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色用力的點點頭,眼睛有些溼潤了,她很清楚,如果不是有她在這裡,華天是不會妥協的,這種關愛與犧牲,她難以承受……
華天看見秋色含淚的樣子,心中引起了無限的感慨,這個女人會心疼他!忽然涌起千萬般的豪情,對站在一米之遙的平頭小子說:“要來就快點,別磨蹭!”
“你先把那條鐵鏈給扔過來……”剛纔的窘態他還沒有忘記,對那根鐵鏈的威力現在想起來還心有餘悸,這也是他遲遲不敢動手的原因,還是保持一定的安全距離好!
華天隨手一扔,鐵鏈就以旋轉的姿勢飛過平頭小子的頭頂,還發出“嗚嗚”的聲響。平頭小子感覺頭皮發涼,似乎有風吹過,回過神來一看,鐵鏈已經安安靜靜的躺在身後十餘米的地方……他摸摸頭,萬分的慶幸:幸虧是平頭,如果頭髮長非得拔去幾根不可!
“你乖乖的下來,待會動手的時候我說不定會大發慈悲的輕一點……”沒有鐵鏈在手的呼嘯王就是沒有牙齒的老虎,平頭小子已經不需要懼怕了。他搖晃着手裡的長刀,刀身在車燈的輝映下散發着冷冷的寒光,寒光照在平頭小子的臉上顯得很詭異,發腫的腮幫子就像惡鬼誇張的臉。
“你混帳!”秋色氣不過。
“喲喲……這麼厲害的女人你也敢要?哈哈,還是一個坐輪椅的殘廢……呼嘯王什麼時候你降低到要撿垃圾了……飢不擇食,哈哈,飢不擇食……”他仰頭大笑,身後的賴狗他們就像合拍子一樣也跟着大笑起來。
“你們給老子住嘴!老子挨刀在哪裡都一樣,快點!”他們對秋色的侮辱華天是絕對不能夠忍受的,他只求這羣傢伙快點離開。
“你在車上坐着我出刀出的可不舒服,萬一心情不好三刀變成三十刀怎麼辦?”又是一陣尖銳的笑聲……
“我有膽挨三十刀還怕你沒膽捅三十刀……來,想捅哪裡?”華天索性脫掉t恤扔在一邊。
一塊塊突起的肌肉在秋色看來就像是祭奠的祭品……
“老大,這傢伙不聽話!”平頭小子回頭對不遠處的賴狗說。
“兄弟們,我數到三,他還不下車,就全上!”賴狗故意大聲地說。現在的呼嘯王對於他來說已經是案板上的硬骨頭,再硬也沒有他手下的這些刀硬!
“一。”他已經開始數數了,像唱戲一樣把聲音拉得老長……
“別嚎了……”華天已經跳下哈雷,立在平頭小子的面前。他實在不願意下車,不願意離開秋色的身邊,他只是希望賴狗能夠遵守諾言,不傷害秋色。
這時,賴狗他們都靠了過來,一個個露着得意的笑容……
“你們這是幹什麼?”華天有一種自覺,事情並不是自己挨三刀就能夠解決得了。
“不幹什麼,就是來看戲,看你呼嘯王是不是鐵打的,挨刀的時候有沒有血流出來……”賴狗殘酷的笑着,像嗜血的惡魔。
“開刀囉……”平頭小子舉起長刀,對着胳膊劃下去,肉帶着血翻開了一條很深的口子。
華天冷哼一聲,用手按住傷口,鮮血就順着指縫流了出來,然後滴落在地上,發出輕微的聲響……秋色實在不忍心看下去,她閉上了眼睛,眼眶裡的淚水受到擠壓,終於從眼角流了下來……都是自己害了他,他是被自己強拉來的……想到這些,心像裂開了一樣的疼痛。
“第二刀……”
華天的小腿上又捱了一刀,這一刀很深,幾乎透過小腿上的肉直接的挨近骨頭了。又是一聲冷哼,疼痛使他無法站立,整個人就半跪在地上,他沒有多餘的手去按住傷口了,只得任血慢慢的往外流……
“你們看,呼嘯王給老子跪下了……不是說男兒膝下有黃金嗎?我看狗屁都沒有!”賴狗朝華天的面前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以示輕蔑。
華天沒有再說話,眼睛盯着地面,任由疼痛慢慢地侵蝕他的身體,他告訴自己,就當賴狗他們的話是狗叫,總有一天,再加倍的給討回來。
“第三刀……”平頭小子看了看賴狗,只見賴狗點了點頭,嘴角泛出一絲的邪笑……
平頭小子得到肯定,狠狠的朝華天按住傷口的那隻手腕砍去,刀鋒正好落在大動脈上,血更洶涌的流了出來……
“你們……太不……地道……人渣……”前面的兩刀只是傷肉不上筋骨,這最後一刀太狠了,華天感覺自己手完全失去了力量,他低估了賴狗,沒有想到賴狗會來這麼陰損的招。
秋色聽到華天的聲音發顫,感覺不對勁,睜開眼睛一看:光裸的身體上是鮮紅的血,裹着牛仔褲的腿上也是血,本來乾枯的地上也有溼溼的血……華天疼的滿頭大汗,肌肉都在輕微的抖動着,臉頰和胳膊上的青筋暴起,像一條條壓抑着怒火的巨龍一樣,隨時會穿透皮膚騰空而飛;汗水伴着血水,就是一副殘酷而又充滿着陽剛的畫面;華天緊閉着雙脣,目光凌厲而隱忍,他不敢鬆懈,一鬆懈下來,自己就會流露出痛苦的表情,他是不可以在這一羣鼠輩面前示弱的,他們不配有這樣的資格……
“華天,都是我害了你!都是我害了你!……“秋色終於控制不住了,大聲的哭喊起來,她無法再像往日一樣,擺起朋友或者大小姐的架子,理所當然的接受他爲她所做的一切。愧疚,心痛,顫動,一起向她襲來,她苦於離開輪椅寸步難行,只有任淚水去表達……
華天望着秋色,做出一個難看而又艱難的微笑:“放心,不會死……”
然後對着賴狗說:“你……滿意了吧……該離開了吧……”
“不用你催,我們自然會走,誰願意留在這鬼地方……你們把那位小姐請下來,我們撤!”賴狗話鋒一轉,朝那羣還沉浸在勝利之中的手下說。
“是……”聲音洪亮而整齊,他們已經習慣了老大的卑鄙,把這種卑鄙認爲是理所當然,認爲是策略,是手段,是能力……
“你們給我站住……賴狗你不是答應過不傷她的一根汗毛嗎?怎麼出爾反爾……”華天掙扎着站起來,擋在了秋色的前面。
“我是說不傷她的一根汗毛,你那隻眼睛看見我傷她了?我只不過是請她去玩玩而已……”賴狗抖了抖鼻子,一副無賴的樣子表露無遺,“識相的快點讓開,你信不信我以跟手指頭就把你戳倒……”
他的話沒錯,華天站立都有困難,怎麼會有能力去阻止別人的行爲?汗是大顆大顆的流着,全部的身軀沒有一塊皮膚是乾燥的,整個人就像秋天的黃葉,一陣微風就可以把他吹得很遠。可他又怎麼能夠倒下,怎能眼睜睜的看着秋色被他們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