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場兵荒馬亂,還好柳望雪包裡裝了溼紙巾。
剩下一半棉花糖只能扔了,杜雲凱又幫忙去買了瓶純淨水回來,柳望雪和許青松坐到旁邊的長椅上,給小胖瓷洗了洗,又擦了好久,才把滿臉滿爪的糖絲弄乾淨。
柳望雪手下一點都沒留情,一通擦洗,小瓷從眼睛到每根毛毛都寫滿了“生無可戀”四個大字,還要挨訓。
柳望雪拿着幹紙巾給它沾臉上毛毛殘留的水:“喲,你還委屈上了啊,我沒打你都是因爲我足夠愛你你曉得吧?”
許青松給小瓷擦爪爪,順手輕拍一巴掌:“行了,記得長教訓,下次再這樣,就把你直接送美容院,凡是沾糖的毛都剃掉。”
一旁的幾人順着想象了一下,哈哈大笑。
“哎呦,禿臉貓哈哈哈……”
倪嘉說着伸手要來逗小瓷,被柳望雪攔住了:“把糖拿遠一點。”她是真的怕了,這貓乖的時候是真乖,皮的時候也是真皮。
這邊差不多弄完,遛狗的三人回來了,聒聒也飛了回來,大家就繼續一道往裡走。
一般溼地公園裡可玩的可看的也就那幾樣,這邊這個也不例外,無非就是生態環境更好一點,偶遇的動物種類更多一點。
中間因爲有不同的想去的地方,大家還分開走了一段時間,路遇小賣部也都順便買了點吃的喝的,就約好在南門見,一起吃晚飯。
柳望雪和許青松帶着三小隻,就沒去坐船,只在林間或賞花處走走歇歇拍拍照。碰碰和聒聒可算是撒夠了歡,最後一個累得跑都不跑了,一個鑽進許青松外套口袋裡睡大覺去了。
別說它倆,人也走累了,就只有小瓷這隻懶貓一路上被倆人輪流抱着,舒舒服服的。
將近下午四點,柳望雪和許青松便商量着去南門餐廳,剛好他倆所在的區域就有觀光車站點,買了票就帶着三小隻坐上去。
他倆是有點餓了,碰碰也跑了大半天,就先去餐廳看看先點些小食,也給碰碰弄一份。
南門的餐廳也是開在園內的,臨湖建的仿古水榭樣式,另有木棧道延伸至湖邊淺灘處,連接着一座座涼亭。涼亭是半封閉式的,開有窗,也是用餐的地方,內部面積也夠寬敞。
柳望雪和許青松過來得算早,報了人數,聽服務生說還有涼亭的位置,去看了看,坐得下他們一行十個人,還能有空間放幾個機位,就選了這裡。
三小隻也能帶着進去,因爲這邊生態好,小動物多,在這裡用餐的顧客經常能遇到一些“意外來客”,餐廳不阻攔,也允許顧客帶自己的寵物進出,只要顧客自行管理好即可。
等節目組安裝好攝像機,架好機位,柳望雪和許青松才帶着三小隻坐進去,先點了幾樣小吃,又跟服務生溝通要了些白水煮排骨,還有些雞肉魚肉之類的,給碰碰和小瓷當晚飯。早上過來時裝水果用的一次性餐盒柳望雪沒扔,水果吃完後就一直拎在手裡,就是留着給碰碰和小瓷當飯盆用的。
一切安排妥當,柳望雪去了個洗手間,回來正好遇到文熙和杜雲凱,就帶着他倆一道過來。
文熙和杜雲凱走的是水路路線遊玩,杜雲凱包了一條小船,跑遍了公園裡大大小小的水道。
文熙邊走邊給柳望雪看她拍的視頻,是一隻大點的野鴨子帶着一羣小不點野鴨子在水上覓食。
水面上漂浮着落葉,算是參照物,因此很容易分辨出野鴨子的大小,柳望雪說:“這怎麼感覺像一隻未成年帶着一羣剛破殼的小寶寶?”
文熙哈哈笑:“我也是這麼覺得的,最開始我們遇到只有一隻大的,我還以爲這大的是剛破殼沒多久的呢,結果開船的大姐說,就這品種,成年了就長這麼大。”
說着又惋惜道:“大姐說有次他們員工還在林子裡撿到一隻剛破殼的,就拇指這麼大,拿回去養,沒養活,可惜了了。”
說着就回到了涼亭,碰碰和小瓷已經吃上了,聒聒還在許青松的口袋裡呼呼大睡。文熙和杜雲凱也餓了,見他倆點的有小吃,就用溼巾擦擦手,先一起吃着墊墊。
沒過多久,另外三對也陸續過來了,大家就點菜吃飯。
一頓飯吃到燈光亮起,大家又坐着欣賞了會兒夜景,才起身返回。
這個時間點,園內的觀光車已經停運了,在這邊吃飯的基本都是白天從南門進來的遊客,吃完也就直接從南門出去了。
大家正懊惱着,沒考慮到這個因素,這下回去麻煩了。
最後節目組出面跟園區協商,額外出了筆錢請師傅把車開過來,送大家回北門。
晚風帶着涼意吹過,車速快,就感覺溫度更低了幾分,柳望雪身上的針織開衫根本擋不住,不由得抱着胳膊抖了一下。
許青松把小瓷放她小腹處,給她當暖寶寶。他外套寬鬆,衣襟一敞再一裹,就把她包在了懷裡,還要說她一句:“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柳望雪一手摟着貓,一手摟住他的腰,笑道:“感恩,許大爺。”
坐在他倆後面的倪嘉:“咦,好膩歪哦!”
婁銳拉開外套的拉鍊,十分真誠地發問:“要不要學習一下?”
倪嘉也十分真誠地反問:“你覺得合適嗎?”
“我覺得挺合適的。”杜雲凱替婁銳回答,有樣學樣地把文熙摟進懷裡。
文熙早上出門時穿了薄外套,只不過中午太熱,她就脫下來繫腰上了,這會兒也有點冷,正打算穿上呢,就被杜雲凱給摟過去了。
行吧,文熙想,給他個面子,調整了個舒舒服服的姿勢,說他:“拾人牙慧。”
杜雲凱反駁:“明明是勤學好學。”
大家都笑了,段悅和韓振豪也依偎在一起,悄聲說着話,就坐在最前面的沈珣和譚雪晴,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上車後中間就隔了一個位置,讓煤球坐了。
開車回到別墅,人都有些累了,就各自先回房洗洗澡換換衣服解解乏,只有四小隻留在樓下客廳裡一起玩耍。
柳望雪先洗的,洗完後包着幹發帽敷着面膜下樓去煮一壺花果茶,想着一會兒大家萬一要下來坐着聊天的時候喝。 正在切水果的時候,段悅也下來了,同款幹發帽,也是敷着面膜:“絮絮姐,煮茶?我來幫你。”
說着就拿起一顆蘋果,要削皮。
柳望雪也沒跟她客氣:“煮茶用的我切這些就夠了,那些是做果盤的,麻煩你了。”
“客氣。”段悅笑道。
倆人就一起邊做邊閒聊。
柳望雪一直惦記着譚雪晴和沈珣的事,因爲吃晚飯那會兒,從他們倆到涼亭後,柳望雪就感覺他們之間的氣氛有點不對勁,可一觀察,倆人又是面色如常。尤其是在觀光車上,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分開坐的。
柳望雪想問的,可沒有合適的機會,又怕是自己多心,此時就先跟段悅側面打聽打聽,因爲席間聊天的時候段悅說他們路上遇到了,還一起去乘船了。
沒想到段悅也挺直白,悄聲跟柳望雪說:“我和豪哥在碼頭遇到沈老師和晴姐的時候,就覺得他倆之間的氣氛有點不對勁了。”她也想問來着,可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入園那會兒還好好的,看來事情是發生在乘船之前。
柳望雪就又想起昨晚對視挑戰的環節,她覺得譚雪晴心裡一定裝着事兒,心裡考慮着,一會兒上樓時要不要去敲一下門,看看譚雪晴願不願意出來聊一聊。
有事兒不能總一直憋在心裡——柳望雪就想起了許青松的前女友葉妍,這不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甭管跟誰,總要挑能說的或者想說的聊一聊,不然真的會憋出問題來的。
柳望雪正想着呢,譚雪晴下來了,一看她們倆在看着煮茶,水果也切好了,就笑說:“正好,我想去上面露臺坐一坐呢,不介意我討一杯端上去吧?”
“這還客氣什麼,想喝多少都有。”可巧,柳望雪心想,“我也打算去坐坐呢,一起?”
“好呀。”譚雪晴點頭,欣然答應。
段悅也請求加入。
譚雪晴就說:“那一會兒再問問嘉嘉和熙熙要不要一起,咱們乾脆開個女生夜聊會。”
“沒問題!”柳望雪和段悅異口同聲,心裡估摸着譚雪晴應該是想跟她們聊一聊。
而後譚雪晴在下面繼續看着煮茶,柳望雪和段悅回房間洗臉吹頭髮。
回到三樓,柳望雪剛到門口,房間的門就打開了,許青松手裡拿着吹風機,側身給她讓路:“我正想下去找你呢。”
柳望雪邊揭掉面膜邊往裡走,聲音一秒變黏糊:“下去給我吹頭髮呀?”
許青松關了門:“還不是怕你着涼。”
柳望雪笑得開心:“等我先洗個臉。”
她洗完臉出來,坐在牀邊擦護膚品,許青松就拿着吹風機給她吹頭髮。吹半乾又給頭髮擦了精油,再把溫度調低一檔繼續吹。
吹乾後,柳望雪起身去拿放在桌角的髮帶,隨意綁了個低馬尾:“謝了,Tony老師。”
許青松順手收吹風機的線,略微有些不滿:“過於敷衍,我可不接受這種乾巴巴的道謝。”
柳望雪哈哈笑着大跨步走回到他身邊,摟着人就送了一個響亮的吻:“這下滿意不?”
許青松雙手往她腰上一搭,矜持道:“還行吧。”又擡手捏她的臉,強調:“下次別讓我提醒了啊。”
柳望雪:“遵命哈哈哈……”而後跟他說:“我要去參加女生夜聊會了,你看你是待在房間裡呢,還是去跟其他幾位男士也組一個夜聊呢?”
“夜聊?”許青松問,“導演給的任務?”
“不是,”柳望雪搖頭,就簡單跟他說了說她察覺到的情況,“我想,晴姐或許是想要聊一聊的,你要不要約一下沈老師,也瞭解一下到底是什麼情況?”
許青松點頭答應,這二人之間的情況,他也有所察覺的。
柳望雪煮茶的時候另燒了壺開水,他們男士都不愛甜的,是留給他們泡茶用的。和許青松下樓後,發現譚雪晴已經把東西都端上去了,就幫許青松泡上一壺紅茶,又帶了些小零食也上去了,順便喊了段悅、文熙和倪嘉。
閒聊幾句後,柳望雪就直接問了:“晴姐,今天你和沈老師是發生了什麼事了嗎?”
她這一問,另外三人都看了過來,視線是朝譚雪晴的,除了段悅,晚飯那會兒,文熙和倪嘉也感覺到了。
譚雪晴呼出一口氣:“你們都看出來了?”
大家點頭,文熙先安慰她說:“情侶之間有摩擦吵吵架是很正常的嘛,我跟杜雲凱也吵過,挺多回的。”說完她又補了一句:“雖然多數情況下是我有理取鬧。”
“什麼?倪嘉笑,“熙熙姐,你這句要是文字,我肯定懷疑你打錯字了。”
段悅也是:“只聽說過‘無理取鬧’的,有理還鬧啥呀,講理不就行了。”
柳望雪自然是知道文熙的,幫着解釋了兩句,也算是調侃,說她自有一套歪理,叫“無理鬧起來心虛,有理鬧起來氣壯”。
大家笑了一陣,又聽文熙講了件和杜雲凱吵架的事,而後譚雪晴纔開口:“我和沈珣不是吵架,我們也吵不起來,就是有些事兒商量不出結果。”
段悅覺得不可能:“怎麼會呢?”她和韓振豪遇事也都是商量着來,遇到意見相左的時候,就各退一步,總能找到雙方都滿意的解決方式的。
“怎麼不會呢?”譚雪晴笑了笑,“比如關於婚姻的事,他有他的想法,我也有我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