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結果十分地戲劇化,就和我今天的遭遇一樣。我坐在冬岑大體育館南區的商店街邊某冷飲店外的小桌旁,嘴裡叼着吸管懶洋洋地閒望着周圍來來往往的人羣一邊感嘆着現在世道的變化無常。
坐在我旁邊一直歪着頭向外的徐新言忽然用肩膀碰了碰我:“怎麼樣,還要點什麼嗎?”
我汗顏,已經是第三次了吧。連忙對他擺擺手:“不用了不用了,已經差不多了。嘿嘿,實在是太客氣了。”我不好意思地笑笑,一場球而已還不至於這麼熱情吧。
好不容易打發了這個過分熱情好客的隊長。再次無聊地轉着頭四周望望其他位子上的衆人。方纔參加比賽的兩方人馬全部都在,四五人一桌正在大喝大吃大侃交流感情呢,見到我對過去的目光也都馬上十分熱情地衝我點頭招呼,我也忙不迭點頭回禮。不知道原來這兩幫子人場下還是挺不錯的,看來兩邊頭頭都是老交情了,真是看不出剛纔場上還和仇人一樣。這纔是真正的比賽,場上絕對對手,場下親密朋友,我向往地嘆口氣,自己倒象是來攪和的外來者了,不過好象也確實就是哦。
如果不是我,可能比賽會更和諧一點吧,我胡思亂想着。不過暗戰還是有的吧,看蘇林他們還是對十三中的大頭們稍微進行了一點報復,看着那滿當當的兩桌東西,我還是暗暗同情了徐新言一下,然後偷偷擡手看時間。
剛擡起手來,對面的紀芳蕊馬上眼尖地看到了我的小動作,撇開還在對她一直害羞地傻笑的王胡宵眼睛就望向了我:“怎麼了?要走了?有事嗎?”旁邊正和鄰桌的對方隊長瞎侃的徐新言也回過頭來。
不會吧?有必要嗎?我被這突如其來的連串問題唬得一愣,心裡對這位事件的始作俑者和超級纏人的大小姐還是一陣無語。面上則是慌忙擺手:“沒什麼沒什麼。”再看看他們的眼神,然後迅速解釋,“本來是要來這裡找人的,不過人太多了,所以現在已經沒事了。”
紀芳蕊顯然對我剛剛從打完球開始一直到現在對他們狂轟亂炸的問題無動於衷守口如瓶什麼也沒透露出來感到不爽。忽然偷襲一招得手馬上還不高興,聽到這難得的解釋之語立刻就順勢往上爬,把話扯了過去:“找人?是球友嗎?”
“呃?這個……應該算是吧……”我看着幾乎湊到了面前來的漂亮臉蛋猶豫了一下,然後等着意料中她緊跟的氣鼓鼓的質問:“那你不是說不會打球嗎?”
我摸摸腦袋,偷眼瞧見旁邊的徐新言和王胡宵也已經明顯擺出了看熱鬧的架勢,只有靠自己了:“哎……我也沒說不會吧?只是說的不太會。”
這下一邊的王胡宵搶先彈了起來:“不太會?大哥你開玩笑吧,你這叫不太會那我們幹什麼去啊?”另一邊的徐新言馬上點頭表示以爲然也。
“啊……本來就是嘛。”我實話實說,“我就只會投兩個籃而已,呵呵。”然後攤開手已顯示自己的無辜。三人同時對我翻了翻白眼,紀芳蕊咕噥一句:“裝深沉。”讓我更是鬱悶,這也有錯?
還好徐新言不愧是老道一些,也不跟着繼續顛對我,很快回到了他們感興趣的話題上,開始不停打聽我的資歷了。雖然我一再強調我的平凡思想,不過他們還是對我這樣一個絕對算一把好手的傢伙竟然在冬岑這小小籃球界如此孤陋寡聞和隱藏住,這顯然是不可思議的。至於其他的什麼思想方面的解釋就基本忽略了,一個球打的這麼好的傢伙不可能存在有什麼反籃球的思想問題。
於是我們三個開始了一場混亂的談話,什麼結果也沒有。直到全體人員都休整完畢,已經繞成一團的我們才被扯開。腦袋清楚之後首先就是發現我們說了很久的廢話。
那邊的隊長帶着蘇林等小弟再次恨恨地和徐新言互相鄙視了兩句,然後對紀大小姐和我十分客氣地道別了。
“好了,那我也要走了。”我看看他們離開的背影,對着站在身後好象還有點鬱悶的徐新言禮貌地也準備道別,“那就謝謝款待了。”
“小意思小意思,而且是我們謝謝你纔對。”徐新言帶着旁邊還一臉不滿的紀大小姐對我擡擡手,“那下次再見吧。”
“好的。”我隨便點點頭,便轉身離開。剛走兩步,忽然不知從哪兒飛來一個頗爲熟悉的招呼聲:“文明!”我和身後不遠的徐紀二人同時停了下來聞聲望去,不同的是他們眼裡是充滿了好奇,而我是充滿了慌張。
想躲也躲不掉了,我一邊呆站着看對面那氣勢洶洶殺過來的一幫人一邊腦袋開始高速運轉開了,不過基本徒勞,當我們一中籃球隊的肖龍隊長站到我面前的時候我只能尷尬不已地掛着乾笑等待一場暴風雨的降臨了。其他人反正是沒指望了,肖哥旁邊的方大經理就不必說了,一臉看好戲的模樣。飛子從喊過那一聲之後就已經以極快的速度縮到了危險區域的大後方,只能從面色看出出於多年兄弟的份上還是在爲我進行精神上的支持的。大陰人浩傑酷男在這種情況下仍然是穩如冰山,倒是讓我有點兒感激,這時的沒反應就是最大的寬恕啊。最後那個董小子看來已經被飛子帶壞了,竟然吃裡爬外忘恩負義跟着飛子一起縮到了後面,不過眼神裡的擔心還是讓我感到了這位同志未泯的良心。
衆人很詭異地在合攏的一路除了動作以外都沒有一言一語一個表情變化,直到了肖哥踏完最後一步到達我跟前,才從他的嘴裡吐出了直擊我要害的第一個字:“你……”
不過今天顯然是一個十分特殊的日子,我所經歷的這一天都像是電影一樣確實讓人感嘆。
“肖龍?”就在我已經膨脹到頂點的緊張感要被肖哥這將來的問話給刺爆的時候,從身後忽然殺出兩個字,立刻將剛剛形成的氣氛全部打破,局勢的中心往我後面挪了挪,我乘機喘口氣。
面前的肖哥被叫得一愣,然後才把目光從我身上轉移到了後方。這時我也發現了方欲離開的徐新言他們已經摺了回來,正和肖哥兩人大眼對小眼。
“笑面虎?”倒是和我所料不差,這傢伙果然有個很相配的外號。徐新言臉上的笑容鬆動了一下:“咳,死老肖。”兩人大笑,觀衆皆默然。
徐新言指了指身邊的我:“你們認識?”與此同時肖哥也對着他問:“你認識文明?”兩人再同時停了一會兒,我左右看看兩人。最後兩人同時說了結束語:“原來如此。”接着一齊大笑,觀衆再次默然。真是莫名其妙的一對,我夾在他們中間。
然後我們再次坐下,一中與十三中的籃球隊高層領導人開始會晤,由一中籃球隊新隊員陪同。我百無聊賴地看着旁邊桌自然分成兩撥言談正歡的四人,也不想理會在旁邊不停纏着我的兩根牆頭草。
最後觀察了一會兒我終於決定還是趁機先走爲妙,匆匆甩開己桌那幾個跑到旁邊桌邊上等到了他們談話的關鍵時刻再乘機出口告辭。
肖哥皺眉看了我一眼,我忙把眼神下垂。他再轉頭看了看旁邊的徐新言:“那好,那你們先走吧。你的事我們就明天再說。”說完還瞪了我一眼。
而對面的兩位經理大人此刻也都轉過了頭來,好象分別有話要對我說的樣子,更是讓我心裡一緊,還是逃命要緊。我也不多說什麼就急忙高興地一邊擦汗一邊對四人道個歉然後飛快地退回本桌,遣散衆人拉着飛子就閃先了。
“哎,這麼急幹什麼啊?”
“先走吧你!”
“對了你還沒說怎麼會事兒呢?看你這操行!”
“等等再說!”
“切……”
今天在冬岑大體育館南區核心球場的一場十三中籃球隊新人對第三東道主的訓練賽因爲王胡宵,蘇林和我而打得可謂是十分激烈,十分精彩。不過最後還是以兩隊一隊一個相當低級的進攻失誤而七十六比七十六戰成平手。
今天一中籃球隊全體新隊員到大體育館進行訓練賽,而我無故缺席還去幫了別人打球。不過最後還是在比賽之後與隊伍館區相遇,並且竟然奇蹟性地在一直以嚴謹著稱的隊長肖龍面前成功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