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章

殺嫡

瑜哥這次回來是爲了考試的,這一次他做了很多準備,希望能夠一舉拿個名次回來,最差也要是進士才行,他心中也有自己的野望。

因爲瑜哥和楊家也訂了親,三節六禮就要準備起來了,若兮問過了老太太之後,準備了充足的禮物,瑜哥自己也給未來的小妻子挑選了很多有趣的小玩意一併送過去。

李氏因爲和蕭琦鬧了彆扭,好幾日都稱病不出屋,若兮只能放下孩子親自過去伺候,李氏故意折騰若兮,‘藥’燙了要涼點,水涼了要熱點,蜜餞不夠甜,飯不夠溫,總之她是可勁的折騰。

若兮一一承受了下來,什麼都沒說,只是到了晚間卻累得一覺到天亮,臉‘色’也一日日變得憔悴了許多,這讓蕭琦非常不滿,卻不能發脾氣,到底那是他娘,總不能讓外人說他們不孝吧。

李氏有着長輩身份的天然優勢,硬頂肯定全都是若兮和蕭琦的錯,李氏半點錯都沒有的。

蕭琦對李氏越來越失望了,芷彤婚期將近了,看着母親這樣折騰嫂子,非常失望和難堪。

若兮被折騰了快大半個月,她還要管家理事還要伺候李氏應付她的各種刁難,晚上還要親自哄孩子,想和孩子聯絡感情不忍心忽略兒子和老公,不想一日晨起頭暈眼‘花’人就暈了過去。

李氏非要說若兮是故意裝病不想伺候婆婆,要鬧到衙‘門’去休了若兮,若兮聽後眼淚無聲的流,心徹底冷透了。

原先還覺得自己不該跟李氏頂牛,到底是個寡母,不容易的地方多,自己年輕火氣重,也有錯的地方。如今看來李氏就是個欠教訓的人。

若兮的確有些傷心,當然不是因爲李氏的態度,而是她一點人心都沒有,就算討厭自己。作爲兒媳‘婦’伺候你累病了,你就算不喜歡也不該說這樣的話吧,連等她病好都來不及,就這樣迫不及待麼?真是讓人齒冷心寒。

李氏當時和蕭琦爭吵的非常厲害。聲音叫囂的很大,很多下人都聽見了,不少人都搖頭嘆息,覺得李氏太忘恩負義了。

若兮管家以來手段雖然嚴厲,但做人很厚道。只要你幹好自己的本分不但不打不罵,經常還能有賞,管家賞罰分明,算是個不錯的主子。

若兮是怎麼伺候李氏的,下人最明白都看在眼裡,不說那流水價的珍貴‘藥’材全是出自她的嫁妝,就是病重伺候也是盡心盡力,沒有絲毫怨言,作爲婆婆竟然在兒媳病倒後這樣涼薄,真是讓人覺得很難接受。

下人們也對李氏有了意見。雖然不願意說出口,但都藏在了心裡,你連自己兒媳‘婦’都能這樣對待,我們這些奴才更不能被你看在眼裡了,大家都有了兔死狐悲的情緒。

不少人已經開始趁‘亂’找人找乾親家人等等,希望能調離李氏的院子,以免將來禍及自身。

李氏的折騰驚動了老太太,老太太沉‘吟’了許久,芷‘玉’聽說了此事特地從夫家趕了回來,爲若兮打抱不平。“祖母,你幫幫嫂子吧,嫂子對我真的不錯,沒有半點慢待的地方。先前我還得罪過嫂子呢,嫂子也沒有和我計較,我低了頭嫂子立馬就原諒了我,還讓王嬤嬤教導我們。如今我在夫家過得好實在不忍心看着嫂子這樣爲難。”

瑜哥也點頭讚道:“嫂子真是個不錯的人,自打我回來,每回送禮都替我想的極爲周到。禮單都先給我過目商量,院子的事更是從來不‘插’手不過問,待我也是親近尊重的。”

老太太擡起頭笑了,“行了,我又沒說不管了。去讓人拿着我的帖子去請親家來,說我請她喝茶賞‘花’。這件事先不要告訴柳家,讓親家知道了又是一場風‘波’。”

“是,嫂子沒讓人回柳家報信,怕是不想讓她母親擔憂的意思。”瑜哥對府裡的事也是瞭解的。

老太太這回釜底‘抽’薪,直接把靖國侯府的老太太請了過來,這麼些年他們其實很少聯繫,偶爾遇到大事纔會請一請,飛到必要並沒有常來常往的意思,都是讓下人送節禮的。

那邊老太太一聽邀請她親自過去,她就知道自己閨‘女’又犯擰了,非得自己親自過來一趟才行了。

老太太具體問了下人是什麼事,來的是李嬤嬤,屏退了下人將這段時日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末了還嘆口氣,“我們老太太實在被鬧得沒法子了,如今老太太不管事了,多是在佛堂清修順便抱抱重孫子了,少‘奶’‘奶’累的病倒了,夫人卻要休了若兮,還鬧着要去衙‘門’辦理,一刻都容不得,這實在讓人爲難。您也知道我們老太太其實不太管大房的事,如今好容易家裡和睦安樂了,老妖太也不想破壞這份安寧,可夫人鬧的太不像話了。

且不說若兮對侯府對咱家都是有功的,何況她還給大爺生了兒子,怎麼樣也不能說休就休啊,再說這樁婚事是皇上御賜的,那是那麼容易就休的,這不和規矩和情理啊,一旦風聲傳出去,咱兩家還怎麼做人啊!兒孫以後還想不想要前程了,我們老太太實在我沒法子了請您過去勸一勸吧。”李嬤嬤嘆口氣。

老太太壓抑着怒火點頭,“你放心,給親家母道個罪,是我沒教導好孩子,讓親家母費心了。”

老太太怒極,真恨不得現在就‘抽’‘女’兒幾個大嘴巴子,好讓她清醒一回。

送走了李嬤嬤老太太頭疼的直‘揉’眉心,對身邊的嬤嬤問道:“你說這孩子怎麼就這麼不懂事呢?若兮到底哪裡不好就這樣虧待人家,她至於麼?”

“哎,小姐和柳姑娘不是一路人,小姐出生高‘門’大家教養……。”

嬤嬤話還沒說完老太太氣的打斷她的話,用力拍着貴妃榻的扶手,氣的臉通紅,“大家教養人伺候她累病了,她要把人休了啊,這是大家教養麼?別丟人現眼了好麼!”

不說還好,說了老太太更生氣了,這孩子怎麼這樣沒良心沒人味了呢!

第二天不管老太太多生氣,還是和大兒媳一起上了蕭家們,去了和老太太說說話。把大兒媳留下跟老太太聊天,自己去了李氏屋裡。

一進‘門’李氏高興的站了起來,在沒想到母親竟然親自來看她了,可見是知道她受了委屈。心疼自己呢!

“娘,你怎麼來了?怎麼不跟我說一聲,我去接你去!啊!”李氏話還沒說完就被老太太狠狠扇了一巴掌。

李氏登時就被打‘蒙’圈了,委屈的掉了眼淚,“娘。我做錯什麼了你就打我?”

這麼大自己都是做祖母的人了,還從來沒被老孃彈過一指甲呢,三十多歲的人了這還是頭一遭捱打呢。

“爲什麼打你你不知道?我問你是不是你說的要把若兮休了?”老太太氣勢洶洶瞪着李氏,眼裡全是失望。

“是我說的,怎麼了?她不該被休麼?不過伺候了我幾天就裝病,我就是要休了她,給琦哥另娶一個我滿意的媳‘婦’。”李氏昂着頭一臉理所當然。

“原來你打的是這個主意,怪不得整日作妖呢,是人家不搭理你你覺得臉上沒面子了吧?琦哥也不理你,你覺得難受了!你活該!你有今日的下場都是你自己作的。你受着吧!”老太太毫不客氣呸了她一口。

“我,娘,我是親生的啊!”李氏不理解爲什麼老孃屢次要站在柳家這邊。

“因爲你愚蠢!你兒媳‘婦’伺候你爲了你生了病,你卻要把人家休了,且不說她是聖上賜婚的,還有閆哥呢?她還給你們蕭家生了兒子呢,你不問青紅皁白在她沒有錯的情況你就要休了人家,你是讓我和你哥都去死麼?”老太太恨鐵不成鋼,恨不得扇死這個愚蠢的‘女’兒。

李氏無言以對,但心裡就是看不上若兮。覺得她不懂規矩對自己也不夠敬服,諸多不滿。

“我對你太失望了,你身體也不好就去溫泉莊子上療養吧,我會讓人伺候你的。”說完老太太連頭都沒回就走了。

“娘。你不能這樣啊!”李氏追了出去,卻別五個五大三粗的婆子攔住了。

“夫人,老太太吩咐過了,您的身體需要療養,即日就啓程,奴才們伺候你。”着幾個婆子是李家的人。只聽老太太的話,蕭家人說了不管用。

李氏身體一晃摔倒在地上,沒想到母親真的徹底放棄她了,李氏傻傻的坐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

這一次老太太釜底‘抽’薪,爲了避免李氏以後再出幺蛾子,乾脆以養病的名義將其關在溫泉莊子上,由自己這個親生母親親自放話出去,別人也能說什麼是非了。

第二日都沒拖延,李氏就以養病爲由送走了,逢年過節遇到大事再回來,‘弄’完來繼續去養病,總之不會讓她在留在家裡了,對李氏來說她是寡‘婦’,哪呆着都一樣沒啥區別。

若兮也沒想到老太太的速度這麼快,能下得了這樣的狠心,同時也明白,她和靖國候府的關係也就那樣了,以後再也別提什麼恩人這話了,客氣着就行了。

幸好若兮從來都不許柳家提什麼恩義這樣的話,要不然如今可就尷尬了,到底那是親生閨‘女’,因爲自己被迫去莊子養老,能待見自己才奇怪呢。

蕭琦回來後若兮有些忐忑,“潤之,母親她……,要不等過陣子再接回來吧?”

“沒事,你不用多想,這樣也好,母親不是個‘精’明清醒的人,外祖母也是害怕有一天真鬧出什麼大事來,毀了一家子的名聲和前途,可能最近一段時間會有些怨怪你,但過段時間就好了,你沒做錯什麼不用擔心。”蕭琦並不擔心。

“也好,反正我從來也沒想過讓靖國侯府還什麼恩情,大不了以後我躲着些也就是了,我自認對得起我的良心。”若兮想了想也就丟在腦後了,反正我也沒啥求你們的地方,無‘欲’則剛,你就是心裡堵也不能把我咋地,我是不會爲了別人委屈自己的。

蕭琦笑了笑,並沒有說她什麼不對,本來也不是她的錯,不能讓她來承擔大家的怨言。

李氏被送走了,家裡一下清淨多了,若兮覺得連空氣都清新很多了,心情也明朗了。

養了幾天她年輕很快就好了起來,這纔敢抱着兒子親親,之前因爲生病都不敢見兒子了,閆哥哭鬧了好幾天,一到晚上就哭的厲害。

芷彤因爲李氏被送走的關係心情也不是很好,卻不知道該怪誰,知道不是嫂子的錯,但心裡還是有了芥蒂,到底他們之間有了隔閡,若兮心裡也明白,做了自己該做的也就足夠了。

芷彤在兩個月後嫁了,李氏回來了一趟,面‘色’有些灰暗看上去真的像生了病的樣,主要是他心情不好,被老孃的人死死看管着,哪都不能去,也想不出回來的轍。

李氏見了若兮並沒有再鬧,若兮也當看不見,李氏在芷彤屋裡和她哭了一場,等芷彤嫁了三日回‘門’問了情況,知道齊王對他‘挺’好的,她也就心甘情願的回去了。

也許是李氏知道這輩子都不可能和兒子親近起來了,看着‘女’兒嫁得好過得還不錯,也不鬧了,真個就回去了,逢人問起都說是自己非要去療養的,孩子們對她都可好了,再也沒說別的。

芷彤知道後心裡很複雜,但終究和若兮還是保持了面上的客氣和親近,嫁了人才知道孃家的重要‘性’,尤其是她有兩個婆婆,哪個也不能慢待了,越發體會了若兮的不容易,態度也比之前好了很多。

若兮是來者不拒你客氣我就客氣,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你用什麼態度對我我就用同樣的態度對待你,想我多付出你也得有所表示,讓我一個人一頭熱那不可能。

芷彤嫁了後就剩下美‘玉’了,家裡也開始準備瑜哥的婚事來,已經開始收拾院子了,若兮主動提出把瑜哥原來的院子在擴大一些,他那個有點小了,把旁邊的院子也合併到一處去,這樣寬敞明亮,到底是嫡子成親不能馬虎糊‘弄’了去。

這讓瑜哥很感‘激’,一個勁的道謝。

因爲瑜哥年紀也不小了,對方和蕭明遠商量了就準備年內成親了,蕭明遠也很看重這樁婚事,力求做到圓滿。

瑜哥考中了庶吉士,成績很不錯,家裡都很高興,若兮主動提出要舉辦宴會,讓親朋好友都來熱鬧一回,老太太很高興,‘精’氣神都不一樣了,也是最疼寵的孫子這樣爭氣,自然是歡喜異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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