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後,距離韓武的生辰宴還有兩天的時間,幾乎所有諸侯子嗣都已經到了。
唯獨益州牧劉焉病重,張魯不斷帶兵騷然益州地區,所以劉焉沒有派人前來。
公孫瓚以及馬騰韓遂都和冀州有很大的過節,因此他們都沒有派遣任何人來給韓武慶賀。
即便是曹操很重視此事,也已朝廷的名義派遣其子曹昂前往冀州,但公孫瓚和馬騰依舊沒有派人前來。
曹昂是第一個抵達鄴城的諸侯特使。
之後到達的人卻並非孫策,而是張魯的長子張富。
隨後,劉表的長子劉琦、袁術的長子袁耀、袁紹的次子袁熙、陶謙的長子陶商以及孫堅的長子孫策,也都陸陸續續抵達鄴城。
至於其他割據一方的小勢力,他們都有自知之明,因此沒有參與這個事情。
冀州州牧府內,這裡已經開始熱鬧起來。
所有的侍女和僕從都在準備着三天後的生辰宴。
這是韓武十八歲的生辰宴,自然要辦得熱鬧一些,更何況還有貴客。
關純親自打理這件事,也可見韓馥對這件事的重視,他同樣在操辦生辰宴。
相反,這一次生辰宴的主角韓武,卻顯得非常自然,這兩天一直都悠然自得。
韓武坐在鄴城最大的酒樓的包房內,嗜血虎衛的精銳守護在門外,典韋守在門內。
花木蘭站在韓武的身邊,親自給公子倒茶,就如同一個侍女一般。
坐在韓武對面的正是郭嘉,這個傢伙是自飲自酌茶水,卻總感覺比不上喝酒舒服。
郭嘉嘆了口氣,對主公說道:“主公,明晚就是你的生辰宴,不知你還有何打算。”
“之前雖然不知道你爲什麼要讓耿武將軍去圍住無極縣,但是現在看來還真是深謀遠慮。”
“耿武將軍傳來消息,說是袁紹的次子袁熙派人給無極縣內的甄家送信,信件已經被扣留。”
“信件的內容大致是袁熙想要向甄家提親,目的是向納甄家之女甄宓爲妾。”
嘆氣,是因爲郭嘉想喝酒,但卻不敢說出來。
郭嘉從自己的衣袖中取出來了一個很奢華的信紙,送到韓武的面前。
韓武卻擺了擺手,他早就知道袁熙一定會這樣做,所以才讓耿武把守無極縣。
花木蘭卻嚥了一下口水。
她也很聰明,能聽懂公子對無極縣甄家的“小善人”甄宓有意思。
而且,花木蘭可以保證,估計用不了幾年,只要甄宓一旦長大,她也逃不出韓武的“魔爪”。
韓武淡淡地說道:“那甄家的態度如何?我想他們知道了這件事後,一定會爲了自保,惹怒袁熙。”
“畢竟,甄家現在要證明自己的清白,他們都是聰明的商人,知道該怎麼做才最好。”
“袁熙是一個酒囊飯袋,最起碼他比不上自己的哥哥袁譚。這樣的傢伙,我不打算交好。”
韓武話音剛落,郭嘉就微微一笑,回覆道:“主公,甄家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因爲耿武將軍將無極縣圍了個水泄不通。”
“任何進入和離開無極縣的人,都要經過嚴格的盤查,因此甄家還不知道此事。”
“只不過,甄家雖然沒有任何怨言,但是主公讓他們掌管着鄴城附近地區的官鹽貿易,卻受到了一部分影響。”
聽到郭嘉的話後,韓武毫不在意地擺了擺手,說道:“半個月而已,官鹽的儲備本來就不少,不會影響到百姓的生活。”
“這段時間是非常時期,還是盯緊了各大家族比較好。尤其是審家和辛家,畢竟審配等人的謀反,是投降了袁紹。”
韓武早就讓人去盯着審家了,他們這個家族典型陽奉陰違,韓武對他們不放心。
眯着眼睛細細思考着接下來該怎麼做,韓武要利用這一次的機會,或多或少影響一下其他諸侯之間的關係。
就在郭嘉剛想再詢問一些事情的時候,他們就聽到了外面雜亂起來,好像是在動手打架。
就在剛纔,酒樓的一層來了一隊人。
爲首的公子身穿錦緞華服,顯然地位尊貴。
這個公子身後的一個僕人直接就大喊了一句:“所有的小二都給我過來,給我們家公子安排一個最好的包房!”
聽到了這個僕人的大喊後,酒樓的老闆趕緊跑了出來,迎接貴客。
酒樓的老闆看到了這個穿着華貴衣服的公子後,他頓時知道了該怎麼做。
最近鄴城來了很多諸侯子弟,酒樓老闆一聽口音就知道這些人來自南方,這位公子一定就是諸侯子弟了。
但是還沒等這個老闆說話,一個僕人就說道:“那個房間,我們公子上次來的時候,就是在那個房間。”
“那個房間最好,不過看上去好像有人。不管是誰,讓他們滾蛋好了,我們公子就喜歡那裡!”
這些人相當不講理,酒店老闆頓時額頭冒汗,顯然是有些緊張。
老闆聽到了這個僕人的話後,趕緊低頭哈腰,非常客氣地說道:“各位客官,小店最好的包房,現在正有貴客,你看……”
店老闆的語氣很平和,而且也非常禮貌,但是話沒說完就被扇了一巴掌。
正是那個貴公子出手,他蔑視地看了一眼這個店老闆,同時說道:“貴客?有什麼人比我還要尊貴,在我袁耀面前,所有貴客都只是螻蟻。”
此人正是袁術的兒子袁耀,而且是典型的紈絝子弟,在鄴城內都如此張狂。
也正是聽到了這句話,嗜血虎衛的四個精銳才從樓上走了下來,怒目而視袁耀。
對於嗜血虎衛而言,他們絕對不允許有人侮辱主公,典韋也是平時這麼教育手下將士。
其中一個嗜血虎衛的精銳大吼:“你算什麼東西,我家主公豈是你這樣的廢物能夠議論的人!”
周圍的食客看到嗜血虎衛的精銳都怒罵了,他們紛紛逃離酒樓。
嗜血虎衛是守護鄴城的將士,他們從來都不欺凌百姓,名聲非常好。
但是,百姓們雖然尊重敬畏嗜血虎衛的將士,卻也害怕他們。
因爲這些傢伙在治安的時候,相當狂暴血腥。
對於那些持刀殺人的惡人,嗜血虎衛的精銳從來都不留情,他們基本上是當場格殺。
也正是因爲這樣的手段,鄴城的治安才越來越好,但嗜血虎衛的狂暴也深入人心。
現在食客們看到嗜血虎衛的精銳想動手,他們趕緊掏出酒樓,擔心發生的戰鬥會波及到他們。
袁耀頓時勃然大怒,區區四個精銳士兵竟然就敢怒目看着自己,他相當生氣。
袁耀怒目而視那四個精銳士兵,說道:“紀靈將軍,這四個土包子竟然敢罵我,你快點給我殺了他們!”
紀靈聽到後,頓時嚥了一下口水,他可不想自家公子這般沒有腦子。
紀靈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在心中想道:“公子果然是太年輕,這些人只怕是冀州精銳嗜血虎衛。也就是說,那個房間內的人是韓武。”
對面的四個精銳士兵的身上是最精良的鐵甲,而且鐵甲的覆蓋率如此之高,顯然這四個人的體質相當好。
面對這樣四個躲在“龜殼”裡面的精銳將士,就算是紀靈也沒有把握解決他們。
更何況,他們還是韓武的手下。
嗜血虎衛的四個精銳紛紛拔刀,其他食客也都是趕緊逃竄,酒店老闆都躲了起來。
雜亂的聲音正好吸引到了正在喝茶的韓武,他直接就走了出來。
站在二樓向下望去,韓武看到了穿着華貴的袁耀,袁耀也看到了韓武。
韓武很是生氣,卻頓時露出了微笑,說道:“啊!原來是袁兄,在下剛剛在此喝茶,既然袁兄想要這裡最好的廂房,那在下正好也要有點私事。”
“店家,剛剛那些食客的飯錢都算在我韓武的身上,袁耀兄來着是客,他這頓飯我韓武請了。”
“袁兄來到鄴城,只要不違反鄴城的條令,那就是我韓武的朋友。朋友之間,我一向大方。”
從二樓走了下來,韓武輕輕拍了一下袁耀的肩膀,看上去非常熱情。
但是紀靈卻不傻,他看出來了韓武已經有些惱火,只是不想直接發怒而已。
袁耀卻直頭直腦,根本就沒有意識到韓武這是在說反話,竟然還樂樂呵呵的。
袁耀說道:“韓兄弟果然是大方,那今日哥哥就不客氣了,多謝韓兄弟讓出來這個包房。”
“哥哥也給你帶了很多好東西,過兩天的生辰宴上一併送給你!今天你太大方了,多謝多謝!”
袁耀看上去很高興,而且是那種真正的高興,根本就沒發現韓武已經生氣了。
韓武依舊笑嘻嘻地向袁耀點頭,走出酒樓後才陰翳地拉着臉,向荷香別院走去。
花木蘭跟在韓武的身旁。
和公子生活了一個月的時間,她已經瞭解韓武,也知道公子肯定生氣了。
爲了不鬧矛盾而將房間讓給袁耀,韓武感覺臉上很沒光彩,估計會有一些無腦的百姓會說他韓武怕了袁耀。
典韋則是跟在主公身後,他也知道主公心有怒火,只是忍着不想發怒。
走到了荷香別院,韓武這才說道:“惡來,去告訴鄴城令沮授先生,讓他派人盯着這個袁耀,只要這傢伙膽敢違反鄴城的條令,你就過來通知我。”
典韋聽到了主公的話後,他立刻領命,向鄴城令沮授的府邸走去。
韓武直接就走進了荷香別院,皺着眉向後院走去,想要冷靜一下。
郭嘉看到主公竟然爲此事生氣,他頓時微微一笑,但卻對主公的做法很滿意。
給袁耀留足了面子,表現出了冀州刺史府的熱情好客,此事處理得很好。
不過主公依舊是生氣了,這也就證明主公的城府還沒那麼深,具有年輕人的熱血。
郭嘉又是笑了一下,讓嗜血虎衛的四個精銳守護好荷香別院,自己則是折返回家。
王越一直都跟在附近,他很滿意韓武的做法,他同樣也認爲袁耀這個諸侯之子,相比於韓武簡直是雲泥之別。
曹昂居住的客棧內,一個百姓打扮的士兵跑了回來,將剛剛看到的一切彙報給曹昂。
曹昂來到鄴城之後,就一直在拜訪世家大族和當地的文人,甚至派遣士兵着裝打扮去跟蹤其他諸侯子弟。
現在曹昂已經對其他諸侯子弟有了從充分的瞭解,認爲這些人之中只有孫策相當優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