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園

這會兒子玄正吃的高興,人羣中不知哪兒緩步走出個穿着一身青色紗衣的年輕女子。這女子螓首蛾眉,脣若朱丹,眸似星辰。一行一步間舉止優雅且不失大氣,一靜一動間環佩輕響惹人心神迷離。若說是仙,卻少多了份靈動,若是凡人,卻又不似這般泠然。

一時間衆人皆是迷惑,不知這女子是從何而來,也不知她究竟是何人,又是有何目的。此刻唯獨一門心思放在吃上的子玄無暇顧及這不速之客。待她也回過神來發現眼前這青衣女子時,回頭卻見到無弦也正看着她。

只見這女子一步步邁向子玄與無弦,直到桌前約一步的位置方纔停了腳步,微微福了個身行禮。此時一直看着她步步走來的無弦也微微頜首似是回禮。只是兩人臉上皆無多餘的表情,只是互相對視了一會兒。青衣女子便將目光轉向無弦身邊的子玄。

她輕啓朱脣輕聲喚道:“子玄。”

子玄一愣,這女子怎麼會知道自己的名字?莫不是無音仙界中的精靈跑出來時告知她的?但很快又將這個答案否定了,這小精靈到人間可是不得與人多說話的,也不可對仙界中的事提及只言半語,否則可是要廢了法術再也不能說話了。

子玄疑惑地盯着眼前的女子,看了半天也沒有看出個頭緒來。自己一直呆在無音仙界,見過的人除了師父就是莫豈和莫桑青兩人,若說是在人間遇到的那最多也就只能算上那駝背和他手下的幾個小孩。但他們也並不知道自己的名字,難道這人也是莫家的人?這家人看來十分奇怪,不說平時園子裡的生活習慣。這次她所遇到的莫豈竟還懂得法術而且看來靈力強大,這女子也有幾分仙氣,說不定就是那莫家園子裡的人。大概是同莫桑青一樣不常出現,或是同莫豈一般只是回來這裡一趟,隔天就回了千雪山了。

子玄正在疑惑,這時無弦卻開口了。

“你還是找來了。”無絃聲音很淡,甚至有些冷漠。

這讓剛覺得想通了的子玄萬分訝異,沒想到這女子和無弦是認識的。而且聽這語氣似乎還是認識了很久的人,只是不知這人的來歷究竟爲何。

還未等子玄想清楚,那女子只是輕點了點頭便又轉身離開了。離開好一會兒後衆人方又吃喝起來,似乎那人並沒有出現過。只在他們聊天的隻言片語中聽到驚歎和稱奇。

子玄愣在那兒好半天沒回過神來,要說這人也真是奇怪,也不找他人就偏偏找到他們。若說是個仙女也不至於就這麼打個招呼就走了話都沒顧上說一句。

這會兒就只聽周圍的人唏噓道:“方纔那女子看來怕是這公子的舊識,說不定還是餘情未了的。”

接着又有女子的聲音哀嘆着:“是啊,未說一言卻又特意來了這兒找尋。看來你說的不假。”

“玄兒。”正是發呆時無弦低頭將子玄的思緒喚了回來。

子玄擡頭看着無弦眨巴了幾下眼睛,臉上是毫不掩飾的疑惑。

“師父認識那人嗎?她是仙子嗎?”子玄眨巴着眼睛。

無弦伸手爲子玄擦拭着她嘴邊食物的殘漬邊柔聲道:“我們確是舊識,不過是那也是以前的事了。這次她大概是有些事碰巧也來了人間。”

子玄點點頭,心想着原來是這樣。不過聽了周圍的言語也不再有心情吃東西,嚥下最後一口食物就不再張嘴。

“不吃了不吃了,這兒的東西一點都不好吃。”子玄搖着頭拉住無弦的袖子似是擔心他走了。

無弦撫平了子玄皺起的眉,拉着她的手道:“玄兒別惱,我們再去看看哪裡有好吃的。”說着便帶着子玄離開了酒樓再次到了鬧市上。

“師父,”行至一處人略少了的地方,子玄拉了拉無弦的手,“師父,這人間的東西不好吃,都沒師父做的好。人間的事物也沒趣,玄兒還是喜歡和師父呆在無音仙界。”說着就往無弦身上靠去。

無弦輕柔一笑,俯身將子玄抱在懷中。

“那我們明日就回去。”

子玄乖巧地點點頭,這街市熱鬧得很,也有不少玩的看的,只是子玄卻如何也提不起興致來。只想着今天那來無影去無蹤的女子心裡就覺得奇怪,想來覺得還是後悔,心中直念着果然不該出來。

不知不覺中二人已走到一處林子裡,看來還有幾分眼熟。子玄這便憶起是在被那駝背擄走時所在的林子。

正走着,就見前方一個略爲熟悉的身影跑來過來對子玄道:“花臉貓?你怎麼又回來了?”

子玄看了看眼前的男孩,想起是被那駝背管着的幾個孩子。男孩見到子玄似乎很是開心,又問道:“怎麼不擔心又被人給擄去賣了嗎?”說着就大笑起來。

子玄哼了聲道:“纔不會,師父會一直陪着我的。”說着往無弦身邊靠了靠又握緊了他的手。

男孩擡起頭看了看無弦:“原來這就是你的師父,”說着收了嬉笑十分正經地給無弦行了個禮,“若不是公子,我們幾個怕是還在給那駝背偷東西,小耗子在此謝過公子相救。”

說過子玄撲哧一笑,原來這人叫小耗子,真是有趣的名字。

無弦卻是神色淡然道:“我不過是去找回玄兒罷了。”復又低頭柔聲對子玄說:“玄兒,我們走吧。”

說罷兩人就要離開,不想卻出現另一人卻叫住了他們。

“公子,公子等等。”這說話的小孩似乎是與那男孩一起的。不過略微顯胖,跑到子玄他們身前攔住他們時也急了些,等着喘了幾口氣纔開始說話:“公子。”說着他忽然跪了下來。

第一個自稱是小耗子的男孩見了忙上前去問道:“倉鼠你這是做什麼?發生什麼事了嗎?”

微胖的男孩道:“你忘了昨日來到我們屋子休息的那對母女了嗎?那孩子還剛出生不久,現在她的母親病得重又看不了大夫。”說着擡頭看向無弦,“公子,昨日你救了我們,原本便無以言謝。只是想拜託你再行行好,救救她們吧。”說着就抹起眼淚來。

一邊的小耗子也跟着跪下來相求道:“公子,我們都是與父母失散的孩子,所以都知道失去親人的感受。求求你救救她們吧。”

子玄聽着也覺得那母女十分可憐,見無弦並沒太大反應就搖了搖他的胳膊。無弦知道子玄的意思,淡漠地點點頭隨着兩個男孩去了他們的木屋。

這一路上子玄跟那小耗子倒也聊得投緣。

“原來你們都是老鼠啊。”

小耗子一天憋紅了臉道:“那駝背教我們做的事總是偷偷摸摸的,所以就有了這些稱呼。不過我是原本就沒名字的。倉鼠原名是倉燭,蠟燭的燭,說是因爲出生時想好半天沒想出名字,後來見了桌上的蠟燭便有了這名字。後來到了這兒我們就叫他倉鼠了。”

“那你們還有些什麼鼠呢?我和師父住的地方本就沒有老鼠,你們這麼大的老鼠我還沒見過呢。”子玄笑得很歡。

小耗子憋了子玄一眼道:“你別看我們這名字不好聽,可都是各有各的本事的。若不是那駝背管着我們,我們現在年紀小力氣小又逃不掉,不然也不至於做這些事。就憑我們幾個,以後一定讓你刮目相看的。”說着小耗子挺起胸膛,一副胸有成竹意氣風發的模樣。

子玄看着只覺得好笑。

“你別不信,我們可都是同生共死的好兄弟。以我們的本事和情誼,以後肯定能一起闖出一片天地來。”

子玄自是不信,呵呵地笑着敷衍地點頭。

小耗子見說服不了子玄,便轉過頭去不再多說。

幾人沒走多久就到了,趕到木屋時那母女正躺在牀上休息,小女孩似乎知道自己的母親生了重病,正嚎啕大哭。那女人的嘴脣發白,額上冒着虛汗,緊皺的眉頭看出她的痛苦。

身邊有個小孩正照顧着她們,但也只能擦汗喂水。

叫倉鼠的男孩忙上前去哄哭泣的小女孩,並對無弦說:“公子,拜託你,救救她們吧。”

子玄知道無弦一定有辦法救活這母女,於是跟着求他:“師父師父,你就救救她們吧。”

無弦放下子玄,上前去看了看那對母女。只見女人和孩子都十分虛弱。女人的手指已被咬破,看來是因爲沒有東西餵給那孩子迫不得已給她餵了自己的血了。只是這女人已是病重,時間也到了盡頭,生死有命,即使是無弦也不可能去改變這些。

“師父,你快救救她們吧。”子玄看得着急,輕輕搖晃着無弦的手臂。

這時女子也費力地睜開眼,看到眼前的人知道一定是那幾個孩子找來的救命恩人。忙用虛弱的聲音說:“先救我女兒...拜託你...救我女兒。”

只見無弦伸手在女孩的額頭輕點了一下,又說:“她只是太久沒有進食纔會這樣,”說着從袖子拿出一個裝滿珠寶的錦袋放在她們身邊。

過後拉着子玄就要離開,那倉鼠卻又攔着他跪下哭訴道:“公子,你救救這女孩的母親吧。她是爲了救自己的孩子才病成這樣的,沒有孃的孩子多可憐啊。”

無弦神情漠然道:“生死有命,她的期限已經到了。”

子玄自然知道無弦說這番話那就代表着就算再有神醫也是救不了那人的了,於是嘆了嘆也勸慰起他們道:“你們不用求了,師父說這番話不是他不救。只是人各有命,不論誰都改變不了的。”

聽罷那幾個男孩抹了抹眼淚卻仍沒有站起來。

沉默半響,倉鼠又說:“既然如此,那還請公子至少救救那小娃娃,她那麼小還沒見過多少景也沒好好吃過一餐。”

“那女孩已經沒事了,你們以後多給她買些食物就能漸漸恢復。”

“可是我們這裡也沒有大人,只怕我們照顧不好她...”說着倉鼠擡頭看向無弦,“公子,你現在將她放在這兒也只是救了她一時啊。”

這話子玄也知道是要給無弦推薦個徒弟了,不過這麼些年來子玄雖然叫着無弦師父卻也不見學了多少東西。而且無音仙界中不要說弟子了,連人都只有他們兩個。這小女孩雖然可憐,但要與她共享一個自己向來獨佔的師父,子玄多少還是有些不願意。

正是困擾之際,子玄只聽無絃聲音冷漠道:“那就看她的命運了,我只能救她一時。”說罷俯身動作輕柔地抱起子玄徑直離開,也不再顧及身後男孩的呼喊。

子玄躲在無弦懷裡瞅着他溫潤柔美的側臉,走了一段距離無弦停了下來,緩緩轉頭看着懷裡的子玄。

“怎麼了?玄兒想帶那個小女孩回去嗎?”

子玄忙搖頭死死地抱着無弦的脖子說:“不要不要,師父有子玄就好,子玄什麼都能做好的。”

無弦當是微笑着,抱着子玄在寂靜樹林中不知走向何處。

“師父,我聽人說,父母對孩子疼愛有加,是這世上最親近對自己最好的人。真是如此嗎?”

“嗯。”

“那莫豈說這世上每個人都有父母,剛纔那幾個孩子也有,子玄也有嗎?”

“當然有。”

“爲何子玄的父母不要子玄了呢?”

無弦看向子玄,神色柔和道:“玄兒的父母怎麼會捨得扔下玄兒不管,不過是不得已而爲之罷了。”

“不得已而爲之?”

“因爲不想你受傷,就像方纔那個女孩的母親一樣。”

子玄點點頭,算是明白了原因。不過自己對這父母本就毫無印象,且不大明白這之間的牽絆,也就不再追問其它。她看向無弦道:“師父,師父也有父母的嗎?”

“師父的父母,很久之前就已經離世了。”

子玄眨了眨眼睛道:“那就讓玄兒一直陪在師父左右,和師父永遠在一起可好?”

無弦點頭吻了子玄的額頭:“只要玄兒願意,師父當然高興能和玄兒一直在一起。” 子玄樂得直笑:“世人只說父母是最親最疼自己的人,但子玄最親的是師父,最疼自己的也是師父。”

無弦微笑,抱着她繼續走。

“師父,莫豈說這人間的親情、友情、愛情都是動人的。那對母女的親情和那幾只老鼠的友情子玄倒是都見着了,但是愛情又爲何物呢?”

“這些等玄兒再長大些便會明白的。”

子玄倒也不多問,眨巴眨巴眼睛哦了一聲又靠在了無弦肩上,舒服悠閒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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