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頻裡髒辮小姑娘問了蔣菲菲一句“在寫什麼”,蔣菲菲說:“沒什麼,練字,等我寫完你幫我收好,我下次來的時候繼續寫。”
柳望雪把手裡的紙遞到許青松面前,上面寫着花體英文,她問:“是不是這個?”她剛剛翻美甲工作臺的抽屜時看到的,以爲是印刷的,再一看居然是手寫的,覺得特別漂亮,想拿過來跟許青松分享一下,讓他也欣賞欣賞。
許青松接到手中,拿着看了看,問柳望雪:“還有嗎?”
柳望雪搖頭:“沒了,就這一張。”
許青松看看店裡牆上掛着的萬年曆電子時鐘,又看看監控的時間,判斷道:“那這個應該就是剛剛蔣菲菲說的留下的東西了。”
其他還在找線索的幾人聽見,都圍了過來:“什麼東西?”
許青松把紙遞給他們看:“這個,得破譯。”
一串看起來毫無規律的字母。
李虞和陶華宇拿在手裡,直接根據字母硬猜着念,明顯不對,後面直接念不下去了。
杜雲凱靈光一閃,對許青松說:“試試輸入法。”
許青松打開文檔:“我覺得像五筆。”他習慣用的就是五筆輸入法。
許青松說着,改了電腦上的輸入法,照着紙上的字母敲擊鍵盤,信息逐漸浮現出來。
“甜心實驗室的抗衰產品致癌,證據就在老闆辦公室的保險箱裡。”柳望雪一字一句地跟着念,唸完後問文熙,“蔣菲菲告訴你這個是什麼意思?難道你一直在吃?”
文熙搖頭:“我不知道啊,我剛剛一直在研究馬卡龍,還沒開始找信息。”她說完看向其他幾人,問:“你們呢?”
杜雲凱、李虞和陶華宇也搖頭,陶華宇指着電腦說:“還沒來得及仔細翻呢,他們倆就發現了這個。”
於是大家迅速行動,把店裡凡是感覺能藏東西的地方都翻找了一遍。
許青松提醒大家:“咱們得快一點啊,遊戲限時三個小時,現在已經過去二十多分鐘了。”
他又查了下電腦,裡面除了那個視頻就是兩張Excel表,一個是會員卡記錄,裡面有蔣菲菲的名字,充值金額還挺大的,有好幾萬;另一個就是店內存貨的物品清單。
柳望雪就把前臺的桌子檢查了一遍,桌子也是帶抽屜和櫃子的,櫃門一打開,裡面全是美甲用具,抽屜裡放的是美甲設計圖。
文熙去檢查牆邊的櫃子,裡面放的全是指甲油。櫃子旁邊有一扇門,她擰了擰門把手,是鎖上的:“這裡有扇門需要一把鑰匙。”
李虞去檢查工作臺,抽屜裡也全是美甲用具。
陶華宇把檯面上零碎的東西翻了翻,盒子、花盆都沒放過。
杜雲凱檢查了門口的儲物櫃,從最上層的抽屜裡找出一把鑰匙:“找到鑰匙了。”
別的地方一無所獲,大家聽到後立馬聚過來。打開門進去,是一間臥室,與店面的裝修風格截然不同,這裡用的是哥特風暗黑系。
柳望雪掃視一圈,對文熙說:“熙熙,我有種直覺,你這個角色大概率不是什麼好人。”
文熙表示贊同:“臥室屬於私密空間,基本上能反應出一個人的性格特點。”
李虞已經打開了牀頭櫃的抽屜,拿出一個相框,一臉興奮地轉頭看向大家,並展示照片:“不是吧,真的假的!你們看——”
杜雲凱正在翻牀頭櫃旁邊的書桌,聞言扭頭一看,笑了,對文熙說:“喲,這真是緣分吶。”
柳望雪他們幾人走過來一看,相框裡是一張日常情侶照,一左一右兩行字分別說明了這對情侶的身份——“美甲店老闆”和“實驗室老闆”。
文熙也爲這份緣感到驚喜,接過相框,瞅了眼背面,寫了一個年月日,大概是拍攝日期吧。她拍了一下杜雲凱,一臉促狹:“盲猜一波,錢色交易。”
杜雲凱不滿了:“就不能是真愛嗎?”
“且看。”文熙把相框放在牀頭櫃上,轉身在杜雲凱腿邊蹲下,打開書桌的櫃子。
許青松有點羨慕,對柳望雪說:“該不會我倆的角色也有感情線吧?”
柳望雪就順着他的話說:“要是真有這個緣分就好了,今年這個年尾也算過得圓滿。”
陶華宇對這兩對情侶無差別攻擊:“別想那麼美,忘了大廳裡的海報了嗎,直覺告訴我,這裡的感情線極有可能不是什麼好事兒。”
李虞調侃:“華宇哥,你嫉妒的嘴臉又露出來了。”
陶華宇擡手在他頭頂拍過:“什麼嫉妒,我只是實話實說。”
“找到了!”李虞從牀頭櫃最下面的抽屜裡拿出一個文件袋,把裡面的紙抽出來,看着最上面一張念道,“診斷報告,肝癌,患者,美甲店老闆的母親。”
唸完信息,把這一張撤走,一張張往下翻,都是一些醫院的檢查單以及住院單,看到最後一張,李虞驚詫:“殯葬服務收費單——這個母親去世了!”
聯想到剛剛蔣菲菲留的那句信息,他問:“該不會就是吃抗衰藥吃的吧?”
“先保留意見。”陶華宇說。
大家聽李虞唸的時候也沒停下手頭上的搜索,杜雲凱從書桌的抽屜裡找出一本帶密碼鎖的日記本:“六位數的密碼,大家剛剛有沒有看到相關線索?”
文熙站起來,拿起牀頭櫃上的那個相框,翻到背面給他看,剛好是六個數字:“試試這個。”
杜雲凱正反各試了一次,都打不開:“不對。”
繼續找。
許青松和柳望雪在搜索衣櫃,從下方抽屜裡找出一個收納盒,倆人打開一看,裡面是一本同學錄和一本相冊。
柳望雪翻着同學錄,忽然看到一頁,便走向文熙:“熙熙,那你和蔣菲菲是高中同學。”
文熙湊過來和她一起看,念着上面寫的:“哎呦,還是‘一輩子的好閨蜜’,夢想居然是‘相約一起嫁豪門’。”
陶華宇在翻衣櫃旁邊的儲物櫃,聞言笑說:“看來夢想終歸是夢想,你倆沒一個實現的,剛剛看樑伯俊和蔣菲菲住那房子,也不像豪門啊——”
“不對,”柳望雪反駁,“熙熙和實驗室老闆可是情侶關係,怎麼着也算半隻腳踏入豪門了吧?” 杜雲凱又找到其他與數字相關的信息,邊試密碼邊贊同道:“確實,我那實驗室可是我本人獨資的,沒點資金雄厚的實力還真開不起來。”
文熙笑着說:“都說了是交易,交易,直覺告訴我,這倆人之間肯定不是單純的情侶關係,絕對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柳望雪和文熙翻完了同學錄,沒再看到什麼有用的信息,就合起來放回收納盒裡。許青松也翻完了相冊,叫大家過來:“你們看看這個,有點意思。”
相冊的第一張是研究生畢業照,第一排的最左邊站着蔣菲菲,她左手邊是“美甲店老闆”,她倆身後站着樑伯俊,樑伯俊的一隻手還搭在蔣菲菲的肩膀上。照片背後的日期是35/06/15。
“文熙姐,你們仨讀研的時候是同班同學啊。”李虞說。
“緣分不淺啊。”文熙感嘆。
“但是有點不對勁,”柳望雪思索着,“按理說你和蔣菲菲是好閨蜜,又和樑伯俊是同班同學,他倆還在一起了,怎麼剛剛在樑伯俊家的時候他對你那麼冷淡?”
陶華宇猜測:“不是吧,狗血戀?你喜歡他,他喜歡她,他們倆兩情相悅,然後你愛而不得……”
“這個選項可以排除,”許青松說,“如果是這種情況,蔣菲菲應該就不可能向文熙求救。”
他說着往後翻了翻,這是一張四人合照,最右邊那個男生的頭被剪掉了,剩下一男兩女還是他們仨,樑伯俊站在最左邊,依次是蔣菲菲和美甲店老闆。照片背後有兩個日期,分別是35/08/28和39/07/08。
柳望雪問文熙:“被剪掉的是誰?”
文熙開玩笑:“我當時的男朋友?”
許青松把照片翻過來,背面有一行字,寫着“該死的是你”。
李虞唸了一遍,嘀咕:“難不成與那位尚未出現的被害者有關?”
大家接着往後看照片,後面大都是美甲店老闆和她母親的合影,分別是兒時的、青少年時期的以及成年後的。母親的容貌在女兒青春期的時候衰老過,後面又突然變年輕了,再往後和成年的女兒幾無差別,母女倆的打扮都是少女風,走清純可人的路線,看上去更像是姐妹。
緊接着後面就出現了幾張女兒的單人照,風格突變,有煙燻搖滾,暗黑洛麗塔和性感人魚裝。
風格突變的第一張照片背後也寫着日期42/09/10,杜雲凱剛剛也用前面三個日期試了日記本的密碼鎖,都沒有打開,再用這串數字去試:“開了。”
日記的第一篇除了日期就是寫滿了將近整張紙的“哈哈哈”,最後一行頂着上下的橫線寫着幾個筆鋒張狂的大字,“我他媽終於自由了”。
杜雲凱看着右上角的日期:“哎,和開鎖密碼是同一天。”
許青松把剛剛那張照片翻出來,示意大家看日期。
李虞忽然轉身把牀頭櫃上的殯葬服務收費單拿過來給大家看,指着右下角的日期:“和這個收費單上的也是同一天!”
大家同時看向文熙。
日記本接着往後翻,看日期都是斷斷續續的,基本可以算作是週記了,所記錄的內容都是重新裝修了臥室,嘗試了什麼新的造型,還有對母親隻言片語的回憶——
“那個男的不是因爲你的外在條件而不愛你,他就是單純的不愛你了才一腳把你踹開!”
“管不住男人就想靠管我來獲得自我滿足,呸!”
“讓老孃去整容幫你釣金龜婿?想錢想瘋了吧!”
“有一個疑問,”看到這裡陶華宇舉手,問文熙,“你同學錄上的夢想不是嫁豪門嗎?”
說話間,杜雲凱把日記又往後翻了一頁:“答案大概在這裡。”
只見這篇日記裡有一段稍長一點的關於母親的回憶,寫道:“沒想到實驗室的老闆居然看上我了,你好開心啊,因爲天價抗衰藥你再也不用花錢買了,沒上市的你都能吃到,還能去實驗室做免費體檢,開心死了吧!我也很開心,因爲我要用他的錢和權擺脫你。”
柳望雪一臉同情地看着杜雲凱:“天吶,果真是交易。”
杜雲凱捂着心口,表演受傷。
看完日記後,大家一人一句對着文熙發表看法。
陶華宇:“所以,你爲你母親的死亡而感到開心。”
杜雲凱:“現在的你纔是真實的你。”
柳望雪:“以前的那個你是被管控被壓抑的,母親一死,你感覺到了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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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可以往陰暗裡想了,”許青松指指杜雲凱,“你剛剛一直說和他是交易,日記裡也證實了,會不會這個抗衰藥致癌,你其實也知道。”
李虞驚恐:“蔣菲菲求救求錯了人!”
文熙順着這個思路一捋:“按着這個假設,我的支線劇情基本就解開了一部分,大概是父母離異,母親獨自一人撫養我,她可能因爲在前夫那裡受到關於外貌的負面評價,就對此過分在意,不僅在意她自己的,也在意我的。另外,她大概是個管控欲非常強的人,我在她面前只有壓抑自我的份兒,我可能想過反抗,但是反抗不了。後面我遇到了實驗室老闆,和他在一起後,母親就因此獲得某些便利。不過她患癌的原因是不是與抗衰藥有關,暫時證據不足,還不能下定論。但是她死了,我很開心這是毋庸置疑的,很有可能我一直都盼着她早點去死。”
文熙說完之後,她手腕上的電子錶閃了一下,她按了一下綠色的按鈕,上面的進度條更新了數據:“角色劇情完整度40%。”
柳望雪幫她整理剩下的內容:“剩下的劇情大約就是你和男女主的關係,與杜老闆的關係,以及母親真正的死因。”
許青松問大家:“有找到別的相關信息嗎?”見大家搖頭,他說:“那我們出去吧,去實驗室看看。”
“給出的信息好少哦。”李虞說。
大家邊出門邊討論。
這裡是一個T字形長街,美甲店就在拐角處,正對着樑伯俊和蔣菲菲的家,而實驗室就位於T字的底端,出了美甲店往右拐走到最後。
路上看到了李虞的甜品店,陶華宇的花店,許青松的餐廳以及柳望雪的美容院,另外還有一些其他店鋪。
李虞一個個看過去:“這裡所有的店鋪居然都是用‘甜心’命名的。”
柳望雪指指店鋪的門牌號:“因爲這條街就叫‘城北甜心大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