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丕挺直腰板,說道:“父親,孩兒請求漢中兵權,從今日起開始掌控漢中大軍,爲父親分憂。”
說出了自己的計劃,曹丕想要離開白帝城去鎮守漢中,但這讓曹操很是驚訝。
“以退爲進?還是說這孩子已經坐穩了太子位?亦或是他要對子建動手了?”聽到曹丕的請求,曹操頓時心頭一顫,他最擔心的事情要發生了。
曹丕願意放棄在白帝城當太子,也要去漢中統領大軍,這從表面上看的確是值得讚許的事情。只是誰會放棄好端端的太子位而去鎮守邊鎮呢?所以只有曹丕對曹植已經失去了敵意,或者是曹植已經在曹丕眼中徹底不值一提,纔會讓他做出鎮守漢中這個決定。
曹操深吸一口氣,不知道是否該答應下來。說實話自己的孩子能夠如此優秀,讓他去鎮守漢中,必然能夠增加晉軍的壓力。只是作爲一個父親,曹操擔心兄弟鬩牆,擔心子桓會對子建動手。
“這……好吧!漢中兵權,就交給你來調遣。你弟弟子建封爲漢中侯,輔助你去鎮守漢中,你看如何?”曹操突然靈光一現,決定冊封曹植爲漢中侯。
與其讓曹植在白帝城內被自己保護起來,不如讓他跟着曹丕一起去漢中。一味保護,只能是讓曹植更加危險,或許兵行險招更能保護曹植。
曹丕心頭一顫,之前的計劃失敗了一半,原本他是計劃着離開白帝城的時候直接派人殺了曹植,以絕後患。現在父親讓曹植跟自己一起去漢中,倘若曹植髮生意外,曹丕自問脫不了干係。
“還是父親考慮周全,有子建相助,孩兒必能壓制新城地區的晉軍。既然如此,孩兒先行告退,月內就帶兵前往漢中。”曹丕緩緩退出宮殿,眼中流露出狠辣的神色,思考着其他辦法搞死弟弟曹植。
卞氏從後面走出來,爲曹操披上一件外衣,擔憂地順着窗口望向城內曹植的府邸。
“阿瞞,你爲何還要讓子建去跟着子桓前往漢中?這不是要害死子建嗎?你明明知道子桓對子建有所警惕,咱們已經失去子文了,不能再失去子建了啊!”卞氏一想到自己的孩子曹彰死在晉軍手中,她就痛心不已。
曹操輕笑一聲,隨之又輕笑兩聲,“嘿!有句話叫皮之不存,毛將焉附?現如今秦國隨時面臨着覆滅的危險,我也沒有幾年的時間了。倘若子桓無法成長到能夠抗衡韓鵬舉的地步,就算是子建不被害死又能如何?你認爲晉國大軍攻入這白帝城的事後,那些將士會饒恕子桓和子建?不會!而孤之所以讓子建跟隨子桓去漢中,本意自然是希望他們兄弟同心,也更是希望能夠讓子桓安心。秦國不能再內亂了,若是子桓執意要找機會殺了子建,孤也別無選擇。只要能夠將子桓培養到超越孤的地步,子建的犧牲也並不虧!”
忍着心中之痛說出這幾句話,曹操對曹植很愧疚,他原本就不該讓曹植和曹丕去爭奪太子位,曹植遠不是對手。
楊修還在的時候,曹植還有這個做曹丕的對手,而現在根本沒有翻盤的餘地。與其讓曹植等着被晉國將士殺死,倒不如讓他發揮自己的作用,讓曹丕變得更加優秀。
至於曹丕是選擇兄弟齊心還是單打獨鬥,曹操願意讓他自己做出選擇。
卞氏再次淚流滿面,這些年她對曹丕越發不熟悉了,雖然是自己的兒子,但已經變得比任何人都苛刻了。
曹操露出欣慰的神色,他從曹丕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那種能夠爲天下蒼生和局勢而改變自己的特點。
曹丕府邸,法正和曹休一直在等候太子殿下回來,想要知道事情結果。
曹丕進入府中,脫下外衣後,說道:“這回文烈征戰江東,雖然最終只得到了江夏,但這大功着實讓人羨慕。我已經在父王面前爲你請賞,封上不日就會下來。”
先將對曹休的賞賜說出來,曹丕很會拉攏人心,並不急於說出鎮守漢中的事情。
法正也沉穩微笑,向曹休鞠躬行禮表示恭賀。
曹休點點頭,心中的喜悅壓制得很好,他想知道漢中兵權的問題如何了。
曹丕坐下,喝了一口茶水潤潤口,“漢中兵權,父王已經答允我了。下個月,咱們就前往漢中,只是有一點比較麻煩。父王讓子建跟隨我一起前往漢中,你們說這是什麼意思?”
聽到曹植竟然要一起千萬漢中,曹休開懷大笑,道:“既然如此,做掉曹植就更容易了。原本在白帝城內不好動手,到了漢中咱們就可以隨便找個藉口做掉他!子桓不用擔心,這件事就交給我了。”
曹休拍拍胸脯,一副很自信的模樣。
法正卻不斷搖頭,仔細思考大王的意思後,說道:“殿下,臣以爲大王這是要考驗您,而且也是在表示認可了您作爲繼承人。子建公子是目前唯一有資格和您競爭繼承人之位的人選,但百官並不支持他。大王支持你呢鎮守漢中,又不像讓您多心,因此這才巨鼎讓子建公子跟您一起去漢中。倘若就這樣殺了他,怕是會讓大王心寒,這根本沒有必要。只要咱們將曹植困在漢中,永遠無法回到白帝城,不僅僅不會讓大王傷心,殿下的太子位也不會受到威脅。”
法正大致想明白了曹操的意思,這是曹操在向兒子妥協。將曹植的性命完全交給曹丕來掌控,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曹休不懂,只是說道:“難不成就這樣饒了曹植?可是這今日不除曹植,他日怕是要生禍患啊!”
曹丕冷靜下來,思考着要不要趁此機會宰了曹植。現如今他掌控漢中兵權,加上當陽城關的司馬懿,秦國已經有三分之二的兵力掌控在自己手中。現在自己的一切決定都可以左右父王和朝廷,即便是殺了曹植也不會有人多言。
“這件事先放一放,我要問問仲達的看法。你們先去做好準備,帶上家人隨我前往漢中。至於子建那裡,你們派人去通告一下,不不要威脅,就說是父王的命令。”曹丕對此事猶豫不決,他要問過司馬懿之後才能抉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