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猿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頻頻把響箭射上天空示警,深入敵軍腹地,又有誰來救呢?百般無奈也來戰“八傑”。
王浚站在帥旗下一陣狂笑,馬鞭一揮,兩萬大軍把慕容部落的士兵包圍在中間,一場慘烈的廝殺開始了。
慕容廆和五仙拆了二百餘招,還不分勝敗,南方的火仙左手在後背一抹多了一物,右手一擺寶劍撥開慕容廆的槍尖,左手中的銅管一揚,一股烈火噴嚮慕容廆的面門,慕容廆連忙躲閃,後背水仙的長劍刺到,他一擰身,刺穿了他的鎧甲離肉只差半分。
慕容廆轉過身來,一腳踢向金仙,抖槍刺向北面的水仙,水仙閃身躲開,右手劍壓住他的大槍,左手銅管一揚,一股臭水飛濺而出,慕容廆知道這是毒液,縱身跳起躍出三丈,堪堪躲開。
東方的木仙直接把銅管含在嘴裡,迎着慕容廆吹出一根木針,針上喂有劇毒,此時慕容廆身子尚在空中,揮掌把木針打歪,中央土仙挺劍飛躍刺來,慕容廆心下焦急,把大槍擲向土仙的前心,土仙向側縱出兩丈躲開。西方金仙右手虛劈一劍,左手一枚飛鏢射向慕容廆的咽喉,慕容廆摘下身上的寶劍,連劍帶鞘打飛那鏢,抽出寶劍,右手持劍,左手擎鞘,那劍鞘是頑鐵打造,抄在手裡也是一件兵器。
中央土仙大笑:“我們嶺南五仙豈是浪得虛名,今天戰你北方武林盟主,還是輕鬆,看我的手段。”
他手中也拿了一段銅管一甩,一股褐色的煙霧噴嚮慕容廆的面門,慕容廆連忙閉氣,還是慢了一點,眼前一陣眩暈。一個踉蹌,慕容廆暗暗叫苦,心道:“我這要是倒下去,就完了,咬破舌尖,略微清醒,五把長劍遞了過來,他就覺得周圍全是劍尖。把天地無極神功施展開來,舞動寶劍護住周身,任何兵器進不得三尺之內,無人驚愕半晌,方知神功的厲害。這樣一來只能自保,卻傷不得敵人,時間一久,待到力竭就危險萬分。
奮威將軍孫丁和騎都尉逢羨、興業都尉西方虔、度遼將軍遊邃都多處受傷,鮮血染紅了征衣,還在頑強支撐,小白猿輕功了得,崑崙八傑被他刺傷兩人。雖未受傷,卻也累得氣喘吁吁。慕容騎兵被晉軍死死纏住,脫身不得。“幽州王”王浚還在指揮軍隊進攻,照此下去,慕容廆的軍隊非全軍覆沒不可。
突然晉軍的後隊傳來嗷嗷狼嚎,接着就一陣大亂,左邊一彪軍馬殺到,領頭之人正是“鐵臂神”流民幫幫主馬一山,他帶領兩千多頭餓狼衝進晉軍的隊伍當中。自從那日馬一山日殺千狼,降服了狼王,狼王就服服帖帖的追隨他左右聽他差遣,他在總壇朝陽洞聽手下人說,幽州軍隊星夜開往肥如,就知道慕容廆凶多吉少,來不及召集幫衆,帶着狼王前來支援,狼王一路召集狼衆湊了兩千有餘,直撲肥如。
右邊也有一彪軍馬殺到,領頭之人卻是慕容吐谷渾。原來
諸葛仙遊去幽州訪友,路上聽道晉軍增援的士兵議論,增援肥如,聯想到了慕容廆近期大肆攻掠遼西,猜到他們要伏擊慕容廆。於是寫了一封書信,派五目靈猴去給慕容吐谷渾報信,要他帶兵營救。吐谷渾接到訊息焦急萬分,和薛珂兒帶着一千騎兵由五目靈猴領路,連夜趕來,半路上正碰上柳家堡的堡主柳青青帶兵來增援,兩人合兵一處,衝進晉軍大營,放起火來。
兩隊一衝,晉軍就亂了陣腳,慕容廆的騎兵趁勢殺出,慕容吐谷渾和薛珂兒衝到陣內要救慕容廆,被天公地母攔住廝殺在一起,馬一山一抖大槍直取東面木仙,柳青青揮動趕神鞭來戰北方水仙,諸葛仙遊單挑西方金仙。這三人一被纏住,慕容廆壓力頓減,一招碧波三疊浪,揮掌打向中央土仙,這碧波三疊浪是三掌連續拍出,打出的力道一掌更比一掌強,土仙躲閃不開,只好挺掌相接,火仙伸掌抵在土仙的後心上,合二人之力硬接慕容廆的一掌。“嘭”的一聲,兩人口吐鮮血直飛出去。其餘的三人不敢戀戰,各擺銅管發射暗器掩護,拖着二人退到晉兵後面。天公、地母一看情形不對,呼哨一聲召喚崑崙八傑退到王浚身邊。
王浚一揮馬鞭,晉軍掩殺過來,慕容廆不敢戀戰,騎上虎雷花斑豹率領衆豪傑斷後邊打邊撤,一直敗退三十餘里,才甩掉晉軍。
慕容廆清點人馬,騎兵損失兩千來騎,甲仗兵器損失不計其數,衆軍兵垂頭喪氣,無精打采,行到柳家堡,進堡內休整。
第二天回到遼東郡,段瀟瀟率領衆人出城迎接,見衆將領情緒低落,慕容廆見到她,想到這次慘敗,心中無比內疚,掉下了眼淚。段瀟瀟安慰道:“可汗陛下,勝敗乃兵家常事,不要太過自責,你是部落首領,你就是大家的主心骨,你的情緒直接影響到軍兵的士氣,你絕對不能示弱。”
慕容廆聞聽此言,立時大笑,登上一座高岡朗聲說道:“弟兄們!我們自從興兵以來,每仗皆捷,世上沒有常勝將軍,我們這次雖受小挫,給我們一記當頭棒喝,是上天警告我們不要驕傲,我們應該越戰越勇,永不言敗,把自己錘鍊成一支鋼鐵之師。”
士兵們嗷嗷叫着,熱烈鼓掌。慕容廆揮了揮手,繼續說道:“奮威將軍孫丁和騎都尉逢羨你們派人搜尋失散的弟兄,統計陣亡將士,協助王后撫慰家屬,發放撫卹糧款。興業都尉西方虔、度遼將軍遊邃你們二人招兵買馬,訓練士卒,準備再戰。”
天氣漸漸寒冷,朔風一日緊似一日的撼動着塞外的生靈。正是遊牧民族,休養生息的時刻,這一階段少有戰事,廣闊的草原上迎來了難得的寧靜。
慕容翰已經十二歲了,長得人高馬的,強壯無比,幾年來勤學苦練,天地無極神功已經練到第六重了,加之他天生神力,在軍隊之中少有人能敵。他弓馬嫺熟,百步穿楊,百發百中無虛弦,更妙的是他
熟讀兵書戰策,深有謀略,慕容廆對他倍加疼愛。
慕容離小他三歲,對武功也有濃厚的興趣。慕容皝五歲了段瀟瀟視爲掌上明珠,早早的就傳授他各種武功和技藝。
段瀟瀟又生了兩個兒子,取名叫慕容仁、慕容昭。慕容廆白天訓練士兵,晚間傳授孩子們武功,一家人其樂融融。
慕容運和柳鶯兒已經成婚,育有一女,被慕容廆派到柳家堡駐守。
陽耽出資修建的金嶺寺香火日隆,鴻儒和尚請來了他的師傅法通和尚,和他的師兄弟八大棍僧普惠,普禪,普道,普善,普賢,普慈等十多位僧侶,整日裡坐禪,唸經,講法,十里八鄉的善男信女都來聽經。
慕容熹垚美麗端莊,求親的人絡繹不絕,都是些豪門大賈、飽學鴻儒家的公子,段瀟瀟和慕容廆要給她定一門親事,都遭到拒絕。慕容廆也不敢相強,只好聽之任之。慕容熹垚除了幫段瀟瀟帶孩子之外,沒有別的去處,就到金嶺寺聽經,與鴻儒和尚下棋。每次她去金嶺寺都打扮得花枝招展,到了寺內指名鴻儒和尚爲她講經說法,或者陪他下棋。
方丈法通大和尚從來都不拒絕,讓他二人獨居一室,講完經下完棋,鴻儒和尚都恭恭敬敬的把她送到寺門。
這一日慕容熹垚又是一番精心打扮,身上噴灑遠從西域買來的香料,來聽鴻儒和尚講曹魏康僧鎧譯的《無量壽經》,鴻儒奉上茶點,二人坐定,鴻儒和尚開始講經,每次面對施主,鴻儒和尚都心無旁騖,目不斜視,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心如止水,對如花似玉的天香郡主也不例外。
雖然救過她一次,事情過去之後,卻似那六月的冰晶,觸手即化,心中不着半點影像。即使後來天香郡主頻頻來訪,他也是謙謙恭恭、彬彬有禮。
鴻儒講到無量壽經,寶樹遍國第十四:彼如來國,多諸寶樹。或純金樹、純白銀樹、琉璃樹、水晶樹、琥珀樹、美玉樹、瑪瑙樹,唯一寶成,不雜餘寶。或有二寶三寶,乃至七寶,轉共合成。根莖枝幹,此寶所成。華葉果實,他寶化作。或有寶樹,黃金爲根,白銀爲身,琉璃爲枝,水晶爲梢,琥珀爲葉,美玉爲華,瑪瑙爲果。其餘諸樹,復有七寶,互爲根乾枝葉華果,種種共成。各自異行。行行相值,莖莖相望,枝葉相向,華實相當。榮色光曜,不可勝視。清風時發,出五音聲。微妙宮商,自然相和。是諸寶樹,周遍其國。
慕容熹垚咯咯嬌笑,“小和尚,這種樹人間有嗎?你竟瞎忽悠,出家人不打誑語,你滿嘴胡說八道,還來講什麼經說什麼法?”
天香郡主生性頑皮,說話口無遮攔,對鴻儒和尚也不甚尊敬,鴻儒和尚很是討厭,不想給她講經,他師父法通和尚不許,一來是慕容廆對寺廟頗爲關注,每年都奉供養無數。二來佛沒有分別心,面對一切緣法,證得究竟方成正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