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圖澄道:“不敢當,都是一些江湖上的朋友對我的謬讚,折殺貧僧了。”
火中仙道:“老國師來此意欲何爲?”
佛圖澄道:“如今天下大亂,殺戮頗重,我到此爲的是止殺。多少生靈塗炭、多少黎民又陷入了水深火熱之中。人死後只要一杯土就夠了,爭名奪利又有何用?”
土中仙道:“就憑你一人之力就想制止這場戰爭?你是癡心妄想。”
“阿彌陀佛,還有我等十二神僧。”不知什麼時候場中又多了十二個和尚。
嶺南五仙很少來中原,只聞佛圖澄的名號未曾與他交過手,均想:“這個天下第一佛恐怕也是浪得虛名吧!”
五仙對着這十二名僧人的其中的五位各擊出一掌,每一掌都使出了十二分的勁力,那五位僧人伸掌來迎,每人都退後一步,這時嶺南五仙才相信佛圖澄的實力。
金中仙道:“你想怎的?”
佛圖澄不答,轉過身來對着慕容廆:“慕容可汗,你這個北慕容果然名不虛傳,一人獨鬥江湖上六大高手,兀自不敗,佩服!就連我的臉上也有了光。”
慕容廆一抱拳:“承蒙活佛誇獎,我也是勉爲其難,力不從心了。若不是活佛相助,奕洛瑰恐怕早就魂歸極樂了。”
佛圖澄道:“我非是要幫你,是我趙國皇帝與你有舊是也不是。”
慕容廆道:“當年我在遼西柳城曾經與我義兄石勒八拜之交,我們結成了生死兄弟,可是後來天各一方,未曾有暇去拜望我的義兄,不成想他做成了天大的事業。”
佛圖澄道:“你這個義弟卻是很不夠意思,他的兄弟俠盜十八騎來鮮卑借兵,你非但不相幫還拆他的臺,把借到手的兩支軍隊都給滅了。你義兄非常生氣,派我來興師問罪,我在路上想了又想,俗話說渡盡劫波兄弟在,相視一笑泯恩仇,你們兄弟倆若是聯手,則天下一舉可定,兄佔中原,弟治東北,你看如何?”
慕容廆笑了笑道:“的確是一筆好買賣,不知活佛還有什麼附加的條件嗎?”
佛圖澄微微一笑:“那當然有,第一,你要同東晉絕交,與我趙國交好,第二,那鮮卑族的至寶翡翠玉豬龍獻給我主大趙天王。”
慕容廆道:“活佛的一片苦心,我是終於明白了,謝謝您的好意,但我奉東晉爲主在先,沒有任何的由頭就改叛別國是爲不忠,翡翠玉豬龍是我鮮卑族的聖物,我若雙手奉上這叫不義,如此不忠不義之人你們要我何用。我也可以假意答應你和你合作,脫險之後再見機行事,我慕容廆一生光明磊落,不屑作這種無恥的小人。”
佛圖澄臉一沉:“阿彌陀佛,慕容可汗想是拒絕了我的提議。”
慕容廆道:“大丈夫在世有所爲,必有所不爲。”
“你爲此要付出代價的。”
“殺剮存留由我一力承擔。”
佛圖澄道:“南佛圖北慕容的名號響絕天下,幾次謀面未曾有機緣親近,今天我想向你討教幾招。”
衆人有些憤憤不平,慕容廆已經與江湖上一流的七大高手混戰了一場,勁力消耗殆盡,就是一個普通的江湖人士也能把他殺死,何況是一個譽滿天下的高手。
慕容翰罵道:“你這個老禿驢,你明擺着要佔我父王的便宜,來我來接你幾招。”
劉佩和慕容翰就要躍上前去,慕容廆伸手攔住了他,“你們不是他的對手,枉自送死,退後!”
雙掌一擺迎上前去,佛圖澄使出了他的如來翻天印神掌,兩雙手掌對在一起,“波”的一聲,慕容廆向後飛出,一口鮮血狂噴而出。
佛圖澄道:“哼,慕容家的絕學天地無極神功,也不過如此。到了此時,你答應不答應我的條件。”
慕容廆站了起來,擦了擦嘴角上的鮮血:“男子漢大丈夫頂天立地,吐口吐沫就是個釘,說出的話焉能反悔。”
佛圖澄道:
“你不怕死嗎?”
“怕!但要看爲什麼而死,如果爲大義而死,就是死得其所。”
佛圖澄道:“是條好漢,真英雄,可惜你要死了。”
他緩緩地提起右掌。慕容翰、慕容仁、朝陽、劉佩、遊遂、李左車、封抽一擁向前被那十二神僧攔住動起手來。
突然間一聲長嘯,有若龍吟,從遠處飛來一人,伸掌接住了佛圖澄的如來翻天印神掌,“轟”的一聲兩人各退一步。
大家定眼觀瞧,來人似乎不是這個時代的人物,穿着打扮還是漢朝的模樣。看年紀也就七十多歲,雖是須發皆白,卻是滿面紅光,皮膚白晰細嫩。接着又有十人奔馳而來。這些人年紀都是五十多歲,各個精神飽滿,神情激昂,在內勁的吹拂下,衣帶飄舞,宛若仙子臨凡。
佛圖澄大驚道:“你們是什麼人,爲何要干涉我們的事?”
那人道:“我叫杜洗,居住在清風嶺桃花塢裡,我和這慕容廆有過兩年之交,他們夫婦倆是我在人世間唯一的朋友。我的先輩與慕容家頗有淵湖,剛纔你說天地無極神功,不值一提,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老夫的手段。紫瓊、絳株你們姊妹二人同八大才俊一起招呼一下這十二位神僧,看你們的武功在實戰中發揮得怎樣。”
紫瓊和絳株齊聲應諾,各找對手互相纏鬥,她二人都是以一敵二,其餘的都是一對一。使的都是天地無極神功,招數都一樣,但修爲各異,那十二個神僧也不示弱,展開了鷹爪手、金剛伏魔掌、羅漢伏虎拳,如來神掌和他們戰在一起,開始的時候紫瓊和絳株她們十人只是防守,不知道怎麼去攻擊別人,還是臨敵經驗少,但無論如何這二十神僧也傷不到對方,過了一盞熱茶的功夫,桃花塢裡的十人能夠進攻一招半式的了,沒用上半個時辰,紫瓊、絳株和八大才俊,已經攻多守少。又過了一會兒,這十二神僧竟然只有招架之功再無還手之力。
佛圖澄大驚,心道:“這夥人來拿我這十二個徒弟練兵來啦。我這十二個徒弟武功已是一流的水準,從哪裡冒出來這幾個古里古怪的人,越戰越勇,用不了五十招,我這十二個徒弟非敗不可。”
這時慕容廆已經來到杜冼身旁,深施一禮,“杜老前輩您老人家一向可好,奕洛瑰這裡有禮了。”
杜冼微笑着說:“好!好!好!一切都好。”
拉過慕容廆伸手抵在他的氣海穴上,一股真氣輸進他的體內,在他體內迅速遊走,衝開了他的壬督二脈。慕容廆神情爲之一震,精神飽滿,紅光滿面。
這時候場中激斗的人都已經停了下來,再看那十二個神僧一個個的呆若木雞,顯然是被點中了穴道,動彈不得。紫瓊和絳株走來與慕容廆見禮,八大才俊也過來和慕容廆打着招呼。
佛圖澄氣得紅一陣白一紅,杜冼道:“這位天下第一佛的武功想必已經練到化境,來老夫領教領教。”
佛圖澄也不答話運起神功,雙掌赤紅如血,平地裡旋起一陣熱浪,推向杜冼。那杜冼也不敢怠慢雙掌在胸前連連畫弧,掌中冷風習習,迎掌而上,兩雙掌擊在一起那氣勢猶如虎嘯龍吟,又如山崩地裂,掌風震盪,把周圍人的頭巾和衣服全部撕裂開來,功夫修爲淺的當場就被震暈了過去。
慕容廆道:“天地無極神功第九重,真了不起!”
嶺南五仙和天公、地母連忙運功抵抗,卻也不得不退後十餘丈。再看佛圖澄和杜冼二人雙掌粘在一起,互相運功,一會兒熱流滾滾,熱風撲面,一會兒又寒風陣陣,冷若冰霜,此消彼長,彼消此長,來來回回有五、六十個回合,表面上是風平浪靜,實際上是二人以性命相搏。
杜冼長聲大笑:“怎麼樣?老活佛,你贏不了我,我也勝不了你,你服是不服。”
佛圖澄高聲頌佛:“阿彌陀佛,當今這世界上也就是西天王母能勝得了我一招半式,和我打成平手者只有你一人爾,和尚我佩服了,俗
話說,順天意者昌,如今天向我主,你又何苦插上這一槓子。”
杜冼道:“天意就是民意,得民心者得天下,這淺顯的道理你尚且不懂,還修什麼佛啊?”
“如今民意皆心向我趙國皇帝石勒,他統一天下是早晚的事,你們又何苦冥頑不靈,逆天行事呢?”
“遼東地處塞外,離中原幾千裡遠,慕容可汗經營遼東,政修清明,法度嚴謹,民甚愛之,百姓安居樂業,人民富足,路不拾遺,夜不閉戶。這又礙着你們啥事了,我看你就是見不得人家好。你身爲大德高僧,正應該修身養性,教化民衆,超度衆生,而你卻來此挑起禍端,你不配擁有這天下第一佛的名頭。”
“老衲一時愚癡起了貪念,其時石勒皇帝也是思念他的義弟慕容廆,想要拉攏他共同進退。慕容廆不買他的帳,我一時昏了頭出此下策。石勒皇帝答應事成之後要修繕寺廟一百座,我也是爲了衆生。”
杜冼道:“咱們兩個還要再比下去嗎?”
“不!不!不!不比了,你我同時收勁,同時撤掌。”
兩個人雙掌一分各翻一個筋斗立在地上。
佛圖澄腳下一滑險些跌倒,佛圖澄暗道:“這個杜冼的確是技高一籌我不如他。”
佛圖澄雙手合什:“阿彌陀佛,貧僧告辭了,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他年若再相遇,我再向你討教。”他袍袖亂拂,十二個弟子穴道都被解開,各自頌了一聲佛號,低頭跟着師傅走了。
杜冼來到嶺南五仙和天公、地母的面前,“我來領教領教六位豪傑的高招,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天公蓋天靈道心想:“看今天這形勢,我們勝算不多,但就這樣不戰而逃,傳揚出去豈不令天下人恥笑。”他硬着頭皮道:“那就請杜老先生給指點幾招吧!”
蓋天靈左手天殘劍,右手天雷掌一出手就是殺招,杜冼避開兩招不還一掌。矮冬瓜蓼若花在地上一滾,就像個圓球來到杜洗的腳下,地母彎刀直向小腿上砍去。杜冼一縱躲開與二人戰在一起,嶺南五仙圍在圈外,見縫隙就給補上一招,偶爾操起暗器射向杜冼。絳株縱身向前相助被紫瓊攔住:“父親能應付得了,你不必相助,一摻乎反而亂了套。”五十招過後,杜冼站在中央運起天地無極神功第九重功法“呼”地一聲擊出,金中仙、木中仙、水中仙三仙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飛出了四、五丈遠,大口吐血。杜冼左腳一擡,把火中仙踢了個筋斗,兩掌平平推出,天公、地母連縱幾縱,背後還是被掌風掃中,火辣辣地疼痛直入骨髓,那土中仙被打得鑽進土裡,拱了半天才鑽了出來。
劉佩和慕容翰拉出隨身攜帶的寶劍,就要殺了嶺南五仙,慕容廆一擺手道:“饒了他們,讓他們逃命去吧!你看他們皓首白髮,也夠可憐的了,一時迷了心竅。”
土中仙和火中仙拉起金中仙、木中仙、水中仙也不答謝默默地向外走去。
再看那天公、地母幾個筋斗過後,也沒停留一溜煙就沒了蹤影,他們夫妻二人的輕功也着實了得。
這時法通和尚和他手下的八大棍僧已經和摩尼教主還有他手下的四大護教法王分出了上下,這五個人的武功着實不弱,但是八大棍僧棍法純熟,伏魔陣威力無窮,四大護教法王的飛爪上喂有劇毒,早被八大棍僧將飛爪打飛,但四大護教法王也毫不俱色,僅憑一雙肉掌也和八大棍僧打了個平分秋色。
兩夥人打了一個時辰,畢竟是八大棍僧,平時修煉武功,毫無私心雜念,武功套路精熟,內功又純,時間一長,摩尼教主和四大護教法王氣力有些不支,稍一疏忽一法王被兩條大棍掃中了天靈蓋,氣絕身亡,剩下的三*王又怒又悲,氣惱異常,手下的招數就沒了章法,又一法王被兩條大棍打中前胸和後背,鬧個骨斷筋折,摩尼教主偷眼瞧見杜冼一人就把天公、地母和嶺南五仙打敗,武功深不可測,見一行人又向他們走來,這還有好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