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勉回答的非常得體,又毫無破綻,宋輝也是暗暗驚訝,他們老包家雖然模樣都不怎麼樣,但是嘴炮的功夫都是一個賽一個,單純這一點,這包勉並不亞於包大人。
旁邊的楊蘭也驚訝的張了張嘴巴,如果是讓楊蘭和現在的包勉對話,楊蘭說不上一句話,就能夠讓其啞口無言,楊蘭看了看宋輝,眼神中也是略帶了一份吃驚,眼神中大有“這就靠你了。”
宋輝現在也清楚的認識到了包勉的難纏,可是其雖然和包勉初交鋒碰了點釘子,但是以宋輝的性格那自然還是不能隨便就這樣完事的,宋輝思索片刻,眼睛一轉,繼續說道:“包大人所說之事也確實是個問題,雖然衙役也是提官府辦事,但是也不能讓他們白白送了性命纔是。”
楊蘭則嘟着嘴巴,顯然和不滿意宋輝的話語,難道衙役的命就是命,普通百姓的命就不是命了?這是什麼強盜邏輯,衙役吃的朝廷俸祿,本就是要保一方平安,難道出了這種事情,就因爲一句話從而放之任之?
這於理不合吧?
但是宋輝的想法是很簡單的,就是想順着包勉的話語說下去,想要再其話語看一看能不能找得到什麼破綻。
聽聞宋輝說完話,包勉也說道:“下官也對這夥賊人深惡痛絕,可是礙於下官能耐有限,府衙內無人能勝任此事啊。”
包勉見到自己的話語起到了效果,也轉變思路,開始賣慘,想要以此法讓宋輝不再提及此事。
可是宋輝那也不是那麼好對付的,這幾年來,隨着宋輝的成長,其對說話語言的妙用,也是很是熟練了。
宋輝則突然臉色驟變,完全沒有任何徵兆,厲聲問道:“哼,那既然如包大人所說,包大人對這夥強盜無計可施,那包大人何不向上級報告此事?讓上級拍人前來剿滅?如此一紙文書包大人也被嚇的寫不出來了不成!?”
宋輝語出驚人,而且句句在理,現在如果一個小小的縣衙沒有能力剿匪,那往上的知府大人呢?
難不成一個堂堂知府都沒有能力剿滅一個小小的黑水寨?這就有點說不過去了吧。
楊蘭也一聽宋輝此言,也立馬咧開了嘴,附和道:“對啊包大人,難道你就沒有上報此事啊?這知府大人應該是能夠成功剿滅這貨賊人的啊,也省的他們爲禍鄉里。”
包勉一聽宋輝這話語,臉色也變得很不好看,明顯有點懵,不過包勉畢竟也是見識過大風大浪的人,臉上的神情也是轉瞬即逝,立馬做出一副相當無奈的表情,連打唉聲,說道:“這不滿上官所說,下官也曾經想到過要稟告上級,但是這說起來容易,又談何之難?”
宋輝眉毛一挑,也第一時間沒有明白包勉所說之話,問道:“這有何難?難道是因爲包大人收受了那夥賊人的賄賂不成?‘
宋輝半開玩笑的語氣,言語帶刺,就是想要激包勉看一看能不能說出破綻,但是縱使宋輝如此,包勉也一副凜然正氣,包勉反駁道:“上官,這話可不能亂說,下官身正不怕影子斜,爲官多年,自詡未受過一丁點的賄賂。”
宋輝也趕忙打住這一話題,反而問道:“那包大人所說難在何處?”
包勉端莊整座,嘆了口氣,繼續說道:“哎,不滿上官,難道你們真的認爲這貨賊人如果沒有後臺撐腰真的敢爲所欲爲?”
包勉此言一出,宋輝眉毛不自覺的一跳,直覺告訴宋輝,這包勉又有什麼開脫自己罪名的說詞了!
而果不其然,包勉看到宋輝驚訝的瞬間,也繼續說了下去,完全是不給宋輝任何接話的時間,包勉說道:“這貨賊人據下官所知,其在朝廷之上是有非常強硬的後臺的,恐怕這後臺就連知府大人也不敢得罪,如果得罪了這大人物,輕則丟官罷職,重則性命不保,如今官匪勾結,他們又有後臺撐腰,下官真的沒有任何辦法,而且據下官得知,這貨賊人也沒有少給知府大人好處,雖然下官沒有見到過,但是這貨賊人曾經也賄賂過下官,不過卻本下官言辭拒絕了,但是即使下官未收,其他官員也不見得沒有收受過,如若不然,這貨賊人斷然不會如此猖獗。”
包勉這一通說詞,完全將自己摘了一個乾乾淨淨,將這口黑鍋活生生的甩給了那個所謂的大人物,並且包勉爲了不讓宋輝抓住破綻,還故意說的含糊不清,但是卻有實有所指。
宋輝聽的包勉說完,也有點瞠目結舌了,張了張嘴巴,完全不知道如何反駁,最終也只才硬生生的憋出一句話:“大,大人物?包大人所說的大人物是...”
宋輝也有點察覺到包勉所說大人是誰,但是卻也不太敢確定,所以現在也只能繼續順着包勉所下的圈套說下去,而包勉也運用語言的巧妙,完全將宋輝引導在了自己的話語之中。
包勉暗中一笑,心道:這小子果然還是太年輕了,其想要和二叔一般套別人的話,總歸還是嫩了點了。
不過包勉雖然心中這麼想,可是不會嘴上這麼說的,包勉此時擺出一副很難爲情的表情,說道:“這,這,下官不敢說。”
包勉這一招欲擒故縱,也完全起到了效果,別說宋輝了,就連楊蘭也被激起了興趣,楊蘭眨了眨眼睛,說道:“那人到底是誰?你二叔可是堂堂包相爺,難道會怕他不成?”
楊蘭此話一出,包勉面色立馬嚴肅起來,說道:“不滿上官,下官雖然是包相爺的親侄兒,但是我們兩人自從入朝爲官以後,就沒有私人的聯繫,只有官場上的商議。”
宋輝點了點頭,表示認同,因爲兩人關係非常特殊,如果往來過密的話,肯定會讓人說閒話的,特別是包大人現在在朝廷中樹敵頗多,包勉此舉也算是成全了包大人了。
但是宋輝也是好奇,包勉所說的大人物究竟是誰,於是也問道:“嗯,你此話不假,不知包大人所說大人物究竟是誰?難不成?這大宋朝還沒了王法不成?”
包勉嚥了口唾沫,看到自己的策略也已經達成,便也不再拘謹,張口說道:“既然兩位上官如此說了,那下官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據下官所知,這貨賊人一直和朝廷之中一高官往來密切,下官雖然沒有親眼見過,但是卻也可以斷定八成就是那龐吉龐太師了!”
包勉此話一出,宋輝和楊蘭立馬倒吸一口涼氣,這背後別說到底是不是龐吉作祟,但是包勉此話說出,倒也真有幾分可信度。
因爲龐吉的名聲太醜了,特別是在民間,這龐太師完全就被當成了一個大奸大惡之人,其作出這種事情了,基本都是順理成章的。
但是宋輝和楊蘭畢竟多少知道點內情的,對視一眼,心道:這包勉當真是厲害的很,這口大黑鍋就這麼神不知鬼不覺的扣在了龐太師的腦袋上,龐太師身份何等尊貴?又有多少人敢去質問龐太師?而且龐太師名聲擺在那裡,他做出這種事情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這包勉的話語之中,也完全將自己摘了一個乾乾淨淨,宋輝和楊蘭無計可施,找不出任何其話語之中的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