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光華見他沉默不語,問道:“怎麼,你害怕了麼!”
沉思片刻,張峰擡起頭,那雙清澈的眼眸裡充滿了自信。
人生在世,活着都爲了一個爭字,爭名,爭利,爭權。
你不爭,別人也會爭,就像現在這些老師,你若軟弱,他們就會把你擠入底層。
有人享受,自然就有人受苦。
普通人如此,仙門之中也是如此,在這學院裡,更是如此。
看着這些各色各樣的人,張峰又怎肯將自己的東西拱手讓人,斬釘截鐵道:“我張峰的字典裡,還沒有怕這個字。”
雷光華灑然一笑:“好,不愧是敢挑戰全院老師的人,沒有讓我失望。明天上午十點,辦公樓會議大廳,等你。”
說完,又轉頭看向在場的老師,後面這句話,同樣是對他們說的。
馮興河嘴角揚起一絲得逞的笑容,一個人獨自面對一百人,就算你有天大的道理,也沒有你立足之地。
其餘的老師也紛紛回去準備。
“明天我要從學院的起源開始說起,讓他羞愧,讓他無地自容。”
“那我就從社會主義宏觀調控到資本主義的累積……”
一個個摩拳擦掌,信心十足,不一會兒,先前還羣人涌動的院子裡,眨眼間就走了個乾淨。
張峰將寒霜劍收回體內,凝結成冰的湖面也恢復了原樣,如蜻蜓點水,走上岸邊,回到院子裡。
坐在屋頂上的李玉搖搖頭:“人有時候太自負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不是自負,只是他沒得選擇。”薄雨明道。
周曉夢美目流轉,望着那道偉岸的背影漸漸消失在視線中,有那麼一瞬間的失神。
方白羽道:“李師兄不相信他?”
李玉搖頭失笑:“舌戰羣雄,以一敵百,談何容易。我寧願他用劍殺出一條血路來。”
“一個人的想法,想要將一百種思想統一,似乎有些異想天開了,更何況這其中還有利益的驅使。”薄雨明也不相信他真的能說服這麼多人。
“這倒未必,我看他似乎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燕九道。
李玉笑而不語,眼中對明天充滿了期待。
院子裡,文秋憤憤不平道:“這雷校長簡直就是在欺負人,你一個人,怎麼可能說服一百個人。”
陳月月,葉林等人也是一臉的不岔。
“虧他們還是爲人師表的老師,怎麼一個個都是如此的虛僞,見利忘義。這種人品,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當上老師的。”
“就是,這種以多欺少的事情都做得出來,那個雷校長也是,不站出來主持公道就算了,還要逼着老師走進這個死衚衕裡。”蕭芷柔氣得跺腳。
張峰看着這些爲他打抱不平的學生,心裡升起一股暖意。
不過有些太過現實的話,他也沒有說出來。
倒是雷光華,現在仔細回想起來,心中有種難以言說的感覺。
看起來倒不像是在害他,反而是在幫他讓這些老師閉嘴。
而且明天辯論會的最大一個隱患,那就是自己的風揚陣,到底有沒有影響到其他地方的靈氣。
只要這一點沒什麼問題,那他明天就有五成的把握。
至於剩下的五成,就不是什麼講道理了,只有純粹的詭辯。
立即飛到半空中,一個學堂一個學堂的觀察起來。
夜色下,一座座院子還亮着燈光。遠遠的看去,整個學院的每一座院子,就像是一隻螢火蟲,泛着淡淡熒光。
首先來到孟蒼羽的院子,他正在屋子裡翻箱倒櫃,整理着駁倒自己的資料。
餘老師的屋子裡,也正在奮筆疾書,打着草稿。
一座座的院子看過去。
劉猛愁眉苦臉,因爲想不出好的論點而直抓頭。
也看到了平時經常和自己打招呼的齊老師,此刻卻因爲想到了一個駁倒自己的好點子而興奮異常,手舞足蹈。
所有的院子看下來,靈氣倒是沒有什麼影響,張峰卻高興不起來。
他知道人都是自私的動物,自古便有人不爲己天誅地滅的老話。
只是當他親眼看到這些,心裡難免有些沮喪,就爲了一個學堂,值得讓你們如此麼?
張峰不理解這些人對於修仙資源的瘋狂,就如同馬雲對一羣窮人說我對錢沒有興趣一樣。
正要離開,暮色裡忽然有一道漆黑的人影出現,和他一樣來往於各個學堂,正是馮興河。
張峰立即隱藏身影,默默地看着這一切,等他走後,發現學堂裡的靈氣都變得稀薄了許多……
回到自己的院子,張峰剛落下來,三道強壯偉岸的身影就迎了上來。
正是葉常青,蕭憶情,柳傳武三位家主。
他們雖然不再學院,但是學校一有丁點大小的事情,知道的比任何人都要快。
在家族裡一聽到張峰的事情,當即就趕了過來。
剛剛在這裡感受了一下學堂裡濃郁的靈氣,更是篤定了他們心中的想法。
張峰道:“三位家主,你們這是?”
因爲昨天的事情,張峰也已經不再限制他們來學堂看自己的孩子,不過這纔剛走一天,來的也有點太勤快了。
葉常青就直說了:“張老師,你的事情我們都知道了。枉顧大家在都把七星學院當成咱們七十二省會的聖地,原來淨是一些想法骯髒的人。”
蕭憶情道:“張老師你別去參加那個什麼辯論大會了,那不是明白着欺負你嘛。他們不要你這麼好的老師,我們可捨不得。你要是不嫌棄,以後就專門教導我們這幾個孩子。酬勞方面,學院給多少,我們給雙倍!”
像張峰這種優秀的人才,他們是巴不得請回家裡去,到時候連陣法也一起帶回去,用來培養他們三大家族的人才,就算是再多出一倍的酬勞,他們也願意。
葉林和蕭芷柔也勸說道:“老師,這些老師這麼可惡,咱們不跟他們玩了,就到我家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