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舞兮擡頭,頓時驚愕。那是一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面孔!不對,那明明就是水卉蔓!只見水卉蔓一臉悠閒地從南宮諾的書房裡走出來。看向陌舞兮時,眼睛裡透出一絲明顯的驚慌和恐懼。不過看得出她卻是在極力斂致。
頓時,面前的灰衣小廝立刻變得異常殷勤:“原來是陌姑娘的孿生姐姐呀,我就說怎麼長得這般像呢,既然是陌姑娘的至親姐姐,那就快點進來吧。”
陌舞兮斜睨了那個小廝,便跨進了府內。
來到水卉蔓面前,她那張面孔十分刺眼。陌舞兮面無表情地看着她:“爲何?”
“跟我來!”水卉蔓瞟了陌舞兮一眼,便徑自向走廊裡面快步走去。陌舞兮深吸一口氣,有花靈護體的她不在擔心太多。於是,陌舞兮便緊跟着前方的水卉蔓。
水卉蔓雙手合併置於腰間,不愧是大家閨秀。她時不時地撇過頭往後瞥陌舞兮,可陌舞兮一直都是那副平靜的臉色,一直都是那麼平靜地看着水卉蔓。
有時候,水卉蔓不知爲何會露出一絲怯意與心虛。
在走廊上拐了幾道彎,最後一扇檀花木雕鏤空門邊,水卉蔓直直地停下了。只見她優雅地擡起手推開木門,對陌舞兮側目而視一眼,便快步走進屋子。陌舞兮見狀,緊隨其後。
藉着月光,陌舞兮勉強看清楚了這個屋子很大,東面大概是案桌和一個被屏風隔着的隔間,西邊是一些書,還有一把略微明顯的古琴。水卉蔓進了屋後,便拿起火匣慢慢地點燃房裡的火燭,原本漆黑的屋子逐漸亮堂起來。
“爲何?”陌舞兮看着水卉蔓那張被燭光映得通紅的臉,再次問道。
水卉蔓放下火匣放下,將燭罩籠在蠟燭上,拍了拍手上的燭灰:“沒有什麼爲何?我只問你,你回來幹什麼?”
話一出,水卉蔓便就有些納悶了。自己明明在南宮諾那兒時,心裡便就決定向陌舞兮道歉。可此時,不知是礙於面子還是怎麼的,總覺得那麼卑賤的一句“對不起”自己根本就說不出口。
原始時,自己的初衷便就是跟她道過歉之後,便就離開京城。可此時看見陌舞兮之後,那種女性之間的好強之心,就不約而至。哎,只能怪自己太爭強好勝了,根本就捨不得那所謂的面子。
“難道我不該回來麼?”陌舞兮忍住冷笑,反問道。她不知道究竟該說水卉蔓是傻得可憐,還是說她愛得要死。
水卉蔓一揚袖,落座於軟塌上。嘴角噙着抹淺淺笑意:“沒錯,你本就不該回來。因爲這將軍府跟你沒有任何關係。”水卉蔓把玩着手中的瓷杯,杏眼半眯着道。
“水卉蔓,我告訴你。你別太囂張,遲早你的身份是會被揭穿的。”陌舞兮深吸一口氣,她現在就有馬上去找南宮諾揭穿她的衝動。可奈何,水卉蔓是絕對會阻止她的。
“那就等到那個時候吧。對了,陌舞兮,你的臉根本就沒有恢復吧,因爲這種毒天下只有一種解藥,而解藥卻是在我這兒。你也別囂張,用不了多久,你就會潰爛而亡。”水卉蔓臉上的冷意愈發明顯。
聽到水卉蔓有解藥時,陌舞兮微微動搖了一下。但是不,絕對不能因爲這樣就向她卑躬屈膝,陌舞兮相信,自己一定會找到解藥的。
陌舞兮又接着說道:“同樣,你也別忘了。你每月需要採集我的人體因素,而我如果......”
這時,水卉蔓急忙接話:“你是如何知道的!”水卉蔓的臉色頓時就有些不好了,陌舞兮心裡別提多痛快。而水卉蔓本來還想將此事瞞天過海的,誰知陌舞兮這麼快就知道了。
“我當然是無所不知,無所不曉了。還用別人告訴我麼?”陌舞兮藉着晉朔告訴自己的話,來哄唬着水卉蔓:“算了,不跟你說了,我走了!”
步子剛移到門口,水卉蔓突然小跑過來,她纖細的兩隻藕臂擋住了陌舞兮的去路。只見她微仰頭,趾高氣揚地斜眯着眼說道:“你這是要去找南宮將軍?!”
本來吧,陌舞兮還真沒這個打算。可水卉蔓既然提出來了,她還真是不得不從:“是又怎樣?”
“你不能去!”水卉蔓兩彎柳眉皺在了一起。
“憑什麼?”陌舞兮有些好笑地問着水卉蔓。
水卉蔓頓時語塞。
陌舞兮掰開她的手臂,回頭說道:“既然沒有理由,就不要攔着我。”說罷,陌舞兮跨檻而出。可剛踏出走廊,水卉蔓立即拉住陌舞兮的手,陰森森地開口道:“敢不敢跟我比一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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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舞兮轉過頭,一臉疑惑:“比什麼?”突然看見了水卉蔓嘴角隱隱的笑意後,陌舞兮頓時就覺得不妙。
“很簡單。”水卉蔓放開拉着陌舞兮的手,又說:“那便是,讓南宮將軍來辨別我們的身份!誰贏誰留下!”
好傢伙,這水卉蔓竟然剛剛自己比這個。可轉念一想,要是放在以前,陌舞兮肯定是必贏,可如今,自己容貌恢復只有僅僅一炷香的時間,這輸贏可就難辦了。
水卉蔓斜着脣角,看着陌舞兮憂愁的臉色。心裡一陣歡喜:“陌舞兮,我不管你如今的容貌是怎樣暫時恢復的,但有一點我可以肯定,你的臉絕對是沒有完全恢復。要麼是有時間限制,要麼就是以代價暫時恢復。你說,我說得對嗎?”
陌舞兮心猛地一顫,沒錯,自己的臉的確只是暫時恢復。但是,畢竟自己和南宮諾相處也有那麼一段時間了,南宮諾是肯定不會僅僅因爲一張臉,就直接下定論的。這麼一想,陌舞兮便也有幾分把握了。
她勾脣一笑:“你說得沒錯。但是,我跟你比!而且,記住你自己的承諾,誰贏誰留下!”
“好!”水卉蔓淡笑着道,看向陌舞兮的眼睛裡滿是輕蔑與不屑。確定陌舞兮的臉只是暫時恢復後,她自己心中的勝算也多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