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這裡歸我罩
王厚成今天很高興,因爲許久不見的好哥們蕭章又來看他了。
每年寒暑假蕭章都是一放假就到霍家村去學拳,所以放假的時候不管是唐西還是王厚成,都很難見到蕭章。三人感情很好,許久不見自然有些想念。
王厚成只有蕭章跟唐西兩個朋友,因此將他們看的格外重要,加上他高中沒上就輟學在家,心理上對兩個成績不錯的好友還是有些自卑的。
蕭章今天表現出來的感情王厚成看在心裡,暖暖的,他知道,這個兄弟從來不曾因爲他的身份而刻意疏遠過他。
心情一好,王厚成整個人都顯得精神多了,他哼着小曲,隨手從菜櫃裡拿出龍蝦跟食材,準備給蕭章做一道他的拿手絕活——麻辣小龍蝦。
大排檔是王厚成的父母開的,可是最近王厚成的父親的生病了,母親就一直在家照顧他,整個家庭的重擔也隨之壓在了王厚成身上。
想着自己年紀還小的弟弟妹妹,再多的辛苦,王厚成也咬着牙全部吞進了肚子裡。
晚上的大排檔生意還是相當火爆的,王厚成一個人忙不過來,便找了隔壁幾個商鋪閒散的夥計來打打下手,當然,也是要開工資的。
“老闆,來兩份毛豆!”食客高聲吆喝着。
“馬上就到!”王厚成興沖沖的應了一聲,從菜櫃裡盛出兩盤毛豆,讓夥計送了過去。
“老闆,再來一箱啤酒!”另一桌的食客也是大聲的喊道。
“沒問題!”王厚成臉上笑開了花,最近的生意確實很好,這樣賺下去,父親的醫藥費跟弟弟妹妹的學費生活費就不愁了。
“噼裡啪啦”的火苗竄起,很快變成了熊熊大火,王厚成將黑色的鐵鍋放到臨時搭起的爐竈上,開始給蕭章他們準備麻辣小龍蝦。
調料,切菜,分揀食材,偶爾迴應兩聲食客的需求,然後讓夥計送過去。王厚成忙的不亦樂乎,連他身前不知何時站了七八個混子都沒有發現。
“不錯嘛,大頭仔,看起來生意很好啊!”
聽到這個聲音,王厚成身軀像是觸電一樣,猛地一震,他緩緩的擡起頭,竈臺前,幾個熟悉的身影落入眼中。
“麻花哥,您怎麼來了?”王厚成只是愣了愣,很快就反應過來,滿臉堆笑道,“要吃宵夜趕快裡面請,今晚上兄弟幾個的我請了。”
混子裡爲首的一個外號叫麻花,是天香街一帶有名的混子。
看見王厚成那麼熱情,給足了自己面子,麻花心裡很受用,擺擺手道:“算你小子識相,今天就不讓你破費請我們了。”
“那真是多謝麻花哥了,小弟就給麻花打八折吧。”王厚成聽了麻花的話,心裡長出了一口氣。這七八個人大吃大喝一頓,少說也是幾百塊錢,他當然打心底裡不願意。
也難怪王厚成社會閱歷太淺,雖然在大排檔裡幹了兩年活,但平日都是在父母的庇護下做事,自然對爲人處世方面還略顯生澀。他這話一出,麻花的臉說變就變,立刻板了下來。
你跟我客氣,我客氣回敬一下是應該的。可不識相的把人家的客氣當成真話,那就要吃虧了。
天香街的地盤上,哪個店主見到麻花不是三請五請的,客氣歸客氣,結賬的時候免單還是免不了的。王厚成這一上來就把話說死了,別說打八折,就是打五折麻花都不願意出錢。
王厚成沒有注意到麻花變化的臉色,心中還喜滋滋的,轉身對夥計招呼到:“來,給麻花哥找一個位置!”
“不用了!”麻花冷冷的打斷了他。
本來麻花說帶小弟們過來免費吃宵夜的,被王厚成這樣一說,麻花立馬感覺自己被拂了面子。心裡很是不悅。
王厚成則是一頭霧水,搞不清楚狀況,難道麻花哥連八折都不要?王厚成傻傻的想到。
“這個月的保護費該交了。”麻花面帶不快。
天香街作爲夜市一條街,自然少不了麻花這樣收保護費的人,店主們怕這些混子騷擾,弄得生意冷清,一般也是每個月乖乖的交些保護費,破財免災。
“保護費?”王厚成愣了愣,“這個月的保護費我已經交給志哥了。”
“志哥?”麻花挑了挑眉,“王大志那傻X?”
看着麻花對王大志一臉鄙夷的表情,王厚成就算再傻也看出些端倪了,這倆人恐怕現在是對頭,自己這保護費估計得再多交一份了。沒辦法,兩邊他誰也惹不起,只能花錢消災。
“那我就再多交一份錢給麻花哥吧。“王厚成擦着汗,細聲道。
聽了這話,麻花瞪得就火了,隨手就是一巴掌扇在了王厚成臉上:“我操你媽的,你當我麻花是什麼人?什麼叫多交一份,打發叫花子嗎?”
王厚成被麻花這一掌扇的暈頭轉向,火辣辣的疼。他捂着臉,連忙給麻花道歉:“對不起,麻花哥,是我不好,我說錯了話。”
“三萬,一個子兒不能少!”麻花斬釘截鐵道。
“啊?!!”王厚成大吃一驚,腦袋瞬間就懵了。他哪裡有三萬塊錢,這幾天就算生意好也不過收入幾千塊,除去成本之後掙得不到一千,還都用去給父親看病了。
“麻花哥,你這不是獅子大開口嗎,我們小本生意,哪裡拿得出三萬塊錢啊?”王厚成乞求道。
“獅子大開口?”麻花怒目一掃王厚成,“老子就是獅子大開口了,怎麼樣?不服?不服讓你的大志哥來打老子呀!”
“麻花哥,你這是哪裡話。保護費我一定交,只是能不能少點。最近生意不好,收入也不多,家裡老爺子又生病了,我還有弟弟妹妹要供他們上學……”王厚成幾乎哀求道。
“老子也是上有老下有小,你要讓我全家跟我這幫兄弟喝西北風嗎?”麻花冷笑道。
“快點交錢,不然今晚上你就別想做生意了。”麻花給王厚成下了最後通牒。
王厚成急的冷汗直下,手腳不停地打哆嗦,他手上根本沒有那麼多錢,只能繼續向麻花乞求:“求你了麻花哥,你就放過我吧,我是真的沒錢了……”
王厚成的話還沒說完,眼前突然閃過一道銀光,一根一米多長的鋼棍狠狠的打中了王厚成的大頭,鮮血頃刻間飛濺了出來。
王厚成腦袋受此重擊,好像爆炸一樣嗡的炸開了,痛苦的他“咚”的倒在了地上,捂着頭不住**。
“嘩啦!”
麻花將手中鋼棍又狠狠的砸向菜櫃,瞬間菜櫃玻璃四散,食材灑了一地。
“媽的,給我哭窮,是太沒把我麻花放在眼裡了吧!有本事讓你的大志哥來罩你啊!”麻花罵罵咧咧道。
他的話音剛落,一個黑影突然閃現在他面前,速度之快讓麻花避無可避,腦袋被黑影結結實實砸住,一記狠悶。
麻花捂着頭蹲了下來,手往下放開一看,滿是鮮血。
“草!什麼東西!”麻花低頭,一個木質凳子靜靜的躺在地上,上面還有些紅色的血跡沒有幹,熱騰騰的。
“媽的,哪個混蛋砸的!”麻花氣的滿臉通紅,面目猙獰咆哮道。
蕭章緩緩走近,拳頭早已被攥的發白,指甲也因爲憤怒嵌進了肉裡,帶出一絲絲鮮血。
“從今以後,這裡歸我罩!”
第二十五章本來喧鬧異常的天香街,因爲蕭章的這句話瞬間安靜了下來。商販們的目光帶着一絲驚愕,看着蕭章好像在看怪物一樣——居然有人敢在天香街打麻花!這是不要命了麼?
麻花捂着自己血流不止的頭,怒極反笑:“好!好!老子混了那麼多年,第一次遇見你那麼囂張的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看老子怎麼弄死你!”
麻花的話一出,衆人再看着蕭章的時候就滿是同情與可惜了。惹到天香街有名的混子,下場自然不言而喻。哀嘆聲從人羣中傳出,人們好像已經看到蕭章跟王厚成一樣被打的頭破血流的樣子。
“看看那小子,真是年少輕狂啊,這下恐怕得進醫院躺上一段時間了。”
“可惜了他的這份膽魄啊,能在天香街打麻花的人,還從沒見過呢!”
“看見了嗎,以後遇見事情千萬不要強出頭,被打死了沒人幫你。”已經有食客在教育自己帶來的年輕一輩了。
食客們的竊竊私語大多落入了蕭章耳中,對此蕭章不以爲然,他的腳腕輕輕扭動,手中拳頭也是鬆了又緊,緊了又鬆,一副準備好動手的樣子。
周圍人看他這樣,更是搖搖頭,這個年輕人太不自量力了,居然想一個人單挑麻花他們七八個人?簡直是自尋死路。
麻花見蕭章躍躍欲試的樣子,也是懵了一下——這小子腦子有問題吧?真是要找死?
那可是你自找的!麻花冷笑一聲,手捂着的傷口疼痛感越來越強烈,這也讓他更加憎恨蕭章,讓他在大庭廣衆之下顏面掃地,麻花心中已經把眼前的蕭章當成死人了。
就在場中局勢一觸即發之際,蕭章身後突然傳來一聲細若遊絲的**。
“快走,小五。”
蕭章扭頭一看,只見躺在地上的王厚成雙手撐着地,勉勉強強的想要站起來。
“大頭!”
蕭章連忙上前將王厚成扶起,王厚成的頭上還汨汨的往下留着鮮血,沒有凝固。蕭章隨即將自己的衣服脫了下來,兩三下將王厚成出血的地方包紮了起來。
“顏媚,打120!”蕭章轉身對圍觀的顏媚嚴肅道。
顏媚點點頭,拿起了電話。
脫掉衣服的蕭章露出自己結實的上半身,整個肌肉如流線一般健美,雖然不是健身先生那樣的壯碩,但是每一絲肌肉比例都恰到好處,隱隱能感覺到其中爆炸性的力量。
“喔!”
蕭章裸露的上半身引起圍觀衆人的一陣驚呼,並非來自他的肌肉,而是他身上一道道清晰可見的刀疤。刀疤的顏色還有點帶粉,一看就是新長出來的肉,顯然傷口的時間並不長。
這自然就是蕭章在西門廣場跟城南混子們血拼留下來的傷口了,時間過去了一週多,傷口大致上好的差不多了。
連顏媚看見蕭章的數道刀疤都驚了一下,更別說圍觀的衆人了。
“這小子身上那麼多刀疤,看來也不是善茬啊!”
“只怕這小子也是個黑社會,這下是真兌上了!”
“兌上又如何,再怎麼牛X,一個人能打得過那麼多人嗎?”
衆人嘰嘰呱呱討論一陣,最後還是覺得蕭章沒有任何勝算,只能是被動挨打的份,畢竟雙拳難敵四手,更可況十四手。
王厚成不知是腦袋被打中有些迷糊,還是頭被衣服包紮着影響了視線,他好像並沒有看見蕭章的傷口,反而主動握着蕭章的手,催促道:“小五,你快走,不用管我!”
蕭章一聽,一下子就樂了,我走了,誰來幫你?
王厚成的汗水跟血液混合着順着臉頰不斷滑下來,他的眉頭擰成了一團,神情焦急萬分,“聽我的,快走吧,他們都是黑社會,不講道理的!”
見蕭章絲毫沒有要走的樣子,王厚成有些慌亂,迫切說道。
感受到王厚成話語中的擔心,蕭章心裡很溫暖,他一手拉住了王厚成,對他笑道:“別擔心,敢打我兄弟的人,我會讓他們都付出代價的。”
蕭章的話讓王厚成更加焦急,在他心中,蕭章不過是個乖乖讀書的好學生,怎麼可能會是黑社會這幫混子的對手。王厚成正想繼續勸阻蕭章,對面忍無可忍的麻花終於怒吼了一聲,爆發了。
“混賬小子,我讓你囂張!”
麻花暴怒的將手中鋼棍“呼呼”的揮向蕭章腦袋,如果被這一下打中,蕭章腦袋肯定會像西瓜一樣碎開,免不了頭破血流,鮮血淋漓。
衆人見此一幕都不由自主的閉上了眼,好像看見了蕭章被打的血流不止的樣子。見血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面前,大多數人還是不能在短時間緩過來的,所以大家選擇了不見爲快。
就連顏媚的眼睛都微微的眯成了一條線,她的嘴脣輕咬,頭往邊上側開,似乎也不忍心看到蕭章悲慘的樣子。
剎那間,鋼棍已來到蕭章額前!
而此時,蕭章的雙眼猛然爆發出一縷精芒,他的手如閃電般探出,整個肩臂肌肉流線型的完美運動着,一把就抓住了麻花的手腕,鋼棍則是在離他太陽穴分毫之間的距離停住,動彈不得。
衆人猶豫着睜開眼,想象中的血腥一幕並沒有出現,場中蕭章毫髮未損,反倒是佔據了上風,控制住了麻花持有武器的手。
“這……”
就在大家還沒有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的時候,蕭章的腳突然的一崩,一陣劈里啪啦的奔雷聲音猛地響起,隨着這聲音的出現,蕭章毫無徵兆的突然單腳跳起,他的腰在半空中擰成了一股,整個身體旋即隨着腰部的力量旋轉一週,騰空的腳也跟此奔襲而出,似長鞭揮舞,瞬間來到了麻花手臂上方。
麻花驚愕的睜大着眼睛,他的手被蕭章扣住,完全動不了。而且蕭章的動作實在太快太突然,他的眼睛都只能勉強看清,更別說身體跟上蕭章的動作了。
快如閃電,勢若奔雷!
蕭章鞭腿如戰斧般朝着麻花的手臂狠劈下來,帶着獵獵風響,果斷堅決!兩者接觸,只聽得一聲清脆的骨頭斷裂的聲音傳出,聞者衆人無不從內心深處感到膽寒。
接下來,麻花撕心裂肺的慘叫聲更是讓衆人心驚肉跳,似乎來自地獄的寒冷氣息撲面而來,整個場面一瞬間溫度降至冰點!
“啊!!!”
第二十六章 威勢天香街,原本喧鬧的夜市頃刻間安靜了下來。
看着場中託着斷手的麻花倒在地上不斷髮出撕心裂肺般的吼叫,圍觀衆人心中不禁泛起陣陣寒意。
赤膊上身的蕭章用一擊漂亮無比的鞭腿生生打斷了麻花的手,讓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滿是震驚。
“小……小五……”王厚成驚訝的說不出話來,全都卡在了喉嚨裡。
蕭章扭了扭脖子,舒展了下筋骨,轉頭對王厚成笑着說:“你看,我說過,打我兄弟的人我都會讓他付出代價。”
蕭章說的輕描淡寫,與躺在地上痛苦不已的麻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王厚成激動的點點頭,他雖然心中還是對蕭章這個乖乖學生怎麼會突然變得如此厲害心存疑惑,可這是自己的好兄弟,從初中就在一起的好兄弟,他幫自己狠狠出了一口惡氣,王厚成又怎能不高興呢?
反觀麻花帶來的一衆混子,看見自己老大的手都被打斷了,一個個都嚇了一跳,這可是老大第一次受那麼重的傷!
混子們趕緊把麻花圍了起來,生怕蕭章再乘勝追擊,痛打麻花這隻落水狗。
“哎呦!我操你媽的,都他媽圍着我幹嘛?!!給我上啊!!”麻花托着自己的斷手,憤怒衝混子們嘶吼着。
混子們這才反應過來,紛紛站起身,朝着蕭章攻了過來。
“退後!”
蕭章一把將激動的有些語無倫次的王厚成護在自己身後,一個健步衝上前去,對着跑在最前面的混子腦袋就是一拳。
蕭章出拳快如閃電,跑在前面的混子只看到半空中一道殘影劃過,接着腦袋就像是被鐵砣狠砸了一樣,嗡嗡的空白一片,“咚”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跟在後面的混子見蕭章還沒怎麼動作,就放倒了一個同伴,這才明瞭剛纔蕭章打斷麻花的手並非偶然,腳下不自覺放慢了腳步,想先把蕭章給圍起來。
混子們平時打架跟吃飯一樣平常,經驗極爲豐富。以一敵多,最忌諱的就是被團團圍住。一旦被圍,整個拳腳的伸展空間便會隨之縮小,拳腳都伸展不開,到時候任你武藝再高強,也只能當活靶子捱揍。
這個道理蕭章怎能不知,見對方迅速朝着周圍散開,蕭章心中一凜,對着離自己最近的混子又是轟出一拳。
兩人相差不到兩米,蕭章雙腳點地,猛地一蹬,整個上半身如同豹子一樣突擊出去,大大增加了攻擊距離。
小混子還想着合圍蕭章,沒想到蕭章根本不給他們圍攏的機會,眨眼之間就是一拳揮到了自己面前。混子大驚,心中一沉,蕭章出拳速度太快,他根本反應不過來,只能下意識的擡手一擋。
“砰!”
一聲悶響,小混子的手臂被蕭章的拳頭砸個正着。小混子只覺得手臂一陣痠麻,竟是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小混子心中叫苦不迭,正想後退,蕭章已經兩步躥到他面前,單腿高擡,膝蓋狠狠的頂到了小混子的腹部。
“啊!”
混子吃痛,面部幾乎痙攣,痛苦的捂着肚子跪在了地上。
“操你媽,打我兄弟!”
蕭章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大喊,一個燙着金毛的混子手裡提着不知從哪兒找來的凳子腿,兇狠的對着蕭章腦袋打了下來。
蕭章最爲重視的就是自己的親人,此時聽見混子竟然出言侮辱自己的母親,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他胯部輕扭,身體一下子就轉了過來。緊接着蕭章擡起手臂,一手抓向金毛的手腕。
蕭章的手好似游龍一樣,在半空中將將避開了揮舞的凳子腿,一把扣住了金毛的手。
“給我去死!”
蕭章雙眼通紅,扣住金毛的手反向一擰,金毛痛的手中凳子腿都握不住,“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
蕭章隨即又一把抓住了金毛的頭髮,猛地往下狠狠一拉,同時一腳上擡,將膝蓋送了上去。
“砰!”
“砰!”
“砰!”
金毛的頭不斷砸在蕭章的膝蓋上,發出一聲接一聲的悶響,沒過多久,金毛的臉就血肉模糊,整個人腳下輕浮,晃晃悠悠站都站不住了。
又是一聲悶響之後,蕭章放開了抓住金毛的手,順勢將已經神志不清的金毛一腳踢出了半米遠。
“咚!”
金毛重重的砸到地上,口中還不停吐着鮮血。
金毛的慘狀讓周圍衆人瘮的發慌,看向蕭章的目光也更加畏懼,深深吸一口空氣,連空氣都似乎是冰涼的。
“來啊!繼續!下一個是誰?!!”
蕭章怒吼着,憤怒的目光掃向四周,只看到腳下打顫的一幫麻花手下。
蕭章**的上身已經被汗液佈滿,在霓虹燈的映射下如同一尊琉璃藝術品,配合他流線型充滿爆炸性力量的肌肉,完美無比。
麻花手下的混子們從老大手被打斷,再到金毛被打的鮮血飛濺,種種慘狀讓他們心中對蕭章越來越膽寒,一個個腳都僵在了原地,不敢再動彈分毫,生怕下一個被打的血肉模糊的就是自己。
“怎麼了?怕了?來啊!”
蕭章越是這麼說,麻花的手下們就越是害怕,腳下不進反退,隨着蕭章一聲聲怒吼不停向後退去。
蕭章知道,自己要想讓王厚成以後不再受到麻花他們的騷擾,最好的辦法就是像現在這樣,在麻花這夥人心中留下陰影,讓他們畏懼自己!害怕自己!膽寒自己!唯有如此,王厚成才能在蕭章不在身邊的時候也能安心做生意。
王厚成默默的看着好兄弟爲自己做的一切,眼中有些溼潤了。他雖木訥,但並不代表他愚笨。蕭章的目地王厚成當然看的出來,好兄弟爲了自己不惜得罪麻花這樣的黑道人物,這份情被王厚成牢牢的記在了心裡。
麻花還躺在地上痛苦的**着,他的兩個小弟也在他身邊不遠處,一個昏迷了過去,一個頭破血流。剩下幾人,看見蕭章都是不敢上前,雙腿打顫。
眼見蕭章一人打的麻花一幫心驚膽戰,圍觀人羣的私語聲又響了起來。
“這小子到底是誰?什麼來路?”
“太囂張了!居然敢在天香街把麻花打成這樣!”
“完了,不得安寧了,‘草莽’這下子不封街纔怪!”
衆人的竊語聲落入蕭章耳際,弄得蕭章一陣疑惑。
“草莽?他是誰?”
第二十七章 笑面閻羅被打斷手的麻花痛苦嘶吼着,看向蕭章的目光毫無掩飾的充滿着恨意,他的雙眼紅的可以滴出血來,讓圍觀衆人見了也不由的一陣心寒。
麻花畢竟已經在天香街上橫行霸道了很長一段時間,所作所爲給天香街上的商販跟食客都留下了深深的陰影,眼前這個平時氣焰囂張的傢伙卻如落水狗一樣倒在地上嗚呼**,如此強烈的反差也使得衆人對蕭章更加的畏懼。
周圍人的討論聲蕭章大多聽見了,除去一些無所謂的敬畏之外,“草莽”這個名字引起了蕭章的注意。
聽衆人的討論,似乎這個人才是天香街真正的扛把子,麻花與之比起來不過就是個小混混兒而已。
蕭章好奇,扭過頭問王厚成:“大頭,你知道這個草莽嗎?”
王厚成有些驚恐的點點頭,嘴脣蠕動了一下卻沒有說出話來。
蕭章皺眉,疑惑道:“怎麼了?看你的樣子好像很怕他。”
王厚成猶豫了一下,把頭湊到蕭章耳邊,輕聲道:“何止是我怕他,整個天香街都沒有不怕他的。”
“他是扛把子?”蕭章挑了挑眉。
王厚成鄭重的點點頭,繼續小聲道:“他是這邊的幫派頭子,手下有個叫百合幫的組織,專門收取我們這一帶的保護費。草莽小弟無數,麻花就是其中之一。”
王厚成的聲音很小,似乎生怕被聽見了一樣,顯然小心翼翼的。
“你怎麼那麼膽小,他又不在這裡,還怕他聽見不成?”蕭章揶揄王厚成道。
王厚成鄭重的擺擺手,“草莽最討厭別人在背後說他,有一次有個食客在大排檔吃飯,就說了草莽兩句不是,很快就有人跑去通風報信,沒過一會兒草莽就帶人把街圍了,砍了那傢伙二十幾刀!”
“那麼拽?”蕭章大驚道。
王厚成一臉嚴肅,似乎是爲證明自己所言非虛,繼續道:“聽說草莽在警察局裡有人,所有他犯事,進去的都是頂包的小弟,一般人根本動不了他!”
聽完王厚成的話,蕭章心中不禁大呼一聲:這他媽不是又一個柯二嗎?怎麼黑社會頭子都喜歡這一套!
蕭章一下子就想到了張科,作爲柯二在警局裡最大的靠山,張科的關係網在警局裡極爲龐大,完全可以同時收納兩個黑道組織,賺兩份黑錢。
想到這一層關係,蕭章心中也有了決定,既然自己早就得罪了張科,那也不怕再多得罪一次了。王厚成要在天香街踏踏實實的做生意,光是擺平麻花這樣的嘍囉兵是不行的,關鍵還是在於這個草莽。
草莽背後如果真的是張科的話,蕭章不介意將天香街拿下,發展成自己的勢力。如果剛纔他說天香街歸他罩還是因爲王厚成被打而說的一句氣話的話,那麼現在,天香街已經對蕭章產生了足夠的誘惑。
兄弟會要走上臺前,僅僅是依靠自身那點人跟勢力範圍是遠遠不夠的。偏偏這個時候,火豹還在利用其他學生社團不斷壓縮着兄弟會的活動空間,這讓王明很苦惱,所以纔會斥資盤下騎士酒吧,作爲兄弟會的據點。
如果能再將天香街收入囊中,那無疑會是兄弟會的一大助力,到時候有了地盤有了錢,兄弟會才能招更多的人對抗柯二跟張科。
蕭章思考問題的時候眼睛總是眯成一條縫,臉上微笑帶着一絲邪氣,讓一旁的大頭王厚成看着有些瘮人。
“小五?你怎麼了?”王厚成小心翼翼的試探道,他不知道蕭章在想什麼,還以爲蕭章是聽了草莽的可怕,在準備脫身的法子。
王厚成的低語把蕭章拉回到現實中來,看看王厚成憂心忡忡的樣子,蕭章安慰着拍了拍他的肩頭,說道:“放心吧大頭,那個草莽不會對我怎麼樣的。”
王厚成搖搖頭,“你不用安慰我了,小五,你還是快走吧,不然一會草莽帶人來你就真的走不了了!”
“他們打的過我嗎?”蕭章自信的笑笑。
“小五,雖然我不知道爲什麼你變的那麼能打了,但是你畢竟是一個人!這條街是草莽的,他可以帶上百個小弟過來,上百個小弟!那是什麼概念!”王厚成正色道。
“不用擔心我,大頭。”蕭章對王厚成微微一笑,“就算他帶一千個人過來,也動不了我分毫!”說到這裡,蕭章的雙眼突然爆發出強烈的精芒,自信無比。
正在兩人說話間,圍觀衆人的外圍突然喧鬧了起來,一陣“乒呤乓啷”的掀桌子砸椅子聲音由遠及近,伴隨着一大羣人拖沓的腳步聲,落入蕭章跟王厚成耳際。
聽見這個聲音,王厚成一張臉瞬間變的卡白,他一把抓住了蕭章的胳膊,急切道:“小五,快走!他們來了!”
“他們?哪個他們?”蕭章偏着頭,一頭霧水。
“哎呀!”王厚成咬咬牙,不想跟蕭章過多廢話,直接拉着蕭章的手臂就想帶着蕭章逃跑。王厚成剛一使力,就覺得自己似乎在拉一根立在原地的鐵柱子一樣,蕭章就像被焊死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小五!”王厚成急的腦門上的汗簇簇直下,扭頭一看蕭章,這傢伙竟然跟沒事兒人似的,還在跟人羣裡他所謂的小姨媽挑眉傳情。
這下子把王厚成氣得夠嗆,無奈他的力氣又完全拉不動蕭章,只能在原地乾着急。
“散開,散開,都散開!”
高聲的吆喝聲在人羣后方傳來,衆人聽到了皆是臉色一變,隨即很聽話的朝兩邊散開,給中間留出了一條道。
蕭章轉過身,目光朝人羣留出的路望去,只見黑壓壓一片的小混混,手裡拿着砍刀,氣勢洶洶的朝自己走來。
走在混混們最前面的是一個大約三十歲的胖子,短髮,戴着一副金絲眼鏡。他的嘴角向上翹着,笑眯眯的,像彌勒佛一樣。
看着還挺友好!蕭章心裡默默想着,也對那笑眯眯的胖子回了一個友善的微笑。
“怎麼是他?!!”
蕭章身旁,王厚成幾乎是尖叫出聲。他的聲音顫抖着,好像看見了極爲可怕的東西。
“他就是草莽嗎?”蕭章狐疑問王厚成,看王厚成的反應,似乎也太激動了一點。
王厚成奮力搖了搖頭,全身都在打顫。
“不是草莽,你怎麼那麼害怕?”蕭章將手搭上王厚成的肩膀,想讓他放鬆一點,沒想到剛一接觸,蕭章的手心就傳來是溼漉漉的感覺。
“不是吧大頭,他到底是誰,怎麼嚇得你衣服都被冷汗打溼了!”蕭章好奇道。
“笑……笑面閻羅……”王厚成的牙齒在打架。
“笑面閻羅?”蕭章皺眉,“ 說清楚,什麼笑面閻羅?”
“他是草莽的智囊,笑面閻羅方興敦!”
第二十八章 方興頓方興頓,百合幫智囊,外號“笑面閻羅。”
這個胖男人的臉上永遠掛着人畜無害的微笑,不僅帶給人溫暖的感覺,還讓看着他的人內心不知怎麼的會對他有一種發自內心的信任感。
微笑的人更容易取得別人的好感,這是方興頓經常對手下說的話。
不過他的手下們在聽這話的時候,後脊樑往往都冒着絲絲寒氣。不爲其他,只因爲這個表面上友善開朗的胖老大,做事手段極其狠辣殘忍,甚至到了變態的地步。
方興頓有一項特別的愛好——放高利貸,但是他喜歡的不是通過高利貸得到大量的金錢,而是在追債過程中,追捕、虐待欠債者的快感。
爲了追求這樣的快感,方興頓花了很多時間查找研究古往今來的酷刑,樂此不疲。最終,他給欠債者們足足準備了十八種精心研究出來的酷刑,被外界稱之爲“閻羅十八殿。”
幾年來,在方興頓“閻羅十八殿”下受盡虐待的人不在少數,只因爲方興頓從來不會按時去找欠債者要錢,一般都是提前或者推遲幾天,讓欠債者摸不清還錢時間,湊不足錢,被他抓去一陣折磨。
從王厚成口中聽到這些消息,蕭章心中隨即也對方興頓有了初步的瞭解。
無奈的摸了摸鼻子,蕭章心中暗歎一聲:看來不是個好對付的善茬啊!
蕭章面前,人羣因爲方興頓的到來出現了短暫的騷動,不過很快就被方興頓手拿砍刀的小弟們逼的安靜了下來,衆人再次把目光聚集到了場中央。
麻花還在痛苦的**着,錯開的骨頭讓他的手完全畸形,雖然沒有太多的血流出來,但是看他被疼的滿頭大汗的樣子,就知道他所受的苦有多重了。
方興頓笑眯眯的走到人羣中央,目光很快就被麻花吸引過去。看見麻花的慘狀,他的眉頭微不可查的輕輕一皺,側頭問一旁麻花的小弟們,“他怎麼了?”
麻花的小弟們一看見老大的老大問話了,再看看方興頓身後黑壓壓一片的混子,頓時心中有了底氣,挺起胸脯,一指蕭章道:“就是他乾的,他把我們老大的手打斷了,還打傷了我們的兄弟!”
“哦?”方興頓順着麻花小弟們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一眼就看見了赤膊上身的蕭章。蕭章身上的汗還沒有幹,在霓虹的照耀下,完美的肌肉閃着晶瑩的光輝。
蕭章沒有避開方興頓的目光,而是選擇了直直的迎上,跟方興頓對視起來。方興頓的眼睛裡很平靜,沒有一絲一毫的波瀾,更沒有蕭章想象中的怒氣,這讓蕭章心中暗暗警醒,這個人不好對付!
麻花的小弟們還在高聲痛陳着蕭章的罪行,恨不得將剛剛把他們打成狗的蕭章碎屍萬段。方興頓只是靜靜的聽着,一言不發。
“大哥,你可一定要爲麻花哥做主啊!”麻花的小弟們說的臉紅脖子粗,最後對方興頓乞求道。
方興頓默默的從褲袋裡摸出一張手帕,將自己的眼鏡取了下來,緩緩的擦拭着。
“也就是說,你們七個人,沒打過那小子一個咯。”方興頓一邊擦拭着眼鏡,一邊緩緩說道。
聽到這話,麻花的小弟們都是一愣,緊接着趕忙道:“大哥,不能怪我們啊!那小子太邪乎了,我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恩,我就是隨口一問。”方興頓衝麻花的幾個小弟擺擺手,示意他們不要過多的解釋。
麻花的小弟們心中忐忑,但看方興頓的手勢又不敢多言,只能戰戰兢兢的站在原地,等方興頓下一步動作。
靜靜的擦拭完眼鏡,方興頓又將它帶上自己的面頰,同時臉上微笑一點不減,整個人看起來極其友善。
“你們倆,去幫幫他吧。”
方興頓扭頭,對身後兩個小弟招呼了一聲,接着朝着麻花努了努嘴。
麻花的小弟們見老大似乎並沒有追究自己一干人,心中竊喜,緊接着囂張的對着蕭章比出了一個馬上輪到你死的手勢。
方興頓身後的兩個小弟點點頭,快步走到麻花身邊,把手中刀放在了地上,蹲下準備把麻花扶起來。
“誒,誰讓你們扶他起來的,沒看見他手斷了嗎?”方興頓阻止了兩個小弟。
“大哥說的對,骨折的人要先固定,不能隨便移動。”麻花的小弟在一旁附和道。
聽了麻花小弟的話,兩人這才反應過來,先後站起身,想在四處找找有沒有什麼東西可以用來固定。
而就在這時,方興頓突然邁步走到了麻花身邊,居高臨下的看着他。
“大哥……”麻花喘着粗氣,出聲道。
方興頓做出一個不要再說話的手勢,微微笑道:“放心吧,馬上就不疼了。”
方興頓的笑容落入麻花眼中,讓麻花突然沒來由的背脊骨一陣發涼,絲絲寒氣從脊樑蔓延到全身,麻花如墜冰窖!
就在衆人都以爲方興頓是上前安慰麻花的時候,方興頓突然順手抄起了兩個小弟放在地上的砍刀,緊接着他揮動手臂,衝着麻花的胳臂就是狠狠的一刀砍下。
“啊!”
麻花發出一聲慘烈無比的嘶吼聲,胳臂被砍斷噴薄而出的鮮血隨之飛濺了一米多遠!
一點鮮血濺到蕭章身上,還熱乎乎的,散發着腥臭的氣味。
鴉雀無聲。
蕭章呆了,圍觀衆人呆了,麻花的小弟們呆了,就連方興頓帶來的混子們也呆了。
沒有人能想到,方興頓竟然生生的將麻花的斷手砍了下來,那個臉上還帶着友善微笑的男人,就那麼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砍斷了麻花的手。
麻花的小弟們呼吸都要停滯了,他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砰砰直跳,生怕下一個挨刀的就是自己。
就在剛纔,他們還以爲方興頓會爲自己出頭,沒想到眨眼間,自己的老大就被卸了一隻手。
巨大的反差讓麻花的小弟們站立的雙腿忍不住直打哆嗦,有個傢伙都快被嚇尿了。
“沒用的東西。”
方興頓啐了一口,不知道是在說麻花,還是在說麻花的小弟們。
緩緩站起身,方興頓挺直了腰桿,轉過身,將手中鋼刀豎起,一指蕭章。
“該你了。”
方興頓的臉上,再次露出了友善的微笑!
第二十九章 囂張還是裝B地上一灘噴涌的鮮血,觸目驚心。
方興頓的刀子上,血還在一滴滴往下流,四周鴉雀無聲,可以清晰的聽到血液滴落到地上的聲音。
圍觀衆人嚇得大氣都不敢出,噤若寒蟬。
蕭章的拳頭緊緊的攥着,指甲嵌進了肉裡,滲出血絲。他沒有感覺到疼痛,腦中還不斷浮現着方興頓砍斷麻花手的一幕。
“他不是你的人麼……”蕭章的喉嚨有些乾燥,聲音低沉。
聽到蕭章說話,方興頓微微愣了一下,旋即很快就反應過來,笑道:“是我的人,所以我才能隨心所欲的處置他。”
方興頓的回答讓蕭章搖了搖頭,腦中回想起當日西門廣場,王實陳重他們衝在衆兄弟最前面的情形,兩者比較,蕭章最終輕緩的說出六個字。
“你不配做老大。”
“你說什麼?”方興頓眉毛猝的挑起,一雙眼睛瞪的老大,好像聽到了不可思議的話。
“我、說、你、不、配、做、老、大!”蕭章一字一句,斬釘截鐵。
“你找死?”方興頓冷冷的看着蕭章,目光銳利如刀子。
蕭章挺起自己的胸膛,昂首而立。赤膊的上半身肌肉緊緊收縮着,隱隱散發出爆炸性的力量。
“我死不死,可不是你說了算!”
蕭章話音剛落,兩腿如彈簧般猛的一蹬,整個身子突然像豹子一樣躥出,他的肩臂肌肉向後收縮,身體彎成了一張弓,緊接着就是一拳打出,直衝方興頓面門。
方興頓被蕭章的動作嚇了一大跳,他怎麼也沒想到蕭章會突然對自己發難,在他的認知中,怎麼可能有人敢在天香街打自己?
還在方興頓驚愕的時刻,蕭章的身影已經來到了他面前。蕭章的拳頭像子彈一樣快速,方興頓只看見一道殘影在自己眼前晃動,下一秒面門就被狠狠的砸中了。
方興頓的頭受到重擊,向後面猛地仰去,腳下步子也瞬間凌亂,幾乎要站不住了。
隨着“咔咔!”兩聲骨頭斷裂的清脆聲音傳出,穩定住自己步子的方興頓痛苦的捂着鼻子蹲了下來,鮮紅的血順着他的手指縫抑制不住的流了出來,驚呆了圍觀的每一個人。
“他竟然敢打笑面閻羅!”
“這小子不要命了?!!”
“完了完了,咱們趕緊走,這裡一會兒要出命案了!”
本來安靜異常的天香街一瞬間炸開了鍋,沒有人能想到蕭章會做出這樣的舉動,在天香街打方興頓,不是找死是什麼?
方興頓的小弟們見自己大哥被打了,先是愣了一下,緊接着很快就都反應過來,一個個提着手中砍刀就要衝上來跟蕭章拼命。
“慢着!”
方興頓一手捂着鼻子,一手舉起阻止了躁動的小弟們。他的鼻樑骨被蕭章打斷了,很疼,同時又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浮現在心頭。
多久沒有人打自己了?方興頓不記得了。他只知道他是天香街的宰相,是皇帝“草莽”之下的第一人,沒有人敢不對自己唯唯諾諾,畢恭畢敬,更何況打自己。
就連草莽,那個性格跟外號完全一樣的匹夫,也是對自己百依百順,大多數事情都是聽自己的話。方興頓可以毫不客氣的說,草莽只是百合幫的精神領袖,而我,纔是真正執掌百合幫前進的舵手!
就是這樣在天香街一手遮天的方興頓,此刻卻被一個看起來十七八歲的毛頭小子給打斷了鼻樑骨,在圍觀的衆人眼中,蕭章無疑將迎來悲慘的命運。想到方興頓以前的所作所爲,絲絲寒氣從衆人背脊樑蔓延到全身。
方興頓緩緩的站起身來,捂着鼻子的手放下。他看了看手心上面殷紅的鮮血,不屑的甩了甩手,想把血都甩掉。
場面再次安靜下來,衆人的呼吸都變得遲緩。他們的眼睛緊緊的盯着場中局勢,看方興頓會有何動作。
鼻樑斷裂的疼痛感異常清晰,讓方興頓看着蕭章就想把這個小子碎屍萬段。可是自己心中,又怎麼有一種莫名的興奮感?
方興頓很好奇,蕭章的一拳不僅僅打出了他的怒火,同樣打出了他心中刺激興奮的感覺,捱打的那一刻,只是瞬間的驚愕,很快他全身的血液好像都沸騰了,躁動不已。
“小子,你叫什麼名字?”沉默了片刻,方興頓沒由來的一問。
蕭章嘴角掛起淡淡的笑意,昂然道:“我叫小五,未來天香街的扛把子。”
方興頓的雙眼眯成了一條線,不怒反笑:“你說這話,有本事有能力,是囂張;沒本事沒能力,是裝B。小子,你是囂張還是裝B?”
蕭章聽了哈哈一笑,沒有回答方興頓,而是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意思很明顯,你被打斷的鼻樑骨,不是已經證明我是囂張還是裝B了嗎?
蕭章赤果果(**裸)的挑釁讓方興頓臉色陡然沉了下來,“太囂張的人,是沒有好下場的。”
“那是因爲他們不夠強大!”
蕭章說着,弓身從地上撿起來一隻凳子腿,拿在手上。
“你今天是不想站着從這裡出去了吧。”方興頓臉上還滿是笑意,但語氣已極爲冰冷。
“你試試。”
蕭章給了方興頓一個大大的微笑,手中凳子腿示威似的衝着他揮了揮。
蕭章的動作把方興頓氣了個夠嗆,方興頓陰沉着臉,一個手勢示意小弟們都上,很快方興頓手下的小弟們就將蕭章團團圍住。
掃視一眼圍住自己的混子們,蕭章深深嘆了一口氣。
“現在知道後悔了?”方興頓見蕭章嘆氣,嘲笑道,“可惜已經晚了。”
蕭章搖搖頭,“是挺可惜的,還想跟你們多玩玩。”
“死到臨頭還嘴硬!”方興頓嗤笑一聲。
蕭章沒有理他,而是將手放入褲兜裡,拿出了一部手機。手機正在“嗡嗡”的震動,聲音很小,除了蕭章以外其他人根本聽不見聲音。
蕭章按下手機的接聽鍵,將手機放到耳邊:“恩,我沒事。”
“好的,我在這裡等你。”
寥寥兩句,蕭章就掛了電話。
“現在才知道喊人,遲了。”方興頓一臉惋惜道。
蕭章再次給了他一個大大的微笑,露出自己潔白的牙齒。
“不遲,他們已經到了,你聽。”
遠處,聲聲警笛奏鳴!
第三十章 我的老闆大人刺耳的警笛聲由遠及近,一輛輛警車如同長龍行駛到了天香街的街口。
方興頓聽到警笛聲之後很淡定的讓一大幫小弟們先撤離了,只隨身留下三五個人。
方興頓有恃無恐的樣子,讓蕭章心中更加確定,他在警局裡是有關係的。
隨同警車一起來的還有救護車,這是王厚成攤子被砸的時候,蕭章讓顏媚打電話叫的,本來是準備送王厚成去醫院的,沒想到正好還能把重傷的麻花也一併送去了。
醫護人員比警察人少,也更快的趕到了現場。他們給麻花和他的小弟,還有王厚成迅速止血包紮,然後就將他們統統送上擔架,擡上了救護車。
在這個過程中,十多個警察也來到了事發現場。
領頭的人一臉鬍子茬,眼睛炯炯有神,正是纔跟蕭章分別不到幾個小時的王明。
王明身旁跟着一個年輕警察,面容很清秀,這個人蕭章也見過,是那日在218國道上,跟在張科身邊的警察,蕭章記得他叫付誠。
王明跟付誠領着警察們來到現場,一眼就看到了地上大灘的血跡。那是麻花跟他的小弟們留下的。
跟付誠交換了一個眼神,王明示意身後的警察們開始封鎖現場,調查取證。
圍觀的衆人很快散去,大家都不想被留下來作爲指正方興頓的證人。開玩笑,誰敢在天香街指正笑面閻羅?!!
見衆人想溜,王明招呼手下逮住了少部分圍觀羣衆,硬是拽着他們上了警車,往公安局做筆錄去了。
方興頓臉上的表情很平靜,好像地上那一灘血跟自己一點關係也沒有。
他也想走,但要是他一走,就讓蕭章今晚在天香街算是取得了完勝。沒怎麼受傷就逼退了天香街的笑面閻羅,這能讓蕭章名聲大噪,也同樣能讓他方興頓顏面掃地。
道上的人要是知道他被一個十七八歲的毛頭小子嚇退了,他笑面閻羅的外號也就從此可以隱匿江湖了。
正是顧忌到這一點,方興頓才選擇留了下來。
指揮好手下警察各司其職,王明帶着付誠走到了蕭章跟方興頓面前。
“你的情況看起來不太好,先跟救護車去醫院吧。”王明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對方興頓說道。
方興頓點點頭,跟隨身的小弟悄悄吩咐了幾句,就隨着救護人員一道上了救護車。
王明派了幾個警察一路護送,同時也是控制住方興頓,畢竟他是案件的主要當事人,這點通過羣衆的反饋他已經瞭解到了。
他又讓幾個手下警察把方興頓的小弟們也帶上了警車,這樣場中就只剩下蕭章,王明還有付誠了。
“沒想到我們又見面了。”付誠對蕭章微微笑道。
“恩,真巧。”蕭章禮貌的迴應着,向王明投去一個疑惑的眼神。
王明怎麼會跟付誠在一起?付誠不是跟在張科身邊嗎,什麼時候又跟王明扯上關係了?
蕭章心裡百思不得其解,與此同時,蕭章對王明能夠那麼快趕到天香街很是疑惑。
自己是在方興頓出現的時候通過顏媚,給王明打的電話。也就是王厚成看到的兩人間的眉目傳情。
從那時候起到王明出現,前後不過十多分鐘,王明居然就整合了警局內部力量迅速完成了出警。
要知道天香街的案底記錄應該是歸江口區公安局管的,也就是說就算出警也應該是張科或者張科的人帶隊來,但最後這幫警察爲首的人竟然是順江鎮派出所的巡邏隊長王明,其中有些事情就恐怕不是表面上看着那麼簡單。
雖然心存疑惑,但是蕭章並沒有當面點破,而是通過眼神,詢問王明對付誠的態度。
王明看到蕭章疑惑的目光,哈哈一笑,朗聲道:“付誠是自己人,你放心吧。”
“自己人?”蕭章皺眉。
王明點點頭,“他是我老上司的兒子,說起來算是我的師弟,不是張科的人,放心吧。”
王明大方的解釋表明了他的立場跟對付誠的信任,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蕭章自然也不會再不識相的多說什麼。
與王明他們又講了一遍事情經過,王明便告訴蕭章他可以先回去了,明天再到公安局來做筆錄。
蕭章託着有些疲憊的身子的走到天香街的街口,看見顏媚雙手抱着胸站在路燈下,倩影被燈光拉的老長。
“你怎麼還沒走?”蕭章對顏媚翻了個白眼,無語道。
“你很想我走嗎?”顏媚媚眼如絲,楚楚可憐。
蕭章伸了個懶腰,接着一屁股癱坐在地上,沒好氣道:“你說我今晚來跟你吃飯,到現在爲止什麼也沒進肚子也就算了,還接二連三惹到硬茬子,先是軍校博士後是黑幫老大,麻煩不斷。怪不得說紅顏禍水,你還真是個禍水。”
顏媚捂嘴一笑,“原來是因爲這個,我還以爲是什麼不得了的大事呢,大不了我補償你咯!”
“補償?”蕭章一聽,眼睛立馬放光了,“怎麼補償?”
“你說呢,我的老闆大人。”顏媚彎下腰,輕聲在蕭章耳邊低語道。
顏媚的聲音輕輕柔柔,氣若幽蘭,一股濃郁的女人香味彌散在蕭章鼻尖,讓蕭章微醉。
蕭章的目光不客氣的打量着顏媚的全身,那高聳的雙峰,盈盈細腰,挺翹的豐臀和修長的大腿構築出眼前這個魅惑十足的女人,讓人想入非非。
蕭章不自覺吞了一口唾沫,很快便覺得口乾舌燥。在昏黃的路燈下,顏媚胸前深邃的溝壑幾乎湊到蕭章臉邊,女人的香味迷人,氣氛旖旎而曖昧。
近距離感受着那呼之欲出的波濤,蕭章體內荷爾蒙分泌的越來越快,連小夥伴都忍不住有了反應。
我去,這妞兒到底想幹嘛!
隨着小夥伴的反應越來越強烈,蕭章隱隱有些把持不住了。
“那個,我們去吃飯吧,我餓了。”蕭章強忍下小夥伴的激昂,咬牙道。
顏媚輕笑,好像看穿了蕭章的窘迫,“可是我不餓誒。”
蕭章做出一副很兇的樣子,“不餓也得餓,我是老闆,聽我的。”
顏媚嫣然一笑,將嘴湊到蕭章耳邊,柔聲一語。
“遵命,我的老闆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