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谷坐在洞口前,雙手託着下巴發呆。
如今的狐狸洞倒成了小殿下與那東華帝君的洞府,除了日日耳鬢廝磨,小殿下還頓頓親手下廚,他愈發覺得自己在這沒了地位。也不知那東華帝君是使了什麼的法子,把青丘最年輕的女君給迷得七葷八素,虧得他還是從小看着她長大。果然,女大不中留真是對的。而且連白家所有人最不敢惹的白奕上神,在收到東華帝君拜帖時,也都是一副釋然的模樣。
對東華帝君,迷谷是愈加的佩服了,不虧是曾經的天地共主,手段了得!
再說這洞府內,白鳳九乖巧地躺在東華帝君懷裡,手裡將他的銀絲纏繞、放開,玩得樂此不疲。而東華怡然坐於榻上,手執佛經,另一隻手則攬着懷裡佳人,一派心滿意足、氣定神閒的樣子。
在他的認爲,狐狸洞有他二人便足矣,其他基本都是多餘,因此迷谷往往在他頗爲威脅的眼神下,縮着步子退到洞口。白鳳九還好奇,最近怎麼總不見迷穀人影,而他只理所當然回答,他喜歡守在洞口處。估摸也就只有白鳳九會相信他這一本正經的說謊,傻乎乎的以爲迷谷盡責的很是要緊。
終於可以長時間只剩他二人,東華嘴角上揚,眼裡的得逞之色再明顯不過。
手習慣性攬了攬,鳳九順勢往他懷裡更靠近了一些。察覺到她的動作,東華移開對着佛經的目光投向懷裡的她帶着詢問的意思。
白鳳九略擡眼,臉頰已飛上兩朵紅雲,水潤瑩澤的櫻脣顯得格外好看。東華眼神變深了些,緩緩地頭低下。
她不知道此時的她看起來有多麼的媚人,神情裡帶着自然的魅惑,又有着少女的羞靦,許這就是狐族天生自帶,從前她不自知,如今一樣不知。只是他清楚的很,她這般模樣是爲何,因此索性放任,或者說是加以配合,反正也只有他有此眼福,何不爲自己謀更好的呢。
身子慢慢靠近,眼裡燃着熾熱的光,鳳九見他越來越近,手不可控制拽緊他的衣袍,連氣息也變得不穩。雖然兩人歷劫時曾多次親密,可那畢竟是藉着別人的身子,如今本尊親自上陣,她倒是緊張的有些不知所措,只傻呆呆盯着他看,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
就在她以爲那冷脣瓣快要碰上的時候,身邊一聲哎呀,打破了這曖昧的氣氛,將兩人的思緒拉回現實。
真是趕巧不趕早,竟然被她撞見東華與小狐狸……完了,真不應該貪圖便捷,把迷谷引開,這下闖禍了!
碧靈手捂得嚴嚴實實,轉身支支吾吾說:“我,什,什麼都沒看見,你們,繼,繼續,繼續。”
身後一陣寂靜,許久。
“過來。”聲音甚是冷漠。
碧靈不情不願挪着步子,一點一點轉身,一張隱泛着青色的俊顏在她面前,那白鳳九已不見了身影。
“呵呵。”她尷尬笑着,腳不由自主哆嗦起來。
東華看起來很生氣,凝起的眉宇間,冷眼的目光帶着刀劍般的銳利,齊刷刷將她全身上下刺了個遍。她發誓,要是能再一次選擇,她一定會讓迷谷來接受着無法承受的視線。
“說,何事。”頓了頓,東華射去一記狠狠的冷光,“若沒有好的理由,後果自行承擔。”
碧靈被他的看得心驚膽戰,一時也忘了來此的目的,光顧着害怕,饒是半天沒吐出半個字。
許是實在看不下去,因害羞躲在簾後的鳳九出來打圓場。
“仙姬斷不會無緣由擅闖,你不要再嚇她了。”
聽到鳳九求情,東華側身含笑,臉上表情即刻是柔情無限,哪裡還有半點方纔的肅殺之氣。這天定的姻緣果然沒錯,白鳳九就是專治東華的冰冷,一物剋一物。
“說吧,何事。”
終於語氣稍微恢復了正常,可話雖是對她說,視線卻沒離開過白鳳九。碧靈深感震驚,東華動情起來,也是一枚情種呀!
“究竟何事?”
“啊?哦,對了,”碧靈最終想起是來做什麼,“近日天上在覈對仙位、名冊,爲什麼我聽說要重新提拔管理運簿的神仙,那司命呢?”
聽到此傳聞時她很是震驚,後來與天官瞭解卻有此事,偏偏又找不到司命,所以纔會出下策到青丘尋他。
“哦?有這種事?”連東華也不由好奇起來。
“嗯,難道東華也不知?”
她不免失望起來,還以爲他能知道些什麼。
“司命現在何處?”
“自你從遙仙殿離開後,就沒見過他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天上也沒人知道。”碧靈如是說。
司命無故消失,以前是從來沒有過的事,除非……東華有些不好的預感。
思考片刻,似乎知道了什麼,東華悠悠說道:“南海極地。”
“什麼?”碧靈不明所以,“你是說司命在南海極地?”
“應該沒錯。”
“他擅離職守去那裡做什麼?”
“你可知鳳血珠從何而來?”
鳳血珠,那不是修復靈魄的仙藥嗎,還是司命親自去取的,難道兩者之間有所關聯?
“是與它有關?”
“不錯,鳳血珠乃是黑邪凰的鳳膽,其常駐南海極地,想必司命是去履行承諾了。”
東華心裡在嘆息:真傻,何苦到這般地步。
“什麼承諾?東華你說清楚。”
“事因你而起,也唯有你能解,快去吧嗎,晚了,怕就來不及了。”
“我?”
碧靈有些糊塗,這與她是有怎樣的關聯,司命爲何不辭而別,她又能化解什麼?帶着所有的謎團,她來到了南海極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