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辦公室,她拿起那些要籤的文件,機械式的寫着蕭秋色三個字,本來以前在漪春閣的時候,都是用毛筆的,以爲自己不會用這種叫鋼筆的東西,誰知道自己一拿起鋼筆就在文件上籤出一個個龍飛鳳舞的字來!這種字體自己以前可不會寫,她一直都覺得蕭秋色的記憶並沒有從這個軀體裡面消失,那頭痛過後所產生的那些信息都是蕭秋色所傳遞過來的記憶。
現在沒有頭痛,竟然也能簽出和她一樣的字體,她開始相信,在不久的將來,蕭秋色的記憶會一點一滴的自己跑回來。
再多的文件,只是簽字還是很容易搞定的,不用十分鐘,全部搞定。她伸了伸懶腰,喝了一口桌上的涼茶,一股苦甜摻雜的澀味滑入喉間,她差點把它全部的給嗆出來。
這是什麼茶?這股怪味怎麼喝呀!她急忙打電話叫來工作室的小妹——小琳。
小琳是這裡負責跑跑腿雜務,大多數的時候就是照顧秋色上班時候的出行和生活。
小琳很快就進來了,慌慌張張的問:“有什麼吩咐?”
她站在她的面前,不安的搓着衣角。也許剛纔在電話裡秋色的語氣不怎麼好,令她有了犯錯的感覺。
“這是什麼茶?怎麼有股怪味?”
“這是野山菊泡的茶,你上班的時候,每天都要喝上一杯。”看見她的神色平靜,沒有遷怒自己的意思,小琳才把一顆高懸的心給放下來了。
“以前我很喜歡喝?”現在每一件事情她都需要重新的去決定和嘗試了。
小琳使勁的點點頭,唯恐秋色不相信她的話。
“以後我來就不要泡了,換成熱奶茶好了!”
“知道了。”
“你出去吧!”秋色有些睡意了,昨晚那個真實的惡夢令她好像沒有睡覺一樣,加上在走道的驚嚇,現在一鬆弛下來,頭就暈暈的了。
小琳很輕離開,到門口又輕輕地掩上門,掩上門的同時還不忘深深地看秋色一眼。
秋色當然明白她的意思,就是覺得自己怪嘛!失憶也可以將生活習慣給失憶掉!哈,自己成了所有人眼中的異類了!嘴角閃過一抹輕笑之後,靠在輪椅背上,進入了假寐狀態……
不知道過了多久,聽到一些輕微的腳步聲,接着就感覺有人推了她一下。
她打了個哈欠,睜開眼睛,就看見了站在自己面前的雷鱗。
“你們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事情嚴重嗎?打算怎樣解決?”以爲是和自己無關的事情,卻又忍不住的連續的發問。看來,想要漠視蕭秋色的事情自己根本做不到。
雷鱗很輕鬆的笑着,“沒事,不知道是誰惡作劇,冒充工廠的人給金助理打得電話。在半路上,我就聯繫工廠的業務經理,他說壓根就沒有這回事。我們怕你擔心,就急着趕回來告訴你。”
“那事情……真的有些奇怪了。”
“怎麼了?”雷鱗一臉的疑惑。
“你一離開,我就被人從背後狠狠地推了一把,差點撞到了牆壁上。”
“那你有沒有受傷?”雷鱗急切的把秋色打量一遍,確認沒有受傷以後,才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
“幸好財務室的那個會計及時的從後面拉住了我。不過現在聽你這麼說,仔細想想事情就不像偶爾的惡作劇了。好像有人故意的支開你,再對我下手,好可怕!”秋色驚慌的瞄瞄四周,顯得很害怕。
害怕是有一點點,但是百分之九十都是裝出來的。一個失憶的千金大小姐遇到這種事不害怕才令人奇怪呢!秋色是爲了讓一切看起來符合常理而已。
“怎麼會這樣呢?到底是誰想害你呢?”雷鱗皺起了眉頭,一臉的擔憂。
“工作室開了這幾年,可從來沒有發生過這種事情。”他又說。
“我以前上班的時候有沒有得罪過什麼人?”這個問題她問過李夏安,現在又問雷鱗,她想,兩個人的身份不一樣,和自己的關係也不一樣,回答應該有所不同。
雷鱗深思了一下,“說實話,你是一個很嚴厲很苛刻的老闆,你的下屬捱罵是經常的事,也許真的是哪個下屬因爲以前對你不滿,趁你現在失憶,藉機報復一下也是有可能的。”
“我以前很惡劣嗎?”聽到許多對自己的評價,雷鱗所說的似乎更爲直接。
雷鱗淡然的一笑,“惡劣?用這個詞太嚴重了。你這可以稱之爲藝術家特有的個性。每一個擁有自己成功領域的人,他都具有驕傲的資本。只能說,你具備約束、指導他們能力。你展現的是一個女強人的魅力而已。”
“這話說得好婉轉,以我現在的理解能力,會誤以爲是讚美的。”豐盈的紅脣勾勒出一個完美的弧形,可愛的笑意掛滿嘴角。剛纔的驚慌消失不見,表現的如同一個沒有心計的小孩一樣。
雷鱗看的癡了,他甚至會認爲那是自己眼花,要不然她的臉上怎麼會出現這樣的表情。
“不要誤以爲,你是真的很不錯。以你在時裝界的成績,這偌大個北海市,是沒有一個人能夠與你相提並論的。”他的語氣很重很肯定。
她笑笑,她一直都認爲蕭秋色不是一個簡單的女人。雖然一無所知,但是自己和她命運相連在一起,自己多少有點自豪的感覺。
“你在走道被人往前推,我幫你分析一下,看是哪一個部門的人。”雷鱗的臉色立刻嚴肅起來。
“怎樣分析?”她的好奇心給勾了出來。
“這很簡單。出事的時候是上班時間,所有的人都應該在自己的工作崗位上。”
“那又怎樣?”
“這條走道是連接工作室各個部門的唯一通道。你當時所在的位置剛好是走道的中心位置,也就是說,你身後的那幾個部門的人嫌疑最大,而挨着你辦公室的那幾個部門就可以排除了。”
“那我身後是哪幾個部門呢?”她對這裡真的很陌生。
“攝影室、模特訓練室、還有業務部。”雷鱗可是瞭如指掌。
“那哪一個部門的嫌疑最大呢?”
“我用排除法首先把攝影室給排除掉。因爲那裡根本沒有人。再把業務部給排除。業務部只有五個人,一個是孕婦,根本不可能使大力,有兩個在外面見顧客,不在這裡,還有一個是小馬。小馬一直是這間工作室裡最感激你的人。因爲他母親住院,你幫了他很大一筆醫療費。現在就只有模特訓練室了。”雷鱗不緊不慢的進行着推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