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洞子跟我所住的洞子可不一樣,這洞子裡應有的傢俱一應俱全,洞子正中央點着一盞煤油燈,照的整個洞子亮堂堂的。
而此時,小屁孩正一動不動的躺在一張桌子上,少女則坐在桌子旁邊,滿臉的驚慌。我聽出來了,八成是這小孩昨晚昏倒過後,到現在都沒有醒過來,而這少女卻又束手無策。
我又朝洞子裡看了一眼,沒有懸屍老人的影子。心中一動,索性一貓身子鑽進了洞裡。洞口有些狹窄,我剛一進去,幾乎就將光亮全部遮擋了,幸虧少女注意力全部在小孩身上,壓根沒有發現。
進入山洞裡,我找了一個較黑的角落躲了起來,繼續盯着不遠處的少女看着。
然而看着看着,我的注意力全部放到少女身上去了。因爲這少女實在是太美了,即便是在這山洞之中,也給人一種出凡脫俗的清美之感。乘她沒有發現,我的視線在她身上移動了起來。
不過畢竟年紀小,我看着她心裡頭其實沒有男女之間的那種感覺,只覺得她好看,忍不住多看兩眼。
等我失了神,少女忽然站了起來,滿臉驚慌的大叫。我醒了過來,只見桌子上的小孩渾身正抽搐不停,嘴裡吐着白沫。少女大喊了起來:“弟弟,你怎麼了,你到底怎麼了”
而在大喊間,少女又慌忙的跑向洞子的另一邊,差點沒將桌子上的燈打翻在地。隔了一會,他跑了回來,手裡拿着幾個藥瓶。
“弟弟不要怕,我手裡有爹留下的藥瓶,我現在就給你吃,你一定會沒事的。”
說話間,少女將幾個藥瓶的蓋子全部打開,準備把藥瓶裡的東西往小孩嘴裡倒。我在這時看得清清楚楚,那藥瓶裡面只怕裝的不是藥啊。
雖然距離隔得遠,但是我能感覺得到,那些藥瓶裡飄着一股黑氣,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很可能裝着屍油。而所謂屍油,就是用屍體身上的肉提煉出來的油脂。
眼見屍油就要倒進小孩的嘴裡,我從地上撿起一塊石子,朝着藥瓶狠狠一砸。嘡的一聲響起,瓶子破碎,而屍油灑了一地。那個少女滿臉驚慌的朝我這邊看過來,嘴裡大喊:“什麼人。”
我沒必要再隱藏了,索性從石頭後面走出。然後,我靜靜的看着不遠處的兩人,沉默着。少女看到是我,那張臉一下子就變了。
不過不論怎樣,我都覺得她好看。隔了一會,她指着我大罵了起來:“又是你,你是來看熱鬧的嗎看到我弟弟要死了,你高興了是吧”
她雖然是在罵我,但是那聲音跟哭沒什麼兩樣。我在這時搖了搖頭,心裡對她已沒有一絲反感。我說:“估計這小屁孩沒有告訴你,這些天以來,天天都是他給我送吃的,否則我早就餓死了。我心裡,其實對他很感激。”
少女看着我,將信將疑。良久,她將目光轉向了桌子上的小孩,那張臉再次露出驚慌:“他到底是怎麼了是不是我不好,我以前老是覺得他調皮,天天想着法子的整他。”
我對少女說:“這跟你無關,你讓我看看,興許我可以救他。”
少女滿臉大喜:“真的嗎”
我沉默着,點了點頭。不過剛走出去幾步,我又停住了腳。我這是在心軟嗎這小孩雖然跟我沒什麼仇怨,但是他是懸屍老人的後人,我怎麼可以救他不行,即便要救,我也要撈着一點好處。
少女見我停下,臉色再次變了:“你怎麼了,反悔了”
我冷冷的看着少女,許久才說:“我有條件,你答應了我,我就出手,否則就讓他死吧。”
少女兩隻眼睛含着淚水,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你說,你說,無論什麼條件我都答應你,即便我辦不到,我父親回來了,我一定讓他給你辦到。”
眼見他這副模樣,我鬆懈了一些,說:“我要跟你們住在一起,至少不能餓飯。”
少女一愣:“就這個”
我點頭:“就這個。”
其實我想讓少女答應放我下山,不過我猶豫了,我知道這顯然是不可能的,即便少女答應了我,那懸屍老人也是萬萬不可能答應我的。但是如果我能跟他們住在一起,我就可以慢慢的瞭解他們,並想辦法下山,總有一天,我會離開這鬼地方。
見少女點頭了,我也放下心來,並一步步朝小孩走去。走近了些,我隨意的看了一眼,發現小孩眉心帶着一股邪氣,那張臉也是白的滲人,我甚至感到小孩身上一股陰氣逼面而來。
看來,昨天侵入小孩身體裡面的,果真是某種邪物。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但是我敢大膽預測,這小孩不出兩天的時間,必然會發生異變,到時候想救他就無力迴天了。
我轉身對少女說:“把我的東西拿來,就是我被你父親收走的東西。”
少女看着我,想了一想,一下子就跑進了黑暗中,隔了一會她又跑了回來,手裡拿着一個包裹。這包裹正是我被懸屍老人拿走的包裹。我將包裹打開,發現裡面東西一應俱全,一樣沒少,不由得又是一喜。
我從包裹裡取出了一卷紅線,然後將紅線的一頭綁在小孩的手腕上,我抓住紅線的另一頭將紅線拉直,隨後開始號脈。
不過號脈這玩意,我幾乎是一竅不通,只隱約記得號脈的要點,那就是聽脈搏跳動力度以及速度,觀察脈搏紊亂程度等。這些東西,不練個十幾二十年,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
我現在號脈,並不是真正的號脈,而是透過這條紅線,在跟小孩身體裡面的東西交流。當這條紅線纏住小孩的手腕時,實際上也纏住了那隻邪物的手腕。這紅線,是一種鎮鬼道具,雖然效果並不強,但卻是各大玄術門派都常備的道具。
而鬼醫之術中更有講究了,號鬼脈不能用效果過強的法器,需要的正是這種效果不強,卻非常容易操作的小道具。
我抓住了紅線的另一頭,果然清晰的感覺到紅線在陣陣跳動。而紅線之上,隱隱約約傳來了一股強悍的掙扎之力,企圖擺脫紅線。與此同時,桌子上的小孩那張臉不停的發生變化,一會變得緋紅,一會又變得慘白。
我抓住紅線不放,這紅線上的力量,在這時也越來越劇烈。終於,我將紅線撒開了,站起了身來。
少女一臉的緊張:“他怎麼樣了,你有沒有辦法”
我對少女說:“他被邪物入侵,暫時沒事,只要將邪物趕出他的身體就行。”
說話間,我不自覺的看了少女一眼。按理說,這少女是懸屍老人的女兒,她對這玄門的東西不會一點都不懂纔對。沒有多想,我將目光轉移到了小孩身上。
忽然,我從揹包裡取出了銀針以及斬魂刀。這斬魂刀,雖然是一把手術刀,但是模樣非常的拉風,非常好看,而且在燈光下,是銀光閃閃。
我將銀針拿出之後,取出了幾枚比較細的,分別插入小孩的手腳和胸口。幾枚銀針剛一插下去,這小孩立馬就渾身抽搐了起來。
這銀針,乃是穿魂針。穿魂針可以直接穿透人的靈魂,並將靈魂釘住。這期間,靈魂深處會感到一陣痛楚,並且越掙扎就越痛苦。
而我要取穿魂針扎住小孩手腳的原因,就是要穩住小孩的魂魄,待會無論遇到任何事情,都絕對不能讓他的魂魄離體。
穿魂針插入小孩身體以後,小孩掙扎了一會,又不動了。我在這時,取出幾枚較大的銀針來。此時,小孩的魂魄以及他身體裡面的邪物都已經被釘在一起,但是有區別。
小孩的魂魄是被釘在了上,而那隻邪物只不過被穿魂針穿了魂,沒有被釘住。我現在要使用其他手段,將那隻邪物從小孩的身體裡面逼出來。
第一個手段,就是痛。要說痛,大家都知道,十指連心,動了手指頭,是最痛的。而我這時要做的,也真的是動小孩的手指頭。
邪物附着在小孩的身體裡面,小孩如果感覺到疼痛,邪物同樣也會感覺到疼痛。待會小孩痛不欲生時,魂魄肯定想着法子的想逃離身體,但是他被釘住了,死活無法逃離,而那隻邪物因爲疼痛,肯定就會逃離了。
我沒多想,取出一隻大一點的銀針之後,直接一手抓住小孩的手腕,然後用銀針,順着小孩的指甲殼裡面的肉紮了下去。這地方如果扎深一點,小孩的指甲殼很可能都會廢掉。
同樣的,扎這個位置會讓一個人痛不欲生,有想死的衝動。
我這一針紮了下去,小孩這時身體再次扭動,不停的掙扎。同時,我看到小孩身上飄蕩着一道虛影,這虛影也不停的扭動着,掙扎着。眼見虛影仍舊不肯出來,我加大了力氣,使勁的一紮,頓時小孩的扭動又劇烈了好幾分。
突然,小孩不再扭動了,我看到他的身上飄出一道白色的影子,然後又在半空中消散不見。隱約,我看到了那張臉,那張臉上什麼都沒有,沒有眼睛鼻子嘴巴。
微微一皺眉,我將銀針拔出,小孩平靜了下來,我看到小孩的臉色也在慢慢的恢復平靜。
可是事情還沒完呢。
我握緊了斬魂刀,狠狠的一轉身,衝進了黑暗角落。