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恩現在面色煞白,說話有氣無力,斷斷續續,光從聲音之中就也能夠聽出慈恩此時是非常的虛弱。
宋輝也是嘆了口氣,說道:“長老莫如此說,我想您其中肯定是另有隱情的。”
宋輝一開始就也感覺到事情之中的蹊蹺,這慈恩雖然處處幫助花衝,但是宋輝也能看得出慈恩絕對不是什麼奸惡之人,她和花衝並不是一類人。
慈恩擡頭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看徐良和楊蘭二人,這才說道:“施主,剛剛...你...說過...佛門之地是....是普度衆生,說...我們...渡的是...姦淫擄掠之徒...咳咳....”
慈恩說話明顯有點大喘氣了,這聽得宋輝心中也是一揪,忙說道:“長老不要激動,剛剛那也是晚輩無心之言,莫要往心裡去。”
慈恩慘淡一笑,繼續說道:“咳咳...這話...一點不假,但是施主想必...忘了,這世上...還有...另一句話,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咳咳...”
慈恩現在性命垂危,說話斷斷續續,但是即使如此,慈恩也勉強將其中緣由說了出來,能夠看得出這也是慈恩心中的一塊心病。
原來在八年前,慈恩還只是一個小尼的時候,那個時候他隨師父一同外出,突然有一日碰到了一夥攔路搶劫的強盜,這夥強盜姦淫擄掠無惡不作,當地百姓苦不堪言。
這夥強盜不但將慈恩和她師父這幾日來化緣得來得幾兩銀子,更是垂涎了慈恩的幾分姿色,雖然慈恩那個時候也已經三十幾歲了,但是保養的還算得當,雖然談不上姿色特別的出衆,可是也畢竟有那麼一點韻味。
所以那夥強盜相中了慈恩,就想要對慈恩進行了慘無人道的姦淫,那夥強盜獸性得到滿足之後,就也拂袖離去,雖然未殺慈恩,但是這反而是讓慈恩比死了還難受。
那次事件之後慈恩幾近崩潰,多次也想要到去死,可是都也被他師父攔了下來。
而且那個時候的慈恩雖然遁入佛門,但是時日也並不多,甚至幾次都想要找那夥強盜報仇雪恨,可是依靠一個只會幾招三腳貓功夫的小尼姑焉能報的瞭如此大仇?
可是就在這個,一個影響了慈恩一生的人出現了,那人自然就也是花衝了。
花衝雖然是個採花大盜,但是其目光也是極其刁鑽的,一般尋常人家的女子還真入不了他的發現,而花衝就也一次無意之中和那羣強盜有了衝突,具體什麼衝突現在也不得而知了,許是單純的看不順眼,或者那羣強盜自尋死路挑釁花衝,總之花衝也直接一不做二不休,將這夥強盜給滅了。
當慈恩得知居然有人親手殺了那夥強盜之後,也是極度的震驚,而後通過千萬種的方法聯繫到了花衝,以此來表達自己的感恩之情。
花衝本就是窮兇極惡之徒,當看到慈恩之後也是極其的不耐煩,特別是看到慈恩也已經是三十多歲的一個“老女人”之後,那就更加沒了興趣了。
可是慈恩此時也是憋了一股子勁,聲稱一定要報恩,花衝不厭其煩,直到後來花衝也對這個“老女人”有了一點興趣,這才答應慈恩給自己報恩。
直到的後來慈恩當了白雀庵的住持長老之後,花衝就也有事無事再白雀庵吃喝,還不時的調戲一下那些小尼姑,日子倒是過的也算愜意。
但是有些時候事情並沒有不透風的牆,花衝是花蝴蝶一事,慈恩也得知了花衝所作所爲,雖然慈恩極度震驚,但是慈恩依然邁不過心中那道檻,認定花衝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所以這也才處處幫他。
除了今日之外,慈恩也已經前前後後協助花衝數次逃脫掉官府的追查了,畢竟佛門重地,一般人也並不像得罪神靈,大多數人也不認爲一個採花賊會在一個尼姑庵中,所以這也才保得花衝平安。
直到了今晚宋輝等人前來,這也才發現破綻,重傷花衝,剛剛也是慈恩最終下定了決心,這花衝雖然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但是他做的那些事情也是喪盡天良,今日居然也更加明目張膽的想要姦淫庵內小尼,這都讓慈恩心中多少起了一絲的芥蒂。
再加上剛剛花衝爲了活命居然也拿慈恩作爲人質,這讓慈恩最終才下了狠心,妄圖以自殺的行事,使得宋輝等人重新擒拿住花衝,但是慈恩畢竟只是一個尋常的女人,她也不可能會料想的太多事情,不成想花衝反而是接機逃走了。
這也讓慈恩心中那道自責感更勝了,所以慈恩這也才顧得自己本身傷勢,講了這麼許多,其雖然不奢求得到宋輝等人的原諒,但也求自己能夠在臨死前將真相公之於衆。
聽完慈恩講完,宋輝、楊蘭、徐良那已經不能夠用震驚來形容了,三人萬萬沒有想到,這其中還有如此淵源。
楊蘭也罵道:“這,這花衝太氣人了!”到了現在楊蘭反而是對慈恩一點也不生氣了,而是同情起慈恩來了,楊蘭本就是性情中人,敢愛敢恨,所以楊蘭現在也有點氣不過了。
慈恩說完這麼許多,再也堅持不住“哇”的一聲咳出一大口的鮮血,宋輝趕緊催動內功拼命爲慈恩護住心脈,關切的問道:“長老,事情我們都知道了,你,你還是先養傷吧,切莫再說話了。”
宋輝現在也動了惻隱之心,人心都是肉長的,慈恩身上的經歷放在任何一個人身上,誰又有抵得住呢?
慈恩卻搖了搖頭,說道:“我,我...我這...這條命...估計...今日保不住了...”
徐良也趕緊說道:“長老莫說這麼不吉利的話。”
慈恩卻繼續苦笑說道:“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看來...我也...是時候...去見...佛祖了...”
三人不可置否,現在深更半夜,由地處荒郊野外,本就沒地方找大夫,但是慈恩的傷情又刻不容緩,又有誰能救得了她的性命呢?
慈恩又看了眼三人,摸了摸嘴角血跡,說道:“不過...我也...還知道花衝...一件最關鍵...的...事情...”
慈恩此話一出,宋輝三人也是一怔,關於花衝的事情?那會是什麼事情,宋輝好奇的問道:“什麼事情?”
慈恩現在也知道自己根本沒幾刻活命的機會了,拼着最後一絲力氣,說道:“花衝...極有可能...去了揚州....鄧家堡...而且...而且...而且...咳!”
慈恩連道三聲而且都也沒有說出後續,只聽的其猛然一陣劇烈的咳嗽,腦袋一歪,就此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