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堵新振來報告的情況很嚴重。
嚴重到蕭章一聽到這個消息,就嗅到了強烈的危險氣息。所以蕭章沒有絲毫的猶豫,立馬跟堵新振來到了酒吧的包廂區。
有人在包廂裡聚衆吸毒!
聽到堵新振的話,蕭章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本來,開娛樂場所,無論是酒吧,夜店,還是娛樂城,都無可避免的會出現這樣的問題。
但關鍵在於,今天是騎士酒吧開業第一天,如果這幫人聚衆吸毒被路過的人發現了,並且舉報了,那騎士酒吧是絕對逃不脫關係的。
開玩笑!張科就在等着酒吧出問題,騎士酒吧裡如果發現有人聚衆吸毒,他完全可以拿這件事大作文章。
搞明白,不僅僅是吸毒,是聚衆吸毒!那麼多人一起吸毒,酒吧能不知道?
酒吧既然知道,還讓他們在裡面呆着,那就是包庇,縱容,甚至有可能毒品就是酒吧賣的!
這樣一搞出來,酒吧不被查封那就是怪事了!
開業第一天就被查封,以後誰還會來?
正是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蕭章心裡纔會如此緊張。
這幫人只是單純的癮君子嗎?蕭章不這樣認爲。
誰會在新酒吧開業的第一天就到包廂裡聚衆吸毒,如果酒吧老闆怕事,直接給他們舉報了,這幫人找誰哭去。
既然如此,那他們怎麼還敢專門開個包廂吸毒?答案很明顯,他們不怕舉報,不怕警察。
什麼人會不怕警察?警察前面的人和警察後面的人。
這兩種人,都不怕警察。
顯然,這幫癮君子,就屬於警察前面的人。
蕭章都能想到,張科的人此時或許已經出警,在來的路上了。
既然這幫人有很大可能是張科跟柯二派來的,蕭章也不會太跟他們客氣。大志就是個很好的例子,在這個關鍵時刻要來觸黴頭的,只能自認倒黴。
因爲兄弟會這幫傢伙,不怵任何人!
酒吧的包廂區類似於KTV的裝修,玻璃水晶吊燈下,是亮色調絢爛的走道。
蕭章跟堵新振趕到包廂區大廳的時候,陳重正靠在走道的牆上,默默抽着煙。
見蕭章來了,陳重順手在垃圾箱上熄滅了煙。
“怎麼辦?”陳重沒有廢話,一上來就問道。
蕭章神色鎮定,現在第一要務就是確定這幫人確實是在吸食毒品。
“先帶我去看看。”
陳重點點頭,帶着蕭章一路往包廂區深處走。堵新振則是被蕭章留在了大廳,讓他時刻注意來往人員的異動。
陳重帶着蕭章一直走到在2203號房間,在房門外停了下來。
陳重不說話,朝裡面努了努嘴,示意蕭章自己看。
包廂門上有一塊透明玻璃,事實上很多酒吧或者KTV爲了防止客人自帶酒水,都會把包廂的門想辦法弄出一塊透明部分。
蕭章透過玻璃,看見包廂裡的玻璃矮桌上,放着一個塑料小包,裡面有一整包白色粉末。
塑料小包旁邊,放了幾張錫箔紙,還有兩三個透明的小玻璃注射瓶,蕭章記得以前參加運動會,喝的葡萄糖,好像就是這種小瓶裝的。
桌子上還放了幾個打火機,擺的很亂。
“葡萄糖稀釋,然後在錫箔紙上用打火機烘乾,這幫人是貨真價實的癮君子。”陳重再一旁小聲道。
蕭章扭頭,看着陳重的目光有些怪異。
“你小子也吸毒?”
陳重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我纔不沾那玩意兒,害人的。我哥原來的女朋友就是因爲這個死的。”
蕭章點點頭,原來是這樣,怪不得這小子那麼熟悉裡面癮君子們的動作。
兩人離開包廂門口,找了一個角落,商量接下來該怎麼辦。
“直接報警嗎?”陳重託着下巴,尋問蕭章。
蕭章搖了搖頭,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陳重。裡面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張科派來的,警察早就準備好了,不過是準備查封酒吧的,報警無濟於事。
陳重大驚,“那老小子居然玩兒這麼陰的,我草!”
蕭章冷笑一聲,“他和柯二最近一直沒有動作,連手下三個中學被咱們連根拔起都沒多大反應,咱們早就該料到他們今天要出殺招。”
陳重深以爲是的點點頭,對方是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對準了兄弟會的命脈來!
一旦騎士酒吧被查封,不僅王明會受到沉重的打擊,兄弟會衆人也將再次回到學校中,成爲普通的學生社團。
而一個成熟的幫派和學生社團,完完全全是兩碼事。
回到學校的兄弟會,將會徹底失去跟柯二,草莽等人較量的實力。
相比於草莽手下常規的砸場手段,柯二和張科這一手確實要高出了許多。
蕭章皺着眉,仔細思考着應對辦法。陳重在一邊靜靜地等蕭章,自己的腦子不夠靈光,這點陳重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沉吟片刻,蕭章有了一個主意。
他讓陳重趕緊召集了十個小弟,在2203號房間門口待命。接着讓小弟將這裡的情況,通知給樓上的王明。
同時,蕭章給110掛了個電話,舉報騎士酒吧有人在賣毒品,被發現後惡意傷人。
做完這一切,蕭章帶領着小弟們推開了2203的房門。
房間裡的癮君子們正在吸毒,看見有人進來了,臉上並沒有露出驚訝之色。他們的面色大多有些蒼白,眼神迷離,似乎醉生夢死般快樂。
蕭章衝他們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各位,玩的開心嗎?”
“開心!”
癮君子們哈哈樂道,一點沒有害怕蕭章的意思。
蕭章點點頭,“既然各位那麼開心,我就送各位一點彩禮吧!”
他的話音剛落,兄弟會的小弟們就如同潮水般涌了進來,將癮君子們團團圍住。
癮君子們這下子臉上才微微有了觸動,有幾個想起身,但因爲才吸過毒,他的腳步甚至都有些輕浮。
“上!”
蕭章一聲令下,兄弟會衆人不由分說,紛紛衝上前去,對着癮君子們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酒吧的包廂隔音效果很不錯,癮君子們在裡面早已被打的哭爹喊娘嗷嗷亂叫,但外面基本聽不到聲音。
混亂中,蕭章一拳放倒了一個癮君子,接着拿起他的手,握住了一個啤酒瓶,“哐”的一聲砸在桌子上。
酒瓶碎開,裂口很是鋒利。
蕭章一手抓着癮君子拿着酒瓶的手,另一隻手伸出,一咬牙,啤酒瓶在蕭章手臂上剌出一道口子。
鮮血直流!
第六十八章很快,兄弟會衆人就將癮君子們揍的頭破血流,一個個癱倒在沙發跟地上。
蕭章順手扯下衣服的一角,給自己包紮止血,接着揮揮手,讓兄弟會衆人馬上從後門離開。
陳重召集這十個小弟的時候,蕭章特意囑咐,讓這些小弟先從後門出去,再繞到前門,故意從大門口進來一次。
這樣,十個小弟氣勢洶洶的樣子就被酒吧裡所有的人看見了。
不過有了先前的動作表演,此時又出現這幫人,顧客們也沒有多驚訝,還以爲騎士酒吧又要表演什麼節目呢。
小弟們繞了一個大圈,進來之後才直奔包廂區的2203號房。
癮君子們全都被五花大綁的捆了起來,還不等蕭章把他們轉移出去,一個小弟就匆忙的跑過來告訴蕭章,警察來了!
蕭章雙眼微眯,果然來的夠快的!
從陳重發現這幫人吸毒,到警察到來,前後不過十多分鐘的時間。
就算在蕭章之前就有人舉報,接警,出警,到達。平時報案能有那麼快的出警速度?蕭章只能冷哼一聲。
“小五,怎麼辦?”陳重有些擔憂的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毒品。
“怎麼辦?”蕭章嘿嘿一笑,“開門,迎敵!”
……
酒吧大廳。
警察的突然出現,讓衆人都是一驚。
乖乖,今晚上還有警匪劇?
這不怪衆人亂想,前一波人凶神惡煞的剛剛進包廂區,緊接着沒多久警察就來了。
要是這不是演戲,得是多大的案子!
警察的到來,讓酒吧的音樂頓時停了,韓揚陽在臺上,一曲未完,也不知道該不該繼續唱下去。
氣氛有一絲凝重。
衆人心中升起一股疑惑,似乎,這些警察是真的?
還在大家心裡打鼓的時候,蕭章帶着陳重,從包廂區走了出來。
“嚯!”
他們一出現,就讓衆人一陣驚呼。
驚呼聲不是給蕭章和陳重的,而是給他們身後,被綁的嚴嚴實實的癮君子們。
他們大多臉上帶着血跡,面色蒼白,不少人已經暈死過去,剩下的也是喘着粗氣,看樣子很是痛苦。
癮君子們被兄弟會的小弟們扛在肩上,跟在蕭章身後帶了出來。
第二撥進入包廂清理現場的小弟,蕭章選的全是身材高大的體育生。
試想,當七八個身高體壯的傢伙,面無表情的一人肩上扛着一個被綁着的人,從幽暗的包廂區走出來,長長一排,那是何等的震撼!
身後長隊出現的剎那,蕭章清楚的看見那幾個警察的眼角,不約而同的抽搐了一下。
把對方的人,五花大綁帶出來,扔在對方面前,好像在說,看吧,你們不行,我已經解決你的人了。
示威,這是赤果果(**裸)的示威!
將癮君子們扔在這幾個警察面前,蕭章甚至能感覺到他們正極力壓抑自己的怒氣。
蕭章心中偷笑,臉上卻是做出一副痛苦又興奮的樣子,對幾個警察大聲道:“警官們,我可把你們盼來了!你們要是再不來,我這酒吧就要被這幫混蛋給拆了!”
什麼?蕭章的話一說出口,不僅是警察愣了,連陳重也愣了。
小五哥,現在被綁着的可是那幫傢伙啊!
警察中,爲首的一人年紀大約三十五歲,一張臉如同刀削,棱角分明。
他看了一眼蕭章,強行壓下心頭怒火,笑道:“老闆,發生什麼事了?我們接到報警,這裡有人……”
“這裡有人尋釁滋事,在我們酒吧打羣架啊!”蕭章打斷了刀削臉,愁苦道。
刀削臉說話被蕭章打斷,臉上露出了不悅的表情,不過他也是**湖了。
他看了一眼面前被綁的糉子一樣的癮君子們,挑了挑眉,“打架,你是指他們嗎?”
蕭章點點頭,“警官先生明鑑,剛剛我們在包廂區好好的,突然衝進來一羣人,直接跑進了這幾個傢伙的包廂裡,然後我就聽見裡面乒呤乓啷一陣亂響。”
“我估計是打起來了,就跟幾個服務生去勸架,沒想到這幫傢伙竟然不分青紅皁白,上來就拿啤酒瓶劃我。你看,我手被他們劃傷了!”
說着,蕭章舉起自己被酒瓶劃破的手臂。手臂上有幾道血路,是血流過後留下的印記。鮮血已經浸溼了蕭章用來包紮的衣角。
蕭章的話聽旁邊的陳重一愣一愣的。我的小五哥,你這簡直是惡人先告狀啊!明明就是你帶人衝進去,不分青紅皁白就海扁了這幫傢伙一頓,現在居然變成你是受害者了!
陳重不由的暗暗對蕭章豎起一個大拇指。
刀削臉聽了蕭章的話以後,沒有什麼表情,他的在癮君子們身邊走了一圈,指了指他們身上的繩子,問蕭章:“這是怎麼回事?”
“是打他們的那幫人乾的,那幫人比他們人多,打了之後就把他們捆起來了。”蕭章答道。
刀疤臉冷笑一聲,“那打他們的人呢?哪兒去了?”
蕭章聳聳肩,一臉無辜道:“他們從後門出去了,我們攔都攔不住,我也不知道他們去哪兒了。”
說完,蕭章嘆了一口氣,做出一副很心痛的樣子,道:“他們打碎了包廂裡好多東西,現在人又跑了,我都不知道該找誰賠。這開業第一天,我怎麼就那麼倒黴啊!”
蕭章捶胸頓足,那悲傷的樣子都快把陳重給迷惑了。
我去,小五這是真的心疼那些玻璃了?
刀削臉也是在警隊裡混了十多年時間了,什麼混子流氓沒見過。
他靜靜的聽完蕭章的話,揚了揚眉,露出一絲冷笑,“行啊,那你帶路,我去包廂看看,幫你估算下這幫傢伙該賠你多少錢。”
他的話一出,蕭章的心就預感到一絲不妙。
這傢伙的意思很明顯,你打我的人,可以,我讓你白打,不追究了。但是那個有毒品的包廂,我一定要進去把毒品找出來,查封你的酒吧!
蕭章跟這個老油條的交鋒沒有佔到上風,眉頭微皺,正想再說話,刀疤臉看出了他的意圖,揮手阻止了他。
“小鄭,帶雷克來。”刀疤臉轉頭對身後一個年輕警察道。
年輕警察點點頭,快步跑出了酒吧。不一會兒,他就帶着一條狗返回了大廳。
蕭章一看見狗,臉色大變。
媽的!怎麼還有警犬?!!
第六十九章 許冠帝的邀請刀疤臉煞有介事的讓年輕警察把警犬牽到蕭章身前,冷笑道:“帶路吧,第一現場我們還是要去看看的。”
媽的,老油條!真他媽是有備而來!
蕭章心裡咒罵一聲,眉頭微皺。要是讓這條警犬進去,就算裡面已經被清掃乾淨,也會被查出情況的。
可是不讓他們進去,不就惹人懷疑了嗎?
正在蕭章左右爲難之際,一隻手搭上了蕭章的肩膀。
蕭章扭頭一看,只見許冠帝不知什麼時候站到了自己身後,正微笑着看着自己。
“我來吧。”
許冠帝的笑容很是溫和,下巴一點細碎的胡茬,反倒增添一分成熟男人的氣質。
見到許冠帝,刀削臉猛的驚了一下,臉色大變。
“許……許少……”刀削臉被驚的有些說不出話來了,“你怎麼在這裡?”
許冠帝淡淡一笑,一雙眼睛古井無波,“騎士酒吧是我的產業,我在這裡有什麼不妥嗎?”
“您的產業?”刀削臉艱難的嚥了一口唾沫,有些難以相信。他隱隱有預感,今天可能要鎩羽而歸了。
不僅是刀削臉,就連蕭章聽到許冠帝的話心裡都是咯噔一下。
騎士酒吧真的是他的產業?蕭章心中疑惑。
蕭章的身份是明面上是酒吧老闆,但他很清楚自己只是被推倒前臺的代理人,在他身後,纔是就酒吧真正的所有者。
之前,蕭章一直以爲酒吧真正的所有者是王明,沒想到許冠帝突然說出了酒吧是他的產業的話,這讓蕭章很是驚訝。
許冠帝的臉上並沒有因爲刀削臉而產生什麼波動,他的神色很平靜,淡淡道:“今天是開業第一天,我不想酒吧有什麼意外,這件事就到此爲止吧。”
很平和的一句話,但是態度十分強硬,強硬到刀削臉實在不敢拒絕!
開玩笑,眼前這是什麼人!有拒絕的理由嗎?除非是不想混了!
張科?張科跟他比起來算什麼東西,我要是回去把這人在騎士酒吧的事情告訴張科,他百分百以後都不敢再來騎士酒吧找茬了。
媽的,居然在這裡碰上他!
刀削臉心有不甘,可是看看眼前的許冠帝,只能無奈的搖搖頭,道:“既然是許少的產業,那肯定是沒有問題的,今天就是一場誤會。”
說着,刀削臉讓警察們把捆着的癮君子們帶上,接着道:“這些傢伙到許少的酒吧來搗亂,我就直接帶回去了,一定給許少滿意的交代!”
刀削臉態度的迅速轉變讓蕭章對許冠帝的身份更是好奇,他究竟是什麼人?竟然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把這幫早就準備好來挑事的警察給嚇走了。
許冠帝微微一笑,“那就多謝李警官了,要喝一杯嗎?”
刀削臉擺擺手,“喝酒就不用了,現在還在工作,等以後有機會,再來酒吧照顧生意。”
許冠帝點點頭,客氣的送刀削臉一行人離開了酒吧。
警察一走,酒吧裡就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這時候,一個吳應熊走到舞池中央,拿起一個話筒,高聲道:“各位,剛剛那位先生說,今晚,請各位盡情的玩,全場他買單!”
聽到這話,酒吧頓時炸開了鍋,衆人歡呼不斷,瞬間把警察的事情拋到腦後去了。
酒吧再度恢復了喧囂,韓揚陽也先下臺休息,將舞臺留給了DJ。
今晚大概就到這裡了。蕭章心中想着,鬆了口氣。
看刀削臉的表現,顯然是很怕許冠帝的,既然如此,他就不可能去而復返了。
草莽手下的大志衆人也被自己給收拾了,現在估計在哪條街上躺着呢。
至於火豹的學生軍,一個個連頭子都沒了,還能成什麼氣候。現在來找麻煩,純粹是找死。
唯一一個有頭子的琅山中學,七幺妹手下也沒剩多少人了,再說有了那天在荒廢工廠的血戰,七幺妹還敢帶人來找兄弟會的麻煩?
全部排除後,蕭章覺得肩上擔子鬆活了許多。
這時,一個小弟跑了過來。
“小五哥,那個許少要你去二樓包廂找他。”
“二樓包廂?”蕭章皺皺眉,二樓是貴賓包廂,一共只有五間,圍繞着酒吧大廳。
“他在哪個包廂裡?”蕭章問道。
小弟搖搖頭,“不清楚,他在樓梯那邊叫的我,我只是看見他上樓了,具體進了哪個包廂就不知道了。”
蕭章點點頭,喝了一杯擺在吧檯上的可樂,獨自走上二樓。
二樓是環形的,分佈着五間包廂。一條走道穿插在樓梯口不遠處,那是往辦公室走的走道。
蕭章來到二樓,意外的在走道上看見了顏媚。
“你也在。”蕭章開口,總覺得有些尷尬。但一想到顏媚不冷不熱的態度,又有點惱火。
顏媚點點頭,淡淡說道:“他在3號包廂。”
“他?”蕭章愣了愣,顏媚也知道許冠帝找自己?
“你快去吧,他不喜歡等人。”顏媚的語氣依舊平淡。
這女人是在擔心我,害怕我惹許冠帝生氣?蕭章心裡突然冒出了一個奇怪的想法。
不過顏媚說完這話之後,就轉身離開,往經理室走去了,沒有給蕭章詢問的機會。
蕭章無奈的摸摸鼻子,這女人真讓人捉摸不定啊!
來到3號包廂,裡面很安靜,沒有聲響。
“咚!咚!”
蕭章敲門,裡面傳來了一聲“請進”,是許冠帝的聲音。
蕭章推開門,一股淡淡的香菸氣味躥入鼻尖。
“歡迎!”許冠帝坐在柔軟的大沙發上,兩手張開,一手夾着煙,做出一個歡迎的手勢。
房間內只有許冠帝一個人,顯得有些空蕩。
蕭章看了一眼四周,笑笑道:“不知道許少找我來有什麼事。”
許冠帝輕輕吸了一口煙,動作很是柔和。他將桌子上的一包煙推給蕭章,淡淡笑道:“抽菸嗎?”
蕭章低頭看了一眼,中南海,看起來很普通的煙。
不過煙盒上兩個小字,卻引起了蕭章的注意。
特供!
許冠帝來頭果然不小!蕭章心中微微訝異,臉上不動聲色道:“謝謝許少,我不抽菸。”
許冠帝點點頭,吸了一口煙,眼神望着天花板,似乎在思索什麼,有些迷離。
良久,他吐出一個菸圈,轉頭對蕭章柔和的笑笑。
“人在社會,很多事是不由自己的。”
第七十章包廂內很安靜,只有香菸燃燒的聲音。
許冠帝雖然說人在社會,身不由己,但並沒有逼蕭章抽菸。
蕭章又把煙推回到許冠帝面前,許冠帝看了一眼,沒有說話。
“許少,今天找我來有什麼事嗎?”蕭章看着許冠帝,問道。
許冠帝吸一口已經變短很多的煙,目光上下打量了蕭章一番,笑了笑。
“我喜歡你。”
四個字,淡淡的語氣。雖然蕭章知道許冠帝的意思不是玻璃(搞基)的那種喜歡,身上還是不自覺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媽的,這傢伙說話真讓人蛋疼。
蕭章心裡抱怨了一句,臉上卻掛着微笑,神色不變道:“喜歡我的人,我一般都跟他們成爲了朋友。”
許冠帝挑挑眉,兩手張開,“那我們現在是朋友嗎?”
蕭章聳聳肩,“如果許少願意,那就是。”
蕭章的話讓許冠帝臉上笑意更盛,他的眼睛一直盯着蕭章,看了足足五秒,才搖頭笑道:“蕭章,你真是一個特別的人。”
“哦?”蕭章摸摸鼻子,“事實上不久前,還有人說過我很普通。”
蕭章心裡回想起那天在泰極餐廳,顏媚一邊抿着紅酒,一邊看着自己,語氣溫柔,似乎還有一點無奈:小五,你真普通。
想到顏媚,蕭章眼中閃過一絲淡淡的落寞,被許冠帝捕捉到了。
他吸了一口煙,接着將手中的煙掐滅在菸灰缸裡,轉頭對蕭章笑道:“你是一個特別的男人,也是一個普通的男孩。”
許冠帝看着蕭章,眼睛如同星辰閃爍般明亮,“你懂我的意思嗎?”
蕭章搖搖頭,許冠帝的意思他不明白。
許冠帝看了看天花板,又看看透明的單向玻璃,下面,酒吧大廳裡衆人玩的正嗨。
“對我來說,你是我見過最能打的人,之一。”許冠帝特意將之一說的很重。
“可惜,我見過的那些人,他們的腦子都不如你聰明,比你聰明的,又沒你能打。”許冠帝說到這裡,笑了笑,“所以我說,你是一個特別的男人。”
蕭章笑了笑,不解道:“那普通的男孩又是什麼意思?”
許冠帝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又從面前的中南海里,拿出一支菸,放在鼻尖嗅了嗅。
“你可以想想,如果現在在你面前的是一個女人,一個年紀比你大幾歲的女人,他會喜歡你哪一點?”許冠帝輕嗅香菸,緩緩道。
許冠帝的話讓蕭章一愣,喜歡我哪一點?
能打?現實生活中有多少情況需要你打架?正常人恐怕一輩子都打不了幾次。
有腦子?掙不到錢好意思叫有腦子?現在的女人都多現實,寧願坐在寶馬車裡哭,也不願意坐在自行車上笑。沒錢誰跟你走,連自己都養不活,怎麼養活女人?
蕭章沉默不言,許冠帝的問題問住了他。他總不能說,比我大的女人喜歡我的原因是因爲她喜歡姐弟戀吧。
見蕭章不說話,許冠帝將煙放回到煙盒裡,淡淡一笑,道:“正是因爲你年輕,什麼都沒有,所以在女人眼裡,你就是一個普通的男孩。”
蕭章聽到這話,身子一震。他緩緩擡起頭,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許冠帝。
他怎麼知道是女人說我是普通男孩的!!!他怎麼知道這個女人是御姐,比我大!!!
蕭章百思不得其解,眼前的許冠帝在他心裡又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
許冠帝似乎沒有看到蕭章驚疑的目光,他低着頭,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個金屬做成的打火機。
打火機是銀白色,金屬質感很強,上面還有一些水晶一樣閃閃發亮的東西。
就像黃仁峰那塊手錶一樣,許冠帝的打火機給蕭章的第一感覺就是這個玩意兒不便宜。
許冠帝把玩着手中打火機,突然開口問蕭章:“你知道這是什麼牌子的打火機嗎?”
蕭章搖搖頭,他對打火機的瞭解不多。
許冠帝笑笑,“不妨猜一猜。”
蕭章猶豫了幾秒,試探道:“芝寶(zippo)?”
許冠帝笑,搖了搖頭,“那是窮人的玩具。”
蕭章吸了一口氣,“都彭(dupont)?”
都彭這個牌子是蕭章還是聽張超說的,張超說這個牌子的打火機是最高檔的,被稱爲男人口袋裡不可或缺的“響叮噹”。
許冠帝聽到都彭,微微一笑,還是搖頭,“這個牌子不錯,可惜這打火機也不是都彭的。”
蕭章嘆氣,“那我就不知道了。”
許冠帝用手中打火機點燃一支香菸,吸了一口,緩緩道:“這個打火機,其實沒有牌子。”
“沒有牌子?”蕭章驚訝。
“正因爲它沒有牌子,它纔是最昂貴的存在。”許冠帝一邊說着,一邊吐出一個菸圈。
“世界上什麼牌子的衣服最貴?恐怕有人能一口氣說出很多個牌子,可是那只是在大家視線裡的牌子。事實上,真正昂貴的衣服,都是沒有牌子的,因爲最貴的衣服,都是找最頂級的設計師和裁縫訂做的!” 許冠帝雙眼發亮。
“我這個打火機,同樣也是訂做的,所以它的底座下面,還有我的名字。”說着,許冠帝拿起打火機,將底面給蕭章看。
蕭章的目光移上去。打火機底面果然有GD兩個拼音縮寫。
頓了頓,許冠帝繼續道:“同樣的道理,不僅僅在衣服,打火機這些我們身邊的東西上。”
他吸了一口煙,思索一陣,問蕭章:“你知道,世界上什麼生意最掙錢嗎?”
“毒品,軍火。”蕭章不假思索答道,完了他想了想,又補上一句,“房地產。”
許冠帝笑笑,“你這話可千萬別被仁峰那傢伙聽見。”
仁峰,黃仁峰,他家就是搞房地產的,江口,乃至渝都市首屈一指的房地產公司。
許冠帝彈了彈菸灰,淡淡道:“你說的沒錯,世界上最掙錢的聲音,很多人都會想到毒品和軍火。”
“可是這兩樣東西,一個是違法的,販賣存在極大的風險。另一個在我們華夏國,都被掌握在國家手裡,私人是嘗不到甜頭的。”
“至於房地產嘛,那是因爲金融泡沫產生的暴利原因,長久不了的。”
蕭章皺皺眉,除此之外,他就想不出來了。
許冠帝吸菸,吐菸圈,閉目,似乎很是享受。
“這個世界上,最掙錢的聲音,就是權錢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