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面色陰沉地坐在飛子的對面。此刻我們正處於小餐館,星期一晚上這裡的生意不是很好,但是人也不少,只是讓我們清淨點,老闆夫婦也沒空來打擾。
“你是不是誆我呢?”我實在有點不爽。今天一大早把我整慌了自己又守着口賣關子就不肯給我透露他與海鷗昨晚的詳細內容,結果讓我緊張了一中午。正課時間,她自然是不可能來的,那就只用與上次一樣拉着飛子一起盯着校門口整整一中午。最後她倒是沒來,讓我白白勞累了半天,鬆口氣之餘只能下午補睡了兩節課,但又與飛子一起被簡老師給當場拿住了,放學後打掃了教室直接告別了幫忙的胖子二人就和飛子出校門向凌然趕去。最後看看時間之後才停在了小餐館。
“沒有,我沒事誆你做什麼?”飛子連忙擺手,還順便補充一句,“這事我已經說不關我的事了,你可別胡亂怪到我身上。”
“誰說不關你的事……”我身體一擡**離座就要對他發飈。忽然就聽見旁邊及時傳來了老闆娘的聲音:“來來來,你們的面好了。”
我幾乎瞬間縮到座位上,兩人回覆到平時的德行,都高興地邊笑邊積極接過她端上來的面,然後又隨便支吾了兩句就目送她走開。我這才重新回到了陰沉的神色,不過剛纔打斷前差點發出飈已經不在,只好緩下了語氣,又去問她:“那你就講講昨天晚上海鷗到底和你說了些什麼。”
果然,一提到這個問題他還是一猶豫,然後就是推脫:“哎,不用問了,真的沒什麼。只是我也不好說,還是你等一下自己進去解決這個吧。”
我看他難得那麼正經的模樣也不能再說什麼,只好無奈地點點頭,兩人各懷着心事迅速解決掉面前的麪條,起身直奔殺籃區裡面。
從進球場開始我就一直感覺有點不對,今天殺籃區的人明顯少了,可以說就那麼幾個人。而且不是路上看到的,從空曠無比的小街一直走到最裡面的衣店前面,越走感覺越詭異,最後看到一幫人聚集在最後那個場裡三三兩兩地拍球聊天,定睛一看這羣人竟然幾乎全是我曾在凌然一起玩過的熟面孔,不禁更疑心了,不過轉頭看旁邊的飛子,他還是那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我只好放棄了準備再問他兩句的打算,心惴惴地向那堆人走去。
一面走一面開始在人羣裡面搜尋起海鷗的身影,但是她沒在裡面,就連廉叔也沒見到。我把頭扭向店裡面,難道在裡面又有什麼陰謀?眼神最後又定在了飛子的身上。飛子好象感受到了我的目光,不過頭沒動只是加快了前進的速度。
一陣**動中我們在所有人的注意下走到了中間。還沒來得及打招呼,就瞬間被行完注目禮的他們給埋住了,耳邊也一下被各種聲音塞滿。
“停!停停停……”我被鬧得頭都大了,擡手一聲大吼制止住無比混亂的衆人。然後看着被我叫聲嚇得全部靜止不動的大家,聲音放緩:“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慢點說好吧?”
“你還不知道嗎?”一位大哥在裡面忽然反問一句,然後我看到所有人的眼睛都轉到了躲在我身後不遠的飛子身上。
“嘿嘿。”飛子本來在後面看熱鬧來着,忽然就看到形勢一變,變得有點不太對了,只好乾笑兩聲,從後面搓着手走上前來,沒管衆人的目光卻是直接對我開始斷斷續續地解釋着這個問題:“文明啊,他們……都是來問你的。”
“我知道,剛剛已經看到了。”我低聲拍回他的廢話。
“我還沒說完呢。”飛子聽我打斷他的話竟然倒打一耙,倒是先對我不滿了。幽怨地看了我一眼之後才繼續後面的重點:“他們正要問你離開凌然的事。”
聽到這我才終於明白了這事情的前因後果。原來一切都是因爲我這個意願所引起的。我看看周圍又馬上開始嘈雜的衆人,這次就真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了。
“大家等一等。”正亂着呢,那衣店裡面忽然走出廉叔那熟悉的聲音,把場上的聲音一下就給停掉了。然後廉叔的人也同時從店裡面走了出來,後面跟着一個窈窕的身影,果然就是海鷗。兩人迎着所有人主要是我的目光從店門徑直來到了我的面前。廉叔的下一句話也隨着兩人的停步同時出口:“先聽太陽他怎麼說吧。”
一句話就把問題拋到我身上,我這時自己都還迷糊着,怎麼知道說什麼。看周圍的目光無聲地又往這邊會聚過來,馬上隨口就先支吾兩聲:“那什麼……我要說什麼……”
“你真的不再玩殺籃了?”沒想到有人還要急一些,我還沒敷衍到一句就一把打斷了我,開口就直奔主題。我眼睛偏一點點,就發現廉叔身後的發聲人,正是海鷗。
我心裡暗暗叨咕了兩聲。我當然知道問題是什麼,不過我自己要把這個問題給說出來也還是要給我點時候想想該怎麼說吧。
不過心裡嘀咕歸嘀咕,既然這麼明白的問題都出來了,看着周圍蠢蠢欲動的大家,我這嘴上還是不能不開口的。
“這個事啊……”正不知從何說起,忽然感到了身後的飛子拽了拽我的衣襬,我只能很快地扭頭看了他一眼,沒明白他那扭曲得莫名其妙的臉色到底是個什麼意思,不過大概能知道應該是怎麼說的問題吧。
我也沒再多想,這件事這個問題現在怎麼說都差不多,並且反正我也正想着把這個問題給解決一下,正好這就是個機會。
我再粘着話頭想想,最後也不再遲疑,挑了一個最簡潔的就脫口而出了:“是的,我想離開殺籃。”
場上當即就炸了窩,人羣又埋了上來。又是一片問題蜂擁上來,不過這次的聲音雖然雜亂但聽得就清楚多了,統一的三個字就是,爲什麼。
這個問題我當然也不知道回答,只好用學習壓力什麼的各種客觀因素一個個敷衍,這一次一直看着我左支右拙不失援手的廉叔在我被折磨了不少時間聽完我的各種藉口之後,才堪堪抵住已經變味地開始問我各種八卦的人們,並走到了狼狽不堪的我身前,對還意猶未盡的衆人擺擺手:“好了。大家都是來聽答案,並且是爲他送行的,不用這麼激動吧?”隨後忽然把眼睛扭回來對我盯了一眼,才繼續說了下去,“況且,他也說了,也不是永遠離開這裡,又不是不回來,是吧。”說完才轉過身臉上帶着笑意和大家一起看着我。
我倒是沒明白先前他那一眼的意思,但是我根本也不用多想,下意識就脫口而出了:“當然,我有時間還是會過來的,而且……”說到這裡我猶豫了一下,然後才說出來,“等沒什麼事了,我當然還是要回來的。”
聽完這番話之就看見旁邊的廉叔用讚賞的眼神看着我,我雖然不知道是哪裡的緣故,但也對他禮貌地笑了一下。
事實證明這一笑幫了我的大忙,接下來我就拉着飛子忙着和輕鬆下來的那幫傢伙瞎扯去了,不過眼睛還是沒有離開另一邊從那一句話開始就一直默不做聲的海鷗。看見廉叔走到她那和她說了兩句,她忽然擡頭看看我,把我驚得脖子一縮,然後把頭又扭向一邊。倒是讓我被大家調笑了一番。
在這裡的大部分都是比我和飛子要歲數大的人,他們一副老哥哥的樣子讓我也是尷尬無奈之極,雖然知道他們是什麼貨色,但還是頂不住被說得直告饒。
但他們也果然還是那樣的風格,一看我認栽馬上更來勁。那幫惟恐天下不亂的傢伙直接把剛準備進店的海鷗給叫住了。
“海鷗,你上次和太陽的決鬥不是沒打完嗎,今天繼續再和他來個告別戰吧。”不知誰先開口,馬上羣起響應,就連飛子一聽這提議就把我給拋棄,加入到起鬨大軍中。
海鷗定着眼睛沒說話,臉有點泛紅,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我無力迴天,只有望想廉叔向他求助。
而這時廉叔卻往海鷗那邊看去,我看到海鷗的臉色有點不善,想想不對,急得就要搶先開口阻止,但沒想到有人竟然比我還要快。
“不用了。”聲音從我後面傳出來,我順着衆人驚異的眼光回頭,飛子上前來直接對着大家,“今天是離開的日子,還是不能再打對決了。”
沒開始想爲什麼飛子忽然良心發現,首先就是把這機會給抓住了:“對對對,今天我也確實沒心情對決什麼的,馬上就要走了。”偷眼瞧到那邊的海鷗也沒反應了,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看我們在那裡說。
如此勉強的理由當然沒法讓他們輕而易舉就相信,不過既然已經有了開頭那剩下的就好辦多了,就是一個字,賴。
“那就這樣走了也不好啊,至少也得整個什麼吧?”終於在我們兩人頑強的防守下讓這幫起鬨者的心性給消磨得差不多了,當然這也與海鷗也一直沒開口讓他們說到沒趣有很大關係。但他們也肯定都不是善了的主,看來還是沒辦法全躲開了。
沒辦法那來就來吧,已經到這地步,那我也基本上無所謂了。把還要再討價還價一番的飛子拉住,對大家笑着點點頭:“那好吧,既然這樣,我和烏鴉還是隨便來一個配合吧,意思意思。”
還好大家對我們的配合表演也挺喜歡,也放下了起鬨大聲叫起好來,讓我偷鬆了口氣。
廉叔動作挺快,我說完就開始和飛子清場地,他也已經把球給扔了過來,不過也看出了他對我的態度還是對得起我們這麼久的關係。
我拿着球叫上飛子,見他靠上來臉上還帶着奇怪的笑,忍不住壓低聲音就問他:“剛纔爲什麼?”
“什麼爲什麼?”
見他還反問,我當然是瞪着眼對他:“你說爲什麼?”
“我那知道爲什麼?”
“那你不知道爲什麼那還爲什麼?”
“我本來就不知道爲什麼你還問我什麼爲什麼?”
“……”
“……”
“算了。今天玩個什麼?”衆目睽睽之下,我只好先停止這種無意義的延伸行爲,轉向正式。”
“你自己說的,當然是你決定嘍。”飛子又攤手,讓我直牙癢癢。
“那好,我們就來個雙龍出洞接前後穿梭來回翻江倒海式吧。”我學飛子每次玩配合前的命名風格。
“切。”飛子一聽也樂了,只好也學我無奈地搖搖頭長嘆一口氣:“你就樂吧。唉,情債啊情債……”說完就大笑着飛快跑開了,“你還是謝謝我吧,哈!”
我定在原地臉上的笑已經被鬱悶覆蓋:“這小子……”
面色有點不爽地對已經停在後籃區線一頭的飛子鄙視了一眼,他嘿嘿一個奸笑,用手指指前面的籃圈。
“完了再跟你計較。”我只有給他個嘴型,然後把臉轉向大家,放開了心口。
“謝謝!”隨着我的一聲大喊,籃球從手中落到地上,我和飛子同時啓動,向前衝去。
聽見周圍的高呼聲,心裡這一剎那卻寧靜無比。
還是希望,這是我最後一次在殺籃場上奔跑。
卷五 微風起 第二十九章 真的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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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