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活動的原因,十月六日和七日,都只能維持一更了!!!
還請諒解!
有來上海看豬頭的麼?
深山,老林,盆地,佛崖環繞間。
蛇後逃竄的地窟原本黑漆漆直冒冷氣,被火符炸了一記,四周懸崖崩解,露出無數佛像。
地窟中冷氣陰風也消失得無影無蹤,一道格外純淨,清澈如水的佛光嫺靜而溫柔的從地窟中噴出,直衝萬里高空。佛光撞在天空雲層上,一圈一圈佛光擴散開,點點半透明蓮花飄落。
諸多世家子目眩神迷,看着這莊嚴輝煌、難以形容的奇景,身體劇烈的哆嗦着。
元陸世界,當今之世,律法森嚴。
煉氣士有移山填海的力量,有無窮奇妙手段,造成眼前輝煌瑰麗的景象自不難。
但律法約束,更有至聖法門傳下功法控制,煉氣士平日裡就算與人廝殺,也是一板一眼。所有招式,無論法符、法器,只求一擊必殺,並無流光炫目,也無妙音入耳。
佛光森森,異象萬千,對諸多世家子而言,就好似一耳聾、眼瞎、鼻塞、舌頭麻痹的老殘疾,突然有一天五感恢復,在他面前有無數煙花騰空,有無數美女狂舞,有無量美酒美食任憑享用。
那等衝擊力,足以讓人瘋狂。
地窟中更有絲絲香氣噴薄而出,如煙如霧,飄忽不定,卻又深邃雋永。
陰雪歌鼻頭一抽,不由得狠狠咬牙。真是見鬼了,這分明是鴻蒙世界佛宗傳說中的至高功德池,清淨琉璃水中溫養的八寶功德七彩蓮花。一顆蓮子就能讓人有大智慧、大覺悟,近乎能一步成佛的至寶。
荒山野地裡,太古之時,四絕嶺屬於絕對的蠻荒所在。
在這荒僻之地的佛門遺蹟。居然有這種佛門至寶流傳。
對他而言。這就好似看到荒郊野村,一蓬頭垢面的孩童。手持連城玉璧隨意行走。
上古元陸世界,佛門昌盛如斯?
一名出身渭北趙家的少年突然長嘯一聲,他袖子裡一隻錦毛老鼠竄了出來,巴掌長短通體瑩白如玉的錦毛鼠‘喳喳’亂叫。一溜煙的向地窟奔去。
“妙哉,有異寶!”
趙家少年狂笑,他抓起長劍,撒腿就向地窟狂奔。
一衆世家子激動得雙眼通紅,他們紛紛大叫大嚷,亂雜雜的向地窟奔去。
上古遺蹟,奇香撲面。種種徵兆,都宣示地窟中有上古流傳下來的秘寶。
任何事情,和‘寶’字牽扯上關係,就不受控制了。
人羣中。幾個渭北陰家的少年闖出,他們手持品質精良強弓硬弩,更有兩人駕馭法器凌空亂劈,聲色俱厲的大聲呵斥,威逼衆世家子趕緊讓開道路。
陰雪歌瞳孔微微一凝,渭北陰家,此番居然也派出了兩名開闢竅穴成功的少年?
果然一個比一個手段陰狠,一個比一個心思沉重。
如果陰九幽不排出陰飛絮三人坐鎮,單純從參加春狩大祭的少年品質上而言,渭南陰家這次是有難的。
幸好因爲他挑釁赫伯勃勃,賭鬥龍鯉的關係,陰家派出了陰飛絮三名天才精英。如此一來,渭南陰家在這次的春狩大祭中,才佔據了戰略優勢地位。
想到陰飛絮三個,陰雪歌扭頭看去,不由得濃眉挑動,好似兩柄大刀亂舞。
“蠢貨,你們去作甚?”
低沉呼喝一聲,陰雪歌抓起身邊碗口大落石,狠狠砸向陰飛劫後心。
石塊呼嘯射去,陰飛劫跨步閃身避開石頭,翻身怒視陰雪歌。
“作甚?自然是去搶奪寶物,你腿子廢了,就留在這裡流口水吧!”
陰飛絮三人幸災樂禍看着抱腿坐在山石下的陰雪歌,眉目間掩飾不住的盡是滿滿的得意。
其他陰家少年也都興致勃勃、躍躍欲試,一個個笑得眼睫毛都要炸開。
在這裡,就是渭南陰家人多勢衆,地窟中若有奇寶,當逃不出他們的手。
抓起一塊山石,再次狠狠投擲出去。
這一次,山石直奔陰飛絮胸膛。陰飛絮惱怒閃開山石,怒氣衝衝向陰雪歌逼近了幾步。他手握長刀,語氣變得極其的陰森狠戾。
“陰雪歌,不要認爲你斬傷蛇後,就能對我們放肆!”
冷笑一聲,陰雪歌指了指懸浮在自己面前,正不斷放出無數絲紅光的玉符。纖薄、小巧的玉符上,無數法符流轉,散發出攝人心魄的血光。剛剛玉符只是流光四溢,現在他更是劇烈的震盪着,好似和某件物事正在遙相呼應。
“記得追殺洛王的人麼?我知道你們那天也在現場。”
“記得那些血衣人麼?這枚玉符,是他們首領饋贈。”
眉頭緊蹙,濃如長刀的長眉懸在額頭,猶如兩柄隨時可能砍下的屠刀。
陰飛絮、陰飛雲、陰飛劫的身體微微一晃,同時嚇得臉色慘白。追殺洛王的人?那些可怕的血衣人?最弱都是騰雲駕霧呵氣成雷的恐怖高手?
他們怎可能忘記呢?
洛王,那是什麼樣的大人物,洛王府更是國朝四品世家,實力比陰家強盛何止百倍?
這樣的人,居然被那些血衣人追殺得好似喪家之犬,身邊甚至連一個心腹死士都沒有,只能依靠兩具靈肉傀儡守護,一路逃竄到了四絕嶺來。
英雄末路,莫過於此。
“那些血衣人?他們的首領?”
陰雪歌冷笑一聲,將那柄無柄的短刀拔了出來,隨意丟在身邊。
重達一鼎的短刀落在地上,地面微微一顫,附近的陰家少年都感受到了地面的顫抖。這柄短刀體積如此微小,不過一掌長,卻有如此重量,可見他使用的材料和鍛造的工藝。尋常小家族根本無法接觸。
“這柄刀,也是血衣人首領贈送,否則你們認爲,我從哪裡來的法器?”
陰飛絮三人心頭疑惑頓時解開。難怪陰雪歌有法器。難怪他的法器如此凌厲,居然能輕鬆洞穿蛇王的身軀!
怦然心動的望了一眼短刀上十二枚清晰可見的法符。再想想那些血衣人殺洛王猶如殺雞的氣焰,陰飛絮三人迅速打消了心頭某些不良的念頭。
永遠不要和那些血衣人沾上關係,或者一旦沾上關係,就讓自己成爲血衣人的一員。
很奇怪的。陰飛絮他們心頭就是冒出了這樣古怪的念頭。
強壓下心頭怪異的感覺,陰飛絮咬牙冷哼了一聲,小心的看着那枚血色玉符。
“你的意思是?”
“洛王犯事了,這是肯定的。昆吾國朝八大列土封疆的親王,居然被人追殺得猶如死狗一般。你們猜猜看,他犯了什麼事?”
“如果是謀反,應該是國朝出動大軍圍剿洛國。應該是一場戰爭,而不是這樣私下緝拿。”
“那些血衣人,他們的來歷,可比他們所謂的。國朝律府所屬,要更加可怕得多。”
凝視着陰飛絮等人,陰雪歌下巴一挑,向那些爭先恐後遁入地窟的世家少年冷笑了一聲。
“玉符是他們首領饋贈,看看這玉符上雕刻的法符,這是我們想象不到的高級貨色。”
“能夠讓這枚玉符主動跳出我的儲物皮囊,能夠讓這枚玉符主動激發的上古遺蹟,血衣人們應該也很感興趣?如果他們發現,有人在他們之前,進入了遺蹟……”
陰飛絮、陰飛雲、陰飛劫,包括身邊聽到這番話的陰家宗學子弟都不蠢。
相反,能夠被選進參加春狩大祭的隊伍,這些少年反比同齡人聰明許多。
正是如此,他們迅速明白了陰雪歌的言下之意。
追殺洛王猶如殺野狗的血衣人,他們的首領贈予的玉符,居然對這處遺蹟有如此強烈的反應。看玉符的動靜,分明是將這裡的異變通知給了血衣人。
不管遺蹟是好是壞,是有利還是有害,沾染上了那些血衣人,一旦他們趕到現場,只要進入地窟的人,就渾身是嘴都難得說清了。太古遺蹟中,各種稀奇古怪的玩意太多,誰知道你會在裡面遭遇什麼?
血衣人肯定也不知道,所以進入了地窟的人,他們的下場可就有點玄乎了。
撿起身邊短刀,將一絲元氣輸入刀中法符,激發出一絲凜冽寒光,短刀鏗鏘鳴叫了一聲。
陰雪歌冷聲笑了笑,雙眉如刀,向地窟的方向劈砍了一記。
“我們等在這裡,等他們出來。”
“血衣人若是來了,我們就當什麼都不知道。”
“血衣人若是沒來,他們從地窟出來,如果有什麼好處,難道我們不會搶麼?”
陰雪歌的話讓陰飛絮三人呆了半晌。過了好久,三人才同時挑出一根大拇指。
“夠陰險。”
“夠無恥。”
“飛劫大爺喜歡你的陰險和無恥。”
‘嘎嘎’長笑一聲,陰飛絮大吼大叫着撲到了陰雪歌身邊,胡亂的在他大腿小腿上按了幾下。
“雪歌,雪歌,你的腳怎麼樣了?你可不能出事,否則我們怎麼向家主交代?”
陰飛雲、陰飛劫也一派兄弟情深的湊到了陰雪歌身邊,掏出了一些山林中常用的,用來驅散蚊蟲毒蟻的藥粉,亂雜雜的撕開他的褲管就往他的腿上亂抹。
“雪歌,腿子重要,我們兄弟,可不能看着你出事。”
“來,那地窟中的寶貝,我們也不想了,你的腿,纔是我們陰家最重要的寶貝啊!”
陰雪歌嘴角直抽,看着表演得有點過分的三個傢伙,他乾脆閉上了眼睛,狂叫了一聲肚子痛,向後仰天就倒。
陰飛絮麻利的一把扶住了陰雪歌,兄弟三個擡起他,在其他陰家少年的簇擁下,快速的向盆地四周的山崖上撤退。他們在山崖上找了一個俯瞰盆地的好地方,從這裡可以一覽無遺的監視整個山崖和地窟的動靜。
陰雪歌說得再對不過了,地窟是上古遺蹟,且不說血衣人很可能對他感興趣。
就算血衣人對這玩意沒興趣,誰知道地窟中有什麼風險?
讓其他各家的子弟去探路罷。沒危險自然是好,若是有風險,他們死傷再多,也和陰家無損。
如果他們帶着什麼重要寶貝上來了。一如陰雪歌所言。他們不會下手搶麼?
渭南陰家在這裡,有四位開闢竅穴的少年高手。陰雪歌手上法器更是有十二枚法符,可以輕鬆碾壓其他各家少年。四人聯手在外埋伏算計,地窟中就算出現了好東西,最終也是他們的。
陰飛劫對廝殺打鬥特別有癮。同時也格外擅長。
在他指派下,聚集過來的渭南陰家少年三人一組,分別手持強弓硬弩,扼守住了山崖上要害地帶。
這處盆地,唯有一條山谷通往外界,其他地方都是陡峭懸崖,以各家世家子的實力。無法攀援逃走。
只要守住山谷這條出入口的高處,以強弓硬弩射住陣腳,他們就佔了絕對的優勢。
佈置妥當,盆地內各家世家子已經紛紛闖入地窟。
外面還有循着金光金霞找來的各家子弟趕來。陰雪歌一行人藏在山谷高處,冷眼看着歡天喜地的衆人紛紛闖了進去。只有渭南陰家的少年經過的時候,陰飛絮纔會悄然現身,叫住他們。
如此兩刻鐘後,遠處有沉悶的破空聲襲來,陰九幽連帶十幾位陰家太上、長老們第一時間趕來。
陰家陰風訣的優勢,在這裡展露無遺。
其他各家的家主、長老距離這裡,最近的還有八十幾裡地,但是陰九幽他們已經趕到。
金光噴涌,霞光四射,看着山谷內的景象,陰九幽心中大急。
他長嘯一聲,帶着衆多太上、長老就要闖入山谷。
陰雪歌等人急忙衝了出來,手舞足蹈的叫住了陰九幽等人。
眼看陰家衆多子弟都扼守在盆地外,守住了山谷高處,卻沒有進入遺蹟探索,陰九幽和衆多長老心頭一股惡氣直衝腦門。
氣鼓鼓的衝到陰飛絮面前,陰九幽‘啪’的一耳光狠狠抽在了他臉上。
陰飛絮被打得焦頭爛額,一骨碌的滾在了地上。
“一羣廢物,重寶在前,你們在這裡停留作甚?”
陰九幽和一衆長老那個氣啊,氣得心肝肺子都要爆炸了,這羣不成器的孩子,他們怎麼就這麼不懂事?
天地奇珍,天地重寶,敢下手爭搶者纔有分啊。
陰飛絮眼淚吧嗒的看着陰九幽,這麼多人在場,爲何只揍他一人?
罪魁禍首是陰雪歌,是他讓大家不要進去的呀!
陰雪歌急忙上前,他將那枚依舊在不斷震盪、發光的玉符往外一亮,壓低聲音說了幾句。
陰九幽和一衆長老頓時身體一震,渾身毛孔突然敞開,冷汗不斷的往外噴出。
不是滲出冷汗,而是真正的冷汗噴射,他們嚇得毛骨悚然,一個個面面相覷作聲不得。
“是……”
陰九幽小心的問到。
“不會錯了,就是那些……嗯,雪歌此番爲陰家立下大功了。”
一位地位崇高的陰家長老同樣壓低了聲音,他突然古怪的笑了起來,狠狠的指了指正噴射出如水佛光的地窟。
“進入地窟的娃娃,死定了。”
“能夠讓那些人的法符起反應的太古遺蹟?嘿,不是好路數。”
陰九幽等人也不着急了,也不氣憤了。
因爲陰飛絮被自己無辜的抽了一耳光,陰九幽甚至掏出了一枚法符,戀戀不捨的撫摸了一陣,然後賜給了陰飛絮。
看着光潔的法符表面三枚隱隱閃爍的紅色法符,陰飛絮笑得大槽牙都露了出來。
緊握着法符,陰飛絮當即覺得臉上的那點痛苦真的不算什麼了。
陰飛雲、陰飛劫的臉色就有點難看,剛纔爲什麼陰九幽不給自己來一巴掌呢?
陰家一衆老小就站在山谷旁的高崖上,陰雪歌愁眉苦臉的躺在地上,兩條腿好似羊癲瘋一樣抽搐着。
遠處狂風襲來,渭北陰家陰八極帶着幾位長老匆匆趕來。看到陰九幽等人停留在這裡,陰八極冷哼一聲,一言不發的帶人就往盆地內衝去。
“這也算是長輩?”
陰九幽看着陰八極經過自己身前,他有意的大吼了一聲。
“沒看到自家晚輩雙腿受傷,躺在這裡麼?不問不管,就這麼走了?”
“蠢貨!”
陰八極冷笑一聲,丟下了兩個輕飄飄、冷冰冰的字眼,帶着人徑直離開。
陰雪歌又不是他渭北陰家的子弟,他會理睬陰雪歌的死活?
緊接着渭北郡另外一個七品世家夏家的幾位長老急速奔過。
隨後是渭南郡赫伯家的家主和長老們一言不發的急速掠過。
當幾個和渭南陰家交好的八品、九品家族的人到來時,陰九幽突然開口大喝了一聲。
“諸位,我陰家有子弟在內受傷,那可不是什麼善良地方,幾位不如留下來,仔細觀望一番?”
那幾個小家族的家主、長老猶豫了一陣,感受着盆地內涌出的,越來越強大的佛力波動,他們歉然一笑,迫不及待的向盆地內狂奔而去。
陰九幽和幾個陰家太上、長老對視一眼,無奈的搖了搖頭。
“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不領情呀。”
若是有可能,陰九幽他們是不樂意見到這幾位去送死的。
畢竟他們和陰家交好,算是陰家的朋黨一流,如果他們出事了,陰家陣營也會被削弱不少。
只不過,好些話不能明說,明說不得。
既然如此,陰九幽他們也只能看着對方去送死了。
“我們得仔細商量一下,陰家在渭南、渭北一家獨大,這事情要如何處理了。”
陰九幽躊躇滿志的嘆了一口氣。
遠處天邊,有大片紅色人影急速掠來,隔着老遠的距離,都能聽到尖銳、陰冷的長嘯聲。
正主兒,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