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國大業二年冬十一月中旬
晉國許都王宮內的東宮,韓武靜坐在太子位上,殿內都是自己的屬臣。而且這些屬臣基本上也都是朝中的頂樑大臣,算得上是晉國的小朝廷。
韓馥雖然身爲晉王,但是韓武是他的獨子,因此對於兒子這樣的行爲並不忌諱。雖說總有一種很沒面子的感覺,但是韓馥明白這諾達的晉國天下如果沒有自己的兒子,絕對打不下來。
今日韓武特意在早朝之後讓自己的屬臣留下,目的就是爲了接見一個來自於江東吳國的使臣。此人正是魯肅!
韓武對魯肅比較看中,他是一個出色的內政、外交人才,歷史上的江東也是少不了魯肅周旋曹劉之間的關係。現如今吳王孫權讓魯肅出使晉國,必然是爲了壽春退兵之事。
“聽聞晉國太子殿下喜好珍寶美女,在下替吳王送來奇珍紅玉瑪瑙樹一座、紫珍珠一顆。在下以爲殿下正是壯年,而在下又平日裡喜好歌舞,因此以個人名義爲殿下物色我吳國江東美女二十人,送與公子作爲。此二十人皆是能歌善舞之女,而且盡皆大家閨秀。只是這一路車馬勞頓,再加之女子水土不服,還請殿下儘快讓這些歌女入住太子殿下之東宮。”魯肅很善於結交言辭,而且幾句話說得堪稱是天衣無縫。
無論是郭嘉還是荀攸,他們都感覺這個魯肅是一個不好對付的傢伙。因爲魯肅不同於其他人,他說話言辭都很謙遜,但是卻又不卑微。不卑不亢,然而又心思縝密,相當圓滑。
“哈哈哈!本太子雖然遠在北方,但也聽聞過魯子敬平日節儉,家中連宿飯都留不下來。先生如此節儉的一個人,怎麼可能以個人錢財爲被太子物色歌女?既然是吳王的心意,子敬爲何還要說是個人名義,莫非這是要佔吳王的便宜?”韓武也算是伶牙俐齒,而且在場之人也只有他能這麼說。
如果此言是郭嘉等人說出口,那氣氛就不一樣了。無論是誰這樣說,都會有一股侮辱吳王的意味。現如今韓武的身份也算是和孫權平起平坐,如此調侃自然沒有那種尷尬的氛圍。
魯肅一愣神,他沒想到韓武的口才如此難對付,只能趕緊笑道:“殿下果然神算,其實事情並非殿下所猜測,而是在下誆騙了吳王。這些美女本是江東世家大族送到建業獻給吳王的,只是在下認爲這晉國是天下第一之大國,因此這天下一流的美女就應當配天下一流的英雄。”
“哈哈哈!子敬的意思是說吳王孫權算不上是天下一流的英雄了?有趣,很有趣。”韓武依依不饒,他的嘴巴也是相當狠辣毒辣。
魯肅沒有生氣,他來之前就和孫權說過,想要讓韓武退兵就必須要降低身份。現如今魯肅如此謙遜,也是計策。
魯肅報以微笑,顯得格外憨厚,道:“此英雄非彼英雄,殿下和和晉王乃是匡扶宇內的英雄,然吳王是穩定江東的英雄。這江東之地不同於天下,天下亦不僅僅侷限於江東。以殿下之氣魄,平定秦、楚也不過數年,屆時殿下大可以勸進晉王封禪。屆時,吳國依舊是吳國,天下依舊是晉國的天下。”
魯肅把話說得很明白,而且幾乎是無懈可擊。寥寥幾句話就說明了吳國的意思,他們這是在告訴韓武願意妥協。但這江東吳國依舊還是江東吳國。
眯起眼睛,韓武微微一笑,又問道:“吳國,不錯。就是不知這吳國乃是長江以南的吳國,還是如今的吳國。子敬可否解答?”
“若是殿下可以平定秦楚,這吳國自然即使長江以南的吳國。”魯肅又是一句無懈可擊的回答,同時挺直腰板笑看韓武。
這種笑容,算不上諂媚也算不上恭維。
“伶牙俐齒!”郭嘉低聲輕語,他對魯肅有些不滿。因爲魯肅的這幾句話已經深入殿下之心,足以讓殿下萌生退壽春大軍的念頭。
荀攸也明白殿下有所動搖,但是現在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所有人都能夠看出來殿下的態度,他對這個魯肅很優待。
韓武滿意地點點頭,看了一眼崔琰,說道:“崔公,子敬是遠道而來的客人,你替我好生招待。至於那些歌女,今日送入東宮。”
韓武擺擺手,向魯肅表示善意,讓他跟着崔琰離開。
“在下替吳王謝過殿下。”魯肅說完,便持節退出太子東宮。
郭嘉嘆了一口氣,站出來說道:“殿下,這歌女可收,珍寶亦可收,但若是就這樣退兵,怕是會讓張遼等人心有不滿。”
韓武聽到了郭嘉的話後,笑道:“有何不滿?張虎、曹性、陳宮和高順的兒子都到了嫁娶的年紀,這二十個江東美女還滿足不了他們了?讓張遼撤軍駐守汝南,太史慈轉戰楚地,吃掉曹植這隻秦軍。至於禰衡,讓他做好準備出使秦國,我要讓曹操那新城換曹植。二十萬大軍圍攻曹植大軍,這次若是不能活捉曹植和楊修,他們這些大將也可以找塊豆腐撞死了。”
韓武心意已決,擺擺手讓百官都退下各司其職,他自己也要準備前往雍涼的事情了。
半個月後
太史慈引兵前往楚地,其子太史亨有些發愁,對父親說道:“爹,若是咱們這次抓不住曹植,殿下是不是真的會問罪?”
“哼!要是真的坐不住曹植,你和你爹一起找塊豆腐撞死!晉國佈置在楚地二十萬大軍,連一個不會用兵的曹植都抓不住,丟死人!”太史慈對自己這個兒子很不滿,因爲太史亨比起來張虎、張雄等人實在是相差甚遠。
太史亨尷尬抿嘴,他知道自己又說錯話了。
“報!啓稟將軍,我軍陳慶之將軍送來情報,說是白帝城前往益州一代的水路已經設下埋伏圍堵,陳將軍讓太史慈將軍引兵強攻白帝城!”一隊白袍白馬騎兵小隊迎面而來,手中還拿着白袍軍特有的火漆竹簡。
太史亨策馬接過來竹簡送到父親手中,讓父親閱讀。
太史慈讀完,露出笑容,道:“好!陳慶之將軍果然是動作神速,你們回去告訴他,太史慈這就趕往白帝城,發起強攻!”
心中大喜,太史慈現在知道爲什麼殿下說抓不住曹植就自己撞死了。
白袍軍已經設置好了所有埋伏,只要能夠將白帝城攻克,曹植和楊修就是甕中之鱉。如果連白帝城都無法攻克,那就不配帶兵打仗。
“太史亨聽令!給你精兵三千,清剿白帝城周圍所有縣城,拔出白帝城所有眼線。”太史慈大喝一聲,讓自己的兒子去清理宵小。
太史亨領命,立刻調轉馬頭點兵,離開大部隊。
白帝城內,曹植和楊修坐立不安,尤其是楊修已經頭髮雜亂了。
曹植死活不願意撤回益州,非要等龐德從武陵撤出來。龐德死守南郡二十天,但在抵達武陵的時候,被沙摩柯的蠻兵阻攔。
雖然兩軍沒有發生大戰,但龐德就這樣被攔截,早晚也要被關羽的大軍追上。
楊修無奈嘆氣,道:“子建,前線來報,說是晉國大將太史慈即將抵達白帝城。若是此時你再不撤退,怕是真的就沒機會了。”
曹植眉頭緊蹙,借酒消愁,道:“難道現在撤退就有機會返回益州?白袍軍可不簡單,我二哥更加狠辣。若是折了龐德,二哥能以朝中之力彈劾我。龐德將軍不撤,我也不撤。”
“子建!你!……唉,既然如此,你附耳過來。”楊修拿曹植沒有辦法,他知道曹植這是不想讓秦國精銳大軍折在自己手中。
曹植附耳傾聽,不斷點頭讚許。
三日後
白帝城外,太史慈引兵抵達,並且做好了攻城的準備。
“父親,這白帝城是強攻,還是智取?”太史亨詢問。
太史慈仰望天空,看到今日並沒有多少太陽,心知怕是過不了幾天就會有大雨。
“強攻!讓所有將士一起強攻白帝城!就從這北城門攻城,其他城門不要管!”太史慈也是相當果決,直接下令攻城。
城樓之內,楊修和曹植在安全的房屋內等候,他們知道今日怕是會有一場血戰。
“兄弟們,殺!”
“拿下白帝城!裡面有秦國的公子,活捉能得賞金千兩!”
“上!”
……
晉國將士各個勇猛非凡,而鎮守白帝城的秦軍卻都新生畏懼。
李豐冷哼一聲,親自披掛守城,讓精銳將士做好防禦。
“弓箭手,放箭!”
李豐眯起眼睛,看準了晉軍衝鋒的距離,下令放箭。
太史慈看到這一幕,倒是冷笑一聲,道:“看來這秦國也有些人才,只是這守城之人太嫩了。放箭的時機完全是按照兵法去做,根本就沒有思考地形情況。三日,白帝城必克!”
剛看到城樓上射箭的時機,太史慈的確是眼前一亮。最起碼守城的人並非是一竅不通的書呆子,但卻也是缺乏經驗的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