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月初成都城外月旦評
曹丕策馬帶着司馬懿、曹真、曹沖和法正出城,後面跟着十幾個精銳將士護衛。現在曹丕是世子,他也要保護好自己。
曹丕轉過頭,對曹真笑道:“子丹,這個月旦評是給讀書人舉辦的盛會,你這個不愛讀書的傢伙可別上去搗亂哈。到時候保證好月旦評上的治安,別影響到月旦評。”
曹真聽到曹丕的調笑,他突然一扭頭,但也豪放地大笑:“哈哈哈!我可不是司馬懿、法正這兩個傢伙,他倆讀書多,但有個屁用?頂多是出謀劃策,還是我和文烈能帶兵。到時候讓司馬懿這傢伙上臺殺殺楊修的銳氣,我看着也爽!”
曹休擺擺手,道:“子丹,這不讀書的人是你,可不是我。我讀兵書,你不讀書。不學無術,看我早晚在帶兵方面超過你。”
“屁!想超越我,你還得努力。帶兵打仗這是天賦,後天學習有啥子用?”曹真冷哼一聲,他雖然是反駁了一句,但也就是說說而已。其實曹真心裡清楚,讀書學習必不可少,而他自己也私下裡在學習行軍打仗的兵法。
司馬懿剛剛策馬有些疲憊,現在緩過勁兒來,趕緊說道:“曹真將軍所言極是,行軍打仗的確是一種天賦。曹休將軍所言也有理,後天的學習很是重要。古語有云……”
“行了行了,你那口才放到月旦評上去收拾楊修,別在這裡賣弄。楊修那傢伙主持這次月旦評,人才可就要被曹植拉攏了。今日不打擊打擊他,這傢伙可還想和子桓爭奪世子之位。”曹真打斷了司馬懿的話,同時加快速度策馬,趕往月旦評所在。
月旦評的高臺搭建於成都西部城外的一片空地,那裡平時是附近村莊百姓的集市。今日雖然不是趕集的日子,但月旦評的風聲已經放出去,百姓們也就臨時增加了集市,讓這裡熱鬧不少。
曹操的馬車也在路上,而且是曹植與他同乘。現在曹植和曹衝都被曹操帶在身邊幾乎寸步不離,就是爲了地方曹丕會謀害,同時培養他們能與曹丕競爭。
“衝兒,子建,這次月旦評之盛大,幾乎網羅了半個荊州的人才,你們認爲如何?”曹操向考驗一下自己的這兩個兒子。
曹衝雖然還年幼,但由於歷史的變化,他沒有早夭。現在曹衝也有十三四歲了,對於政務和人才頗有見解,只是尚有偏激。
“回父親,南方之人才不少於北方,此次若是能網羅一部分人才加入丞相府做幕僚,何愁韓武?大哥……二哥是世子,他也能網羅道更多的人才,爲父親分擔憂慮。”曹植露出和善的笑容,但是所言卻讓曹操不太滿意。
曹衝看了一眼哥哥,又看了一眼父親,才小心翼翼地說道:“父親,是想讓四哥和二哥競爭。四哥不夠狠,不夠果決,父親是想給四哥培養人才。至於二哥,他雖然能力很強,但缺少真正能成爲帝王的東西。而這個東西,只在四哥的身上有,父親身上也沒有。這東西,是父親只能憑藉智謀演出來的一面——仁德。”
“臭小子!口無遮攔。”曹操趕緊一拍曹衝的肩膀,但他心裡卻震撼一下。自己的這個小兒子太聰明瞭,而且聰明過頭!
“父親不用這樣,這裡實在車內,外面人聽不見。自古慈不掌兵,情不立事,義不理財,善不爲官。慈不掌兵,然掌兵安邦後行大善;義不行商,然行商鉅富後行大義;情不立事,然立事建功後行專情;懶不治學,然治學立業後惰於行;情深不壽,然長壽高齡後憶往情;慧極必傷,然反思覺悟後生大慧。家敗,離不得個奢字;人敗,離不得個逸字;討人嫌,離不得一個驕字。”曹衝表情平靜,靜靜地說着,但每一句說完都讓曹操心中震撼!
這可不是一個十三四歲孩子該有的見識!
“哈哈哈!好,妙!妙極!甚好!衝兒雖然在詩詞方面不如子建,但卻竟然將人生和官場看得如此透徹。說說,都是哪本書籍上看到的?”曹操眯起眼睛,他可不相信自己的兒子曹衝在這麼小的年紀,就能自己領悟這些。他一定是讀過聖賢書,背下來的。
曹植聽到父親的話後,他趕緊幫弟弟說道:“父親,這些話來自於驃騎大將軍麾下的一個謀士曾國藩,根據幷州刺史韓武的要求,書寫了一本書籍,尚未編纂成冊。”
聽到子建的話後,曹操無奈地嘆氣,沒想到能夠寫出如此聖賢之言的人竟然是韓武麾下的一個文臣。
“好!既然如此,那吾兒就說一說,奢、逸、驕,是所謂何?”曹操眯起眼睛,要再考驗一番曹衝。
曹衝則是深吸一口氣,他彷彿早就知道了父親要如此詢問自己。
“父親,奢者,袁紹也。逸者,曹洪叔父也。驕者,楊修也。”曹衝絲毫不顧及什麼,直接就說出心中所想。
曹植聽到弟弟說到楊修驕縱,他趕緊想要替楊修辯白。
曹操一揮手,道:“子建莫言,此事是你弟弟說得對。楊修雖然嬌縱,但他有大才!你們子廉叔父雖然貪財,但打仗不怕死。本初嘛……他是爲父的好友,衝兒以後可不能再如此口無遮攔了。”
只是稍作提醒,曹操心裡卻對曹衝提不起來一絲絲埋怨。
“丞相,月旦評的集市到了,馬車行動不便,不如下馬步行。”許褚策馬到窗口,對曹操彙報。
曹操露出微笑,帶着曹沖和曹植下車,在三十多個宿衛的保護下前往月旦評的臺幕。
月旦評臺幕附近,曹真看到丞相帶着曹植和曹衝,便對曹丕說道:“子桓,看來丞相心裡是不想立你爲世子的。咱們過早暴露了實力,只怕今後曹植和曹衝會逐漸削弱你的勢力。”
曹丕眯起眼睛,他點點頭後,這是看了一眼站在父親身邊的曹衝。
司馬懿頓時露出狠辣的眼神,雖然是一閃而過,但也讓曹休看到了。
曹休比曹真更仔細,他明白子桓和司馬懿都有殺心!
曹植善於詩詞,不善政務,不足爲慮。但是曹衝不同,他的聰慧是衆人皆知,不得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