的話讓張郃恍然大悟,他瞬間明白了!
劉備的兵力不足以打敗自己,糧草也是大問題,要不然張飛也不會來搦戰。
如果能在正面作戰中取勝,張飛關羽又何必前來挑釁?
若是反而被激怒,那可就是正中下懷了。
龐統微微笑起來,繼續說道:“其實將軍也不必太過於擔心,即便將軍撤軍了,韓公子依舊有後手。”
“陳慶之將軍的白袍軍和太史慈的大軍足以抵擋劉備的兵鋒,將軍之任務是爲了消磨劉備之糧草。張將軍無需過於緊張,自古以來只有忠誠的將士才能安度晚年,將軍可不要忘了先登營啊!”
最後提醒了張郃一句,龐統便鞠躬行禮。
張郃頓時如芒在背,他深吸一口氣後才平復下來。
“多謝先生指點!今日若非先生指點,張郃險些鑄成大錯。來年待本將軍回鄴城覆命,先生就跟隨於我,我親自向主公舉薦先生!”
聽到張郃的表態,龐統也心滿意足地笑了。
學而優則仕,龐統自問才華不弱於他人,自當一展抱負。而且他相信韓武絕對不會孫權那種以面相斷定才能之人!
“好!那在下先謝過將軍。”龐統向張郃鞠躬行禮,表示感謝。
對於龐統來說,張郃是一個良將,也是他進入韓武眼中的一個助力。
張飛在營寨外搦戰三個時辰,但就是沒人出來應戰,這讓他很彆扭。
冷哼一聲,張飛吼道:“張郃小兒,龜縮於營寨內,娘們兒一個!啊哈哈哈!兄弟們,撤軍!”
張飛看到無法引出張郃出來,天色也到了下午,他只能帶兵返回。
張郃的副將們依舊不打算帶兵追擊,所有人都是固守營寨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