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極淵上空,雙方還在對峙着。
季無淵一看到相繇,臉色陡然一變,渾身竟是有些顫抖,怒斥道:“是你?他們是你帶過來的?”
“不對,你被大禹關在忘川河底,你怎麼出來的。”
一聲聲質問傳來,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至於幽月公主和無支祁等人,他並不認識。
當年的他,和相繇,燭龍等人不同,在修煉天賦上,並沒有兩人那麼有資質。
但他一直相信勤能補拙這句話。
所以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修煉中度過的,即便是當年的那場大戰,他也沒有參與過,只守着自己的一畝三分地。
自然也沒有機會親眼見過他們當年的絕世風采,只是偶爾,會聽人提及這個名字。
“相繇,當年你被囚禁,我還曾想過如何救你出來,這些年,也去忘川河看過你,陪你喝酒,解悶,現在你就是這麼對我的?”
季無淵越說越氣,兩眼圓睜,那一身的煞氣,噴涌而出。
方天畫戟在那虛空中劃出陣陣刺耳的罡風。
相繇解釋道:“不,你誤會了,這一次過來,對你並沒有惡意。”
對於季無淵,相繇表現得很耐心,沒有任何的架子,因爲在整個東海,能真正算得上他朋友的,也就只有這一個了。
當年他們還年幼的時候,相柳只是一條小蛇,而季無淵,則是一隻鯊魚。
一次偶然,讓他們在大海中相遇,從此便成爲了朋友。
一直到現在,也是。
相繇還記得,當年他弱小的時候,差點被一隻大白鯊給吃掉,是季無淵拼了命纔將他救回來。
從此便成爲了好朋友。
後來相繇因緣際會,在水神共工幫助下,得到櫻靈樹,進化成了九首蛇身之體。
當時共工對他有知遇之恩,所以纔不得不一起參加黃河之亂。
季無淵那時候也勸過相繇,大禹乃是順應天命,最後要成就帝位的人,你又何必要去做別人的殺劫,犧牲自己來成全別人。
只是那時候的相繇身不由己,毅然參與黃河之亂。
再後來相繇被關,季無淵也沒有去責備當時不聽他的話,反而時常回去忘川河,看望他的老朋友。
所以一看到相繇帶着來路不明的人過來,他就顯得特別的氣憤,有種被好朋友出賣的感覺,心裡老扎心了。
“今天你要是不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我就和你玉石俱焚!”季無淵眼眶微紅。
相繇輕嘆了一聲:“你的脾氣還是和以前一樣,這麼急躁。”
“她就是幽月公主。”
季無淵瞳孔微縮,憤怒的表情忽然變得震驚不已,死死地盯着那一襲黑色長裙的女子,“她就是青帝之女?”
相繇點點頭:“公主不喜歡別人提到青帝兩個字,以後就不要說了。”
聞言,季無淵緊繃的神經,才緩緩地鬆懈下來。
他雖然沒有見過幽月公主,但這個名字在當世,就如何那皓月星輝,即便是在沒見過世面的人,都曾聽過這個名字背後的驍勇戰績。
神情逐漸變得恭敬起來,將方天畫戟收了後,拱手道:“季無淵,拜見公主殿下。”
“不知公主來此,意欲何爲?”
相繇解釋道:“現在的環境,想必你也看到了,我知道你早就想離開東海,但真到了那一天來臨,這世上將不會有任何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所以,公主這一次過來,想帶着我們重走通天古路。”
季無淵眉頭微皺,神情變得凝重無比,但眼眸中,依舊浮現着一抹希望的目光,“通天古路兇險無比,九死一生,我們可以嗎。”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坐吃等死。
好不容易纔修煉到了這個地步,這個世界卻快要完蛋了,他心裡也非常不甘心。
幽月公主緩緩道:“還有比這更壞的結果嗎?”
季無淵忽然一愣,旋即恍然。
走上通天古路,或許還有一絲生機,但不走,連希望都看不到。
想到這裡,季無淵忽然沉默了。
雖然幽月公主的理由很充分,但他打心底裡抗拒成爲別人的附庸。
他天生資質不行,所以付出的努力汗水,是別人的十倍,百倍,纔有了今天的成果。
他不想辛辛苦苦修煉一輩子,到頭來還是別人的打手。
而且他也放不下自己的族人。
看着幽月公主身邊,全是實力和他相差無幾的高手,多半也是沒什麼興趣,去管自己的族人的。
相繇見他舉棋不定,寬慰道:“老季,咱們已經沒有選擇了。而且我們倆,也已經好多年,沒有並肩作戰過了,真的懷念當初咱們還沒有渡劫的時候,在東海里攪風攪雨的日子。”
“那的確是一段令人難忘的時光。”季無淵粗狂的臉頰上,難得的露出一抹苦笑。
那時候的他們,雖然實力低微,連渡劫期的實力都沒有,但那種冒險帶來的刺激和刻骨銘心,是現在給不了的。
“只是有些事情,你不懂。”季無淵搖搖頭道,“我們現在,都不是一個人了啊。”
“你的族人呢,你忍心離開他們了嗎?”
相繇道:“他們現在很好,也不用擔心會被龍族的人欺壓了。其實只要你答應,你根本就不用帶着他們遠離東海,公主現在就可以爲他們找一個安全的地方。”
“什麼地方?”季無淵立即問道,這也是他現在最關心的問題。
對於小世界,張峰在這些人的面前,也沒有藏着掖着,將世界之門在虛空中打開,“他們就在裡面,只要我活着,你可以隨時看望他們。”
在幽月公主手上得了這麼多好處,張峰偶爾還是要出一下力的。
相繇斷站的驚訝過後,也想看看自己的族人怎麼樣了,一個閃身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